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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三章 軍制改革 文 / 王朝偽皇帝

    因為禁軍各營的大調整,各營軍戶勢必也得跟著調整,然而軍戶調整並不像營裡兵士調整那樣容易,因為我在各營都設了織造工場,並且織造工場的種類和規模都已經很大,已將京軍大多數有勞動能力的軍戶家屬和裁撤下來的兵士安排進去做工,再加上軍器局招去的一批人,他們已經被固定在了各工場內,實際上成為了國營工場的產業工人,如果把他們根據各營兵士的調配情況重新進行劃分和安置,顯然會對各工場的生產產生不利影響。京軍如此,外地禁軍的情況也和這差不多,再加上還有騰驤營的和虎賁營的外調,要讓軍戶們隨營調動是不可能的。總之一句話,現在已經不能按照各營兵丁的統屬安排他們的家屬了。

    因為這個事,戶部和兵部會商了好幾次,但都沒拿出一個妥當的方案來。我知道這事之所以難辦,根子還是在軍戶制度上,軍戶家屬隨軍安置本來就是個大累贅,這麼多年之所以沒出亂子都是因為朝廷除了派軍出征外幾十年都沒對各營統屬的兵丁和營盤進行大規模的調整,所以軍戶們在各營外安家落戶許多年了,已經形成固定的村落或者說集鎮,人家在原地「安居樂業」幾十年,鄰居是鄰居,朋友是朋友,有了固定的社交圈,你突然把人家打散重組,可能嗎?

    當戶部尚書方明德和兵部左侍郎史景隆來向我匯報軍戶駐地調整的不成熟方案時,我狠狠的埋怨了他們一番。

    「你們當軍戶駐地調整和各營出去打仗一樣?除了武器和糧草之外什麼都不用帶,在外面轉上一圈再回來?調軍戶駐地就是搬家,細碎事很多,況且他們在各營織造場做工,若是搬了家,有的甚至還得出京安置,各織造場人員一混亂,也得跟著受連累。難道是說搬便搬的?」

    「是啊,皇上。」方明德很為難的說道,「朝廷已經幾十年沒有進行過駐軍調整,這一次調整的太大,武驤營的一半人和整個虎賁營都要調到薊鎮,騰驤營也要調到京外,光這三營兵士就是五萬人,他們的軍戶家屬不下十萬,將這麼多人調出京城在薊鎮等地安置,這……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史景隆接過話茬道:「皇上,方大人說的這還是整營調防,其他的那些調配也不是個小事,從下面府軍調上來的那批兵士的家屬需要調進京來安置,還有京軍內部的調整也很難辦,這次六萬人組建龍虎新營,不算從京外調近來的那些人,京軍十一個營每營差不多都要重新安排兩三千戶人家的住處,如此打亂了安排,要想做好,臣兵部和戶部就算別的事什麼也不幹,那也忙不過來。」

    「不好安置那就不安置了。」我不耐煩的說道。這真是亂成了一團麻。

    「那怎麼行?」方明德和史景隆齊聲驚呼道。

    唉,安置安置,這些當兵的又不是吃奶的孩子,我真不明白這個大漢朝還有以前的那些朝代為什麼要建立軍戶隨軍安置的政策,這簡直就是勞民傷財嘛!不過回想起來,這事又怪我,哪一個朝代安定下來以後,皇帝會像我似的對軍隊大做調整?

    「朕是說軍戶隨軍調防根本就調不動,咱們為什麼不想個其他的法子來安排這事?」我緩和了口氣說道,對沒見過新鮮事物的人就得循循善誘,「你們想想,那些軍戶在一個地方生活了百十年,生兒育女,生老病死,他們住的地方已經是他們的根了,再加上朝廷已經在織造場給他們安排了生業,他們有了養家餬口的事做,你突然奪了他們的飯碗,他們能願意?所以這調是調不動的。」

    「是啊!此事確實難辦。」方明德和史景隆又是齊聲說道。

    我笑了一聲:「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這次調軍只是個開始,以後朕還得再做。」

    這次方明德和史景隆沒有驚訝,他們跟了我不是一天了,知道我什麼「邪乎」的事都敢做,以前我搞的那些改革哪一項是他們以前聽說過的?

    「皇上,既然如此,咱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來解決此事。」方明德思索著說道。他總算有些上路了。

    我笑道:「方愛卿說的『一勞永逸』還不是最好的辦法,如果能不勞永逸那就更好了。」

    「皇上是說不重新安置?」史景隆不敢確定自己想法的問道。

    我抱住雙肩靠在了椅背上:「為什麼要重新安置?」

    史景隆和方明德這回真糊塗了,雙雙說道:「臣等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我起身有些傷感的說道:「史景隆,你還記得那日咱們上中軍營試炮時遇到的那個老軍嗎?」

    「是,臣記得。」

    「嗯,朕當時想了很多,那老軍已近古稀之年,卻依然是營裡的兵士。唉,『十五從軍行,八十始得歸』!」

    「皇上乃仁君聖主,胸懷天下萬民,實是我大漢之福,萬民之福。」史景隆適度的拍了拍我。

    我不介意的擺了擺手:「朕不但是哀傷那老軍之不幸,更是由此看出大漢軍制之不妥。兵士一生從軍,到老拿不動刀槍依然是兵卒,所得軍餉連餬口都不夠,這不但是他們受苦,更是軍中的累贅。正是為此,朕才想法設織造場安置軍戶家屬和無力隨軍作戰的兵卒。如此一來軍中少了累贅,軍戶們也有了生業,他們才能安下心來。現在他們已經衣食不愁,如果因為調軍讓他們隨軍調遣,那必然使他們生業無著,最後再次返貧。因此,朕以為這軍戶就不要調了。以後軍戶是軍戶,軍營是軍營,兩者雖是一家,卻要分開管理。何必要讓軍戶隨軍安置呢?難道兵士們出去打仗,也要讓他們的眷屬跟到戰地去?男兒志在四方,他們的家眷有朝廷管著,就不必他們操心了。」

    方明德點頭道:「臣似乎有些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將兵士與軍戶分開,可這樣做不是個長期的方法啊,難不成讓兵士們永遠見不到家眷。」

    方明德的想法可以理解,這個時代的軍人是終身兵役制和世襲兵役制,軍人要當一輩子兵,生老病死都在軍營裡,這樣一來他們的妻子兒女就必須隨軍生活,時間長了,一代代軍人父傳子、子傳孫的更新換代,也就形成了軍戶制度。這種方式固然保證了軍事技術的傳承,但也相應增加了軍隊的負擔,同時使許多不合格的兵員因為其軍戶身份進入了軍營,致使軍隊戰鬥力受損。

    要想保證軍隊的戰鬥力就得不斷補充新鮮「血液」,淘汰軍中冗員,這樣就得實行義務兵役制,形成「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的格局,不再讓軍人終身甚至祖祖輩輩呆在軍營裡。要做到這一點,先就得取消軍人終身制和世襲制的基礎——軍戶制度,這個應該是可以辦得到的,軍戶家屬們已經在朝廷的安排下有了養家餬口的生業,再說朝廷各織造廠正在展壯大,以後裁撤下來的兵士正好可以安排在各織造場中。這樣正好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朕說了,兵士不應一輩子都在營裡,他們老了,還如何打仗?」我問了一句,「所以這軍制當改一改,要改軍制,先當使軍戶與各營的管理分開,各營只管軍政,軍戶則由朝廷派員管理,這些軍戶大都在朝廷的織造場做工,與普通民戶有些不同,嗯,軍戶的稱呼可以去了,就改為工戶吧。」

    方明德聽我說到這裡,臉上現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臣似乎有些明白。皇上是說——軍戶改為民戶。好好好,皇上英明,軍戶本來就是軍中的累贅,他們不當兵不打仗,卻佔著軍餉。現在朝廷興建織造場,他們有事可做,有飯可吃,就沒必要再由各營管著,再佔軍餉了,將軍們去了這個累贅,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治軍,實在是上上之舉。」

    「對對。皇上說兵士不能一輩子從軍,他們年紀一大,打仗是不行了,也成了累贅,不如將上了年紀的兵士也從營中裁撤下來,並把他們也安排在各織造場中,如此一來就不存在永遠見不到家眷的事情。」史景隆也是恍然大悟,「皇上,臣有一策上奏。營中因為裁撤老軍留出的空額可在百姓中徵召強壯的弱冠男子充任,只令他們從軍十年,三十歲時若未被提升就去除軍籍,依然為民,這些人家裡不是務農做工就是經商行賈,本來就有生業,朝廷以後就不必再增加軍戶,不,皇上,是工戶。如此過上幾年,軍中兵士便都是二三十歲的精壯,軍力必然大盛!」

    史景隆的想法已經是義務兵役制的雛形了,誰說古人沒有現代人聰明?只要給他們一點提示,他們想出的主意一點也不比現代人差。

    「很好,兩位,看來朕今天不賞你們是不行了。」我給方明德和史景隆「打」了針「興奮劑」,接著安排道,「史景隆,你兵部協同各營這樣辦,先將京內外禁軍四十萬人的名冊全數清理,凡四十歲以上,沒有任何官職的普通兵士全部裁撤下來,這樣就可裁下十萬人左右,朝廷統一將他們安排在本營附近的織造場中,方明德,十萬人能不能安的下?」

    方明德道:「十萬人恐怕有些難。內外禁軍二十個營的織造場最近增加近百個,而且原來的織造場規模也有所增加,需要五萬人來填補空缺,原來臣等想從民間徵召,既然裁了兵員,那就將五萬兵員補進去吧。至於另外的五萬人,臣想其中至少有一半當在六十歲以上,再讓他們做工已是不可能,不過臣會想辦法,絕不會讓那五萬人無飯可吃。」

    「那就好。」我放心下來,「剩下三十萬人都是些精壯兵卒了,從明年起裁撤的兵員年紀每年向下降兩歲,五年後普通兵員年紀將都在三十歲以下,兵員總數將降到二十萬人。朝廷必須保持三十萬人的禁軍,兵部每年可在民間徵召一定數量的強壯弱冠男子補充。民間藏龍臥虎,可以從中提拔許多將校,大漢軍力必會大盛。至於這些人以後到了年紀的裁撤安撫問題,你兵部與戶部可以擬一個可行的法子再報與朕,如何?」

    「臣遵旨。」方明德和史景隆臉上終於撥開烏雲見了太陽。

    史景隆他們的辦事度挺快,在虎賁,武驤、騰驤三營開拔離開京城之前就先把他們三個營的冗員裁撤工作做好了。至於其他營可以先緩一緩,總之這事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了。

    方明德將三營裁下來的年紀在四十到五十歲的兵士安排在了織造場中,這一下子不但使三營在不影響戰鬥力的情況下甩掉了大包袱,而且也使新展起來的織造場有了工人來源,當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在騰驤營開拔離京的那一天,我與一眾議事大臣悄無聲息的去了騰驤營大營,我們躲在僻靜處遠遠看去,只見整裝待的騰驤營將士正和他們的軍戶眷屬依依惜別,那場面很是感人,不過我說的「感人」並不是那種生離死別,生離死別已經不存在了,等士兵們到了年紀就可以回家與親人團聚,這就跟出去打了一場不會死人的仗一樣,何需那樣傷感呢?

    「皇上,還是您這辦法好。」吏部尚書曾楚卿又拍起了馬屁,「以後兵士數量大減,兵力卻反而更盛,而且軍餉開支一下子減了三成以上,更多的銀子可以用到其他地方。這真是一舉多得,一箭數雕……」

    「皇上聖明——」幾個大臣齊聲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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