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覺自己的那聲斷喝很有氣勢,至少我自己的腦袋那個時候是有些濛濛的,反正是聽不到那邊傳來的村民的哭喊聲了。眼中只見那幫強賊似乎是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樣子,但是很快,就分了四五十個人向我奔了過來。
才來了這幾個人,那怎麼行!不把村子裡絕大部分的強賊引出來,烏言舒他們怎麼救人。
「嘿!」我飛身上前迎了幾步,眼看著跑在最前強賊離我已經不到一百米了,在這個距離,我完全可以做到十九中。當下毫不遲疑,極的揮動著右臂,手中的青銅丸不停的激射而出,那頻率,雖然趕不上衝鋒槍的一分鐘百十,卻也比的上一些半自動手槍的一分鐘三四十了。嘿嘿,看來咱哥們自己不就是一把鋼槍嘛——不過就是有一點兒,太累人了!
遭到突如其來的打擊的賊眾的衝勢不由得一頓,在他們看來,現在生的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只見前面那個像是患了失心瘋的傢伙不停的揮著手,而身邊的同伴卻不停的有人慘叫著捂著腦袋倒地不起。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個人在使妖法不成?要真的是妖法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哼哼,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賊,原來心裡也有怯懦的地方!我望著衝到我前面四五十米處卻開始畏縮不前的強賊冷笑不止,這些看起來凶悍暴虐、見了血腥反而更加瘋狂的惡賊,今天居然被我一個人扔出的銅丸嚇住了,老人家說的不錯,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只要戳破了它披著的虎皮,也就是一些賊!好,既然你們這麼窩囊,那我就成全你們,乾脆就讓你們窩囊到死吧。
我是得理不饒人,興奮之下,飆出銅丸的度更快了。就在那短短的一兩息的時間裡,我飆出的青銅丸居然放倒了五六個踟躕不前的強賊。
眼看著這四五十個賊眾已經被我幹掉一小半了,卻還沒有靠到我身邊,剩下來的一個賊眾的頭目嘶聲叫道:「快逼上去!他只是暗器厲害,我們逼上去砍了他,把他砍成碎肉下酒!」
kao!還有這麼囂張的,看老子廢了你!瞄準了那個叫囂過後帶頭衝上來的的頭目的腦袋,我一個銅丸飛去,那傢伙的叫囂聲猛然高亢了能有一百多個分貝,足足趕得上那什麼時候的三高合唱,只不過讓人聽著不過癮的是,歌詞只有一個字:「啊——」
而且還太短了!
那個頭目的掛掉徹底摧毀了剩下來的那二三十個賊徒的鬥志,呆了呆,然後在我繼續飆出的銅丸的提醒之下,驀地聲喊,kao,tnnd,居然一回頭四散跑了!
我——愣!
我真的有些愣!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居然……真是太……我真的……kao了!
「征勒!」那站在大樹下面看戲的囂魏牟厲叫一聲:「項少龍,我囂魏牟今天要是讓你死的太痛快了……我……」
「我你個頭呀!」被他一吼,我倒清醒了,左手揉了揉右肩膀,剛才可沒少使勁,這會兒正好休息一下。不過嘛,剛才咱可沒動嘴巴咬人,這個嘴巴嘛,現在倒是不用休息:「哪個混蛋的腰帶沒繫緊,怎麼你就露出來了呢!」
「嗯……?」
這幫賊徒,看來是沒什麼文化,連這句簡單的話都聽不懂,那哥們得再來一句他們能聽的明白的:「囂魏牟,你個畜生配種掉下來的雜碎!」
「項少龍!」看樣子這句話他是聽懂了,你看他現在一蹦三尺高,還帶著伴奏:「我要活劈了你!」
「嘿嘿,」我大笑著叫道:「囂魏牟,你個上茅坑漏出來的種!你跳那麼高幹什麼?小心別踩著你爹,他正在你下面爬呢!」
「你——」
囂魏牟指著我,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哼哼,你一個只會殺人取樂的蠢蛋,敢跟哥們鬥嘴!今天我就是交代在這兒,我也要你以後一想起我的名字就腦袋大上一整圈兒!
「你什麼你!你要是個帶把的就過來跟我較量一下,讓我也替你的那個被你踩死的爹教教你怎麼做個人!」
「哼!」囂魏牟到底反應過來鬥嘴不是我的對手,冷著一張像是剛在糞坑裡泡過似的臉,揮了揮手,只見血花飛濺,剛才逃跑的最快的幾個強賊已經被他的手下給砍了腦袋。
「哼!你們看好了,那個項少龍只是會使暗器而已,你們不要怕,只要衝到他跟前就能宰了他!不管是誰,只要能宰了項少龍,我就賞給他一百金!還有誰再敢逃跑,項少龍沒殺你,我也一樣要了你的命!」
嘩——
幾乎所有的賊眾都從村子裡湧了出來,赤紅著眼睛,叫囂著向我撲了過來。
嘶——,我目光一緊,知道正戲開鑼了。
嗖、嗖、嗖嗖、嗖嗖嗖……
我瘋狂的甩著手臂,衝在最前面的賊徒象被割倒的麥子一樣,不斷的倒下去,擋住了後面賊徒的腳步。後面的賊徒也不管倒下人的死活,只管踩在上面,繼續狂奔,然後跟著倒地,再被更後面的人踩在腳下。瘋了,似乎所有的人都瘋了似的向著我狂奔。他們在跑,在狂跑,在跟生命賽跑,似乎只要跑過那一段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住的路程,就可以摘下我的腦袋,用來換取差不多五倍重量的黃金!
他們在跟生命賽跑,我則是在跟生命比頻率!那一刻,我只想自己能有一支重機槍,或者,乾脆我自己就是一把重機槍,因為,重機槍可是不怕弓箭的呀——這是在第一支箭矢射中我的肩膀的時候我最直接的想法。
弓箭手!這幫蠢賊終於把他們的遠程攻擊拿出來了。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了身形,隨手接住了跟著飛過來的幾支羽箭,再隨手的甩了出去。抬眼間,立刻就看到了衝過來的賊中之中,不時的有羽箭冒了出來,直向我飛來。哼!既然你們已經用到弓箭了,那我再也不能藏著掖著了,我早就想好了對付你們弓箭的辦法了,那就是我……拔腿就跑!
不跑才怪!雖然我知道衝上去跟他們混戰在一起能夠避免一些暗箭,可是現在我的革囊裡還有好多銅丸,根本就沒到跟他們短兵相接的地步。再說了,哥們跑步的度和閃躲的靈敏那可都不是蓋的!能不跟這些賊徒互砍,我當然不跟他們互砍了,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誰不願意多做?況且了,我這可是先進的戰術,過去古羅馬的斯巴達克斯在角鬥場上不就是用這一招砍了三個角鬥士麼,嘿嘿,咱這也是學習古人的先進經驗不是!
呃,不過,貌似現在那個斯巴達克斯好像還沒出生呢,這麼說來,那應該是他學習我的先進經驗了,哈哈……
我轉身一跑,固然是我自己的戰術安排,可奈何那些賊眾不知道呀,還以為我是害怕了,不由得齊聲喊,氣勢嘩嘩的往上漲,甩開了大步,著我這一百金死命的追了過來。
kao,真是一些不學無術的蠢豬!我一邊奮力的帶著這群會咬人的豬圍著村子打轉,一邊不時的轉身來上那麼一下,最前面的一排賊眾之中,不時的有人嚎叫著倒下去,形成一個像是石塊丟到水裡一樣的漩渦,隨後又迅的被旁邊的水給填平了。
囂魏牟鐵青著臉看著我在前面左躲右閃的帶著一大幫哇哇怪叫的凶漢練習轉折跑,緊緊攥著的的拳頭不由自主的微微抖。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問他抖什麼的話,他一定會一劍砍了他的腦袋,然後再對他說:「老子這是氣的!被那個項少龍氣的,更是被那幫跟在項少龍身後的蠢豬氣的!他們怎麼就不能分散開來包抄呢!」
不過,他內心深處卻有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念頭,那就是恐懼。那是一種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恐懼!曾幾何時,他縱橫睥睨的時候,何曾想到過,帶著兩百人的自己,會被追捕的目標嚇得不敢上前。是的,他是害怕,當他那個項少龍敢一個人跳出來叫嚷著要同他單挑的時候,他竟然不敢應這個茬,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敢於靠近那個人的身邊,就肯定會像那個少根筋的征勒一樣,讓那個項少龍在自己的腦門上開一個要命的洞!征勒不是已經躺在那兒了嘛?想起了征勒,囂魏牟不由有點兒黯然,這次一定要讓孩兒們剁了那個項少龍,好給征勒報仇。說起報仇,還有一個傢伙,也不能饒了,就是那個陳三,他不是說項少龍要今天晚上才能趕到這裡嗎?敢謊報軍情——等他回來,一定要刮了他!
「你們這些蠢蛋!不能分散包抄麼?包抄上去,把他圍起來砍!對了,就是這樣,圍起來,看他還怎麼跑!」寧充,囂魏牟除了征勒以外的另一個心腹大將,這時候也帶著人從那屋子裡出來了,看來外面鬧得這麼驚天動地的,他在裡面也沒法享受殺人的樂趣了。「大哥,咱們也上吧,光靠那些兔崽子,不知道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囂魏牟強忍住自己要失去這最後一個親信的衝動,沉聲道:「屋子裡還有人麼?你把屋裡的人都叫出來,咱麼一起上!」
「屋裡的那些肥羊怎麼辦?」
「我們要對付的是項少龍,不是肥羊!」
聚齊了最後的一點兒人手,囂魏牟帶著那不知天高地厚(囂氏語)的寧充一起衝出了村子,從另一個方向,向我兜頭包抄了過來。
終於來了嗎?
我看著氣勢洶洶地從前面衝過來的囂魏牟等人,知道自己是沒地方可跑了。不過,心裡卻沒有驚惶恐懼,反而放下了心來——既然賊頭子都出來了,想來烏言舒能夠把那些人都救出來吧!不過,我還要堅持,只有我堅持的時間越長,他們才有可能跑的越遠、越安全。kao,拼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囂魏牟,看招!」我怒吼一聲,手一揚,那囂魏牟靈活無比的往側身一滾,帶著他身邊的幾個強賊呼碌碌的滾做了一團。搞什麼,我這還沒出手呢,你倒什麼倒?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還不快點兒站好,讓我重新來過!
囂魏牟顯然沒有那個意願重新站好,而我前後左右圍上來的賊眾也沒那個耐心讓我重新來過,kao,真是一點兒風度也欠奉,費厄潑賴,不知道麼?
我隨手把手裡的銅丸飆到了一個離我最近的倒霉蛋的臉上,然後「滄浪」抽出了腰間的長劍,轉過身去,迎著跟在我背後追來的那最大的一撥強賊,一聲喊,直衝了過去。
轉眼間,我的身形就融進了那洶洶的賊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