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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96章 團長家的大戶也敢吃 文 / 中國記憶

    就在楊子清和肖吉明去區上評理的時候,在ど店子生了一場流血衝突。

    昨天謝文輝回到家後,叫來謝宗明說:「關於楊子清要把他的糧食運到我家裡來一事,我總擔心呢,你去作好準備。一是叫人把倉庫清掃出來,二是明天帶點人去路上接應糧隊。」

    謝宗明說:「今天下午不是要警衛……恐怕來不及啦!」

    「好」,謝文輝說,「為了保證專員的安全,那就改在明天讓家丁做吧。然後迅前往。」

    「是,老爺。」謝宗明應道。

    第二天,當謝宗明派家丁打整好倉庫,向尖茶進的時候,已是九時了,來到ど店子時,正遇著饑民拿糧食。赤手空拳的饑民們,面對荷槍實彈的謝宗明一夥,置之不理,有的挺起胸膛向準備開槍的家丁湧去。謝宗明見狀,朝天空開了槍。這槍聲的作用很小,饑民們還是不停地拿糧食。一個家丁開槍了,放倒了一個饑民。

    鄒軍見事不好,對準開槍的家丁,連放兩槍,家丁倒下了。謝宗明只得下令停火。隊伍慌成一團,不斷地退卻。鄒軍立刻組織骨幹和部分饑民,向家丁展開鬥爭。一會兒,數以百計的饑民形成*人牆,像海浪一樣壓過去,自然地聯成了包圍圈,這時,家丁們才意識到置身於囹圄之中,個個如網中之魚,甕中之鱉,高牆內的死囚,嚇得屁滾尿流,在圈子裡紛紛癱軟下來。

    鄒軍趁此機會,令人上去繳了他們的械。但是在這混亂之中,謝宗明卻意外地逃脫了。這傢伙跳上路過的一輛馬車,用槍*著趕車人加快度,趕回了蓮花鎮。

    一小時後,這傢伙帶著十幾個鄉丁趕來。在距ど店子百米之外潛伏著,伺機報復。楊子清的糧食被饑民們全拿了。謝宗明開了槍,人群中又有人倒下。鄒軍怒火升騰,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令饑民們又砸死了兩個家丁。瘦狗僥倖地奪路逃去。為不致使糧食得而復失,鄒軍才招呼饑民們不再去追趕瘦狗。謝宗明見勢不妙,也帶著一夥人悄悄溜走。

    ど店子一片狼藉,血灑一處。當饑民們圍著死難者的屍體,屍體被抬上雞公車時,肖吉明趕來了。替楊子清推送糧的人,一個個推著空車走了。ど店子的場景變得淒冷下來。

    面對被殺的饑民,肖吉明和鄒軍兩條漢子第一次流出了眼淚。饑民中出一陣陣哭泣聲。

    肖吉明對鄒軍說:「今天的流血事件是我們沒有估計到的。這很可能要引起謝文輝的搜捕,我們要更加警惕。同時,因為流血的現實,群眾的積極性會受到影響。我們一定要向萬大哥匯報,並得到黨組織的指示,以做好下一步的工作。」

    鄒軍一邊揩眼角,一邊點頭。

    他們召集骨幹做了動員、部署後,將糧食分給饑民們,然後離去。

    夜幕徐徐降臨了。

    天似乎順從人意,吃大戶又降下雨來。

    楊子清和瘦狗垂頭喪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楊子清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在評理時碰了軟釘子,氣得七竅生煙、五臟生火,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走起路來,頭重腳輕,偏偏倒倒。瘦狗看到主子這個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自己頭上的傷,焦灼的劇痛,不禁又傷心,又歎氣,矛盾的內心交織著,這個精靈鬼越感到:主人太魯莽,對時局恐怕難以招架了。

    主人和奴僕,一高一矮,沒有一點兒靈動,不說一句話,像兩個幽靈似的走著。這時,正面跑來一個人,楊子清只顧埋頭走路,心事猶鉛。來人風一樣快,兩個人不禁碰個正中,只聽得額頭「砰」的一聲,頃刻間,額頭上冒起了一個大青頭肉包兒。

    「老子日你的媽!」楊子清氣不打一處來,劈口大罵,罵聲未完,便麻木地倒在了地上。瘦狗趕緊把他攙扶起來。楊子清摀住額頭,重又罵道:「日你的先人。老子撞了鬼了?你是哪個?」

    「老爺!」來人膽顫心驚地說:「是我。」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家丁。

    楊子清醒後問道:「你來幹啥子?」

    「家裡出事了,出事了。」

    「啥子安?」他似乎沒有聽明白。

    「少奶奶她……。」

    「她做啥子啦?你快說唦。」

    家丁終於說出來了:「少奶奶要上吊,差點兒死了。」

    「安!吊頸?」楊子清聽後,心火竄出,猛地抓住家丁:「你們在家做啥子的?」說著,一個巴掌打在家丁臉上,家丁臉上即刻現出了五根手指印。家丁淒楚地不敢看楊子清一眼。

    「快說少奶奶為啥要吊頸?」楊子清暴跳如雷。少奶奶是他的生命,他把一切都傾注在她的身上,怎麼不心痛她呢?

    家丁只得忍著痛把家裡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原來肖吉明和鄒軍帶著饑民前往ど店子攔車奪糧後。他的寶貝女人感到一切都完了,男人也凶多吉少,再沒有依靠了,就又哭又鬧,尋死不覓活。她一要潑,家人們六神無主,又不知楊子清的情況。女人起鬧一陣,折騰一陣,竟拿起繩子去上吊,傭人家丁這時才慌了手腳,趕緊將女人拉住,……。

    家丁上氣不接下氣趕路,走得頭昏腦脹,於是無意中與楊子清碰個正中。楊子清不分青紅皂白,大罵一通後,頭腦有所清醒。瘦狗說道:「老爺,你雖為一鄉之長,但要看到紳糧們都各自為陣。你現在耍獨腳戲,此時多一人,籠得一顆心,比啥子都重要,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楊子清聽後,默默不語。

    瘦狗接著說:「天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去,是不是雇架滑桿來。」

    楊子清說:「算了,現在家裡空了,反正也沒事了,不如趁這月色風涼,慢慢走回去,讓心裡安靜一下。」

    瘦狗便對家丁說:「你趕快回去告訴少奶奶,老爺安然無恙,不一會兒便回來。讓傭人燒好開水,準備好吃的。」家丁便畢恭畢敬地應聲道:「是。」就腳不踮地地消失在回家路上。

    楊子清和瘦狗一前一後地走著。

    夏日的夜,並不涼爽、愜意,更不寧靜。雨後放晴,大地變得濕潤了,空氣也濕潤著。鳴蟲嘰嘰,田蛙嘓嘓。伴著府河奔騰的流水聲,就像一位睡著的壯實的男子,在做著希冀的夢,淌著淚水。那夢囈,那鼾聲,那胸中的氣息,好似在傾聽他的憂憤;憧憬在未來的思緒裡,融進這幾天風起雲湧的歷史變革的現實,鬥爭的勝利和挫折,血淚的流淌,他驚醒了。

    楊子清和瘦狗突然止住了腳步,因為從河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這兩個鬼賊,突然緊張起來,他們一下子蹲下來,躲藏在河邊茂密的一籠竹林裡聽著。

    「總的說來,鬥爭的形勢是健康地展的,但是還應看到對我們不利的因素,就是說,敵人明朗化了,今天的流血事件足以證明這一點。楊子清、胡遂良這些頑固不化的地主豪紳,依仗暫時掌管的權力,槍桿,還會進行反撲、報復。要告訴我們的同志,既要勇敢,又要沉著。我們不只是為了眼前分點糧食,吃大戶的實質是在政治上打擊他們,是場斗膽鬥智鬥力的鬥爭,而且這鬥爭還要以新的形式和新的內容出現……。」

    瘦狗最為敏捷,他憑著幾十年來的記憶,在他的腦子裡,從未有過這樣的信息。楊子清越聽越不明白,這些話將意味著什麼,便小聲地問:「他們在說啥?」瘦狗用手堵住他的嘴,朝河邊也看了一眼,唏噓地說:「說不定是**。」

    「**!」楊子清又嚇了一跳。瘦狗悄聲說:「穩住,不能讓他們現了,我們不妨再聽聽。」於是,他們屏住呼吸,又聽下去。

    剛才這個人的話,是那麼熟悉,入耳,又是那麼生疏,叫人聽後是那麼喜悅。

    「明天」,剛才說話的人又說道:「明天是吃大戶的最後一天,堅持是十分重要的。它關係到能否徹底的勝利,這是對我們的嚴峻考驗,也是為今後開展尖銳複雜的鬥爭打下堅實的群眾基礎。因此,組織指揮一定要沉著、冷靜、周密。我們只有把群眾動和組織起來了,我們今後才能在蓮花鎮站穩腳跟。」

    瘦狗聽得分明,楊子清也著實聽清楚了,兩人不禁張大嘴巴,驚叫一陣:「呀,**,真的是**!」

    瘦狗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們提防就是了。老爺,我們走吧。」

    「對!」楊子清說:「越快越好!謹防現我們,又要招來禍事。」

    這兩個傢伙撒腿就跑,哪知他們搖動了竹子,出了響聲,給警惕的河中人報信了。他們不是別人,是鐵石、肖吉明、鄒軍、謝懷安和鄒少雲他們。他們正在總結吃大戶的情況。剛才的竹子搖動,讓他們警覺起來,便划著船離開了。

    船到河心,鄒軍說:「大哥,明天的對象是周團長家。這周萬生是地方霸王。就是謝文輝也不敢隨便得罪他的!」

    翌日清晨,浩浩蕩蕩的吃大戶的隊伍,馬不停蹄來到周家壩。一片茂密的參天大樹出現在饑民們的眼前。這就是周萬生的大院四周的參天松柏。周家大院,面壩背山,一條小溪從大壩的前面,繞了半圓的灣。從東到西流去,進入府河。周萬生的父親在周萬生當團長以後,常對家中老少說:「我們家了,就是佔有這塊風水地。萬生要是合了時,還要弄個師長、軍長來幹。說不定還要掛帥印呢!」每次說完,又捋一捋長長的銀絲般的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吃大戶的隊伍在周萬生的大院外面的路上停下來,沒有朝周家院子大門走去。他們高呼口號,他們在大壩裡聚集著。

    周萬生的父親周金山坐在堂屋裡的太師椅上,正在吸鴉片煙。一個丫頭給他點了火,又捶背。他一邊咕嚕咕嚕地吸鴉片煙,一邊用手摸著丫頭的豐滿的胸脯:「秋蓮,你長大了,你把我伺候老了才出嫁。」丫頭低著頭,目無表情。

    外面傳來饑民大聲呼喊口號的聲音。周金山聽得不太清楚,又感到這聲音有些可怕,就問秋蓮:「外面鬧鬧嚷嚷的,是啥子聲音?」「我,我不曉得。」「你,你去看一看。」秋蓮剛走出門幾步,大管家就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老太爺,不好了,那些窮鬼搶糧食來了。」這一聲不要緊,周金山一聽,嘴裡的煙槍一掉,周金山眼睛一翻,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大管家大喊道:「快來人啦,老太爺出事了,老太爺出事了。」話音一落,從周家大院的各個地方跑出人來,一齊擁進這老鬼的房間,見此情景,一家大小嚎叫著。秋蓮剛一跨進屋,就被周金山的小婆子抓住頭:「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用力一推,秋蓮的頭正好碰在柱子上,倒在地上沒氣了。小婆子哪管秋蓮死活,搖搖晃晃地來到周金山面前:「萬生他爹,你不要走哇,你被這小娼婦纏死了。萬生爹……。」「太太,秋蓮沒氣了。」大管家說。「把她抬出去,不乾不淨的東西。」周金山再也沒有回過氣來。大管家對幾個男僕女傭說:「你們去叫家丁把守好倉庫,丟了糧食,團長回來是不會饒命的。」幾個奴僕走了。

    再說吃大戶的饑民們按照部署,一部分饑民在鄒軍、鄒少雲的帶領下在周家大院外大呼口號,佯裝要衝進院子。另一部分饑民由肖吉明、謝懷安帶領,早已到了周萬生家的佃戶守著的兩個大倉庫處。那裡有家丁守護。肖吉明上前對話,家丁正要開槍,早被謝懷安和幾個青壯年饑民把家丁的槍奪在手裡:「暫時委屈你們一下。」說完把家丁綁在樹上。饑民們打開倉庫,沒有多久,就把糧食裝滿了所有的口袋、籮筐,背兜等。這時候,也正是周金山氣絕身亡的時候。

    鄒軍的隊伍還在高聲地呼口號,這時,有一個人疾步來到鄒軍的面前:「周副總指揮,肖副總指揮說,請你帶著隊伍到前面去。」鄒軍立即帶著隊伍離開了周萬生的家,向著約定的地方走去。沒有多久,鄒軍的隊伍也都把糧食裝得滿滿的,來到先前兩支隊伍會合的地方。

    他們正要出,只看見山的對面,有十幾個人,手裡拿著大刀,從山頂上直朝肖吉明、鄒軍所帶領的吃大戶的饑民衝來。那十幾個人,頭上包著青色的帕子,腰上紮著一根綠帶子,赤臂露胸,穿著青布褲子,打著赤腳。為一人,滿臉絡腮鬍子,胸前長滿了黑毛,一邊向饑民們衝來,一邊吼叫道:「前面山下的那群餓鬼,休得動身。看我們的傢伙不饒人。」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的映照下,出刺人的白光。

    肖吉明知道來者不善,就叫大家不要亂動,聽從指揮,並對鄒軍說:「我們的槍要做好準備。」所有帶槍的同志,都集中精力,等待命令。

    手舉大刀的一夥人越來越近了,肖吉明大吼一聲:「誰要再往前衝,我們也不客氣了。」那夥人根本不聽,步步*近。為的那個傢伙舉起大刀,朝肖吉明猛地砍去。一聲槍響,那傢伙「啊」的一聲,栽倒在稻田里。其他的人,見事不妙,掉頭鼠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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