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先鋒縣煤管局當副局長時,陵水縣煤管局副局長申外財現在抖起來了,隨著老書記的下台,原煤管局局長也靠邊站了,到縣政協當了個文史委員會主任,申外財憑著自己暗暗與當時的張國良縣長建立的關係,不降反升,到洛水鎮當了書記,這是陵水縣排名前五位的大鎮,管三萬多人,非常風光。
一見面,他非常熱情,「6部長,我早盼著你來了,有緣啊。」
看到申外財,我心裡其實是很不舒暢的,當年他私下議論李冰冰,讓老子心裡耿耿於懷了幾年,要不是他們的烏鴉嘴,我男人的自尊性也不會受到空前絕後的創傷。
我也客氣了一番,說明了來意,在鎮黨委會議室,申外財親自匯報了洛水鎮抓宣傳思想工作的情況,對宣傳工作他們還是做了許多事的,也有一些創新的舉措,我隨後都給予了一一的肯定,宣傳幹事羅洪波言畢稱我們申書記如何如何,聽得我有些生氣,完全沒把縣委宣傳部放在心上。
我不動聲色,借上廁所的機會問同來的徐聞,「羅洪波工作怎麼樣?」
「工作還是不錯的,這人就是有點浮上水。」
「浮上水?」我有點不懂,按說他浮上水就應該對上級宣傳部積極熱情啊,我管著他頭上的帽子呢。
徐聞大概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低聲道:「申書記和張書記關係不一般。」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中午喝酒吃飯自然是少不了的,一個小老闆鄧沖在張羅吃飯的問題。
我走了幾個鄉鎮都提到展茯苓項目,大概都是這位鄧沖在搞。他一聽說我是縣委常委,態度非常熱情,忙著套近乎,介紹項目的經濟效益。
我拿過他遞過來的項目簡介瀏覽了一眼,感覺有些言過其實,投入與產出比達到了1:1o。
我問產品銷路問題,他拍著胸口說,「沒任何問題,茯苓是一種中成藥,現在中藥原材料供不應求,福建、廣東、浙江等地的加工廠、製藥廠為原料愁。」
「只要銷路沒問題,這是個好項目,短平快,當年就可以為農民增加收入。」
光看資料,我感覺這項目著實不錯,鄧老闆看起來還比較樸實,相貌長得也還敦厚。臨近結束時,申外財對鄧沖說道:「6部長第一次來,安排點娛樂節目。」
我連稱「不用了」,申外財一副這裡我說了算的樣子,我明白這人根底淺,一旦得勢便有點飛揚跋扈,昔日的同行、現在的領導來了,一定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我卻情不過,說道:「這些天下鄉鎮走路徐理論員也辛苦,安排一下浴腳吧。」
鄉鎮所謂的娛樂不是賭博就是按摩,按摩是什麼都來的那種,初次來影響不好。
我和申外財同一個浴腳房,小妹的技術不怎麼樣,穿著卻很暴露,兩隻爆乳被窄小的胸衣勒緊,似乎時刻就要蹦出來似的,顯得性感而刺激。
我看看周圍壞境,感覺這不是浴腳的地方,倒是干其他的事更方便,小妹的手法極其生疏,在腳板上摸摸搞搞、修修腳指甲便算完成。
「6部長,祝賀你高昇啊。」
「我們是室友,別這麼客氣。」我預感他有話要說,臉上的表情很特殊。
「你是我們陵水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縣委領導,大家私下裡都很欽佩,前途無量。」
「全靠你們支持。」
他認真的點點頭,「要說支持,我是全力以赴的,小組討論時我還了言,陵水縣要展,就得用6部長這樣的人才。」
「呵呵呵……說哪裡話,在陵水縣我們都是在張書記和曹縣長的領導下,盡心盡力的干罷了。」
他搖搖頭,「一個人有沒有能力、是不是幹事的人是一眼可以看出來的,6部長就屬於實幹型領導。」
「老申,我們不是外人,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我希望還是當室友那會兒,大家可以推心置腹的說話。」
「領導這是瞧得起我,好,我就不客氣了。」他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裝著無意的問道,「6部長來了有一個多月了,對陵水縣怎麼看?」
「還不錯啊,各方面展都很健康,幹部齊心聚力,老百姓民心純樸,展潛力很大。」
「對陵水縣的人事關係呢?」他解釋道,「這純屬我們倆吹牛,吹過就算了。」
「總體感覺還是不錯的,四大班子搭配得很合理,幹部也很團結,特別是張書記,工作經驗豐富,政治理論水平高,領導能力強,是一個很優秀的班長,曹縣長也不錯,年富力強,作風逗硬,雷厲風行,是個幹事的領導,有了他們兩人,陵水縣就有希望。」
他嘿嘿一笑,說道:「6部長不愧搞宣傳的,水平實在很高。但有一點我不敢苟同,要說張書記經驗豐富、水平高、能力強,我雙手贊成,另一人嘛,嘿嘿…….有人私下總結八個字:紙上談兵,眼高手低。」
這蝦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好歹是縣委班子成員,這不是有公開挑撥的嫌疑嗎?他一個小小的鎮黨委書記,為什麼在見我第一面就敢於說這樣的話?莫非有人授意,摸老子的底來了?
我腦子在這時候是異常的清醒,幸虧徐聞提前給我露了底,他是張國良的人。
「6部長,實話給你說吧,曹大勇從市殘聯下來,完全是靠了蕭市長的關係,他從西藏轉業回來,有戰友在省廳工作,和蕭市長有點關係,就憑這個才到陵水縣當縣長,在市殘聯當理事長的名譽可不怎麼樣啊。」
這樣詆毀一個領導,在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當初苟大全整我,我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句壞話也不敢說的,只有和王文剛、黃塵中等特別熟悉的人面前才冒一兩句不滿,申外財這樣肆無忌憚,我深信這場談話是有背景的。
「他以為有了蕭市長這顆大樹自己就能把陵水縣cha個底朝天了?早得很!說句不太中聽的話,他是太嫩了一點,不知道陵水是江或是海就下水游泳。」他臉露得意的笑容,「比起羅鴻賓來他差得太遠,羅鴻賓最後怎麼樣?灰頭土臉。」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搞垮一個縣委書記,那真的得有本事才行。
「6部長,張書記是很看重你的,多次提到說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陵水縣需要你這樣的新生力量。」他說著,眼睛裡露出一種期望的神色。
我有些惶然,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試探我嗎?書記和縣長鬥,我們這些一邊看熱鬧的都是他們爭取的對象,但這種事在沒有摸清底細、明白雙方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是不好貿然下場參與的。
我在口頭上表示了感激之情,「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很感激張書記這樣的評價,陵水縣我情況不熟,還希望老朋友大力支持啊。」至始至終我沒有表達自己誓死效忠的決心。
對於申外財,我感覺他的邪氣越來越重,對參與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之間的矛盾糾葛有一種狂熱的情緒,也許是以前被單位領導壓抑過甚,一旦掌權就加倍的爆吧。
經過這件事,我說話辦事更加謹慎,輕易不表達自己的觀點,沒事就下鄉鎮或者呆在辦公室看報紙文件。
每到禮拜五,如果沒特別的事我都趕回先鋒縣,歡歡半歲了,長得越來越可愛,一雙骨碌碌、水靈靈的大眼睛很認生,我抱得太少,一接到手上就哇哇哇的大哭,搞得我很尷尬,不得不放回劉姨或郎燕手裡,雖然心裡一萬個捨不得。
郎燕又回到了父母家住,只有我回來時才一同回到新房子住,自然是為了解決個人生理需求的問題。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