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地都為之一震。強大撞擊勁氣狂暴地在羅漢廣場以兩人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爆炸開去。慧法結成的的土牆之盾擋住了葉雲這火厚不到的金剛般若掌。奈何葉雲卻是以精神念力為導雷鋒佛塔中的無上佛力。雖然質量不高,但是數量卻超出了慧法的想像。金剛般若掌籠罩的範圍極大,堪與一般無視個體的大面積法術相提並論。這羅漢廣場可是佛門聖地,古跡無數。連暗處的高大僧人回過神來,都忍不住露出苦澀神色。雙掌合什,低聲念了句佛號,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羅漢廣場狂暴的勁氣瞬間湮滅。
空氣剎那間歸入寂滅,令誰也沒有想到聞名千年的佛宗高手慧法禪師,三招之內,竟然被人當真奪去了手中木魚。
沉默的寂靜在萬萬年歷史的大雷音寺蔓延。八百羅漢瞬間又恢復如常,深邃靜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雲的金剛般若掌,論真實修為,要想在聞名千年前的佛宗一代大師慧法手裡奪取木魚,這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可他偏偏做到了。金剛般若掌沒有到大成境界,要想對付精研佛法奇功的羅漢堂長老,也是個笑話。慧法吃虧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神,露出破綻。才導致手中木魚失手。
「妙月蓮花印」的威力卻非得黃龍木魚這件佛器的配合,才能發揮最大威力。慧法也想不到自己精修千年的真言印法,會讓葉雲破去。以他的眼界,幾翻動手,怎會看不出葉雲年紀。
慧法雙目射處神聖透徹的光彩,牢牢盯著葉雲道:「施主勝了!」
葉雲苦澀笑了笑謙虛道:「多謝大師承讓。」雖然是他勝了,但實際上都是靠運氣。以實力而言,三個他也打不過一個慧法。這點自知之名他還是知道的。但龍之變的法術尚未解除,葉雲此刻面貌猙獰,令人望而生畏。
慧法單掌回胸擺出佛號手勢,神色肅穆道:「施主要取的大還丹,就在木魚之中。最好是在服藥之前才大還丹取出。否則藥滯留空氣過久,藥效容易走失。」頓了頓,慧法解釋道:「此木魚乃千年黃龍木所製,有保存藥物培養藥元之功效。」
葉雲心中一震,黃龍木之珍貴名列天下三大神奇精木之內,由衷升起一片欽佩之感,黃龍木魚入手質地沉重,以氣感應,自然明白這尊黃龍木所製木魚也非凡物。
黃龍木所煉製的木魚法寶雖然厲害,但若換是降龍木煉製其威力,恐怕縱然是佛宗三大佛器之首的雷鋒佛塔也不盡得能逼退。
慧法將大還丹置於木魚之中,必然有其深意。而今要取丹藥卻必須劈開木魚。而慧法言語誠懇絲毫不見做作,葉雲心中暗暗感動,當下感激道:「多謝大師教誨,弟子救人萬分火急,必須盡快趕回去。今日之過,弟子他日必來領罪。」
慧法雙目炯炯,瞪視著葉雲問道:「老納想請教施主,因何修道?」
葉雲徒然一震,心中還以為慧法問的必然是自己身兼三大門派的絕技有關,未料對方問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心中頓時疑惑不已,當下反問道:「大師為何有此一問!」
慧法徐徐道:「施主眼中黑氣盤而不散,內聚成魄,一身戾氣太重。」
葉雲身軀一顫,打從心底湧起一種無法解釋的赤。裸裸的感覺,似乎在慧法的一雙神目之下,一切隱藏在心底的心事,盡落入其雙目之中的感覺。猛呼吸一口氣恭恭敬敬道:「降妖伏魔,快意恩仇而修道。」
慧法也料不到葉雲會如此坦然,一時之間一怔,宣了聲佛號道:「恩怨情仇!施主如一念頓悟,免去殺孽,才是修道之人之本。」
葉雲怔了怔心道:難道老和尚知道自己報復蜀山劍派。一轉念間,葉雲搖了搖頭心道:怎麼可能?這和尚話裡又是什麼意思。葉雲閉上眼睛,將腦海中思路,默默存想了一遍,他生怕回答不是,人家出言反悔,將他留下。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況且這菩陀山上關著不少邪道魔頭。若是慧法把他定為魔門邪道中人……?數念閃過,葉雲額頭汗水已涔涔而下。面對這佛門高僧,葉雲卻無法謊言欺騙。心底歎了口氣,突然睜開眼來昂然道:「弟子本心行道,倘若別人想要殺我,我也不能甘心就戮,到了不得已的時候,自然也是以殺止殺」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殺氣十足。在佛門說這話,葉雲可謂是膽大之極,別人說話總是小心謹慎。但是面對蜀山劍派之仇,他不能不報。若是清風無事就好!倘若清風師兄被他們所殺。就算是殺上蜀山劍派,葉雲也無懼怕。然而他卻不知他身為華夏國大元帥時,對壘殺場,殺人無數。兼之碧血龍魂是以萬數鮮血打開封印。與他融為一體,又兼之他以武入道,修成紫陽真氣。故身上所流露的殺氣,已經令佛門中人驚懼。若非他身上一些特殊原因,此生他也休想走出大雷音寺。
慧法一震,低聲念了念佛號。似有一肚子要勸說的話,面對葉雲坦誠的目光卻無從說起。
葉雲道:「前輩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弟子這就下山去了!」
說完,葉雲頭也不回就往外走去。
慧法卻寶象莊嚴,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不語也沒有再阻止葉雲,任他離去。
此刻的夜氣來的更加冰冷。羅漢堂內香爐裡檀香,瀰漫在燃起一絲燈火的佛堂。搖擺不定的燈火下,緩緩走出一個高大身軀的和尚。其目慈祥,又精光內斂。緩緩走來,落步無聲,一身修為可怕到了極點。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緩緩踏出羅漢堂,凝望著葉雲的遠去的的那道佛門之外的世界。一陣沉默,許久許久,突然道:「他究竟是不是白雲祖師的弟子?」想像當年白雲祖師當年仗劍江湖,無敵於天下的傳說,兩人皆忍不住動容。
慧法身軀一顫,緩緩抬起頭來道「金剛般若掌,自法海祖師圓寂之後,就已經失傳。即使是白雲祖師,也無從習會。況且此子身具蜀山萬劍真決,崑崙御劍術,其身份實在撲朔迷離。到是剛剛他回話的性格,和白雲祖師年輕時候有點像。」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皺眉道:「金剛般若掌須得本門無相禪功才可使得。此子修煉的卻並非佛門功法,然所使金剛般若掌威力之大,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慧法苦澀笑了笑道:「誰說不是呢!大師兄對他有什麼看法。」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思考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能施展三門不同的功法,但可以肯定一點此子絕非魔門邪道中人。」
慧法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目露驚駭光芒道:「雷峰佛塔!他究竟是怎麼能收伏的。」想到雷峰佛塔那一剎那間撞擊過來的巨力,慧法就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精修禪法自然比誰都能感受到雷峰佛塔恐怖的毀滅力量。連他最強的護身法術,都不過是只阻擋幾秒鐘,可見其威力。
聽到這裡,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亦忍不住心頭大跳道:「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此子似乎年紀不大,然而精神念力修為恐怕到了『以念入識』的無上境界。尤其是他體內的氣機生意,能量狀態已經超越了人類體內的限制。也許你想像不到,我絲毫感應不到此子體內元神的存在。若非精神念力到這種境地,試問誰能操控雷峰佛塔。」
慧法忍不住動容道:「什麼?」他深知道大師兄禪法,尤其是在精神智識上的修行。恐怕是大雷音寺千年來第一人。若是提起「紅日法王」的稱號來,天下無人不知。若大師兄都感應不到此子體內的元神,恐怕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此人是「以武入道」的修真者,二就是天生佛靈道體。兩者任何一個都足以震驚修真界。慧法苦澀笑了笑道:「師兄!我覺得我們應該發貼詢問蜀山與崑崙兩派,看其門下有沒有天生佛靈道體的弟子出現?」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點了點頭道:「他應該剛突破這個境界不久。精神念力尚不會運用自如。否則,那一掌你縱然接下來,肯定也要受傷。」
聽到大師兄的判定,慧法沒有做聲。他親身體會到了葉雲宛如流沙般的龐大精神念力。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歎氣道:「師弟!此子殺孽太重,你放任他離去,只怕將來會引起無邊災禍。」
慧法苦澀笑了笑道:「他強修三大絕技,無論如何強大的肉身,都不可能承受其中反噬之力。雖然龍之變法術讓他擁有和我戰鬥的本錢,但是他卻已傷及內腑五臟。最多不過八年之命。即使殺孽再重,僅僅八年時間,短短光陰,自救還來不及,照理來說,也造不成任何殺孽。」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搖了搖頭道:「師弟!你的性子就是太過仁慈了!我又何嘗不知你因他所修煉佛功而慧根深種才動了惜才收徒之念,盼望他回頭是岸。你言語幾番透出的意思,我豈會不知。只是此子性格執拗,師兄和你打個賭,以此子的性格,這八年時間絕對不會再回普陀山。」
慧法瘦弱的身軀一顫,毅然抬頭望向那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道:「就賭師兄的大無相禪功如何!」
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聞言一震,目露無比驚訝的神采精光道:「師弟對他還抱收徒之心,呵呵!好!八年之內,如果他回普陀山,老納一定以大無相禪功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