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法古井不波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道:「多謝師兄!」頓了頓,慧法歎氣道:「崑崙道派天玄道長傳信,花果山紫金盔甲出世在既,那套法寶非同小可,若是落入魔門手中,那麼正道修真界,將永無寧日。師兄親去,還是派誰去為好?」
高大和尚沉默了一會道:「讓濟顛帶著白衣去吧!」
慧法似乎明知道這個結果,聽高大和尚確定,仍然忍不住一震。
群山巍峨,連綿起伏。蜀山,自古便是天地靈氣匯聚的勝地。其靈氣威名,僅次於仙山崑崙。浩瀚宇宙,星圖變幻,奧秘層出不窮,自古以來,蜀山出現了無數身具大智慧之人,窮其畢生修習成仙之道,可是真正能夠參透天地間永恆的奧秘,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渡劫成仙的又有幾個。
葉雲從普陀山下來,所有山中寺人,似乎接到了命令。葉雲沒有受到任何僧人的阻擾。歸心似箭,葉雲日夜兼程,往蜀山蘭若寺回趕。一路上到也順利,六個日夜終於回到蜀山境內,離和寧采臣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時間。足夠他慢慢趕回蘭若寺了。
葉雲自踏入蜀山,以馬代步。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蜀山除了蜀山劍派之外,在這深山密谷,人跡罕至之地,同樣也有各種潛伏修行的妖精鬼怪。有些道行之深,並不在各大門派掌門之下。最近道消魔長,正道衰亡,魔物紛紛湧現。各大在外遊歷的弟子均受挫的襲擊,連五台山法相宗淨空禪院,都受到魔門襲擊,所以不得不小心為上。
葉雲自進入蜀山境內,心中隱隱湧起一種不安之感。寧采臣雖然曾經威名赫赫,但如今肉身已失,以元神出竅,聚靈修鬼。實力大打折扣,能保持當年一半水平就不錯了。一旦遭遇敵人,只怕是難以持久支撐。
深深呼吸,蘭若寺已經遙遙在望了。
沉寂如死灰的黃昏陽光,籠罩這片荒野。
荒野之上的一座荒廢的古寺,突兀的聳立在天地之間。顯得似乎極為格格不入。破敗不堪的寺廟,觸目驚心的纍纍荒墳。
葉雲猛地,速度加快。
西陽夕下昏暗的光線,憑地在這深山古寺增添了神秘陰森。
如受雷擊,身軀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那尊黃龍木魚,隨著主人的呼吸,微微顫抖。
葉雲怔怔凝望著這一片慘敗景象,身軀一震。似乎發現什麼了一樣,鼓足了最大勇氣,慢慢的走近……走近……!茫然的走近!什麼也沒有想!那雙虛弱蒼白的目光,只是尋找著曾經那個人影躺下的那張石床。
古廟佛堂似乎經歷一次劇烈的爭鬥。宏大的佛堂倒塌在地,化為一片慘不忍睹的荒涼廢墟。沐浴著昏暗光線的廢墟只剩下荒蕪。那尊石像如來,竟也被爭鬥中的氣勁,被震散在地。只剩下一個佛頭,依稀可辨。一副畫像壓在佛像石頭之下,若非細心專門往這處查看,還不易發現。
葉雲呼吸一顫,輕輕推開佛頭。猛地,觸手而生「王屋」兩個字。心神劇震,一眼望去。巨佛石像頭上,劍氣縱橫交錯,若不是用手觸摸,單憑肉眼,是無法看清這橫七豎八,細微的劍氣刻紋的石像佛頭上,居然寫著兩個字。
寫字之人,生恐幾經劇烈振動的石像佛頭,經不住凌厲劍氣,而化為灰燼。故而極費盡心機的以陰柔之力,包含在劍氣之中,寫下了這兩個字。這對以剛霸的稱著的蜀山萬劍決來說,是需要何等的劍道修為,才能在劇烈的爭鬥中,以無形劍氣,在巨石佛頭上刻下這兩個字。
葉雲臉色慘然,沉默不語。心中清楚這是寧采臣臨死前,留下的唯一線索。輕輕拾起那副畫像,葉雲露出思考神色。
「王屋」天下只有一個「王屋」那就是魔門天宮一派所在之地。可是王屋之大,群山眾多,並不在這蜀山之下。況且那裡魔門派系,除了天宮外,還有一些亦正亦邪的修真門派,及衍生魔門的小派。數萬萬的時間,經歷輝煌到淪落的門派,多如恆河黃沙,數不勝數。更何況魔門一直是以實力稱著,講究弱肉食強的門派。寧采臣為什麼偏偏留下「王屋」這兩個字呢?
「王屋」「對!王屋……」
黃昏的荒野,寂寞蒼寥。少年心裡默默的緊記著這兩個字。拾起地上那幅畫像,寧采臣的唯一的遺物。葉雲悲嘯一聲,朝王屋方向疾奔而去。
無論蘭兒是生,是死。他都要去王屋。這個傳說中的魔門弟子,雲集匯聚之地。
午後的陽光明媚。荒野之上,一條古道在山間起伏延伸。不知哪裡才是起點,古道從一開始,就不可回頭的往前無限延伸。
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四下莽莽,荒山古道,一個人影晃如一道閃電,在快速奔馳。孤獨的往古道的那個不可回頭的方向奔馳。
山郊的小鎮,也許由於實在太過偏僻的地境。絲毫沒有受道戰火的波及。華夏國皇帝,將戰爭全線,拉到敵人國家疆域進行。無疑這一大舉措,使華夏國免遭了戰火的洗禮。國內還算一片安和,即使是暴風雨之前安和。
小鎮稀落的只有千百戶人家,正好坐落在這條荒野古道之上。小鎮規模雖然來的稀薄,但卻是周圍群山之中數百個村落之間唯一的紐帶。
正逢小鎮一月一次的集市。今日的小鎮,突然湧出了平日十倍百倍的人流。商人們之間叫嚷叫賣聲,時起時伏車馬運貨趕集市的號子聲……給這寂寞的小鎮,增添了幾許繁華。人往人來的人流裡,多了一個孤單落寂寞的身影,背上一個簡單布衣包裹。在四顧茫然的行走。
「過往客棧」葉雲不禁意抬頭一看,「過往!過去來往!……」心中這些日子的積壓,莫名的生出一絲笑意。這個店名,到真是有點意思。
正想著,店裡走出一個老闆一樣的人物。笑容滿面的過來熱情無比招呼道:「來!來!來!這邊請!客官住店?還是吃飯啊?本店上等好房,好酒,好菜都備著!」說完貼近葉雲悄聲道:「今日本店收到了幾隻珍稀野味,保證客人吃得開心……」
葉雲稍微猶豫了一翻,還是隨著進去了。人是鐵,飯是鋼。修道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逃不開吃喝拉撒人之最基本生活。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確實也有些疲憊了。這樣下去,對修煉也有害無益。
過往客棧建造的極為簡單,上下兩樓各擺著七八張吃飯的桌子。住客的廂房,只怕在後面院子那邊去了。店內擺設到也樸素乾淨,稀稀落落的就只有兩桌客人。葉雲找了張最邊角的位置坐下。老闆一直跟著葉雲身邊熱情伺候著,待葉雲只叫了幾樣素菜之後,服務猛地跌到了谷底,臉色徒然一變。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不情願吩咐店小二之後,再沒理葉雲。
好在葉雲曾經逃亡的時候,習慣了這樣的白眼。知道這些人全憑著一個「利」字衝你去的!葉雲心中正好想著沒人打攪,吃一頓睡個覺,明天再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