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葉志遠是葉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如果他死了,那麼葉家的那些旁支旁葉必然就可以分到一部分的產業了。葉家是什麼樣的家業?只要分到一個小小指頭就吮著能滋潤過好幾輩子了。而受葉家長期壓制的那些合作商家必然也會同時蜂起,葉家越大的攤子越是難以一力支撐。
而最為重要的就是,任何一個朝廷都不會允許有一個富可敵國,用錢和權勢就能動搖朝廷的勢力存在。現在葉德陵還在,當今皇后又是葉德陵的女兒,朝廷當然不會,也不敢把葉家怎麼樣。畢竟從某一側面講,朝廷還是靠葉家給撐著呢。
但是等到葉德陵死了呢?皇后會不會失寵?皇后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安寧公主,那麼她還能有保障坐上太后的寶座嗎?後宮之爭,無論在哪個朝廷都是一樣的。現在有著葉德陵在背後強勢撐著,整個後宮其實就是葉家的後宮,可是等到葉德陵一死,那問題就嚴重了。
從後宮到朝廷,從家族內部到合作商家……麻煩不斷啊!
而且,永遠不要忘了,葉家還有一個潛伏很深,可是卻極度危險的葉至遷的存在。他可是一心巴望著葉家大樹連根被拔的,按照他表現出來的對於葉家的仇恨,他或許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連根拔樹的人。而事實上,我倒是挺會少操心,替葉家著想的。但是我卻沒有為自己著想到,因為三天後,回到了京城,按照跟向家簽訂的協議,我就讓新造好的印刷廠加班加點的趕印報紙。整個報社的上下人等,從藝術總監蘇聶中到遞送茶水毛巾的小夥計都被我支使地人仰馬翻的。在一番如火如荼之後,我確信這第一批報紙能夠趕在公交馬車正式運行時行了。
在這第一趟公交馬車正是運營之前,我們報社的預售版報紙已經鋪天蓋地的放過兩次了。第一次的主打是配地圖詳細講解說明京城商業店舖地佈局以及對於公交馬車的強勢宣傳,第二次的主打是宣傳我的悅來客棧以及預告哪些新店面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開張,屆時地優惠措施也在報紙上做了詳細說明。這兩次的報紙免費放受到了很多人的歡迎。因著裡面內容的詳盡以及簡單明瞭又吸引人的說明,再加上我強力要求的素描筆作圖,都給京城人民帶來一次信息宣傳革命般的耳目一新。
因著這兩次免費報紙的放,京城人民漸漸有了一些對於看報紙有了一定地習慣。在這個基礎上。我花重金聘任了史上第一個廣告代言人。
經過嚴密的篩選挑揀,最後內部決策層選定了今年的新科狀元來做向家酒一馬當先,馬到成功地天馬酒代言人。
這新一年的新科狀元新鮮有影響力,他來代言一馬當先,馬到成功再好不過了。
這個今年的新科狀元並不是那麼容易說動來拋頭露面的。其實根本不用他拋頭露面,他甚至來露臉都不用,我們只是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字和他的身份而已。
不過只這一點就不被人接受了,一是人家怕這種招搖的宣傳有損自己的形象。二是人家覺得自己一個新科狀元又不是缺錢地主,幹什麼跟什麼酒掛上關係,要是出了問題。他不是還有被拖下水地危險?
不得不承認。這個新科狀元還是有些腦子地。也知道代言不善會給自己帶來不良影響。可是。我冤啊。我這個怎麼看也不可能是不良代言。不光廣告代言費給地是天價。而且廣告宣傳地同時我還宣傳了他。把他誇地是天上有地上無。那真地是狀元中地狀元。冠軍中地冠軍。甚至還搜集了他早年創作地頗為得意地幾詩詞掛在了廣告文案上以打動人心。
可是這小子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咬緊牙關不放鬆。
我嘴皮子都說爛了啊。從代言人條款。到後期利益分配。能給地好處都給了。而且除了廣告代言費之外。我還公開賄賂了。不過。人家如做泰山。紋絲不動。
我還就真不信了。於是把這個消息遞給了馮延濤。
遞給了馮延濤。其實就是遞給了馮炎豹。馮炎豹那老狐狸可是知道我辦報紙地野心地。早巴望著我能夠快點形成氣候。他已經將好幾個廣告意圖報給我聽過了。
他地船廠要新造各種私人遊船了。設備最新。功能最佳。價錢最優等等。他都已經跟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也答應他。等到這一次地向家酒廣告宣傳塵埃落定之後。就讓手下地人著手先完成他地這個船廠廣告宣傳文案。
而且我的向家酒廣告創意文案,他也是看過的,欣賞,喜歡,誇獎。所以,他十分期待跟我的下一次合作。
可是呢,我的第一個廣告宣傳就碰到麻煩了啊,這道坎過不去,怎麼跟他進行下一次的合作?馮炎豹可是一隻老狐狸,他要是看不到這個報紙宣傳的效果,才不會花錢給我折騰。
我以商討下一次廣告創意的借口請來馮炎豹的時候,他也是跟我打馬虎眼,說什麼不懂什麼是廣告宣傳啦,說什麼不懂什麼是代言人啦,反正就是打太極,不接招也不出招。
我一陣的鬱悶,正打算著將就讓美女代言算了的時候,那個新科狀元的僕人送來了請帖,讓我過府一敘。我那個樂呵啊,什麼叫做過府一敘?如果不是改變主意了,幹什麼還要找我過府一敘?
果然到了狀元府的時候,三兩句寒暄之後,我們就進入了主題,在原本代言費二千兩的基礎上我承諾抽取了我這次向家酒廣告費的百分之一作為名譽損失費給他。
之後,我們對於怎樣宣傳,他負有的責任和享受的權利都做了深入的交流。最後,我送了十壇向家最好地飲露酒給他作為見面禮。這第一次的廣告代言事件就算勝利告終了。
可是走出狀元府的我。一陣的膽寒啊。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誰說讀書人就淳樸善良的?那是他們沒有看到那狀元爺剛剛朝我開價地那個樣子。真是吃定了就決不放鬆啊,討要的價錢一次比一次狠。而且那十罈酒就是一千兩銀子啊。
吞了我的心血和骨頭,我還一個勁的跟他道謝,感激他地幫忙,真是生不逢時。
不過也算了。等到我的廣告辦出名堂了,等到大家看到這個廣告宣傳的效果後,不僅廣告商紛至沓來,就是廣告代言人也是想找誰就找誰。大家或許都還非常願意在那麼大銷量的報紙上露一露臉呢。我計劃著以後甚至倒收廣告代言人的錢。
這一下,代言人敲定了,廣告宣傳上報了,報紙也散著油墨香堆積在倉庫裡了。就連公家馬車那條線上的各匹馬都被吃飽睡好伺候好了。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著,只等著天一亮,公家馬車運行,第一份商業報紙行。
可誰能想到,就在一切蓄勢待的時候。我會收到一份通牒。
這個可是滅頂之災啊!
這份通牒是在凌晨我正在洗臉地時候由崔三變慌慌張張遞給我的。放者是京兆尹,通牒上的意思非常明確,對於我旗下地所有產業。包括公交馬車以及報紙行都不會有所動作。
但只有一點,那就是向家酒嚴禁進去京城大門,決不允許出現在京城市場。
看到這份通牒,我一陣眩暈,這可是五雷轟頂啊。
我現在的報紙覆蓋面就只有在京城範圍內,而且我的報紙製作也是為了符合京城市場而設計的。現在,向家酒不能進入京城市場,那我這只有兩個版面。其中一個版面就是大篇幅宣傳向家酒的報紙還個屁?
要是消費者受報紙的影響去各大銷售點買向家酒。可是結果卻沒得買,那不是**裸的欺騙嗎?消費者的情緒是盲目地。要是跑來砸我地報社,我該怎麼辦?
我看著天際。太陽已經衝破雲霧開始露臉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凌晨五點樣子,我預定的公家馬車第一班運行是六點整,第一批報紙放是六點半。
這麼看來,只有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可以爭取了。
我拉著崔三變在半路截住了京兆尹地使者。威逼利誘的讓他說出為什麼會出現這份奇怪通牒地?這個商業通牒,據我所知,在整個大齊是史無前例的,那麼為什麼對我要開先例?
而且向家酒禁止在京城市場銷售,京兆尹為什麼沒有把通牒到向家酒業的手上,反而到了我的手上?
我的報紙都還沒有呢,誰會知道我整跟向家酒業合作?誰會知道我的這一版報紙中主打就是宣傳向家酒?
這中間的貓膩實在太多了,而且這種貓膩對方連掩飾都不加掩飾,直接攤開了讓我知道。這是為什麼?
被抓住的京兆尹衙役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是被逼無奈的說道:「我們家老爺也是奉命行事,你們好自為之,依命行事就行了。」
「奉命行事?」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那個衙役沒有再多說話,擺脫掉我和崔三變就急急走了。
我顫抖著雙手再次不敢置信的打開那份通牒從頭到尾讀到底。內容中沒有什麼漏洞,他說在胡州有兩起因為喝了向家酒而患病的案例,向家酒在追查過程中,所以在結果出來之前,為了保證天子腳下人民的飲酒安全,向家酒暫時不允許進入京城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