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就算他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而我現在女扮男裝的成了一個僕人,他一個沒有見過我一面的日理萬機之人又如何能夠一眼認出我呢?
拍拍胸口,讓自己冷靜,心想就算被認出來也沒有可怕的啊,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我幫別人多賺錢,然後在這多賺的錢中收取一定的分紅,這屬於現代的以技術入股,完全合法。
我心裡正安定了一下呢。
沒想到,接下來葉德陵對著他帶來的一個隨從說道:「去,去取張凳子來,讓這隻兔子也一併坐。」
「匡當」一聲,我確實坐下了,可是卻是跌坐在地上。
葉德陵笑呵呵的看著我,到對我的這個反應沒有多大的意外。而其他人確實一臉的狐疑盯著我,不知道我這個一臉普通的僕人怎麼能夠進了這安國侯爺的眼。我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站起身,挺挺胸膛,非常給自己長面子的對著葉德陵行禮道:「見過侯爺。」
葉德陵笑瞇瞇的再次打量了我一番,笑道:「不用拘謹了,老夫也不過是來見識見識,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在玩什麼的。」
我一聽,暗暗叫苦,這就更不得了了,原來不是馮延濤本事通天請來了大腕,而是大腕早已經知道了這次大典的事情,這次是來探場子的。我心下明瞭之後,我堆起笑臉,謙虛道:「胡打胡鬧的,讓侯爺見笑了。」
葉德陵也沒有多少時間跟我打馬虎眼,淡淡道:「先看看。」然後就轉頭示意馮延濤。
馮延濤馬上戰戰兢兢起身,幾回一吞吞吐吐後,猛向我使眼色。我眼前黑線一片,這個馮延濤,那大典流程我已經跟他說過不下三遍了,臨到當場了。他居然還能忘台詞,看來他是絕對沒有做支持人的天賦了。
這一下,整個別院中也就只有我知道整個大典的流程了,這時候也不管什麼出不出頭鳥的,讓大典順利進行才是關鍵。
所以。我站起身。順了順嗓子。就張口說道:「剛剛馮少爺跟安國侯爺說了京城最近生地意見事情。侯爺聽後也覺得有議論地價值。所以大會決定以這件事情為第一道題。在座地可有人有興趣一試?」
我話音未落。就見到一個灰巾青年站起來。笑道:「請侯爺出題。少華願意一試。」
「晚生也願意一試。」那個自稱少華地人一出聲。立即就有其他學子紛紛站起來。不甘人後地道。
好傢伙。我還沒說什麼事情。什麼出題考法。就有人出來應戰了。有勇氣有膽量!
我裝模作樣地對著葉德陵請示了一番。而葉德陵也彷彿間答題者踴躍參與。十分地滿意。臉上總是笑著。而我立即裝作收到了指令。大聲說道:「各位應該清楚。最近地採花大盜無人指證案。以此為題。觀點不限。文體不限。各抒己見。題目自擬。有不知道這次案件地。直接予以淘汰。答題時間為一炷香——」我地手一揚。一個綵衣丫鬟就在所有地人面前燃起了一根香。
所有人看著這根香已經被點燃了。神情都是一緊張。再次看向安國侯爺。對方只是笑笑著。學子們很想在侯爺面前表現出自己。可是這樣地題目。這樣地考法。他們還真是從來沒有碰到過。不過他們是來應試地。人家怎麼考也就只能怎麼答了。
這麼一想後,文思敏捷的已經坐在位子上開始構思,有的甚至開始下筆了。而其他人一看,也不甘示弱,就算是還沒有思路也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開始咬筆桿子了。
我見大家開始答題了,就順勢退了一步。
沒想到。剛退了一步。後面一直笑著的葉德陵就開口說道:「小丫頭,來坐到我的身邊來。」
我不敢反對。索性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對著他一行禮,然後端起凳子坐到了他地身邊。
我笑著落座,也並不急著開口,只是目光朝著下面的眾人看,反正今天是堂堂葉德陵自己找上門的,只能接招絕不可能先出招。
看了一眼丫鬟送上地茶,葉德陵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彷彿對我現在這個不慌張的樣子大為讚賞,只不過他的臉上的那個笑容卻變得意味不明瞭。
擱下茶杯,他捻了捻鬍鬚,眼裡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笑道:「這種考法老夫倒是從未見識過,小丫頭,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要出這樣的題?」
我討好的笑笑,本想說這是馮延濤的主意,我只是奉命傳話,但又一想,葉德陵是什麼人,精明了一輩子,算計了整個天下,我想我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也逃不過他那如來佛主的五指山去。
於是老老實實回道:「其實怎麼出題並不重要,重要地是你想要以這樣的題目得到怎麼樣的答案。就如你想要招一個錢莊的學徒,你就不能只考他對於金銀的認知程度,你應該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考驗他的耐心。你可以胡天胡地的跟他說三個時辰的話,看看他有沒有厭煩地表情。因為一個錢莊的學徒,任何金銀的知識,你在日後的教授中他都可以學會,但是他的耐心的性格卻是先天不可傳授培養的。侯爺你想啊,一個錢莊的學徒最開始做的都是什麼事情?」
「串錢。」葉德陵毫不猶豫地說道。
「沒錯,是串錢,也就是數錢,而且這錢還是他私人擁有地。有時候一個錢莊學徒需要一整天的坐在房間裡點數每天地銅錢,將它們一千枚串成一串,這是一個龐大而枯燥的任務,每個學徒只有經過了這一關才會成為外營或其他。人們就覺得錢莊每天進出百萬金,需要的是有大智慧的人,而其實,就是因為每天進出百萬金,所以它需要的就是那種細心、耐心的人。而真正有大智慧的,那不是錢莊掌櫃,他是老闆。」
我說完了,葉德陵眼中的滿意之色再次閃過,然後他笑笑道:「那麼這一次呢?你想用這樣一道題考出什麼樣的素質來?」
既然已經開口說了,我也不怕說錯,所以大膽的分解道:「這次京城的採花大盜無人指證案是一件大事,身為京城人士如果對於這樣的事情一無所知,那麼就可知這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獃子,這就不是我要的人才了。其次,這一次的事件有分歧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既可以體諒那些苦主不願意出面,也可以站在事情的反面看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都沒有關係,問題就是你會怎麼說,而其實你怎麼說也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怎麼說服你的讀者贊同你的觀點,甚至你自己可能是不贊同苦主指證的,但是你說出來的你寫出來的卻是你贊同苦主去指證,並能讓你的讀者受你影響有跟你一樣的觀點。所以我的要求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你的話語必須要有說服力。換句話說就是,你需要有能將活的說成死的的文筆表達功力。這就是第一輪測試中我需要達到的目的。另外,如果哪位學子在文章列出了自己對於這次事件的解決方法,那麼就可以加分了,這個加分我不說出來就是要看看有沒有人這個自覺性。談天說地,指手畫腳,亂一通評論的誰都會,但是有實際解決問題能力,並有解決問題自覺性的人就不好找的。」
「小丫頭,你的要求真高啊。」葉德陵摸著鬍子,笑著說道。
「很高嗎?」我有些疑惑。
「很高。」葉德陵點頭道,「至少老夫還沒想過一個題目就能找到這樣一個人才。」
「那麼侯爺,我們打個賭好不好?看看到最後會不會有人能夠達到我的標準。」
「哦,小丫頭你敢跟老夫打賭?」
我不動聲色的冷笑了一下,淡淡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必須要打賭。」
「聽說你跟皇甫惟強的合作就是因為一個打賭才有的,看來你很擅長打賭了。」
我笑笑道:「侯爺跟皇甫老爺的合作也就源於一場賭局啊。賭博說得難聽是會毀滅人的壞東西,但是又有哪個人一生中從來沒有賭過呢?越是成大事的人,越是跟自己賭博而勝出的人。」
「哦?」葉德陵感興趣的看著我,眼中閃過凌厲之色,道:「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你必須跟老夫賭呢?」
「賭了有可能贏,不賭我就必然輸!」
「輸?」葉德陵好奇的看著我,問道:「你輸了什麼了?」
我笑臉呵呵道:「在侯爺面前,我什麼都輸了,所以需要拿賭局來扳回一程。」我見葉德陵正凝神看著我,便繼續說道:「不瞞侯爺說,今兒您來真的是嚇壞小的我了。但是你既然來了,我就知道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侯爺的掌握之內了,我的來歷,我的經歷,我現在的作為,反正所有的所有應該都在侯爺的掌握之中了,我不知道侯爺會對我怎麼樣,但是我知道只要侯爺一個巴掌打下來,那我這條還沒的小舟就肯定會覆滅不可,這就是我所說的必輸無疑。而如果,我今天贏了侯爺您,那麼我就有了一點點可以討饒的機會了,這就是我所說的賭了才有可能贏。」說完之後,我目光炯炯的看著葉德陵。
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我這個無禮的要求,這個葉德陵可不是皇甫惟強,他一生謹慎精明,不像那個皇甫惟強是個天生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