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再次失望地頹然坐在床榻邊上,無奈地搖頭歎息.一旁的奇若水依然沉睡不醒,細密平穩的呼吸和微微泛紅的臉頰令她像極了一個正在安寢的睡美人,只是她身邊那個無能為力的王子卻不知她何時才會醒來,更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令她醒來。
秦風不得不承認,噬魂丹的劇毒雖絕大多數被小蛇青竹吸出,卻也在一時半刻無情地侵蝕了若水,殘存的毒素就這樣將若水變成了一個只有生命體征的植物人。
秦風嘗試著將自己的真元力探入若水體內將殘存的毒素包裹出來,可是那些毒素早已進入了她的五臟六腑,若非如此只怕早已在昨晚便被青竹一併吸出了。況且若水終究還只有著和合期的修為,身體對修真者的真元力沒有一絲反應,不幸中的萬幸便是青竹的及時出現把若水從鬼門關強行拉了回來,只要人還在,一切便還有希望,儘管這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已盡人事的秦風此刻也只能歎息作罷,望著沉睡的若水心緒萬千。突然,秦風想到一個被自己忽視了很久的問題——自己被護身金光再造後,丹田之處已沒有了那顆儲存天地靈氣的金丹,可為什麼自己仍然擁有著只有修真者才有的真元力?
疑問一出,秦風也顧不上許多,便即盤膝而坐,將靈識探入體內細細查探了起來。修真之人將靈識提出查探自己的身體是件風險較大的行為,畢竟那時的靈識盡數在自己體內,對外界的感知便弱到了幾點。是以通常有此行為之時無不是在身周盡可能地布下防護的結界禁制。但此刻秦風並不擔心,一來自己身處一個年久無人過問的頹敗宗門之內、二來現在的自己在最大的敵人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三來外面還有莫言守護著。
靈識在念力的牽引下進入了秦風的丹田——空空如也!秦風失望之餘突然想到了護身金光的所在,便控制著靈識探入了心臟。心臟處,蓬勃的跳動間不時迸出一兩道金黃色的光芒,這些光芒一經透出心脈便融在供給全身的血液中,盡數消散於四肢百骸間。秦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可當他探著靈識想要進入心脈詳究時,卻突然間遇到一股綿軟而強大的阻力,將他的靈識緩緩地阻隔在了心脈之外。奇怪的護身金光!
查探無果的秦風只好將靈識散去,恢復了意識。他閉目屏息,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由於剛剛在體內見到了金光融入血液的一幕,他想像著金色的血液不斷地由心脈迸出,滋潤著自己的奇經八脈、四肢百骸。
也許是幼年時習慣了盤膝吐納,此刻空冥的秦風不由自主地進入了胎息吐納的狀態。時值子午交替,正是一天之中生氣充沛之際,沒有金丹的金丹後期秦風,就這樣在時隔五年後又一次在自己最熟悉的環境中開始了胎息吐納,昔日無數熟悉的場景走馬燈似地不停在秦風眼前閃過,秦風強迫自己清空一切雜念,守住靈台的一片清明,調整著呼吸進入了空冥的狀態。
子午交替,生門大開,天地之間的靈氣極其充盈,秦風按照以前的方法將靈氣盡數汲取來,再用意念存儲在丹田之處。卻現靈氣根本就難以在丹田停留,盡數散於肢體之間。而秦風的四肢和軀體,經過了金色血液的時刻浸潤,此刻又有來自外界的天地靈氣,這兩大脾益相融,竟在一時間起了質的變化——頃刻間,彷彿體內無緣無故生出了一場風暴,秦風只感覺週身每一個細胞都無處可逃,盡數被一種飽脹的感覺所充斥,只怕下一刻便要齊齊爆裂。
已經死過一次的秦風,身體經由了護體金光的再造,其靈活度與堅韌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可饒是如此,秦風還是感到週身難以忍受的疼痛。不得不連忙終止胎息吐納,停下了對靈氣的汲取。此刻,體內的經脈和細胞已經飽脹到無以復加的程度,若不是秦風強大而堅韌的意志支持,恐怕換了旁人早已撐不下去。
由於秦風及時停止了汲取靈氣,體內的細胞和筋脈飽脹到一定程度便不再變化,維持著吹彈可破的狀態。秦風就這樣忍著劇烈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盤膝坐在床上,連深呼吸也不敢,生怕一點稍微大些的動作會讓飽脹的身體吃不消而爆裂開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隨著心臟的不斷跳動,由心脈迸出的金色血液一遍遍流轉了秦風的身體各處。也許是金色血液在循環間帶走了靈氣重新歸於心脈,每循環一次秦風便感覺身體輕鬆一分。不知過了多久,秦風嘗試著活動軀體——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不適感。
突然間,心臟開始急劇收縮,續而又狂躁地跳動,跳動間更多的金色光芒被露了出來,融入血液再次浸潤著秦風的每一處肢體。那一刻,秦風終於感到了無比的舒暢。那感覺,就像疲累至極的軀體全部浸泡在溫熱的水中,無法言喻的暢快令秦風從頭舒服到了腳,竟不由自主地輕聲哼了起來。
大約兩盞茶的光景,心跳開始變的規律,那種舒暢的感覺也漸漸消失。秦風緩緩收功睜開了雙眼,頓時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耳聰目明?不完全;孔武有力?不詳盡。總之,是那種身體的全部機能都有了一種質地飛躍的感覺。
此刻秦風感到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而靈識,他初歸遁甲宗時擔心有人跟蹤,曾散出全部靈識查探,那時自己的靈識也僅僅能夠覆蓋百餘里。可現在,秦風明顯可以查觸到帝都城門守將換崗的情況。遁甲宗距帝都何遠?秦風自然比誰都清楚——一千三百里!也便是說,現在他的靈識已經足以探查方圓千餘里的範圍。
現在自己還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嗎?秦風不知道!雖然他清晰地感覺到,經過剛才的修習,自己的實力顯然已經比金丹後期又邁上了一步。可沒有了金丹,失去了比照,他真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進境幾何。他更不知道,沒有了金丹,自己日後的修行將如何進境。
拋開秦風的疑惑不談,次日一早,秦風見到了王伯,講明了自己「回山門」稟明了師尊,師尊命自己先行趕來照顧秦宗主,他隨後親赴古唐國徹查此事為遁甲宗沉冤昭雪。王伯千恩萬謝地再行拜謝。
時隔十月,秦風終於見到了爹爹。秦萬里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明顯比十月前要好了許多,秦風知道這些全都是莫言和王伯的功勞,心下不由感動莫名。
當夜,秦風與莫言告別,踏上了北上古宋的路途。情況越明朗,秦風決定不再耽擱時機,連夜趕赴古宋告知趙銓可以開戰。由於他特殊的身份,不得不在夜晚動身,當然,現在的秦風可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任人欺凌、剛愎自用的孩童,區區幾道城門是再也攔不住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