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呆在那裡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林文孝對張鈞龍的詭異行動感到莫名其妙,韓、趙二女此時更是一頭霧水。唯有張鈞龍、陳鴻逸二人跟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地吃著東西,偶爾還跟在座的幾位客套一句。
正在幾人忙著吃喝時,一個怪異的身影踏入了餐廳。來者是一個清秀的女子,五官端正,樣貌可人,身材苗條。這一切都很正常,堪稱的典範,可為什麼說她怪異呢?這就要從她身的行頭開始說起了。她背背著一個包,如果只是這些也不算什麼,關鍵是這包顏色!它是綠色的,而且後面有花紋,龜殼一樣的花紋。只是這樣一件行頭的話還顯得可愛一點,倒也不能稱之為怪異。怪異的是一身行頭的組合。她一襲白色衣裙,鼻樑還架著斯文的金銀絲眼鏡,儼然是文靜的淑女裝扮,可是龜殼包搭配以後,這身裝扮就顯得不倫不類了;再加手腕處隱約露出的蛇形紋身、以及手拎著的白色麻袋,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老闆!我們家大龍來了沒?」這是女孩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她並沒有開口要吃的東西,而是在跟老闆打聽一個人,想看看自己要找的人在不在。
張鈞龍一聽這個聲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然後迅低頭,看桌子底下有沒有空位置可以容身。可惜,這桌子是獨腿的,就中間一根柱,還很粗,沒辦法容身。現桌子底下行不通,他立馬下滑,想借陳鴻逸的身子擋住自己,順便還向陳鴻逸使了一個眼色,陳鴻逸攤了攤雙手表示無奈。原來,老闆的手指出賣了他,張鈞龍正是那女孩要找的人。陳鴻逸表示無奈的原因則是因為女孩已經走到了張鈞龍的身後,正看著他呢!
那女孩站在張鈞龍後面良久,也不見他抬起頭來,於是疑惑道:「大龍!找什麼呢?」
「撿筷子呢,他筷子掉了!」陳鴻逸一邊替他打圓場一邊運用了幻指法,只見他右手一擰,在桌面留下了一個右手的幻象,而真正的右手卻伸到了桌子底下,悄悄遞了一隻筷子給張鈞龍。整個過程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完成的,而且掩蔽的很好,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啊!是這樣的……」張鈞龍一聽聲音就知道不妙,不過還好道士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於是他接過筷子,慢慢爬了起來。不過,待他坐下之後看見了面前有一雙筷子,再看看手中孤零零地一隻,不由得小尷尬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回頭對那女孩道,「哈……葉同學怎麼來這裡了?!這麼巧?」
「巧什麼呀!估計找你半天了!」陳鴻逸非常鄙視張鈞龍的掩飾手段,對此還偷偷豎起了中指。
「是這樣嗎?」張鈞龍假裝迷糊道,「哦……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還沒吃飯,一起坐下來吃啊!」
「我來送東西給你們啊!」那女孩說著把右手拎著的白色麻袋揚了起來,放到桌子邊兒,然後自己拉開椅子,坐到了張鈞龍旁邊的空位置。
「什麼東西?」張鈞龍不由得呆了一下,沒想到她要送給自己那麼大一包禮物。
「紙錢阿!」女孩說著將麻袋口朝張鈞龍方向打開了一點,露出了金燦燦的……冥紙!
這一包東西一亮相,張鈞龍、陳鴻逸二人登時目瞪口呆。尤其是張鈞龍,此刻他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靠!我當什麼好東西呢!」陳鴻逸擺了擺手,示意她收起來,道,「送這個幹嗎?咒他早死啊!?」
「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少女見他們一臉不愉快的樣子,知道自己送的東西讓人誤會了,於是急忙解釋道,「今天是七月十五嘛……我怕你們又忘記準備了,於是提前幫你們準備好,以免你們半夜三更再出去放鬼嘛……」
「你昨天送來不就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張鈞龍此刻比剛才更加鬱悶,「現在我們倆惹了一身麻煩,哪裡還有心情放鬼阿!」
「昨天我還沒疊好啊!」那女孩一臉委屈,「你們養了七隻小鬼,每隻要燒一百零八個紙元寶。這一下子可就是七百五十六個啊!我疊了三天呢……」
張鈞龍一看他那委屈的樣子,也不好意思不收下,於是揮手道:「算了算了!我見不得別人委屈!這些東西照單全收,道士,你收好……」說著,他把那一包冥紙塞給了陳鴻逸。
「現在要這些有什麼用?」陳鴻逸接著黃紙問張鈞龍道,「別說今天了,最近幾天你敢燒嗎?」說著,他又塞給了張鈞龍。
「過兩天燒給自己也行!」張鈞龍又將一袋子冥紙丟給了那女孩,道,「道士說現在用不著,我看興許日後能用,有什麼意外的話,過幾天燒給我們!」說完,他開始開始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一聽張鈞龍這麼說,那女孩有點忐忑不安起來:「我又做錯什麼了嗎?」看那幅可憐的樣子,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小嵐別擔心,沒你什麼事!」見女孩這個樣子,蘿蔔有些看不過去了,安慰道,「你沒做錯什麼,這不關你的事,是他們自己惹了喪命的瘟神罷了!」
一聽蘿蔔這麼說,那女孩顯然更加不安起來,扯著蘿蔔的袖子晃道:「坤姐,到底怎麼回事啊?這一帶還有他們對付不了的人嗎?他們惹了誰了阿?」
「惹了他們惹不起的人!」對此,蘿蔔也表示無奈,「就算我們加起來,一樣惹不起!如果被對方找到的話,估計他們也活不成了……」
「誰那麼厲害阿!」那女孩越來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了,「鈞龍的壽命不是還有幾十年嗎?不是說他還能活到六十六嗎……」
「死於非命,不關天數!我還是九十多的高壽呢!出了意外還是躲不過去……」陳鴻逸鬱悶地冒出了一句話,然後開始掏煙。看樣子他又準備抽兩口了。
「當年我只送了你三紀陽壽……」張鈞龍停止了吃飯,仰頭朝天,似乎自言自語道,「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一步的話,當時我剩下這四十幾年壽命也一併送你得了……」當然,他這話只是說笑而已,卻不料有人當了真!
「我不要!」那女孩一聽這話鼻子頓時酸,「如果能讓你活著,我寧願這三十幾年都不要……」說著,她那含淚的雙眸投向了陳鴻逸,「道士,你告訴我,怎麼把壽命還給他……」
「沒相干的!」陳鴻逸搖了搖頭,「就算你肯還回去,他也未必能躲過這一劫!話又說回來,現在你身一點靈氣都沒有,還想用五行借命術?」
「我不相信!你們一定聯合起來騙我!不就是想甩掉我嗎!?我走就是了……」那女孩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站了起來,捂著臉嗚嗚著跑了出去。
看到她這一動作,張鈞龍呆在了那裡!等他醒悟過來時,第一感覺就是周圍投來的那些異樣的目光。於是乎這裡他也待不下去了。加之本身也沒什麼胃口,他對諸位說了一聲慢吃,然後拿起那包冥紙就往外走。臨走的時候還吩咐老闆,這頓飯記在自己帳,下次一起結賬。
張鈞龍走後,陳鴻逸、蘿蔔也相繼出去,剩下目瞪口呆的林文孝三人,在這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想繼續留下來,人家請客的都走了;想走,又對不起自己的肚子。畢竟是一午軍訓下來的,能量的消耗自然不容忽視。
「估計出什麼事情了!」良久,腦筋轉過彎來的林文孝開口了,「請客的都走了,我們也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說完,他待二女點了點頭,便帶頭起身走了出去。顯然,他們三個是聽不懂張鈞龍他們剛才的話的!
林文孝一行人追出餐廳,透過小道,遙遙地看見乒乓球場附近的草坪,蘿蔔正在勸那哭泣的女孩。轉過小道之後,則現張鈞龍、陳鴻逸二人無聊地坐在乒乓球案呆。
「學長,究竟是怎麼回事?」林文孝走到張鈞龍跟前的第一句話就是想問清楚事情原由。
「我和道士惹了一群我們惹不起的傢伙,現在正疲於奔命……」張鈞龍如是解釋著。
「可是,學長不是很厲害嗎?一拳就可以讓飛馳的汽車停下!」林文孝說著還比劃了一下,作了個揮拳的動作。
張鈞龍看了二女一眼,道:「她們給你講的是!我記得當時你在睡覺,不可能知道的。她們還跟你說了什麼?」
「她們還說我身體裡被種了鬼,所以才那麼嗜睡!還是多虧了你們,才把鬼趕走的……」對張鈞龍的問題,林文孝自然是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你們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們呢!」
「不用謝了!」陳鴻逸鬱悶地擺了擺手,「我還沒那個能力趕走那個鬼!」
「阿?」林文孝三人都驚呆了,「那……那天晚……那個被趕走的鬼……」
「靠!別提了!」陳鴻逸鬱悶地掐滅了煙頭,「那天是我本是不濟,被在你體內種鬼的傢伙趕走了!」
「什麼!」二女再次驚叫了起來,「既然你沒有趕走那個鬼,那文孝最近怎麼不嗜睡了呢?」
這種問題陳鴻逸又怎麼知道呢,他的回答依然不會令大家滿意:「這個要問那個種鬼人才知道!」
陳鴻逸一問三不知,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不過有一點很明顯,他們是問不出什麼的,於是,林文孝轉變了話題:「那……那位學姐……她怎麼哭了……」
「她?」陳鴻逸看了看蘿蔔那邊,道,「剛才都沒空跟你們介紹,那個哭著的女孩姓葉,也就是抓鬼葉家,叫葉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一兩年之內她就可以將玄武養在體內了……」
「她是不是喜歡學長阿?」趙嫣蕊還是有些弄不懂,「學長和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當然,他們這一系列問題都是問張鈞龍的,不過張鈞龍並沒有回答,回答的卻是陳鴻逸。
「這個問題要從去年的這個時候說起了……」對於這個問題,陳鴻逸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