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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22章 玉蘭大義滅親,處決肖全 文 / 中國記憶

    除夕之夜,到處是「劈劈啪啪」的爆竹聲。(.)有錢的人家,為了送舊迎新,總要在除夕之夜給灶神、門神等燒香、點燭,給祖宗亡靈燒一柱香,敬一隻整雞,或整鵝,整魚的,一塊刀頭;燒上一堆紙錢,磕幾個響頭;求得神靈祖宗亡靈保佑,來年除病去災,平安度日,五穀豐登,六畜肥壯,家興人旺,洪福齊天。貧困的人家,雖然無力以豐盛的禮品祭物來祭祀祖宗先人,但也總要盡心盡力,買一點祭品來供在祖宗先人的靈前,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情,施禮磕拜,燒幾片紙錢,點兩根燭,燒一柱香,以求得神靈先人的護佑,去禍免災,百事如意,平平安安地打歲月。年復一年,每年如此,歲歲不變。

    肖吉明回到家,見門關著,用手輕輕地敲門,裡面沒有回答的聲音。他對身邊的鐵石說:「大哥,我娘不在家,大概也是去我爹的墳前燒紙去了。她老人家信得很,勸也勸不了。」「二弟,這也是一種精神安慰和寄托,別要說她迷信。有些事,就是用這種神秘的虛幻的甚至是幼稚虛無的東西來解決的。試想,大娘要是沒有這種精神寄托,她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上了。」鐵石十分誠懇地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去看一看?」肖吉明問道。

    「行。」鐵石隨口說道。

    他們順著彎彎曲曲的基,咀咀墳。」無論是有錢有勢的人家,權達顯貴,還是貧寒如洗,衣食無著的窮人,都有著講風水的思想。這大山咀咀,密密麻麻,重重疊疊,大大小小的墳堆,宛如闊人家在祭祀祖先時,堆放在盤子裡的饅頭。他們走到墳場,看見星星點點的微弱的燭香燃燒出的細小的光,這是人們祭祀亡靈的結果。

    這晚,天是黑沉沉的,只有少許的星星在烏黑的天空眨著眼睛。地上靜靜的,偶爾聽見幾聲蟲觸動草葉出的聲音。時而,一股微風徐徐吹來,夾雜著紙灰的氣息和燃著的香煙的氣味。

    他們沿著墳場間的不成其路的路,走了一段路程。聽見一位年老婦人的祈禱聲:「孩子他爹,你早早離開了我們母子倆。我們的日子很辛苦啊。我老了,不久就來給你作伴了,可憐你的兒子,你要保佑他,他是肖家的一根香煙啊。你聽見了嗎?明娃他爹。」老婦人的聲音淒楚悲涼,她一邊燒紙錢,一邊祈禱著。

    「媽。」「大娘。」肖吉明和鐵石齊聲喊道。

    肖大娘的耳朵有些背,沒有聽清楚是誰的聲音,她吃了一驚,身子顫抖了一下。

    「媽——。」肖吉明放大了聲音,「我們回來了。」

    「是明兒?」她驚喜交加地問。

    肖吉明和鐵石扶起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裡。

    大年三十晚上,親人團聚,誰不高興呢?就是捧著一碗白開水喝也是香甜暖人的啊!她急忙動手做飯。肖吉明和鐵石也忙個不停。

    年飯,是十分平淡的,一盤炒雞蛋,幾碗素菜,但是,他們有說有笑,吃得是那麼香那麼甜,那麼舒暢。

    「鐵先生,吉明多虧你關照,有你和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大娘,別這麼說,二弟很能幹,你有這個爭氣的兒子,是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好媽媽的教養。」一席話說得肖大娘激動的熱淚盈眶。肖吉明沒有多說,只是聽,偶爾插嘴兩句:「媽,大哥對我挺好的。」

    飯後,鐵石從老人家口中瞭解到游擊隊走後的一些情況。由於鄉親們和鄰居的關照,特別是肖玉蘭三天兩頭跑來看望她。她老人家還沒有吃多少苦。肖全那小子沒心沒肝的,為了自己,六親不認,像一條被打昏了的瘋狗一樣,到處鑽,到處咬人,可是沒有人買他的帳,那些便衣特務像清鄉一樣,今天一群,明天一夥的,啥子手段都用盡了,還是沒有弄出個名名堂出來。鄉親們都很齊心,到處都傳說老蔣打了敗仗,朱毛要得天下了,全國等不到多久要解放了。敵人像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

    三個人,擺談到深夜。老人家的話匣子開了,就像打開閘門的水滔滔不絕地從閘裡直往外流。

    「媽,大哥疲倦了。明天,我們還有事,早些休息吧!」肖吉明說道。

    老人家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聽兒子這麼一說,便煞住話題:「鐵先生,你們就好好休息,明天,你們還有事忙著呢!」

    天剛破曉,鄒軍就來到肖吉明家。他們三個人,迎著寒風,冒著濃濃的大霧,直朝闊別已有半年多的代家坪松樹林走去。

    到了那裡,他們走到楊奎龍、龔開勝兩位同志的墳前,默哀致敬,鞠了三鞠躬。然後,向樹林深處走去。在一個巖洞裡,他們三人背倚乾燥的洞壁,面朝蓊蓊鬱郁的密林,交換瞭解到的情況。

    大地回春,便有了春的氣息。濃郁的松枝松葉松油的氣味隨著陣陣微風飄逸而至。露水一滴一滴地從松枝松葉上掉下來,出「嘀噠嘀噠」的響聲。

    先是鄒軍言,他把肖玉蘭瞭解到的一切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最後,他說:「目前,敵人的手段變得和過去有許多不同了。他們來了個明松暗緊,這實際上是放長線釣大魚。」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更要注意。他們的人偽裝好人,打進來,然後又透露我們的情況。這是必須警惕的事。」鐵石插嘴說道。

    「玉蘭告訴我,馮書記他們很關心蓮花鎮的情況,在我們離開家鄉,家裡最困難的時候,黨送來了溫暖。還有,肖全這東西,昨晚跑到我家來,後來才把他打走了。他不懷好意,今天,他可能會帶著敵人來逮我的。」鄒軍說道。

    「大哥,乾脆把這傢伙除了。」肖吉明說,「不然,還會造成更壞的後果的。」

    「這件事,要慎重考慮,他的墮落和反動決不是天生成的。我們有必要努力改造他。他有罪,但是,他也可能贖罪。」鐵石說道。

    肖吉明點了點頭,鄒軍沒有表態。他能說什麼才好呢?一時沒有想出個好的辦法。

    肖吉明把知道的情況也和鄒軍交換了意見。三個人對各方面的情況都比較清楚了,於是大家就商量、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我們下一步,還是應該把立足點放在蓮花鎮,由蓮花鎮這個根據地,擴展到整個川西。」鐵石談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有許多有利的條件,其中民心所向就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條件。」鐵石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繼續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讓群眾自地投入到鬥爭中來,那麼,勝利的時刻就到來了。」

    肖吉明和鄒軍都認真地聽著。

    「但是,我們的面前還有許多困難,有的是我們暫時還想不到的。對這些困難,總的精神是:堅忍不拔,艱苦奮鬥。對敵人,我們不但要公開鬥爭,還要善於利用他們內部的矛盾。對中間人物,一定要採取拉的辦法,像廖作雲這樣的人,拉過來對我們是很有利的。對敵人,採取重點打擊,像謝文輝這樣的反動頑固的傢伙,是我們的主要敵人。我們對付敵人,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們講了許多,鐵石提出了一些具體的意見。大家的心裡充實多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暫時沒有回家,又到總崗山去了。但是,蓮花鎮的情況,由肖玉蘭告訴給老陳派來接頭的地下黨同志——賣狗皮膏藥的先生。

    肖全沒有領到賞,更沒有得到白菜花,他不滿謝文輝,他恨自衛隊長郝隊副,他恨白菜花是個臭婊子。用姿色勾引男人的*,他也恨他的姐姐肖玉蘭。

    「臭婊子。」他回到家裡,對著肖玉蘭罵了一通。

    「肖全,你,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她氣急敗壞,語不成聲地說。她真想趁他熟睡的時候,提著菜刀,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她一想到這裡,母親的話就像警鐘一樣響在她的耳邊:「玉蘭,我和你爹,只有你們兩姊妹,弟弟生性懶惰,你要多幫助、管教啊。他是屬蛇的,弄不好以後會變成一條毒蛇的。」母親的話說得多准啊。他對不起死去的父母,我沒有及時管教他,沒有管教好他,我也對不起死去的父母啊!她想到這些,就十分傷心,就暗暗掉淚。謝文輝為啥子沒有抓自己,看來是做給一般人看的。還有自己和廖作雲有親戚關係,更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是**。鄒軍、肖吉明和鐵石他們是以到外地做生意找錢養家餬口的名義出去的,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再則,他們都是廖作雲手下的袍哥,敵人也知道這一層。一切,敵人都只能是懷疑。

    她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敵人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可是這大魚卻至今也沒有釣到。

    肖全想得到白菜花的心越急切,他的嗅覺就嗅得越快越廣。他也暗中監視肖玉蘭的行動了。

    正月十五的元宵節,恰是蓮花鎮逢場。肖玉蘭早飯後,就手挎著一個竹籃子趕蓮花鎮去了。這天,她是特地到肖老先生處去打聽情況的。

    她前腳跨出家門不遠,肖全就跟著跨出門。他盯著她,就像一個小偷盯著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富翁一樣,等待著一筆大橫財。

    來到蓮花鎮,玉蘭東轉西轉,左繞右拐的,沒有一會兒就到了春熙茶客棧。她來到後堂的一個僻靜的地方,要了一碗茶,喝了起來。

    肖老先生走過來,見四周沒有人,就對她說:「玉蘭,你的風濕病好些沒有?要是有效果就再給你買兩張狗皮膏藥來貼一貼。」

    「大叔,前次你買的還沒有給你的錢呢?要是再買,我怎麼好意思呢?」玉蘭說。

    「傻閨女,你把你大叔看成是啥子人?雖然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所有的人可不都是一樣啊!」肖老先生裝著生氣地說。

    「大叔,他們回來了。」玉蘭懷著神秘的口氣對肖老先生說。對鐵石他們的情況,他是十分關心的。他也聽說一些。

    他和玉蘭在一間僻靜的屋子裡,聽玉蘭擺談鐵石他們回到蓮花鎮的情況。聽完以後,他問道:「他們幾時回來?」

    「用不了多久的時間。目前的形勢對我們會更有利的。大叔,鐵石哥請我代他向你問好。」

    「我心裡明白。」他通情達理,一點兒也不責怪鐵石沒有來看望他。

    「大叔,春蘭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又是一個脾氣古怪的強拐拐。」他說道,「年輕人的事,很多都不清楚,她也不多說。看來,在城裡還是過得去。」

    肖玉蘭喝了一會茶,就聽見賣狗皮膏藥的先生一邊喊著,一邊朝茶館裡走了進來。「買狗皮膏藥,買狗皮膏藥,癩子腦殼撲咚撲。」

    她沒有開口說買,只是仔細端詳這個叫賣狗皮膏藥的先生。

    肖老先生走到他面前:「先生,再買兩張。先生的藥不錯,硬是藥到病除。」

    「肖掌櫃,你說一聲好,我這生意就不錯了。」賣藥的先生坐下,遞給了肖老先生兩張狗皮膏藥。

    正在這時,肖玉蘭看見肖全在春熙茶客棧的前堂東張西望,像在搜尋什麼似的。突然,他的眼睛落在肖老先生,賣狗皮膏藥的先生和自己的身上。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有狗。」她對肖老先生和賣藥的人說道。

    肖老先生正要把兩張膏藥放在衣袋裡,見外面走來兩個便衣警察,忙招呼道:「兩位先生,請坐。」又對堂倌呼道:「來兩碗三花茶。」

    「肖老先生,這賣狗皮膏藥的先生,你認識嗎?」兩個便衣警察問道。

    「認得,認得。」肖老先生笑著說,「他是一個祖傳秘方的先生。」

    「這大姐,你認得嗎?」

    「嘿,怎麼不認得呢?是我的侄女,經常來往的。」

    「他們都是良民百姓?」

    「他們是大好的人,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他肯定地說。

    「那就請這個賣狗皮膏藥的先生去給我們太太診個脈,太太的病惱火得很啦。」一個高個子便衣道。

    賣狗皮膏藥的先生被「接」走了。

    肖玉蘭看到肖全很得意的樣子,跟隨在便衣的後面走了。她氣憤極了:「大叔,肖全他又害人了。」

    「嗯,早遲有一天還要害到你我的頭上來。」他說,「他是我們肖家的孽根哦。」

    他把兩張「狗皮膏藥」給了玉蘭。玉蘭拆開一看,是老陳的指示:「石軍明不久回家。注意,小心惡犬傷人。」看後,撕得粉碎扔到府河裡。

    她很快離開了春熙茶客棧。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十分激動不安:賣狗皮膏藥的同志面臨著不幸。敵人也會暗中殺害他的。肖全,肖全,你這個害人蟲,你害死了一個,又來害第二個了。你還要害多少人呢。

    回到家裡,她沒有吃飯,像突然犯了重病一樣,一下倒在床上。鄒軍前次回來,對肖全的事特別關心,瞭解得最多,他還希望她能夠使他回心轉意。可是,鄒軍也差點兒落在他的手裡。這是多麼可怕的事了!她想到這些,不寒而粟,淚眼汪汪。對不起生身父母,更對不起同志,對不起黨啊!她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傷心。這禍根不除,後患無窮,自己也沒有臉活在世上了。「肖家的香煙,肖家的香煙」,母親彌留之際的話語,像幽靈似的,縈繞全身,始終不能離去。她悲傷,她痛苦,她氣憤,她惱怒,……此刻,她處於極度的不幸之中。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父母更憐愛兒女的呢?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同胞姊妹兄弟更親的呢?

    肖全盯肖玉蘭的哨,果不其然,抓住了一個新的**,他心裡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得意。謝文輝賞了他兩塊大洋:「肖全好樣的,這樣下去,以後弄個隊副來當,包在我身上。」

    「白菜花呢?」他念念不忘。

    「你就放心好了。你做了官,她會來找你的呢!」謝文輝說道。

    肖全又灌了滿肚子的酒,一路春風得意,偏偏倒倒地回到家裡,口裡不住地念著:「白菜花,我的,我的,白菜花。」像囈語似的,口角掉著長長的唾液。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便是獸性。他早已胡思亂想,日嫖夜賭成性了。蓮花鎮的暗娼,他已經無心念及了。他得不到白菜藥,心裡慌得要命。一種罪惡的邪念突然從他的心底萌動開來,一下膨脹起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倒在床上睡著,就像死豬一樣,不知道醒。他進了自己的屋,昏昏沉沉,頭重腳輕地,爬上床,又睡不著。「玉蘭,玉蘭,是一個美人兒,可是又是姐姐。美人兒,姐姐;姐姐,美人兒。」他不能抑制禽獸般的邪念。他悄悄地出了自己的房間,又悄悄地去開姐姐的房門,他走進了她的房間。

    「哪個?」玉蘭聽到了輕微的響動的聲音。

    「姐姐,可憐可憐我吧!」

    「畜牲,給我滾出去!」她大吼,怒不可遏。

    他哪裡聽她的呵斥和怒罵,猛地一下朝玉蘭撲了過去。

    玉蘭已經爬起來,坐在床上,一個猛勁,雙手用力一推,他「乓」的一聲倒在地上。

    玉蘭哪裡還容得鬆手,懷著滿腔的怒火,兩隻鐵似的拳頭,雨點般地落在肖全的身上、頭上。他想反抗,但酒喝得太多,失去了反抗力。只聽得他嘴裡「哼哼嘰嘰」的。

    玉蘭的雙痛了,她還是不顧命地打著。她的拳頭底下的早已經不是昔日那個乖巧可愛弟弟了,而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污,罪不可恕的敵人。

    一陣痛打以後,她心裡更加難受。「娘,娘,我怎麼對得起你啊?爹,爹,這個畜牲,我不能再讓他害人了。」她痛哭一陣。肖全還癱倒在地上。她要處決他,她的決心定了。

    「肖全,你給我走,到蓮花鎮去。」肖全一身疼痛,呻喚不止,他已經全身無力。為了少挨打,只得聽命了。

    肖玉蘭帶著陳俊卿送給她的一支她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手槍。肖全在前,肖玉蘭在後,直朝蓮花鎮走去。

    到了府河邊,姐弟倆仍然沒有說話,又走了一會兒,肖全問道:「姐,去蓮花鎮幹啥?」「到了你就知道。」

    快到蓮花鎮,到了陳俊卿被敵人暗暗殺害的地方了。「別走了,站住!」肖玉蘭命令道。

    「姐,你,你要幹啥?」

    「你還不清楚你的所作所為?你成了人民的罪人,**的罪人。」肖玉蘭義憤填膺地說。

    他明白了,他正要反撲。

    「砰,砰」兩聲。肖全倒在地上。她哭了,淚眼模糊。

    東方的啟明星更明瞭,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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