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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三策 文 / 王朝偽皇帝

    當我向七王詢問誰可以統領水師救援朝鮮時,七王很是為難,考慮了半天依然沒有想到一個合適人選。這時偌大的御書房一派壓抑的氣氛,讓我感到了自己手中海上力量的貧乏。

    「皇上,大漢多年未經大水戰,這水師統領人選……」七王皺著眉在那裡搜腸刮肚,彷彿這是令他很為難的事,「福建水師都督郝承祧似乎可用,不過……唉,這些年西洋紅毛番逞其海艦之威逐漸佔了東番(台灣)、澎湖諸島,福建水師雖有出兵收復之意,怎奈軍無大船,只能眼睜睜看著紅毛番胡為,這紅毛番雖比不上倭寇那般凶殘,但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佔了東番澎湖,下一步必是要圖金廈福建,因此福建水師不可調,郝承祧也不可調。至於其他人……」

    七王說了一個不能調的將領以後,再也想不出更合適的人選來了。此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個時代正好是歐洲人開始海上擴張的時候,美洲已經被現,大量印第安人被屠殺,而在東方本來是海上力量最強大的中國卻因為奉行閉關鎖國的政策,並沒有參加已經開始的海上爭霸,不但如此,天朝上國的迷夢使朝廷忽視了海上力量的展,最終使中國從一個有能力組織大規模全球航行的海上強國變成了沒有大戰艦,只能靠著中小戰船進行近海防禦的海上弱國,這樣的狀況怎能不讓人欺負呢?

    「皇上,王爺。」兵部左侍郎史景隆見七王爺想不出什麼人來了,於是看了看我鼓足勇氣說道,「臣倒想起一個人來,只是不知可用不可用。」

    「你說的是誰?」七王爺疑惑的問道,在這軍中還有誰比他更瞭解情況?現在史景隆要提一個他不知道的將領,讓他不疑惑才怪。

    「王爺,您還記得五年前的江浙水師都督同知余賀倫這個人嗎?」史景隆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行,這等狂妄之輩絕不可用!」七王爺一聽這個人名,頓時堅決否定了。

    余賀倫是什麼人?為什麼史景隆要保舉,而七王卻堅決反對?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說法。

    「余賀倫是何許人?朕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史景隆不等七王爺說話,搶先回道:「皇上,余賀倫本是江浙水師都督同知,五年前倭寇進犯江浙,余賀倫率戰船出擊,將倭寇趕回了海裡。不過後來因為忤犯了上官,被革去差使,現在正賦閒在家。皇上,余賀倫雖有些狂悖,但對倭寇卻是有一手的,他是洛陽人,現在正在京中,皇上要是用他,即傳即到。」

    七王爺沒等我說什麼,接著駁道:「史尚書身為軍國重臣,怎可向皇上舉薦這等狂妄之人,難道我大漢除了他便沒人可用了?」

    「王爺恕罪。」史景隆作了個揖,態度還算謙恭,但語氣裡怎麼聽怎麼有「我看你還能舉薦誰」的意思。

    「聽兩位這樣說,朕看這人倒有些意思,七王,余賀倫如何狂妄,你說給朕聽聽。」我故作輕鬆的問道,但潛意識裡總感覺余賀倫這個人有些說道。

    七王爺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皇上,要說這個余賀倫對倭寇是有些辦法,可他太過狂妄自大,難以駕御。五年前倭寇浪人欲在錢塘登岸為禍,當時江浙水師都督兼錢塘總鎮守備姚徽準備誘敵深入,放倭寇登岸,然後予以一網打盡,這本來是最穩妥的辦法,可余賀倫卻當面頂撞姚徽,說什麼這是『以人命為餌釣魚』。說這話倒也罷了,不管怎麼說多少還有些愛民之心。可是姚徽斥責了他以後,他不但不聽,反而引本部船艦出海截擊倭寇,最後雖使倭寇不敢登岸,但卻也未能一舉殲滅。姚徽見余賀倫忤逆軍令,遂上報朝廷要對他降級懲罰,誰知余賀倫居然就此掛甲而去,留下話說什麼姚都督用兵如神,用不了幾年錢塘一地便都是兵了,別人問他為什麼,他卻說以姚都督之法御倭,出不了幾年,錢塘百姓不死既逃,哪裡還會有百姓?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等人如何能用?」

    我起身背著手踱步思考了起來,這個余賀倫的想法其實就是禦敵於國門之外,雖然不能使倭寇絕跡,但卻可以有效的保境安民,與他的想法相比,江浙水師都督姚徽的做法雖然穩妥,並有可能將登岸倭寇一網打盡,但相應的代價卻是百姓生命財產的損失。七王之所以不希望我用余賀倫,不見得是看不上他的想法,更多的考慮應當是那一套尊卑有別、上下有序的傳統觀念。

    「皇上,余賀倫在水師中有水戰之神的稱謂,即使在倭寇那裡也有震膽之威。」史景隆見我在思考,便進一步的介紹道,「他多年防邊抗倭,曾有制倭三策傳於軍中。」

    「怎麼個三策?」我停下步問道。

    史景隆見我有興趣,忙稟報道:「余賀倫說,防倭有上中下三策:倭寇居於海外孤島,巢穴遠離大漢,來則乘海船騷擾,去則亦乘海船避於深海,若想剿滅倭患,不使其再復興起,則當遣大海艦直搗倭國巢穴,拘其百姓,控其國土,使賊寇無喘息立足之地,其患必絕,此為上策,不過這些年大漢少有大海艦,因此無法攻打倭國巢穴,這一策雖好,卻用不得。」

    「嗯,說的有理,朕亦有建大海艦保衛海疆的想法,不過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我點頭道。

    「上策不能行,則還有中下兩策。」史景隆接著說道,「中策者,陳海艦常年游於海上分片嚴防以形成威嚇之勢使倭寇沒膽來襲,即使來了,也是見倭寇便打,不使其登岸擾民,縱使有倭寇登了岸也已是強弩之末,如此雖然不能絕了倭患,但卻可以安境保民。然而現在朝廷興的防倭之策卻是誘敵深入,以優勢官軍對其圍剿,這樣做說起來是最穩妥的,畢竟倭寇能有幾人,到了大漢的地盤,官軍只要圍住他們,還不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可倭寇既然敢來犯邊,必然有其退身之法,要想全數剿滅只怕沒有可能,況且這樣做是以折損大漢百姓為代價,實在是得不償失,實為下策。」

    「余賀倫說的很有道理,為何水師不用這個中策,卻用下策?」我認可了余賀倫的說法,於是問道。

    史景隆看了看七王,然後轉向我說:「皇上,大漢水師一向是防邊的,況且軍餉有多少都在那裡擺著,根本撐不起這中策,所以余賀倫這麼說,朝廷也只能當笑話聽聽。」

    唉,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缺錢,不過現在朝廷稅入大增,要是建了大海艦直搗日本國,來個反客為主,把倭國變成大漢的土地,那不就可以絕了倭患嘛!既然余賀倫提出了這三策,那麼他一定有他的全盤考慮,不管用不用他,我都有必要和他見上一面。

    「這樣一個人看來是有些能力但卻孤傲倔強的,真不知他怎麼能做到水師三品高官。」

    「皇上,余賀倫確實是憑戰功一步步上來的,如果他不是這麼個脾氣,恐怕現在弄個水師都督當都不成問題。」七王爺說道:「他原來是在福建水師都督郝承祧手下的。郝承祧用不了他,便把他推給了姚徽,姚徽一開始還以為賺了大便宜,但時間一長才現,這人簡直就是個刺頭,根本不服人管。五年前余賀倫掛甲回京賦閒,臣曾傳過他一次,並訓斥他是雖有才能卻不堪用。這人倒不敢還嘴,但看他神色卻是不服氣的。」

    「皇上,雖然如此,不過如今抗倭,臣看余賀倫還是可用的。」史景隆接著又替余賀倫說了句好話。

    我用手指點了點史景隆,半真半假的說道:「余賀倫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替他說話?」

    史景隆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也摸清我的脾氣了,於是毫不隱瞞的說道:「皇上,自從朝廷興師伐金,余賀倫便多次找臣,說大漢伐金,倭國必然乘亂攻取朝鮮,因此他希望臣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使他能起復為國效力。皇上,不管怎麼說,余賀倫還是一心為國的,因此臣才在皇上面前說這些。」

    我笑了起來:「史大人,只怕他除了一心為國,也沒少孝敬你吧?」

    史景隆也不害怕,湊趣的說道:「皇上,您想啊,余賀倫這樣的一頭倔驢,連上司都不會巴結,誰還會孝敬他?他得不到孝敬,又哪來錢給臣?說真的,就他身上那『三兩肉』,您讓臣搜刮,臣都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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