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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31章 追鋪王秘書 文 / 中國記憶

    鄒軍又一次佯裝到高加場催收糧款回來以後,他約小王到一個僻靜的山坡上的樹蔭下乘涼,把借催糧之機回到蓮花鎮,與鐵石交談的情況告訴了小王。他對小王說:「現在,蓮花區的形勢對我們是很有利的。地主惡霸、官吏豪紳聽說打過長江,攻佔南京,解放上海、華東、華南的事以後,有的逃跑了,有的躲藏起來了,有的顯得客氣些了,有的不再作威作福、橫行霸道了。總之,敵人在一定程度上是示弱了。」

    他講到這裡,向四周望了望,又繼續說道:「鐵石、周鼎文和肖吉明他們利用各種機會,充分揮袍哥會、青年會、婦救會的作用,向群眾做了大量的工作,很多群眾都覺悟起來了,對地主惡霸再也不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了。他們也敢同那些過去騎在他們頭上屙屎屙尿的人開展面對面的鬥爭了。」

    「老鐵他們幹的不錯,為迎接人民解放軍的到來,為解放蓮花鎮,解放成都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這是很了不起的事啊!」小王說道。

    「看來是這樣,但是,他們還認為做得不夠,還要繼續展積極分子入黨,還要繼續動群眾,還要繼續開展同敵人的鬥爭。」鄒軍的嘴像打開的閘門,話語滔滔不絕。他說得興致很濃,簡直忘了太陽光已經照射到他的身上。

    「老鄒,移動一下,太陽曬到我們的頭頂上來了。」小王提醒道。

    「哦!」他先是吃驚,然後笑了,笑得很香,很甜,很美。

    「老鐵他們對我們有什麼指示?」小王問道。

    「這是我今天要告訴你的主要事情。」鄒軍說話很少這麼激動。一激動,話往往說得很快,抖不清楚。「你看,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些時候說話像拖破車一樣,慢吞吞的;有些時候說話又像爆玉米花一樣,乒乒乓乓的。」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鐵石同志對我們的工作作了充分的肯定,他還要向特委馮書記匯報。他說,小王是川康邊特委工委委員,對他的安全,要時刻注意。眼下,敵人既然在懷疑他,那他的處境就很危險,請他馬上離開保警四中隊。我假托也家裡的名義,給他寫了一封家書,這樣,他好向廖作雲說明,同時,又不使廖作雲難堪。」

    「組織上的決定,我堅決服從。老鄒,我走以後,會給你們增加麻煩的。」小王說道。

    「這沒有啥子來頭,我是黨的人,一切服從黨的需要和安排。」鄒軍心直口快地說道,「小王,你走不告訴廖作雲,由我去告訴他。你今天就走行不行?情況還是很複雜的。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鄒軍非常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王用雙手托著兩腮,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下,說道:「為了有利於你今後的工作,我還是準備直接去跟廖作雲請假。」

    「我看也用不著,我會有辦法對付的。廖作雲也不是一塊木頭,他說過對沒有壞感,關鍵時候,他會從長考慮的。」鄒軍說道。

    「那,我就今天走吧。」小王說。他對鄒軍已經不是一般的同志關係,通過短短的幾個月的接觸,他清楚地看到鄒軍身上很多值得學習的東西。他認為鄒軍有膽有識,有智有謀,是個可塑之材。他和鄒軍成了莫逆之交,眼看就要離開四中隊,就要離開鄒軍,陳德成和其他的同志了,他是多麼地捨不得他們,多麼地不願離開他們啊!

    「老鄒,我走以後,你和陳德成等同志的工作就更重了,你們遇到的困難一定會多些,但是,組織上相信你們,黨相信你們一定會完成交給你們的艱巨而光榮的任務的。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在革命勝利以後再見面的。那個時候,天是人民的天,地是人民的地,我們會盡情地歡樂的。讓我們為這一天的到來而努力奮鬥吧!」小王十分激動地說。

    「小王,敵人也是很狡猾的,他們越是接近滅亡的時候,越是凶相畢露。你的行動,敵人也很注意,你離開四中隊後,一定要小心,路上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危險。」鄒軍關切道。

    「這一切,我已經估計到,也做好思想上的準備。「小王說道。

    鄒軍把離開縣城到蓮花區的路線,共有幾條,都作了介紹,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王也談了自己行動的路線,他說:「隊部有全縣十萬分之一的地圖。」他又向鄒軍說:「要是半個月以後,你沒有收到肖玉蘭同志給你的信,就請你們不要再為我心了。」

    兩個人談了許多,可惜時間太短了,他們的心裡,還有許多許多話沒有傾吐,他們就要依依惜別了。

    鄒軍有意讓小王先回到隊部。他又到城裡去逗了一大圈,才回到隊部,正好,他到炊事房,除了陳德成一個人以外,再沒有別的人,於是他把小王離開四中隊的情況簡要告訴了陳德成。陳德成說道:「他老早就應該離開這裡了。只怕路上危險囉。我們四中隊特務隊裡有陳紹舟的奸細,是禍害,我們要想法除掉。」

    「這個,我也是這麼想,早日除掉為好。」鄒軍說:「小王會遇到危險,但,他會有辦法的。」

    「小鄒,以後很多工作就要靠你了。」陳德成說道。

    「老陳,你的擔子也不會比我輕。這裡的工作,我們大家來承擔。」

    鄒軍吃了飯,回到隊部,正好小王的信來了,他拆開,果如鐵石所說的,晚上,他把小王的信帶到了廖作雲家裡:「舅舅,王文書家裡有急事,父親病重。他起初找你沒有找到,就急著走了。」說完,他把信遞給了廖作雲。

    看罷信後,廖作雲心裡不是味道。他何曾來找過我呢/我不是整天沒有走嗎?嗯,他對我廖某還是這個態度。但是,他又回頭想,也好,要是說我同意他走的,要是他真的是,那我廖某的日子才難受呢?輕則貶官,重則坐牢,還難免不殺頭呢!他左思右想,得到了滿足:「王文書家裡父親病重,理所應當回家看望,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恐怕路上會有諸多不便吧!」

    「舅舅,這只好聽天由命了。人的生死,誰也料定不了。該生不會死,要死不會生。」鄒軍特意這樣說。

    「鄒軍,吃飯沒有?要是沒有吃,就在這裡吃罷。」潘玉蓮說道。

    「今晚,伙食堂打牙祭,陳師傅他們弄得很不錯的。」鄒軍笑著說道。

    「那,我就不留你了。」潘玉蓮說道。

    「謝了,舅母。下次再來吃。」鄒軍告辭了廖作雲,正要跨出門,廖作雲叫住了他:「你稍微等一下,我還有話對你說。」鄒軍回來坐在板凳上,還沒有開口,廖作雲就對鄒軍說道:「王文書走的事,有人曉得不?」

    「沒有哪一個人曉得。」

    「好,你不必對任何人說。這件事,現在不能敞出去。一切還是由我來設法對付。」

    鄒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好吧!你去吃晚飯。」廖作雲說道。

    鄒軍走出廖作雲家,對他的話有些疑惑不解。一切由他去對付,他會作無為的犧牲?要是這樣,他也會面臨著極大危險的,他又是為了啥子呢?他又從另一個角度去分析廖作雲的話,他是不是用假像來欺騙我,然後去向袁作孚他們匯報情況呢,要是這樣問題就複雜就嚴重了。

    他把兩種情況作了比較,認為廖作雲的手段還不會那麼狠,那麼毒。更何況,他對袁作孚、謝文輝也有陳見,他們之間也有不少矛盾。可能來自廖作雲方面的不利因素。他的擔心、分析不錯。陳紹舟在特務隊的兩個心腹不見了。

    他心裡著了急,派人在四中隊的各個地方找,結果沒有找到。這兩個傢伙,哪裡去了呢?說不定是暗中監視小王。現小王走後,立即到保警局告密去了。他匆匆地吃了飯,又去廖作雲家,廖作雲不在,潘玉蓮告訴他:「廖隊長,被袁局長的馬弁叫到局裡去了,說是有要緊事。」

    果如鄒軍分析的那樣。小王出走的行動被陳紹舟的兩個心腹現了。他們沒有向廖作雲匯報,就急急忙忙跑到保警局,直接找到袁作孚:「袁局長,我們四中隊真正的跑了。」

    「啥子安?」袁作孚吃驚地問。

    「我們四中隊真正的逃跑了。」兩個傢伙又大聲地重複道。

    「哪個,哪個?」袁作孚怒氣沖沖,緊追不捨地問道。

    「王文書。」兩個傢伙齊聲說道。

    「真的?」袁作孚懷疑地問。

    「真的。我們親眼看見他逃跑的。」兩個傢伙十分肯定地說道。

    袁作孚立即叫自己的馬弁去叫廖作雲,又連忙給謝文輝打電話,再仔細詢問兩個傢伙所見到的情況。聽完兩個傢伙的匯報,立即命令兩個傢伙:「你們趕快去追,抓住王文書,賞大洋一百塊,提升為小隊長。」兩個傢伙如領聖旨一般,又是高興又是驚恐地走了。

    廖作雲來到袁作孚的辦公室,已經黑了很久了。室外沒有涼風,室內熱得有些悶人。他見袁作孚滿臉橫肉綻開,沒有招呼他,他也不客氣,先坐在椅子上,才慢慢地問道:「袁局長,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我來?」

    「你還不清楚嗎?」袁作孚吼道。

    「我不明白袁局長的意思,有什麼話,就請袁局長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廖作雲並沒有被袁作孚的下馬威所嚇倒,還是那麼心平氣和地說。

    這倒使袁作孚為難了,他只得稍稍平息了怒氣:「廖中隊長,你的得力助手王文書跑到哪裡去了?」

    「哦,是這麼一回事。」廖作雲佯裝吃驚,差點兒笑出聲來。

    「哦,你啥子名堂哦?」袁作孚再也裝不出斯文,他像被廖作雲刺了一刀那麼難受。

    「袁局長,王文書為啥子走,他的信在這裡。」廖作雲一點不緊張地把信掏出來,重重地放在袁作孚的桌子上,「他因為這個走的。」

    袁作孚拿起信,在油燈下睜著兩隻眼睛仔仔細細地看,看完以後,說道:「是這麼回事?」

    「是的。」廖作雲平靜地回答。

    「哼,廖中隊長,我看你也被他欺騙了。這是他用的金蟬脫殼的計策。」袁作孚用嘲弄的口吻對廖作雲說道。

    「袁局長,那,你說怎麼辦呢?」廖作雲感到十分為難地說。

    「這,當然有辦法。廖中隊長,把你們四中隊的人集合起來,分三路去追王少書。」袁作孚命令道。

    作雲起身立正回答。

    廖作雲正要離開袁作孚的辦公室,但聽到電話鈴響了。袁作孚隨即拿起話筒:「喂,是我是我。嗯,嗯。一定照主任的指示辦,一定照主任的指示去辦。抓活的,好,好。行,行,打死,打死。」他打完電話,轉身對廖作雲命令道:「四中隊全力以赴追趕王文書,抓住了有功,抓不住受罰。」

    廖作雲立即趕回四中隊隊部,把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妻子,聽了幾句妻子的囑咐,去執行任務去了。

    廖作雲把全中隊的幾個排的任務安排以後,把鄒軍叫到身邊,心裡怪難受地對他說:「這次行動是衝著我們來的。不要緊,我也沒有啥子事值得他們整的,這個中隊長幹不幹沒有關係,又沒有啥子油水,只是王文書的處境危險。」鄒軍感到廖作雲的話無頭無尾,含含糊糊的,態度是模稜兩可的,究竟是洩對謝文輝、袁作孚的不滿呢,還是有意作出這個樣子,來試探小王的去向呢?他一時還不能弄個明白,便對廖作雲說道:「心中無冷病,哪怕吃西瓜。有的人要奪你的權,抓不到手,就栽贓陷害,這也不要緊。到時候,啥子事都會有一個結果的。」他見廖作雲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中隊長,王文書的事,你也用不著替他擔心,該死該活,一切聽天由命。還有,中隊長這一職務,你千萬不要丟。為啥子呢?你丟了,就達到別人的目的了。」

    兩個人說了幾句,鄒軍走了,帶著他的特務小隊去執行任務去了。

    袁作孚命令廖作雲帶著四中隊去追趕,捉拿王文書以後,又把保警一、二、三中隊的隊長找來,也分別給他們佈置了任務,每一個中隊派一個排出去,到各處險要的關口,到各個要道的關卡,監督檢查來往的行人。一切安排就緒,袁作孚坐在沙上,點燃煙,悠悠哉哉地抽著。「唉,他娘的,老子硬是沒有整醒豁,這種事沒有完,那種事又鑽出來了。謝主任也硬是——,太那個了,把我弄得枷起,成了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嗯,廖作雲又是謝文輝主任推薦的,他又是潘文華的侄女婿,事情也夠難辦啊!管他娘的。」他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又自言自語道:「南京早已丟失,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了,還,還要這樣。他娘的,老子是軍人,軍人服從命令。要是老子不是軍人,也,也他媽的,沒有這種苦差事。要是抓得住王文書這小子,事情還好辦;要是抓不住,嗯,又有他娘的夠受的氣。」他沉默了一下,又自思道:「管他娘的,事情到了這一步了,還是得幹下去,老子手上是沾有的鮮血的人,不會放過我的。老子就狠心幹下去。不成功,便成仁。」他的心裡得到了滿足。他也有點暗自得意:「我不相信,你一個文弱書生,會有啥子飛簷走壁的本領,老子手下好孬還有幾個經過專門訓練的,老子多佈置些關卡,布下天羅地網,看你跟到哪個地方跑,哪個地方飛?」他自以為得計,心安理得的樣子,抽了煙還沒有過癮,又拿出麴酒,大口大口地喝起來。他喝得很痛快,一大盤涼拌雞肉,被他狼吞虎嚥,一掃而光。他醉醺醺地倒在沙上,做起了他的夢。

    這是五黃六月,青黃不接的時候。山區的農民,從白天到晚上,晝夜不停地為生計而奔波勞苦。夜很深了,許多人家的屋裡,的院子裡還有幹活的聲音,說話的聲音。

    酷暑炎熱,久不下雨,天氣悶熱得很。夜晚趕路,固然比白天好得多,但是也不是一種爽心愜意的事。

    廖作雲挨了一頓克,心裡很不是滋味,經鄒軍勸說,煩躁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他和特務隊的人一起行動,在黑魆魆的晚上,沒有走多遠,他就感到力不從心,口出大氣了。

    「中隊長,你乾脆不要走了,我們送你到大戶人家去歇氣。」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別要放肆。」他接著制止道。

    「中隊長,是不是休息一下,我們再一起去找。」鄒軍說道。

    這一下,廖作雲沉默不語了。

    鄒軍叫士兵在前面走著,到了目的地等著他們,他和中隊長在後面慢慢走。士兵領命而去。

    「舅舅,我們今天出去執行任務,簡直是大海裡撈針,談何容易。」鄒軍說道,「王文書,依我看,他也不是一般人。陳紹舟一夥告惡狀,想整王文書,其實,他們的意圖是想把你整倒。這,你也是清楚的。依我說,舅舅,你不能中他們的奸計。謝主任和你不一樣,袁局長和你也不一樣,他們和有大仇大恨。你呢?我曉得是沒有的。聽說國民黨的一些大官,看到蔣介石快完了,就反戈,投靠。聽說北平解放,傅作義看清了形勢,和談判,北平和平解放了。這是他的一大功勞。」

    「鄒軍,你講的這些,我心裡是明白的。現在,國民黨大勢已去了。我不是見風使舵的人,我也看到是得天下無疑的。我不做對不起的事。」廖作雲說。

    廖作雲在前,鄒軍在後,兩個人都全副武裝,腰挎短傢伙,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支手電筒,沿著高高低低,曲曲折折的山路前行。

    夜很黑,夜風吹來了。山裡黑壓壓的一片又一片的山林,出「嗚,嗚,嗚」的聲音,夠陰森可怕的了。

    他們好不容易走完一段山路,又上坡,又下坎,來到一條小溪邊。溪水「嘩嘩嘩」地流淌著。溪邊的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那微弱的燈光從屋子裡漏出來。他們疲倦,無力了,於是便朝住家戶走去。

    說也奇怪,那兩個告密的士兵,也正在這家人的屋子裡,正在大吃大喝。還說調戲主人家閨女的話。鄒軍和廖作雲看見後,火從心中起,怒從臉上生。他們沒有借宿,把這兩個傢伙叫走了。到了溪邊,又到了一處密林裡,他們結果了這兩個傢伙的性命。然後,他們振作精神,又去追前面的士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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