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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36章 敵人伺機反撲 文 / 中國記憶

    暮暮天日,使謝文輝像熱鍋上的螞蟻,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接連著遭受幾種打擊,廖作雲起義,投奔的消息,是對他的致命打擊。賈先澤先把這一消息告訴他:「謝主任,廖作雲反叛了,投靠了。」

    「啥子安?」他大吃一驚,繼而聽清楚以後,氣得五臟六腑要炸一樣,眼珠快要跳出來似的:「廖作雲,這,這小子欺、欺騙了我。」他的話越說越小聲,最後沒有了聲音。他的眼睛失神了,很久沒有轉動。好半天,他的喉嚨癢癢的,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兩口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一家人著了急,攙扶的攙扶,安慰的安慰,請醫生的請醫生,整個謝府亂糟糟的,滾成了一團。

    大家一直忙到晚上,他才甦醒過來,心裡悶,喘著氣,呼吸微弱。「哦,我怕不行了。」他很吃力地低聲說道。全家人、主僕輪流安慰他一番,他才慢慢地好了一些。事也湊巧,謝宗明去成都回來以後,告訴他說:「二叔,成都的形勢也不好。有錢有勢的人家,多數都留下空房子,跑到別的地方去了。房子看了好幾家,都不行,還是沒有落實。」

    文輝對一切都感到失望,他沒有責備謝宗明辦事不力。其實,謝宗明也在欺騙他,成都的房屋有不少要賣,謝宗明自己買了一套四合院的房子,瞞住了謝文輝。

    他沒有與謝宗明多說話,就把謝宗明打了。他的心裡悶得很,像關在蒸籠裡一樣;亂得慌,如同一團亂麻。他不願意和家人在一起,來客他也不願意見。他喜歡安靜,他需要的也是安靜。晚上,他獨自一人就寢了。

    家,辛辛苦苦,絞盡腦汁,用盡心計,創辦起來的家業,面臨著土崩瓦解的危險。這將應了古人所說的「為人作嫁衣裳」的話語。古人所說的「百足之蟲,雖死未僵」的話,看來對自己已是使不靈,行不通的了。現在的人,有幾個願意為其主子效死命的,多是一些趨炎附勢之徒、見風使舵之輩、投石下井一類。他想到這些,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又進而想到,古人所云:三十六計,走者為上。到哪裡去呢?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前後左右都不通。唉,真正的完了,他又想起了孟嘗君,食客三千,雖然王文公說他的門客都是一些雞鳴狗盜之徒,但是成就了他的事業的卻不少。特別是馮泫,替孟嘗君謀劃,為相到老死,可謂「士為知已者死」矣。他又想到信陵君魏無忌,禮賢下士,候嬴、朱亥這些士人為他效命,成就了他的事業和功名。他後悔自己過去沒有籠絡幾個人,身邊沒有一個知心的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一句至理名言。他又回顧自己讀過的幾本薄薄的歷史書籍,希望從中找出一條行之有效的計策。想來想去,頭腦脹了,還是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

    他昏昏沉沉地入睡了。但是,他沒有睡多久,又醒來了。大凡都是這樣:一個人心事重重的時候,是不會得到好的休息的。他又對他的眼前的事,將來的事想了許多。最後,他像一個在沙灘上行走的小孩,突然現貝殼一樣,心緒得到了安寧,又像打了鎮靜劑一樣,「砰砰」跳動的心不再跳動得那麼激烈了。「嚴克成,嚴克成」,這三個字在他的口裡不停地念,在他的腦子裡反覆出現,揮之不去。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但是他已久聞此人名。嚴克成是川西一帶有名的土匪頭子,手下的人馬有兩三千,比一個團都還強。軍閥劉文輝曾經招他的安,他都不願意,他自比歷史上的草寇大王。

    謝文輝想到這裡,心裡踏實了許多。家業不能保,權柄要丟失。父仇已恨不能不報,來個「借刀殺人」。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謝文輝即使傾家蕩產,也不能給你留下半點好處。我要使蓮花鎮化為一片灰燼。他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他把謝宗明叫到身邊,把他的主意告訴了謝宗明,說道:「宗明,你帶著我的名片和厚禮去拜訪嚴克成團長,我還有一封親筆信。」

    謝宗明心裡有些害怕,只是不敢說出來,只得唯唯喏喏地答應。

    三天以後的一個下午,謝宗明和一個綽號「水耗子」的人來到謝文輝的家裡。

    「二叔,這是嚴團長的副官劉先生,帶著嚴團長的使命來的。」謝宗明把「水耗子」帶到謝文輝的客廳,見面以後,謝文輝說道:「劉先生,一路上辛苦了。」謝文輝滿臉堆笑,蠕動著厚厚的嘴唇。

    「哪裡,哪裡。」「水耗子」劉副官喝了兩口龍井茶客氣道。

    「宗明,你去休息吧,我和劉先生聊一聊。」謝文輝說道。

    謝宗明知趣地走了。

    謝文輝和劉副官坐在太師椅上,茶几上放著水果、高級點心。還有過濾嘴香煙。他們面前的一張米色條桌上放著兩隻上等的景德鎮細花茶杯,茶杯裡沏的是上等茶葉——龍井。謝文輝是很少用這些東西招待客人的。

    兩個人寒暄一陣以後,就話歸正題。劉副官說道:「謝主任,嚴團長對你對他的信任和厚禮,請我代他向你致謝。」

    謝文輝聽了,微微笑著,但是,沒有說話,他等待著下文。

    「謝主任,你給嚴團長的信,他反覆讀了幾遍,內容真切感人,他還很佩服你的文彩。」劉副官道。

    謝文輝的心裡甜絲絲的,他還是沒有說話,等待著下面的好消息。

    劉副官撿了一塊精製的奶油糖丟在口裡,亂嚼了兩下,喝了一口茶,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道:「謝主任,嚴團長是江湖大俠,最講義氣。他很同情你的遭遇,很想替你分憂,只是——。」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有意賣個關子。

    「劉先生,嚴團長有什麼困難,有什麼要求,但說無防。只要我能夠做到的,決不吝嗇。」謝文輝怕嚴克成不願意替他效力,就急忙向劉副官保證。

    「謝主任,我們江湖上跑的人,有話也是不轉彎抹拐的。嚴團長說,我們也是的對頭,我們幫助謝主任,實際上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從道理上講,這是義不容辭的事,但是,我們的力量有限,缺少武器,還有,目前弟兄們也有些不團結,軍餉不足。」劉副官一口氣擺出了一大堆困難。

    「哦,是這樣。」謝文輝歎息道,很明顯,這是嚴克成的出兵條件,是對自己的討價還價。「劉副官,嚴團長的意思是——。」

    「謝主任,不瞞你說,嚴團長說,要我們替你報仇,一切彈藥還得由你們準備好。至於其他方面的報酬,相信謝主任也不會虧待我們的。」劉副官還是含糊其詞地說,沒有把具體的要求說出來。

    「這,這些,我想問題不大。劉先生,請你們放心。」謝文輝在心中暗暗地籌劃了一下,說道。

    劉副官在謝文輝家住了一個晚上,他對謝公館的豪華氣派羨慕不已。他是一個典型的三角形臉,鼻子有些塌,眼睛陷得很深卻又射出凶光的傢伙。他的個子矮小,樣子很是醜陋,但是,他的兩片嘴唇薄得像兩張紙。他能言會道,就是謝文輝這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暗暗佩服他的口才,他把他看成是春秋時候的齊國的晏嬰。

    人以群分,物以類居。「水耗子」劉副官其貌不揚,但是他卻很有一套交際的手段,僅僅一頓飯的工夫,便與五姨太情投意合、眉目傳情、暗送秋波。礙於謝文輝的面,彼此只得心猿意馬,心領神會。

    謝文輝主動向劉副官許諾一些條件以後,劉副官才以嚴克成的名義答應了謝文輝報家父之仇,出兵一事。臨走時,謝文輝贈送給劉副官和嚴克成各自五根金條,各自一副上等玉珮。「劉先生,這點微不足道的禮物,一方面謝嚴團長的知已之思,一方面替劉先生長途跋跑步,洗一洗塵。」

    「謝主任,這事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我雖然不是嚴團長,但是,嚴團長手下,除了我,沒有第二個更行的。嚴團長還主要靠我給他出謀劃策。」劉副官見謝文輝送給他和嚴團長的不是一般的厚禮以後,心裡十分得意,在謝文輝的面前自吹自擂了一通。

    過了幾天後的夜晚,一條大的帆船駛到蓮花鎮,在蓮花鎮的碼頭靠岸。從船艙裡走出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上岸以後急急忙忙地朝謝府奔去。家丁見來了一個陌生人,要詢問情況。那人傲慢地說:「我是和謝主任交換一批貨物,要是誤了謝主任的大事,你們就是拿腦袋來擔保也沒有用了。」

    家丁見來人口氣很硬,不敢怠慢,連忙裝出一副笑臉,陪笑道:「先生,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對不起。謝主任正好在家,要我們去傳話嗎?」

    「用不著。」那人直接走進謝公館,不一會兒,謝文輝陪著那人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王先生,多虧你一路辛苦,親自到寒舍,有失遠迎。」

    「謝兄,用不著客氣了。還是叫人趕緊把貨取了吧。」那人說道。

    「好,好。下了貨,我們痛痛快快地飲兩杯。」謝文輝說道,又立即叫家丁到碼頭上取貨。

    來人告別了謝文輝,又匆匆忙忙地到碼頭上去了。謝府家丁,有的背著,有的抬著重重的密封的木箱,往返於碼頭和謝府之間,好不容易才把船上的貨物運完。客人又去謝府,和謝文輝舉杯痛飲。

    恰好,這隻船到蓮花鎮的時候,鄒軍在肖老先生的茶館裡,他和肖老先生談了一陣蓮花鎮的情況以後,來到水閣涼亭處,正好那隻大帆船從面前駛過,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見。他目送著船前行。在碼頭處,船靠岸了,後來的情況他也看得清楚。

    「肖老先生,謝文輝和外面的人互相勾結,這船的到來,其中一定有原因。」鄒軍說道。

    「是不是送啥子重要的東西來了?」肖老先生思考了一下說道。

    「這,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我想肯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那,是不是槍枝彈藥呢?」肖老先生道。

    「我想,十有是槍枝彈藥,要是別的東西,就不會在這個晚上運來。」鄒軍肯定地說。

    果不出乎他們的分析。謝文輝所接運的貨物,是一批貨真價實的槍枝、彈藥。那個押送貨物的書生模樣的人,是一個久跑江湖的奸商,正是十多年前製造偽鈔票,用重金行賄謝文輝,才刀下留情的死囚。謝文輝早就知道他在做軍火生意。當謝文輝和劉副官談判妥當以後,他就向王先生求救了。王先生豈有不願意之理?一是報答了謝文輝的救命之恩,二是還可以借此機會,從中牟取暴利,大橫財,可謂一舉兩得的事。

    酒席間,謝文輝對王先生說:「多謝王先生,在我危難之際,伸出友誼之手,助我一臂之力。」

    「哪裡,哪裡。謝縣長,若非你昔日刀下留情,有大慈大非的菩薩心腸,我王某墓上之樹也能拱手了。」王先生說完,哈哈大笑。

    「古人云,家貧出孝子,困難見忠臣。我還要說一句,危厄識知已。你說是不是。」謝文輝說道。

    「對,對。謝縣長之見解,很妙,很妙。」王先生喝完一大杯酒,用手巾抹了抹嘴巴,大聲武氣地說道。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盞,一直喝得酩酊大醉方休。王先生是一個有海量之稱的酒客,這天晚上,也被謝文輝灌醉了。但是,他沒有在這裡久留。酒一醒,天還沒有亮,他便急急忙忙地趕到船上,走了。

    謝文輝得到王先生親自送來的槍枝彈藥,心裡踏實多了。雖說付出了不少的銀子,但是,說不定,這銀子還會以同樣重的金子回到自己的手裡。他仔細地算計了一下,這一批槍枝彈藥,與家裡原來的槍枝彈藥合在一起,也夠一個團的兵力,用上兩三天了。哼,來個決一雌雄,你死我活吧。不把你打敗,也會使你傷亡慘重。他心裡笑了。又自言自語地說:「下一步,我就要等嚴克成的消息了。」他猛吸兩口煙,「哼,時間也真不饒人,轉眼之間,又是兩三天。」他希望時間走得慢一些,甚至他希望時間倒退個三年五年。

    「文輝,你瘦多了,還不睡覺?」五姨太走到他的面前,關心地說。

    「你們女人家,有許多事都不曉得啷個做才好,只知道吃喝玩樂,不當家,不知道油鹽柴米貴。哼,曼麗,你還是去睡你的。」他說。

    五姨太變得比過去懂事多了。遇到自己或是丈夫不順心的事,也不撒嬌撒潑了。她似乎懂得了真正的七情六慾了。謝文輝沒有去睡,她說了幾句寬心的話,獨個睡去了。

    「二叔。」正當謝文輝盤算著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時候,謝宗明急急忙忙地跑來,像是有什麼要緊事情非說不可一樣。

    「有啥子事?」謝文輝問道。

    「二叔,宗成他——。」謝宗明沒有把話說下去,心裡「砰砰」直跳。

    「宗成他,啷個了?」他心裡突然緊張起來,不安地問。

    「他去調戲民女,被人害了。」謝宗明戰戰兢兢地說道。

    謝文輝如同突然挨了重重的兩悶棒一樣,頭腦脹,眼前昏花:「報應,報應啊,不爭氣的東西。」他有氣無力地說道,然後嘴巴像打了鎖鎖住了一樣,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倒把謝宗明難住了。他急忙叫五姨太,叫家人。經過好一陣的忙碌,謝文輝才甦醒過來。他聽了謝宗明敘說謝宗成被人殺害的原因以後,大叫道:「我與勢不兩立,我要把斬盡殺絕。鐵石、鄒軍這一夥人,我要挖他們的祖墳。」他咆哮一陣以後,又把氣平息了下來:「你們睡去,我不會馬上就死去。我要死,也要死得是個時候。」

    謝文輝並沒有怎樣改變他的生活規律。謝宗成死了,他沒有了親生的獨生子。五姨太好不容易有了,但是一個女兒,還在襁褓這中。他知道,他的一房香煙算是絕了。照理,老年喪子,也是悲傷之極的事。但是,他似乎無動於衷。他沒怨家裡的人。難道是他真的不悲、不痛、不傷、不氣嗎?不是。也許,人們的心理是這樣的,當他致力於某一件事的時候,他對與此無關的事,是變得十分淡漠,麻木不仁的。

    那麼,此刻,謝文輝的心思凝聚在哪一點上呢?他心中只有兩個字「報復」。這兩個字包圍著他,指揮著他,他的一切言行都要為「報復」二字運轉、效勞。

    嚴克成打扮成商人模樣,終於與「水耗子」一起光臨謝府了。

    謝文輝在大門口迎接嚴克成:「勞嚴兄大駕了,勞嚴兄大駕了。」

    「謝兄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嚴克成說道。

    在豐盛的宴會上,除了謝文輝陪客人以外,還有五姨太。為了助興快樂,還把蓮花鎮的名伶找來斟酒陪客,夜間伴寢。嚴克成對謝文輝的如此盛情是始所未料的,一個堂堂的縣太爺,竟然如此做著,他也有幾分驚訝。

    「謝兄,如此盛情相待,我們真是受之有愧。」嚴克成帶著幾分酒意說道。

    「嚴兄,你我一見如故。既為故人,則無客氣之禮可講了。」

    「是。謝兄之見有道理,有道理。」嚴克成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菜,一邊假裝斯文地說道。

    一頓盛宴以後,謝文輝和嚴克成兩人,在一間關得緊緊的小屋子裡進行密談。

    「嚴兄,事成以後,你們可以在蓮花鎮尋歡、作樂、縱慾數日。」謝文輝對嚴克成許願道。

    「謝兄,我們是到處流動的。酒色之物,我們從來沒有過愁。只是金銀珠寶,我們有時短缺。」嚴克成的話說得明明白白。

    「嚴兄,事成以後,我將五千塊大洋作為薄禮犒勞眾兄弟。要是嚴兄不嫌棄,我身邊還有兩個標緻的年方二八的丫頭,可以帶去,為你效箕帚之勞。」謝文輝說。

    兩人密謀策劃,定了「君子協議」。嚴克成回去集中眾兄弟去了。謝文輝的心裡,也得到幾分安慰。他正像一個導演一樣,他要在蓮花鎮,在滔滔流水的府河邊,演出一場驚天動地的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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