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太陽逐漸日上中午。店裡的生意逐漸熱鬧起來了。樓上樓下都幾乎客滿了。店舖外面的十來桌空桌也陸續有客人坐上。店裡頓時喧鬧起來。來這裡吃喝的多是來收皮毛山參草藥貨物的商賈。
這時店外走進一個落魄的小老頭,樣子打扮的滑稽古怪。像極了走方魔術師的打扮。提著一個道具箱。老闆看到小老頭一幅寒酸落魄樣,似乎好像遇到了熟人,面色一冷,立刻迎了上去攔在前面道:「今天本店客滿了,你到別家去吧!」
小老頭滑稽的腦袋穿過老闆的掖下,往裡看了看。嘻嘻哈哈笑道:「你看那不是有個空位!」
店老闆臉色有些無奈道:「那位置有人定了。」
小老頭搖頭晃腦道:「那他還沒來,小老兒先坐著吃個飯!」
店老闆終於忍不住大怒道:「去!去!去!沒錢!就別學人上館子吃飯,街邊要飯去。上兩次的錢,你還沒給呢!要進來吃,可以!先把昨天那只玲瓏斑竹雞的錢付了先!」
小老頭當場給人揭穿底細,化了妝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尷尬神色。反而繼續嘻皮笑臉的和老闆糾纏不清。幾次想趁機擠進來,可惜老闆的身體圓滾滾的佔據了大門。一半手臂也是極粗。楞是將那個小老頭攔在門外,有次差點讓他竄進來,可惜那老闆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柃在小老頭後腦袋的衣襟上,又給柃了出去。
葉雲不經意的抬起頭,眼腳餘光捕捉到兩人在門口的動作。心中猛地一動,突然出聲道:「老闆你讓他進來吧!反正我這位置還空了一大半,他想吃什麼,我付帳!」
聽到葉雲這麼一說,老闆一愣,僵在門口。小老頭卻趁機摸了進來。大搖大擺的坐在葉雲的對面,嘻嘻哈哈叫道:「小二!來壺你們老闆昨夜從山裡猴子囤弄回來的猴兒酒!再把你們今天收的黑山甲紅燒了!……」
聽到這裡,老闆嚇了一跳,臉色大變,身體一晃,就來到葉雲這邊。一隻烏靈巨掌就要過來封小老頭的口。嘴裡慌忙哆吧道:「老祖宗!求你別再嚷嚷!好不好……」
葉雲也為老闆詭異的身法嚇了一條。沒想到這小地方,還藏龍臥虎。這老闆看來身手高明之極,決非普通之輩。只是這老闆前後臉色變化太快,令葉雲無法想像,這些豐富神情,盡數集中在一個人臉上變化。
猴子囤,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附近一座叫花果山的地方。那裡猴子漫山遍野的都是。而且厲害凶悍無比,連黑熊這種動物,都不敢冒然出現在花果山。那座深山頗有些神秘,幾乎也沒有村民在那座山狩獵。曾幾何時,有幾個膽大的獵戶不信這個邪,硬是進了花果山獵了幾隻梅花鹿,結果第二天暴死在家裡。
久而久之,再無人敢打那座花果山的主意。猴兒酒就是花果山猴子囤那些聰明的猴子所釀造。
葉雲忍不住心中驚駭暗道;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表演魔術雜技的小老頭,看來也不是普通人物。單是剛剛那份躲避老闆的擒拿手的的身法,就知修為並不弱於老闆。
好在店裡喧嘩熱鬧的很,也沒人聽清楚小老頭叫喊什麼。
老闆低聲怒吼道:「好了!給你上一小壺就是了!你再嚷嚷,我可顧不得那麼多,也要趕你出去。」
小老頭嘻笑一收,臉色正經道「要我不說也可以,黑山甲你要親自下廚。旁人下廚,可浪費了。」
老闆臉色一變,一臉不捨和肉痛,但似乎又知道小老頭的難惹,無奈之下氣道:「你好!好!好!我下廚!但是,錢!你們照付。」說完轉頭向葉雲狠狠道:「說好了,小哥!你要替他付帳。」
葉雲發現他們的不平凡後,心中猜測是修真界隱居的風塵奇人,故心下頓時多了幾分尊敬。不過店老闆雙目一閃而過的凶厲之色,令他不由警惕起來。當下笑了笑道:「老闆放心,晚輩還不至於賴帳。區區幾道酒菜錢而已,你儘管上就是。」
老闆不甘的瞪了旁邊小老頭一眼道:「小哥!這可是你說的啊。」
小老頭似乎生怕老闆把價錢說了出來,嚇退了葉雲,立即插進來道:「老闆叫你上就上,人家小哥兒都說了,不會賴這點小錢。你還站這裡做什麼,還不下去!對了!那個什麼雲耳石巖菇,你既然連猴兒酒都能弄回來!那個雲耳石巖菇,想來,你也不會放過,你記得也整一份上來。」
店老闆神色呆了呆地盯著小老頭看了一眼,心中驚駭無比。這麼隱秘的事情,這小老頭怎麼知道?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疑,露出苦笑神色道:「好……好!只要小哥付錢,你想吃什麼都沒問題。」
待店老闆憤憤轉身離開後,葉雲這才注意到小老頭眼睛竟然是藍色的。心中猛地一緊,暗道;莫不是修煉是功法,走火入魔吧!但瞧他眼神之清澈如水,乍看之下到像極了瘋瘋癲癲的叫花,說話嘻嘻哈哈,臉皮也忒厚,愈來愈覺得其裝扮和魔術師這個走方賣藝為生三教九流的之輩,實無二區別。可是那對藍色眼睛,卻叫葉雲琢磨不透。
常人看不出就罷了,他身為崑崙弟子,一身修為道法,乃當代弟子中最傑出弟子,怎麼會看錯了眼呢!常聽師傅說;修真界藏龍臥虎,有些身懷絕技,深藏不露的異人,性格古怪,喜歡遊戲人間,莫不是他也是如此……!
心念數轉之間,小老頭朝葉雲嘻笑道:「小哥,你不知道這錢老兒的廚藝,當世之中他要是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能吃到他親手下廚弄的東西,保證你一輩子也忘不了!……」
葉雲看到小老頭越說越沉浸,那雙極細的眼睛微閉,兩邊額骨極為突出,下巴尖細,卻極為古怪的長著些半黑半白參差不齊的鬍鬚。小腦袋晃來晃去「嘖……嘖……」的稱讚不停,就差口水沒流出來了!沒有想到修真界,還有如此貪吃的前輩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