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陪郎燕到醫院婦產科定了一個醫生,因為提前給院長打了電話,醫生的態度十分和藹可親,解說得也比較仔細,郎燕懷孕才一個多月,b也沒法做,咨詢了一些細節就回來了。
按醫生的說法,孕婦為了生產順利,每天要適當的運動,切忌天天坐著躺著。一出醫院我就陪她走路慢慢回家,路過河堤的一片別墅區時,我往裡面張望,趙大富的別墅就在這一片。
雖然我越來越喜歡郎燕,但李冰冰在心裡始終是揮之不去的疼痛,想起當初我們共同度過的那些痛苦心酸還有甜蜜的點點滴滴,心頭一陣陣刺痛。
「父親沒了,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她現在怎麼過呢?」我有些後悔,「趙大富再混賬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唯一的依靠,現在連這根稻草也被我掐斷了,她會怎樣的孤獨和淒涼啊?」
「唉…」我暗暗歎了一口氣。
郎燕準確的感覺到我心情的變化,問道:「老公,你不高興了?」
「哪裡啊?我就是太高興太幸福了,想起從前一個人孤零零的難過,自從有了老婆,天天陽光燦爛,現在又有了兒子,心裡有些感慨。」
郎燕輕輕一笑,溫柔的低下頭,說道:「我相信緣分,本來沒希望了,要不是你撞傷我,也沒有現在。」
「是啊,什麼都是一個緣分,有緣千里結成親,無緣有情也無情。」
李冰冰雖然已經成為過去,但她注定會在我心裡紮下一根思念的荊刺!
星期天上午,郎燕就回到了父母那邊,我收拾好一切應用之物送了過去,中午吃完飯就起身趕回黨校。
黨校的課程是很枯燥的,老師講課比較古板,《**宣言》、《資本論》、《黨史》等等,一板一眼,聽得人十分難受,大多數同學都提不起精神,課堂上呵欠連聲。
到了最後十幾天,同學老師混得熟了,紀律便漸漸鬆弛。吳軍現在回寢室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白天和柳如煙一起缺課,張晶晶也現了問題,私下裡找到我,問道:「6川,你現問題沒有?」
「什麼問題?」我明知故問。
張晶晶有些不滿意,「你越來越滑頭了,吳軍和柳如煙哪?」
「嘿嘿,你別污蔑我哈,我的確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算了,你說話現在沒一句真的。」她說罷甩頭就想離開。
「張書記,你這可冤枉我了,本人的確不知道內情,只曉得他們有點意思,具體到哪一步就不知道了。」
她轉身坐下來,說道:「吳軍膽子也大,不怕出事?」
「嘿嘿……」
「笑什麼?」
「我現你也很八婆啊,他們愛幹嘛幹嘛,憲法規定,公民有處理自己身體的權力。」
「說不到一塊兒,不和你說了。」她起身出去了。
我看著她婀娜的背影,突然現她很失落,高不成低不就,形單影隻,有些淒涼,估計她看到柳如煙處處留情,心裡有鄙視也有嫉妒吧。
星期三下午剛下課,楊青山給我來電話:「6書記,你現在有空嗎?」
「什麼事?」
「今晚約市委龔秘書長吃飯,想請你參加。」
我聽了一驚,這可是機會啊,「還有哪些人?」
「還有古震,就我們四人。」
「好,我剛下課,在哪裡?」
「我過來接你吧。」
這時候張晶晶過來說:「6書記晚上有安排嗎?我想請幾個同學吃飯。」
「真不巧,剛剛有人打電話說好了。」
她俏皮的看了我一眼,「這麼拽?那……改天吧。」
我剛走到校門邊,楊青山的車就到了。
「青山,好久不見了。」
「你太忙嘛,礦上前段時間生產也緊張,簽了合同沒東西給人家。」
我又想起涼水泉煤礦來,說道:「如果想辦法把涼水泉煤礦搞過來,問題不是就解決了?」
「你有辦法?」
「沒有。」
「就是啊,聽說趙家溝煤礦已經掘進兩千多米了,生產成本越來越高,安全也是一個大問題,趙大富競標涼山泉煤礦,想的就是從這一面繼續開採,結果被你壞了好事,他現在不知道多麼恨你呢,想奪煤礦?更難了。」
「是這樣啊,老子得給安校民打招呼,死死盯著他,看他能支撐多久。」
「按他現在的煤層,的確沒什麼開採價值,煤層薄,煤質也差,買不起什麼價,他死扛到現在,估計是想在上面活動。」
「這種事只要主管部門逗硬查處,哪一級領導也不敢公然支持,除非他不想要頭上的烏紗了。」
「王三合局長為人怎麼樣?」
「沒說的,我打個招呼在煤管局還是管用的。」上次和王三合電話裡說了請客,一直沒兌現呢,得找個時間把原來那一幫子兄弟請出來聚一聚。
「涼水泉煤礦的事慢慢說吧,急不得。」
汽車直接到了世紀大酒店,時間還早,我們先去了茶廳,剛剛坐下,古震就趕了過來。
「6書記。」
「古老闆,工程開始了吧?」
「早開始了,我把公司的重型設備調了兩台過去,年底前一定沒問題。」
「那就好。」
楊青山安排完餐廳回來,說道:「龔秘書長還要半小時。」
「這些天市委工作比較忙,馬上要開市委全委擴大會。」古震對上面的一切的確是瞭如指掌,這消息估計郎一平現在還未必知道,因為市委還沒通知。
我想證實一下他究竟和市委的領導們有多熟悉,問道:「這次會議研究的主要內容是什麼?」
他想也沒想,隨口答道:「經濟工作和群眾工作。」
這些商人看來和黃塵中說的一樣,非常關心政治,了解開會時期不足為奇,知道開會內容卻不容易,像群眾工作這樣敏感的問題,開會前一般是屬於保密的。
「今年以來,各縣區都生了一些群眾鬧事、上訪的事情,洪書記這一段時間就是在研究這個問題,估計這次會議會有一些新的措施。」
我感覺市委對這個問題研究得還是比較及時的,說道:「是該有一些對策了,現在越到基層,面臨的矛盾和問題就越多,越突出,以前只顧埋頭展經濟,大拆大建,忽視了群眾的利益,對出現的矛盾和問題缺乏仔細的分析研究,也沒有針對性的提出解決的辦法和措施,越到後面,積累的問題就會越多,這不但影響經濟工作,也會影響一方平安,就是對你們掙錢的老闆來講,也是不利的。」
「6書記很有見地啊,我見過許多基層當領導的,很多都是只顧完成上面安排的任務和年終指標,搞點政績就想離開,像這樣認真思考、用心幹事的太少了。」古震的話說出來帶點領導口氣,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牛皮哄哄的。
「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在哪個山頭的鳥兒就唱什麼歌,楊柳鎮面臨的問題*得人不得不思考,也是沒辦法的事。」
古震想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他邊接邊站起身離開。
楊青山低聲問道:「你知道張清芳的事嗎?」
我點點頭,「聽說了,你知道多少?」
「她給我詳詳細細說了前後的經過,6川,我們是不是……?」他的意思是解聘。
「不用擔心,這說明張清芳對我們的確沒有惡意,當時只是被趙大富五萬元誘惑罷了。」
「她給你也說了?」
「嗯,這次也是我為了試探她出的餿主意,本來我已經相信她並且提醒過她不用使離間計了,想不到她做事這樣認真,連自己的名譽也不顧。」
楊青山不放心道:「那你知道趙大富這次是來真的,要娶她為妻嗎?」
「這我不知道,她同意了?」
「沒有,我擔心……」
「你擔心趙大富錢太多,張清芳遲早敵不過他的糾纏?」
楊青山點點頭,「像她這樣的家庭和處境,錢的吸引力是很難拒絕的。」
「我也承認,張清芳對錢的追求很熱烈,但她好像也不是什麼錢都想要的女子,她寧願千方百計和馬勝文周旋也不願意和他苟且,說明她是一個很有主見,掙錢也講原則的人,趙大富嘛,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唯一擔心的是張清芳對我們信心不足。」我加重語氣道,「你適當的時候也可以明明白白表明我們的態度,叫她不要有什麼顧慮,也許……我們還可以利用趙大富這種頭腦熱做一點文章。」
「你有什麼好主意?」
「現在還沒有,等我想成熟了,我們再合計合計。」
正說著,古震進來說:「龔秘書長已經在路上了,我們進房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