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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行宮1 文 / 奪宋

    留守宮一般空置,大名府是陪都之一,所謂的留守宮等若是皇帝會臨時下榻的所在,即便是梁中書也不敢搬進那裡去住,說起來這梁中書便是河北東路的軍政一把手,蔡京二次復相後,又給這個女婿加了銜,擢為河北東路經略安撫使、馬步軍都總管,之前梁中書是大名府留守、判大名府事;前後銜加在一起梁中書就是河北東路最高軍政長官,宋朝官制最是混亂,州府長官可能是五品官,也可能是二品官,因人、因職而異。

    鄭皇后夜宿於留守中宮,這裡宮殿不比汴京皇城中的那些宮殿差多少,若皇帝出巡,這是要侍候皇帝的所在,豈敢大意?鄭居中和高太尉則宿在留守前宮,這次接娘娘回宮,皇宮又派出了批宮女太監,嘯風口遇襲,隨皇后的那些宮婢太監十喪**,留下命的也就十二人,患難之後卻見情義,鄭皇后對這些緊跟著自已一起經歷了血火洗禮的宮婢太監都提了一級,七個宮婢、五個太監,其中二婢一宦是靖國夫人府的婢宦。

    斗轉星移,月掛中天,靖國夫人卻無一絲的睡意,一個人佇立在宮窗前望著月夜星空凝思,主人不睡,婢宦哪敢入睡,他們只得陪著,似無人知曉這位靖國夫人的心事,其實那個小太監多少知悉一些秘密,他就是那夜奔命時嚇的腿軟載倒,險些把靖國扔倒,被她罵做『沒根子的閹貨』的小太監,此人姓廖名權,只因生的細皮嫩肉,相貌俊秀,做事又機靈,能言會道,鄭皇后看他頗為順眼,以至入宮未及一年就抬舉近用。

    後來給皇后身邊一等一的大紅人花蕊花都知再次抬舉,躍升二級,擢為入內內侍省的內侍高班,至於品秩卻不好說,說法也有幾種,但官階相差極大,好像押班(正六品)以下就沒有什麼品秩了,神宗時增設入內內侍省,其地位和品秩要比內侍省諸宦要高一等,通侍禁中、役服褻近者,隸入內省(親信宦官);拱侍殿中、供灑掃之職、役使雜品者,隸內侍省(雜役宦官);兩者相較,自見高下,而這廖權便是禁中小褻人。

    「褻近」一詞在這處就體現了入內省宦官的優越性,皇宮禁中除了皇帝一個人,剩下的便都是女性了,從皇后開始,貴妃、淑妃等、淑儀、淑容、婉儀、婉容等、婕妤、美人等,無不都是女性,一個個養尊處優,都等著人侍候,梳、洗、便、浴、食、寢諸事,髒的累的活更是太監們去打點,說難聽點,拉完屎都不須要自已動手去擦**,自有端著褻器的太監來侍候,而非親信寵宦,便是想幹這差事也輪不到你,打雜差不多。

    褻字含義深刻,在侍候這些雍貴女性時,從另一個層面講,這伙閹了根的太監們就是在褻瀆褻狎她們,但是皇家允許這撮人的存在,他們不光干髒活累活,也幹得罪人的活兒,比如皇帝臨幸了某一妃,暗示不留種,那太監們要做的事就是應運宮中秘法蹂躪某妃,最變態的要數倒吊起來用碾碎的藏紅花洗密戶了,有些變態的太監把手都整個弄進去,但是某妃日後若貴,那個太監的命運就悲慘了,後宮中的殘穢卻非可以想像。

    一個從宮女位置上一步步走到貴妃位置上的女性,在短時間之內便會遭受一切殘穢的待遇,那些三年五載才出頭的,更不用說了,可以說在她們眼中,太監這撮人已經不能讓她們拿人的來對待了,如同行屍走肉!

    因宮爭慘烈,各人亦都有自已的班底心腹,趙佶多次流露出要幸靖國夫人的意思,但靖國素嬌聽姐姐訴苦太多,心下卻恐懼了禁宮中的生活,想想世界之大,自已若給關進深宮如何活下去?所以她巧妙的迴避了。

    另一個和她有相同想法的是花蕊,她雖沒躲過被皇帝臨幸的命運,但她卻堅決不受帝之封賞,想起頭一遭被皇帝臨幸後就提進秘室的那番折騰,不由就心寒齒冷了,寸縷不著的給倒吊起來,三五個太監輪番給她洗宮,絕對是非人的折磨,這堆沒根子的閹貨卻是讓她心頭恨透了,遭此摧殘之後,花蕊的心性也變了。

    宮中好多太監一提到花都知這個名字無不色變,但凡撞在他手裡的太監不死亦將脫一層皮,廖權這個小監為了生存,也不得不屈服在花都知的淫威之下,表面上說他是鄭皇后的親信宦官,不如說他是花都知的忠實奴才,給打到靖國夫人府也算是花蕊的意思,之所以花蕊對靖國府中事詳知,卻是因為有廖權的緣故。

    就在靖國素嬌怔神觀月的當兒,中宮閣樓上一道窗欞也閃著一道縫隙,花蕊的清艷俏臉便在挾縫中隱現,一雙湛亮的眸光正朝下注視著側宮的靖國夫人,夜宴時,她就現靖國夫人數次偷瞄坐在鄭居中背後的安家小郎,隨著宮中形勢的轉變,花蕊也預感到一種危機,甚至有點後悔沒接受了皇帝的冊封了,嘯風口遇襲一事,很明顯攪動了朝中勢力新一輪的碰撞,已然失寵的鄭皇后到底還能起多大的作用,只怕要看趙佶對鄭皇后的那份感情了,有一點花蕊心知,那就是鄭皇后對皇帝卻是心存了太多的不滿,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沒底。

    皇后一但失勢,自已亦要跟著倒霉,當初沒另起灶爐心悔不已,但轉念一想,另起一灶也未必是好事,那韋貴妃、蕭蓉貴妃又如何容得自已,不若這般沒名沒位的不招人嫉的好,只是自已又不甘心失了權勢。

    鄭氏無疑是由鄭皇后牽的頭,她若失了中宮之位,那鄭樞秘沒幾天就得給蔡京等人整出汴京城去,眼下看來,倒是在地方為官的鄭仕元一系頗有後勁,至少落得個逍遙自在,只要不入京,亦不會惹起蔡黨的嫉妒。

    另外還有一條路,就是把這個安家小郎扶襯起來,但是他現在的起點實在太低了,扶他卻不如扶鄭仕元。

    花蕊心中還有私念,那就是對安家小郎悄悄起了一份了邪淫心思,嘯風口中安小郎的英風俊姿卻是深深刻在她的心板上,若能與這等一個英偉男兒春風一度,即便立刻去死,也是不枉此生的,所以她察覺了靖國夫人與自已懷著同樣的心思,無名妒火就燃起,但花蕊的另類思想卻是給一堆變態太監錘練出來的,只為達到目的,她卻不怕走多少彎路或付出什麼代價,而靖國必竟在宮外,有自由之身,此人利用價值之大不可想像,自已卻不能與她鬧翻了,再說她是皇后妹妹,真鬧出了事,只怕皇后還是要向著她妹妹多一些的……

    輕輕掩了窗戶,蓮步輕移來到鳳榻之旁,鄭皇后也沒能入睡,今天卻也多飲了幾杯,心頭確是火燒火燎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漸熱,錦被子也蓋不住,皇后一雙手臂精赤赤搭在外面,隱約可見她胸前兜束的光鮮絲綢抹胸,兩座碩峰似欲把輕綢絲製的抹胸撐裂一般,花蕊半個身子坐在榻沿邊,在深宮之中,皇后待她不薄,也沒太多俗禮,不似在人前那般,花蕊須保持尊卑禮儀,所以或坐或臥卻也隨便了許多……

    「娘娘卻是睡不踏實?靖國夫人卻也是矗在窗前不能入睡,回想嘯風口一節,確令人嗟歎,非是那安家小郎,只怕……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這番回了宮,只怕蔡太師又要和鄭樞秘起些爭執,娘娘卻須理會!」

    鄭皇后歎了一聲,微微撐起身子,花蕊識趣的忙拿了靠枕給她墊在腰背後,鄭皇后卻道:「擔心又如何,歷朝歷代後宮都不得干政,便是有些話本宮也不敢向官家言道,而官家至後宮也只做一件事,便是尋歡。」

    說到尋歡二字,鄭皇后眸底怨色更深,掐指算算日子,怕有年餘沒沾過皇帝的身了吧,花蕊瞧的清楚,心下微微一動,便道:「……娘娘,依奴婢見,那安小郎君卻是個有見地的,不若此時招了他來言事……」

    鄭皇后臉色一變,凝眸嗔怒道:「……不可造次,須知此節若傳將出去,本宮如何有顏面坐此中宮正位?」

    花蕊卻不以為然的道:「娘娘卻多慮了,閒雜人等奴婢盡數打去了後宮歇息,中宮只三五個心腹用婢。奴婢以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保不準那安家小郎便有奇謀獻與娘娘解憂,小郎每每奇峰突出,令人側目。」

    鄭皇后面現豫色,若不是皇帝冷了她的心,此舉萬萬不會應允,但此際的她卻變了許多,又經嘯風口一事,更令鄭皇后窺破了幾許迷茫之世情,定神望著心腹婢子花蕊,卻知之婢斷然不會出賣自已,心下便動了。

    花蕊擅觀顏察色,更窺破娘娘眼底猶豫之色,更壯著膽子壓低聲音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娘娘卻須看破些事,官家一慣喜新厭舊,年來卻不入中宮落宿,奴婢亦替娘娘不平,那安小郎端秀有謀,卻宜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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