同樣是月夜深沉,安敬連喝了幾碗醒酒的茶,腦袋仍是暈暈乎乎的,高寵已去安睡,鶯美卻陪著衙內
由於皇后娘娘親許安敬、高寵等人近侍,是以他們幾個人便留在中宮外東側殿裡歇息,有事也便傳喚。對面的西側殿正是靖國夫人所宿之處,眼見月隱雲層,天幕更是暗淡,一如自已心境,靖國便回轉歇息了。
她卻不知剛剛離開了窗欞處,中宮花蕊就悄悄在兩個侍婢的跟隨下出來,燈也不挑,卻沿著東邊花圃小徑直奔安衙內宿處,東西兩殿遙遙相對,卻隔著二十餘丈遠的距離,夜下根本看不清對面的狀況,隱約可見燈光曳搖,又有樹葉婆挲、風聲嘯過,便是許些說話也根本傳不遠,偌大中宮只在遠處宮門處有禁衛把守。
鶯美已幫安敬脫了外罩的雪衫,衙內也準備歇息了,這刻卻傳來細碎腳步聲,鶯美敏銳的靈覺早便察知。
「似有人來了,從中宮那邊來的,莫不是娘娘差人來傳喚?」鶯美也只能這麼想了,不然還能如何?
安敬卻是一怔,「怎麼會?這般夜了,傳我個醉鬼做甚麼?你不是聽錯了吧?」他居然還沒聽到腳步聲。
「已經到了……」鶯美低低說了一句,隨後殿門外就傳來輕輕叩門之聲,並有婢女輕喚,「安家衙內……」
安敬一聽果然是,忙把外衫揪過來,一邊穿一邊叫鶯美去啟門,鶯美也沒敢怠慢,深夜傳喚莫不是有事?
門啟處,鶯美就看到殿門外兩個婢子擁著花都知當門而立,她忙拱拳,故做沙啞嗓音,「見過花都知……」
「罷了……你家衙內可曾歇息?」花蕊倒是一直沒怎麼注意過安衙內身側的近侍,所以未現鶯美秘密。
「正要歇下,不知花都知這般時候傳喚可是有要事?」鶯美半垂著頭答話,心下卻不喜冤家給她帶走。
花蕊卻故作神秘的道:「宮中大事,須知不是你這個小小侍從能過問的,喚來你家衙內,娘娘召見。」
這刻步履虛浮的安敬整了衣裳出來,見是花蕊,便拱手,「見過花都知……未知這刻召見小吏卻為何事?」剛聽得花蕊嗆了鶯美一句,他心下卻是不太舒暢,想來這花內侍壓根沒把鶯美這小侍從放在眼裡吧?她卻不知鶯美是自已心腹,倒怪她不得,但自已這麼問,卻也是為了讓鶯美氣順心安,卻是鶯美沒把這節放在心上。
花蕊只當安敬吃驚才這般來問,當下便只是無聲的一笑,巧言道:「娘娘只說傳喚小衙內覲見,卻不知何事。」又見安敬酒氣薰天的,步履亦晃晃蕩蕩的不穩,隨即側對二婢道:「你兩個扶了衙內前邊先行……」
二婢應諾,上前便一左一右攙架了安敬出殿朝北面中宮大殿而去,花蕊這才對鶯美又道:「你既為安家小衙風心腹侍從,當知深夜入見娘娘非同一般,此節萬不敢傳出,不然你家衙內卻要招來殺身禍,你可曉得?」
「小人自省得,定守口如瓶,但請花都知安心……」鶯美不敢抬頭,怕露出破綻來,只做一付恭敬模樣。
「最好……」花蕊頜,又道:「你且歇下,這番議事之後自有宮婢送了你家衙內回轉,卻無須擔驚!」她處事老練,說著又從袖筒摸出一錠赤足金錠來,遞給鶯美,「好生侍候你家衙內,日後卻有你一場富貴……」
鶯美也不敢不接,假意驚喜的稱謝,但心裡卻是有些疑問,深夜傳喚秘議?難道卻有大事相商?以她的純潔心性,完全不曾往歪處去想,而且在她眼中,皇后尊為一國之母,又怎會做下什麼沒廉恥的勾當來?
花蕊跟隨鄭皇后日久,如今她才二十二三,卻在宮中侍禁長達十年之多,且是個見過大風浪的人物。
安頓下鶯美,花蕊才提著裙襟,快步攆上了前面三個人,因為這遭秘密覲見,她把挑在中宮殿前的大燈籠都在歇息前叫人撤去了幾盞,只餘兩邊各一盞,正中宮門緊閉,漆黑的東側門處卻有一婢候著,只待二婢扶著安敬入去,花蕊進來後便低聲吩咐那宮婢,「好生守在這裡,須臾不敢離…若是丟了盹兒,須仔細你皮肉。」
婢子面現惶慌之色,連聲應喏,花蕊這才離去,偌大宮殿,廊曲迴繞,頭一回進來還真找不到方向,繞了兩番,又沿著木階上了一層樓,上邊卻另有一婢接應著,那二婢似完成了任務,恭立一邊止步不前了。
「你兩個好生守在樓閣口處,不敢怠慢了……」花蕊吩咐一聲,便自朝前追著接走了安敬那婢子去了。
安敬也是悶聲不言語,心裡卻不為自已擔心什麼,只是在惴測娘娘漏夜傳喚自已不知是何用意?連他也曾想得歪了,必竟鄭皇后聖賢之名天下有傳,即便安衙內有些小齷齪心思也不至於這時候冒出來褻瀆國母!
深宮閣殿,在黑夜裡卻是予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殿宇又高,顯得空蕩蕩的,叫住慣了二十一世界民宅的安敬來說,好像有置身在某處古跡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但這一切卻是真真實實的,還好一路有燈燭照著,雖也昏暗,卻沒到了不能視物的地步,經過這些天的生活,漸漸的安敬也接受了這種無比落後的時代現狀。
又轉過一道曲廊,前面卻是一道朱漆閣門,一宮婢正侍立門前,花蕊碎步上來,低聲道:「你兩個卻守在這裡,須臾不敢離了……安衙內,此番夜裡覲見,娘娘卻因多飲了兩杯臥於鳳榻之上,如此卻須蒙你雙目。」
「呃……」安敬不由苦笑了,花蕊說話時,那跟隨的另一婢已抖開一縷長絹,上來就給安敬裹了雙目,扎的相當緊實,安敬心下不忿,奶奶的,原來也頭暈腦漲的,這番卻把眼也蒙上了,更感覺天眩地轉一般。
「小衙內見諒,入見之前仍須搜去你身上器械……」花蕊說著對對二婢道:「架起衙內雙臂,本都知親搜。」
二婢一左一右將安敬雙臂左右平舉了起來,她們也曾經過一番簡捷宮練,手裡卻是有幾分力道的,安敬亦能從自已手腕給她們捏拿的力道感覺出來,到底是侍候人的奴婢,扭打起來,不曉自已能不能扭過這二婢。
心裡起了這個荒謬念頭時,卻感覺花蕊一手柔荑卻在自已身上摸索起來,這令他哭笑不得,身上帶沒帶器械難道看不見嗎?莫不是怕自已隱藏了凶器在身上不成?正不忿時,花蕊的柔荑已然探到了他的海底……
「呃……」安敬不由渾身一抖,干你個淫都知,怎敢下這般歹手捏本衙內的鳥?花蕊卻是含著無聲的笑大膽下手,搜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是存心戲逗安小郎,隔著薄薄綢褲和內衫褲,一把就捏住了那物件,這年頭人都沒內褲穿,只有寬大內襯褲,那嘟嚕貨晃晃蕩蕩的,卻倒是十分自由……
安敬不由仰面朝天了,深深呼出一口氣,心裡卻想,這宮中紅婢花都知莫不是耐不住深宮寂寞了?吃她這番捋捏,本就這些日子憋了一大服邪火的安衙內就受不了啦,在花蕊未鬆開手前卻是出現了極大變化……
不知是不是燙了花蕊的手,她慌的一抖就扔開了,旋而又暗笑,這小郎卻是個做弄人的精怪,死蛇徒然便能怒,果然是青壯男人好,想想趙佶皇帝那可憐模樣,不整弄半天哪有反應?心念間更是動了y思,不由為自已謀算起來,若能促成小郎與娘娘的秘緣,自已亦能沾些雨露,想著便牽了他手,「衙內且隨我來。」
安敬冒起的邪火也落了下去,聽聞閣門在身後合上,便知已進了裡面,想來娘娘就在這閣中吧?腦海裡不由幻現出上次在金鸞殿見她的情景,這刻也難免心頭一熱,無疑鄭皇后的表相,卻是天下最端莊素潔、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偏她還生得嫡仙般的秀靚,尤為動人的那股熟婦才擁有的女性之成熟韻味,一顰一笑間更流露出萬種的風情,與青澀的未經人事洗禮的女子完全是兩個概念,要說安敬心裡沒存異念卻是假的。
久居後宮的女人卻是見不得美鬚眉的漢子,此時的花蕊出極微的一絲輕笑,倚在他身畔耳側蚊聲道:「小衙褲中藏著好大兵械……這遭與我家娘娘有緣,嘯風口遇險時衙內卻似天降之神兵,如今看來卻是天廷派下凡塵予娘娘的救兵……小郎你卻聽著,須知今夜之覲見確屬逆天之舉,若傳將出去,不說你小命難保,便是娘娘亦要吃你連累,萬不敢在外面張揚說道此節,你身邊那個侍從若不是心腹用人,亦須狠下心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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