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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6章 粉碎二月鎮反 文 / 中國記憶

    從小都很受旁人稱讚的鄒欽明,做夢也沒有想到本想保衛黨中央,保衛**而積極參加文化大革命,今天會當人民的敵人,被關進了監獄。他第一次體會了監獄生活:一間不大的牢房擠了二十多個人,犯人只能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每天,管理人員給每人一個土陶罐,裝了大概兩三斤水;每頓也給一個乘了飯和菜的土陶碗。那飯菜簡直不是正常人吃的,只有像他們一樣為活命的人才能吃下去。他所在的牢房多數都是造反派學生,但有一兩個不明身份的人夾在其中。學生們過不慣這種生活,有的就牢騷說:「這就是保衛黨中央,保衛**的待遇。」不知怎麼的就被牢頭知道了,在提審他時就被毒打一頓。

    沒過多久,人們就覺每當那個叫成竹的人被提審後,下一個被提審的人就會被告,就被打得死去活來的。

    後來,當成竹被管理人員帶走後,大家就商量收拾他,說等到提審咱們時,大家都告他罵管理幹部貪污犯人的伙食費,等等。

    果然,這法子靈驗,成竹被管理人員打了一頓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鄒欽明被提審過兩次,內容幾乎一樣,叫他交代是怎樣策劃奪權的。但他對於奪權一無所知,而且他心中想到的就是怎樣保衛黨中央,保衛**,盡快結束文化大革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所以,永遠回答不了提審人員的問題。所幸的是,由於他是學生,態度也比較好,挨的打也不多。

    而被關在隔壁的伍成雨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每次被提審後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但每次被提審時,他的嘴都那麼硬,還說審訊人員是在破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歷史將會證明他們是在犯罪。

    由於他當過特種兵,而且有個多次越獄的經驗,這次就給他戴了腳鐐和手銬,即使這樣,管理人員還不放心,得24小時在牢房外監視他。

    可這次他沒打算逃跑,因為他堅信,文化大革命不會就這樣結束,很快黨中央、**就會派人來救他出去。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被放出去了,但不是他,先被放的是像鄒欽明這樣的學生。

    正在我們大家都以為文化大革命快要結束,很快就要參加高考的時候,鄒欽明回來了,大家都感覺很吃驚。那晚,我們寢室的同學都圍住他問這問那的,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放他。

    這段時間的保皇派們也不再那麼趾高氣揚的了,有時還主動地與他們認為不齒的造反派接近,大家就感覺到形勢可能又要變化了。

    越來越多的人被放了出來,我校最早被抓的史勇敢也放出來了。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言不語,主動迴避大家,然後就悄悄溜回了家。有人說他嚇傻了,有人說他再也不想過問政治了。

    到了五月份,除了批逮捕的伍成雨等十多人外,其餘被抓的造反派都放出來了。過去的造反派又開始活躍了,他們不斷地向公檢法施加壓力,叫他們給被抓的人平反,並強烈呼籲放出伍成雨等造反派。但公檢法的人並不理睬他們,說只不過按中央文件精神辦事。造反派就去示威,不起作用,後來就去靜坐。

    一天晚上,我和吳凡赤幾個畫友逛街時,正好碰到在公安局大院靜坐的人群。其中有我們戰鬥團的人,他們叫我快去聲援。我正想走過去,被吳凡赤拉住。他說:「你還沒得到教訓嗎?國家的事是你我老百姓管得了的嗎?我就從未參加過什麼組織,我過得多麼輕鬆啊!只看鬧熱,不受任何牽連。」

    我說:「我的一隻腳已進去了,我能回頭嗎?別人坐牢,我們總得同情一下吧。」

    說完,我掙脫了他的手,走到戰友們那裡坐在地上跟著喊口號:「堅決粉碎二月逆流!為二月逆流受害者平反昭雪!」

    口號聲不斷,一會又唱革命歌曲:「抬頭望見北斗星,心中想念,想念……」

    路過的人不斷的參加到靜坐隊伍中來,以至公安局門前的大街上都坐滿了人。派去同公檢法負責人的談判仍然沒有進展,口號聲就越來越強烈。最後,到凌晨兩點鐘的光景,縣委宣傳部派人來勸說大家回去。縣委書記木易山還親臨現場,並且,親自承諾一定按中央指示辦事,有錯改錯,有冤伸冤,人們才唱著革命歌曲散去。

    後來,再你造反派怎麼折騰,仍然沒有結果,連縣委書記也找不到蹤影了。

    又過了二十來天,鄒欽明又一次到北京上訪回來了。他說:「形勢大好,中央關於處理四川「二月鎮反」問題的紅十條馬上就要下達了,到京上訪的人很多,被稱作第二次大串聯,只要說是去上訪的乘車就可以不給錢,到接待站吃飯也免費。

    到了公元1967年的五月,縣委又組織各單位到北大門夾道歡迎進駐龍門縣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某團的官兵。

    這就是黨中央、**派來支持革命左派的部隊,他們帶來了中央解決四川「二月鎮反」運動問題的紅十條。紅十條否定了「二月鎮反」運動,要求釋放所有被抓的群眾,並為之平反。

    駐軍部隊在各單位都派了解放軍官兵,直接領導各單位進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龍門縣的各級領導都直接受解放軍某團的木團長領導,大小事情都由解放軍參與。

    解放軍到龍門縣後,不幾天,伍成雨等第一批被抓的造反派全部釋放出來了。這批人出來後,就直接找縣委木書記算賬,叫他們給造反派平反,要他們肅清「二月逆流」的流毒。

    天上的飛機向龍門縣城鄉飛來飛去地撒傳單,傳單共兩份,一份是中央處理四川問題的紅十條,一份是**在公元1959年4月29日寫給貧下中農的一封信。

    伍成雨出來後,過去的工人造反兵團就活躍起來了。他們直接揪斗各級政府部門的當權派,要他們給被關過的人平反,要他們交代在公元1959年時為什麼扣押**寫給貧下中農的一封信。這封信裡,**批評了當時大躍進時期搞的「三高五風」,是欺騙人民,欺騙黨,公共食堂沒有把貧下中農的生活安排好。**在信中還說:要安排好群眾的生活,農忙時兩干(干飯)一稀(稀飯),雜以蔬菜雜糧代之……

    紅十條徹底打跨了木書記及其政府,每天都有些革命組織批鬥走資派,而且,在支左部隊木團長的同意下,在人民廣場由伍成雨主持了批判木易山的大會。會後,龍們縣各級政府的權利都交給了軍代表和造反派。

    迫於形勢和壓力,到公元1967年7月份,公檢法給所有被捕的造反派全部平反。

    **給貧下中農的一封信激起了農民弟兄對龍門縣各級政府的仇恨,他們這時才知道公共食堂是他們所為。而且,聽造反派宣傳說:「當時**為了防止中國出現修正主義,把國家權利交給劉少齊,把黨內的日常事物交給鄧小*平,自己退居二線,專門研究防修反修問題。劉鄧卻背離**搞起了資本主義那套,公共食堂把大家餓怕了,還有很多親人被餓死了,還有什麼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等」

    農民們就把這筆帳算給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劉少齊、鄧小*平,就跟著造反派干革命。我記得我回家時,看到曾經幫我拿個秧盆的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呂紅,用谷草紮了一個人,再抹上淤泥,叫他的兒子用毛筆寫上**,然後把稻草人放到大糞池邊叫他吃大糞。

    廣播電台,報刊雜誌都在批判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鄧小*平,但並沒有打到他們。徹底粉碎「二月逆流」運動中,以打到第三號走資派陶鑄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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