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就餐中出現的不愉快的小插曲大家很快就忘記了,因為,從陳鴻逸的口中,他們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就在一年之前,新生開學的時候。陳鴻逸、張鈞龍作為中文系派往學校的代表,負責一班校車的迎新工作,也就是在火車站迎接新生,將新生帶到學校,交由各系部迎新人員,讓迎新人員帶著新生報到。本來他們兩個只是將學生帶到而已,並不負責帶新生報到的,不過他們卻破例帶了一個新生去報道。不是別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個新生的怪異。
迎新車,陳鴻逸手裡拿著一張填得密密麻麻的表格在看。那張表格都是來報道的學生的名字。看了良久,迎新車開動了,他也就把表格折疊了一下,放到了自己包裡。
「學長,你怕不怕蛇呢?」車輛開動之後不久,車,張鈞龍身後的一個小女生如是問他,那聲音都有些顫抖。
「為什麼要怕蛇?」張鈞龍對這個問題感到不大理解,不過他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而是半開玩笑狀回答道,「剛才你沒看見學長的胸牌嗎?我叫張鈞龍!龍怎麼會害怕蛇呢?」
那女生一聽張鈞龍不怕蛇,頓時眉開眼笑道:「不怕阿!那太好了!咱們換換位置好嗎?」
「換位置?可以阿!」張鈞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一直都沒有明白換位置跟怕不怕蛇有什麼關係。
得到張鈞龍的肯後,那女孩非常開心地和他換了位置,臨了還不忘說一句:「謝謝學長!」
「不用客氣!」張鈞龍朝著擺擺手笑了笑,然後把手放了下來。這一下,他摸到了一根冰涼的繩子。不但冰涼,而且還會動,不知是因為手感好還是處於好奇,他又捏了捏。
正在張鈞龍亂摸亂捏的時候,她身旁一個女孩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就算你是龍也別亂莫亂捏的,當心咬你哦!」這聲音聽起來甜甜的,像薄怒、像微嗔,也似乎是情侶之間的埋怨,很容易讓不知情的人誤解。
「嗯?」張鈞龍這才看了看手中握著的是什麼。這一看不當緊,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猛然丟掉了手中之物。原來他摸著的赫然正是一條蛇的尾巴,而蛇頭,正在那少女手中!
「酒鬼,注意保持學長的風範!」坐在前排的陳鴻逸貌似誤會了張鈞龍,於是出聲提醒他道,「正經點,別調戲學妹了……」
「調戲你個頭啊!」張鈞龍鬱悶地回應了一句,然後小聲對旁邊的女生道,「學妹好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還說不是調戲?」陳鴻逸不由得鄙視了一聲,然後再不說話。
儘管陳鴻逸不再說話,張鈞龍還是回頂了一句:「關你鳥事!?」
那女孩看了看陳鴻逸的後腦勺,又看了看張鈞龍,然後撫摸著小蛇道:「我叫葉嵐!對了學長,你真的不怕蛇嗎?」說著,她眼睛盯住了張鈞龍的眼鏡,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謊。
「這條蛇……黑色的……應該沒毒……」張鈞龍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當然了,就是有毒我也不怕……我是張鈞龍嘛……對了學妹,你怎麼喜歡拿著一條蛇玩呢?傷著別人怎麼辦啊……」
「黑色的蛇?」陳鴻逸一聽到這個詞馬回頭,想要看看什麼樣的女孩子會玩蛇。一看之下,不由得連連搖頭,對張鈞龍道,「你什麼眼神阿!這是玄蛇,毒性可以自主控制的那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還養了一隻玄龜,要麼就是她的兄弟姐妹養了一隻玄龜。對,學妹!」說著,他還象徵性地詢問了一下那女孩。
「我叫葉嵐!」那女孩高興地攀著陳鴻逸的座椅後背,道,「學長既然認識這個,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了……」
「我不養這個……」陳鴻逸說著把頭轉了過去,「我之所以認識它是因為我一個同學也是養這玩意的,不過她養的是一隻紅色麻雀……」
那女孩一聽說紅色麻雀,馬就想到了朱雀,不由得更加興奮了起來:「她是姓宋還是姓什麼?」
「姓宋!」陳鴻逸點了點頭,「如果她知道你來這個學校的話,估計非要鬥一鬥,分個高低不可……」
那女孩一聽更加興奮:「既然姓宋,那就麻煩學長幫忙引薦一下了!我也正想跟她鬥一斗呢!」
「包在我身!」陳鴻逸對於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是樂意幫忙的,不過他還沒忘記提醒女孩,「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女孩見狀還級不服氣,鼻子一哼,道:「哼!水能克火,對朱雀我還會輸?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北邊也不行啊!」張鈞龍對女孩的自大只有搖頭苦笑,「根本不一檔次,相剋又能怎麼樣?老虎能捕殺牛,但是小老虎對大牛,還不是束手無策?!」
女孩見說不過對方,於是拿起蛇頭,對著張鈞龍比劃道:「別看不起它,當心咬你啊!」
「得了酒鬼!」關鍵時刻還是陳鴻逸出頭解圍,「好男不跟女鬥!她想比試我們負責引薦就是了。多一個對手出來練習想必也能如蘿蔔所願!」
「但願蘿蔔不會鄙視她!」張鈞龍說著雙手合十,作了一個和尚度的姿態,默哀狀道,「願佛祖保佑你……阿門!」
「鄙視!」陳鴻逸轉過身朝張鈞龍豎了一下中指,然後又轉過身去不再理他。張鈞龍也沒有反駁什麼,養蛇的女孩葉嵐也沒有再說什麼。三個人一閉嘴,車從此也就安靜了下來。畢竟大家互不相識,話題顯然也沒有那麼多。
校車很快到了學校,車眾人也相繼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車學生比較麻煩,基本都沒有家長陪送。因此,報道的時候需要有系部迎新人員帶領報道。葉嵐是最後一個下車的,等她下車整理好行李之後,各系部的迎新人員都已經一帶一的領著新生走了。還剩下兩三個學姐在那裡站著,但是看到葉嵐手裡拿條小蛇,一個個都退縮了,沒有一個敢帶她過去報道的。
「學長……」葉嵐可憐巴巴地望著張鈞龍,「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可以不可以幫幫忙啊……」
「哎!」勞累了一天的張鈞龍歎了口氣,「這樣道士,我帶學妹去報到,完了之後順便把表格交給b……你先回去睡覺,記得別鎖門,等一下我就回去……」
「等你!」道士留下兩個字之後,轉身朝校門之外揚長而去。
「他幹什麼去?」葉嵐看著陳鴻逸的背影感到有點好奇,「學校宿舍不會在校外!」
「我們在校外有房子不可以阿!」對於葉嵐的好奇,張鈞龍表現得有些不耐煩,「快走,抓緊時間報道,天黑了可就不行了……」說著,他無視頭頂那高高的太陽,拎起葉嵐的行李包就走。滿滿兩大包東西,在張鈞龍手中感覺就是輕若無物,可見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哎!學長!你力氣好大哦!」葉嵐看到張鈞龍拎著兩大包東西居然還能健步如飛,不由得跟了去,佩服道,「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
「講!」張鈞龍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有一個字道出要害。
「你同意了嗎?太好了阿!」葉嵐高興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你也知道的,我初來乍到,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齊全。不如,等一下你陪我一起去街買些日用品什麼的?」
她話剛一出口,張鈞龍就停了下來,仰頭看了看天空。他這一停不要緊,在他側後方的葉嵐一個沒留神,當場撞到了他胳膊。
「怎麼啦學長?!」葉嵐揉了揉撞著的鼻子,聲音嗚嗚的!
張鈞龍沒有道歉的意思,他看了一會天,然後轉頭道:「天還沒黑!」
「嗚!沒有!」葉嵐依舊揉著鼻子,「怎麼了?」
「沒有天黑?」張鈞龍故作驚訝了一下,「那怎麼剛剛有人在說夢話?哈哈……」說著,他大笑著繼續往前走去。
「你……不講信用!」葉嵐氣得跺了一下腳,揉了揉鼻子跟了去。
這裡的新生報到與眾不同,看似簡單,其實其程序相當複雜。將行李寄存在輔導員那裡之後,他們要踏一系列征程:驗通知、填表格、分樓層、交學費、部門蓋章、體檢、領取衣帽被褥等等一系列都要分批進行,而且地點不一。幸虧有老生帶著,要不然,光憑新生自己操作的話,非轉暈了不可。
張鈞龍業務不是很純熟,不過畢竟自己以前走過一圈,帶起來不是很亂。雖然經常漏掉一個,不過都能及時補,也就無關大礙了。
體檢的關卡到了,這裡張鈞龍又不能代排隊,一切只有葉嵐自己排。不過好在她將蛇裝進了包裡,不至於沒有人敢和她在一起了,此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在抽血的時候,隊伍的前面稍微出了點小騷亂,站在後面的張鈞龍不知實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騷亂很快穩定了下來,緊接著葉嵐捂著胳膊走了出來。
「抽完血了?」張鈞龍看著葉嵐痛苦的面龐問了一句白癡問題。
「很痛耶!」葉嵐的眉頭不僅又皺了皺,顯然不是一般的疼痛感。
「手鬆開,別捏那麼緊。慢慢就不痛了!」張鈞龍『輕輕地』掰開了葉嵐的手,滿以為會收到應有的效果。不想,那手一鬆開,胳膊的針孔處馬冒出了一團豆大的黑色血液,看得人心裡直毛。
「止血很難的,捏得輕一點就會冒血!」葉嵐白了張鈞龍一眼,「你以為我會為為了那麼一個小小的針孔喊痛阿!」
「血怎麼是黑色的?」張鈞龍有點納悶,「就算是營養不良也不至於這樣啊!」
「要你管!」葉嵐十分不爽地回頂了一句。
張鈞龍沒有理會她,看她胳膊那個小創口還在流血,也不多想,右手凝氣,下翻飛,中、食二指在瞬間封閉了葉嵐左臂三處穴位。
「你幹什麼!好痛阿!」葉嵐對張鈞龍的偷襲並不諒解,因為他的力道很重,以至於她不由得喊了出來。
「收縮肌肉,點穴止血!」張鈞龍只說出了四個字,然後就走出了門。奔向下一目的地。
「那是傳說中的功夫,你會嗎?」葉嵐有些不相信的樣子,試著鬆開了右手。這時,她才現那冒血的針孔真的不流血了,只是左手行動起來頗為笨重,用力之下渾身酸麻。這應該是穴道的副作用,她知道的。
等她的眼光離開左手的時候,才現張鈞龍已經走了很遠了。於是,她又快步追了去,道:「學長,這一招可不可以教我啊……」
「你度太慢!」行動中的張鈞龍只留下了一句話,「什麼時候你的度提升了再來找我學點穴!」
「哼!不學就不學!」葉嵐又有點生氣的苗頭了,「你以為你是白展堂阿!」不過生氣歸生氣,她還是乖乖地跟著張鈞龍往前走。女人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