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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混亂 文 / 醫道天下

    第三百九十二章混亂

    大統清瘦的臉上浮動起似笑非笑之色,眼閃動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輕輕搖搖頭:「聽聞到萬壽宮著火,這小子想必會馬不停蹄趕回來。」

    馮保陪笑道:「主子,奴才這就去飛鴿傳書。」

    「不必了,這麼大的火,大半個京城都應該瞧得見,就不勞咱們費心了。」

    大統輕微吧嗒了一下嘴:「聽聞這小子這回將朱英僉敲詐的不輕?」

    馮保喜笑顏開道:「要論賺銀子撈外快,普天之下,奴才真想不出還有誰能比過景王殿下,這一回楚王不賠得破產,想必也會讓景王殿下弄成破落戶。」

    大統古怪的瞧著馮保,馮保心裡暗暗一驚,忙正容躬身道:「主子這樣瞧奴才,是奴才說錯了什麼嗎?」

    大統笑了一下,邊走邊說道:「財好啊,不知朕這個兒子財賺了銀子,會不會想到他這個如今快無家可歸的父親?」

    馮保如釋重負的輕吁了口氣,忙陪笑道:「瞧主子說的,景王殿下是您的兒子,奴才敢拍著胸脯說,殿下對您這個父親的孝心那可是沒得說的。」

    大統玩味的瞧了一眼馮保,笑了一下:「有孝心好啊,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嘛。希望他的孝心能讓他早些回來,這樣朕也許能少遭些罪。」

    尚奴兒有些恍然的問道:「皇上,奴婢要感謝的人就是景王殿下吧?」

    大統輕輕捏了一下滑膩的臉蛋,笑道:「沒有朕這個兒子道破天機,朕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呢也不會被挑選出來,圍坐在朕身旁,陪朕演這出瞞天過海的大戲,自然朕也就不會現你這個小可人兒的。」

    尚奴兒深深的點點頭,恍然而又感觸萬分的說道:「原來景王殿下是奴婢的大恩人,要是沒有殿下識破藍道行他們欺君大罪,奴婢現在還在做藥引子呢。」

    大統眼閃過一抹異色,深深的瞧了一眼尚奴兒,低沉的問道:「你心裡恨朕嗎?」

    尚奴兒驚得撲通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不敢還是恨了?」大統眉眼倒豎,乜瞧著尚奴兒。

    尚奴兒跪伏哽咽道:「在奴婢心裡,皇上就是天,縱然有一天奴婢也成了藥渣被扔進永定河內,奴婢的魂魄也只能怨自己的命,絕不敢有絲毫怨天的念頭。」

    大統眼的厲色慢慢消失了,臉上又慢慢浮起憐愛之色,將尚奴兒攙扶起,握著綿軟無骨的小手,輕聲道:「你放心,朕會好好待你的。」

    尚奴兒感激涕零的使勁點點頭,哽咽道:「到現在,奴婢都不敢相信,今晚生的這一切是真的,奴婢能得到皇上的憐愛,就是現在死了,奴婢也心滿意足了。」

    大統抬手輕捏著精緻的小下巴,嘿嘿笑道:「朕可捨不得朕的開心果死。」

    「皇上」尚奴兒羞臊的小臉如火般紅艷,急忙微垂下粉頸。

    大統開心的笑意剛在臉上浮起,耳旁聽到6鐸驚叫道:「護駕」

    一股強勁的風從大統身旁拂過,將大袖掀起,大統有些吃驚的抬眼瞧去,藍道行三人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如勁箭一般急飛奔過來,距離自己已不足四五米遠了。

    藍道行目露凶光,厲聲喝道:「兩位道友,生死一線間,幫本尊攔住6鐸,待本尊擒住昏君,咱們就可逃出生天了」

    王金和劉彬聞言,同時低吼了一聲,如兩隻玩命的獵豹衝向急奔來的6鐸。

    大統嘴角綻起一抹陰森的冷笑,抬袖阻止錦衣親軍護駕,朱希忠一個箭步擋在身前,抽出腰間的繡春刀,雙眼緊張的瞪著急飛奔過來的藍道行三人。緊接著四大秉筆太監也從驚駭回過神來,急忙簇擁在了大統和尚奴兒身前周圍。

    大統抬手撥楞了一下朱希忠,冷笑道:「你擋著朕看戲了」

    「主子,奴才今日就是死也要擋在主子身前」朱希忠兩腿輕微顫抖,大聲喊道。

    大統淡淡的瞧了一眼身子有些輕顫的朱希忠,沒有說話,背負著手平靜的瞧著已飛奔到不足一米距離的藍道行。

    朱希忠臉色白,厲聲吼著,揮舞著繡春刀衝了過去。藍道行瞧都沒瞧朱希忠一眼,一雙眼閃爍著陰冷的厲芒和狂喜,死死的盯著大統平靜的臉,身形瞬間加,刀交左手,如一條泥鰍間不容之際貼著劈過來的刀身和朱希忠身上的大紅麒麟過肩飛魚服穿過,身子微微一顫,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從右肩瀉出,朱希忠的身子如彈簧一般狂噴著鮮血斜飛出去。

    藍道行身子再度加,如鷹爪的右手閃電探出,長長的指甲尖已碰觸到大統紋繡著各種星辰圖案的道袍胸襟,眼的狂喜剛要湧出的剎那間,脖頸被一把鋼鉗緊緊的捏住,碰到大統胸襟的手隨之無力垂了下來,左手握著的繡春刀也無力掉落在了御道上。

    大統冷笑道:「不要殺他」

    已窒息瀕於嚥氣邊緣的藍道行耳旁似幻似真的傳來6鐸的聲音:「主子,還是讓奴才揪下他的狗頭吧」

    瞬間,藍道行感覺卡在後頸的鋼鉗微微鬆了一下,一口濁氣從喉管噴出,喔地嚎叫了一聲,仿若瞎了的雙眼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大統冷笑道:「朕沒想到,你竟然有本事從漫天大火逃出來。」

    藍道行雖然胸口悶如墜下一塊巨石,但絕不敢大口呼吸,因為只要氣息稍粗,卡在後頸的那只仿若鋼鉗的大手就傳遞來隨時能揪斷自己脖子的重壓。

    藍道行臉如死灰,心裡知曉自己完了,但一個難解的疑惑讓他不得不拚死微弱的問了一句:「王金和劉彬那兩個雜碎是不是臨陣脫逃了?」

    大統玩味的一笑,沉聲道:「朕就滿足你的好奇心,讓他瞧瞧。」

    6鐸如捏雞一般將藍道行提溜著轉過身來,藍道行使勁眨著眼望去,半晌,才看清兩三米處兩堆血肉模糊的東西。

    藍道行心神俱震,勉力低垂下頭,瞧到右側身後垂懸依舊在滴淌著濃濃血漿的繡春刀,嘴角綻起一抹苦澀到極點的笑意,微弱的說道:「十三太保的老大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竟然連哼都沒哼出一聲,就被你6老大切成了碎肉。6老大,本真人這條命也拜託你成全了。」

    大統微笑道:「你想死,朕不會成全你的,朕會將你關進詔獄,讓你受盡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藍道行臉色大變,猛地聲嘶力竭尖叫道:「昏君」

    6鐸嘴角綻起暴怒的殺意,右手握著的繡春刀爆起一團冷森刺骨的刀芒,四道血箭同時從藍道行的雙手雙腳射出,6鐸像扔臭肉垃圾一般將藍道行狠狠地摔在地上。

    緊接著6鐸臉色猙獰,雙目爆閃著狂怒,一個箭步來到跪伏在地的蔣五等四名鎮撫司十三太保面前,一雙腳閃電般連環踢出。

    噗噗噗噗四口鮮血同時噴出,蔣五四人倒射而出,狠狠地摔在了御道上,身子顫抖抽搐了片刻,四人艱難的爬起又跪伏在地上,6鐸又是一個箭步過去,眼閃過痛苦的殺機,抬腳剛要踢出。

    大統冷冷的的話語傳了過來:「算了」

    6鐸身子一顫,急忙轉身跪伏在地:「奴才該死奴才這就自裁,以謝主子。」抬起右手,就要劈向自己的腦袋。

    「朕說算了」大統冷冷的說道。

    6鐸身子又是一顫,跪伏在地,痛哭失聲道:「主子,奴才該死啊」

    大統走過去,輕輕踢了一腳在御道上疼的渾身劇烈抽搐,但卻咬牙不喊一聲的藍道行,微笑道:「在朕面前充好漢?希望你到了詔獄還能繼續充下去。哼」大統抬腳輕輕碾了一下藍道行手腕上的傷口,疼的藍道行劇烈的哆嗦,白沫從緊閉的嘴角冒出。

    馮保呲牙陰森的笑道:「主子,雖然詔獄由黃公公管著,但奴才請主子允許奴才的東廠也去湊湊熱鬧。」

    大統笑著點頭:「這主意不錯,朕准了。」

    馮保先沖黃錦笑著點了下頭,又接著諂笑道:「主子放心,奴才和黃公公不僅會讓這無父無君,欺君罔上的狗東西,嘗盡世間所有的酷刑。還會讓他將這些年騙來的賞賜連本帶利都吐出來,就當是奴才和黃公公為主子重修萬壽宮添上幾根買木料的銀子。」

    大統笑了一下,邁步走到被藍道行撞昏過去的朱希忠面前,搖頭,又好氣又好笑道:「好好給他瞧瞧,別落下什麼病根,等他醒了,告訴他,雖然本事不濟,但忠心可嘉,沒給他祖宗丟臉,賞他一身鬥牛服吧。」

    馮保笑道:「主子,奴才可得等他身子骨大好了,才敢將主子的口諭告訴他,要不然朱都督非興奮的又昏死過去不可。」

    大統聞言,放聲大笑起來,片刻,瞧向跪著的6鐸、蔣五等人:「都跪著幹什麼,起來吧。蔣五,你們幾個也好好治治傷,你這個做老大的還真是可以,抓人沒落下傷,倒差點讓你踢死。」

    蔣五四人放聲痛哭道:「奴才們剛才巴不得大爺一腳踢死奴才,奴才不僅丟人現眼,還差點闖下塌天大禍,奴才們該千刀萬剮」

    大統瞧了一眼羞愧的無地自容的6鐸,沉聲道:「既然已經讓6老大教訓過了,朕就不罰你們了。都別愣著了,還不趕快把你們的頂頭上司背走去療傷。」

    6鐸等人反應過來,忙臊紅著臉躬身道:「奴才遵旨。」幾人急忙走向昏厥的朱希忠。

    6鐸沉聲道:「過來幾個將那狗東西提溜到詔獄去」

    二十餘名錦衣親軍急忙飛奔過來,兩名錦衣親軍小旗一人架起一隻胳膊,如拖死狗一般將藍道行拖走了,其餘二十餘名錦衣親軍則簇擁在前後護衛著。

    6鐸彎腰將朱希忠背了起來,「老大,還是我們來吧。」蔣五羞愧的低聲道。

    6鐸冷哼了一聲:「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沒用的東西。」邁步疾行,蔣五四人急忙快步跟隨,行了十餘米,蔣五偷偷回頭瞧了一眼,低聲道:「兄弟們謝謝大哥救命之恩。」

    6鐸沉默了一下,輕聲道:「都長些心眼,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蔣五四人都黯然的輕點點頭,6鐸背上的朱希忠眼皮內的眼珠輕動了動,嘴角也慢慢綻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萬壽宮大火剛燒起,禁城八門就已被軟甲戎裝的錦衣親軍重兵守衛起來。緊接著皇城六門也被後軍都督府派出的重甲兵士把守起來。

    皇城外就是京城,京城也有九門進出,雖已是戌時,九門早已封門,但九門城上城下到處都是一身甲冑手執刀槍的三大營兵士。

    後軍都督府以及三大營的總兵官都同樣甲冑在身,神情嚴肅,閉著雙目坐在府衙帥帳內。

    百戶以上將領都一臉肅穆分列在府衙帥帳內,眼不時閃過驚疑之色,不知曉究竟生了何事,怎麼突然將後軍都督府以及三大營的將領都召集到府衙帥帳來,又不告知究竟出了什麼事。儘管心驚疑不定,但都緊抿著嘴,不敢出聲,目光灼灼的瞧著閉目不語的都督和總兵官。

    京城內大街上到處是數十人一列的軍士在巡邏著。大街小巷內,東廠的擋頭分守管片的街頭巷尾,每一條胡同內都有東廠的番役警惕的來回溜躂著。

    萬壽宮的大火燒的半片天都染紅了,可京城內一片靜悄悄的,平民百姓大多入黑就已回家了,但京城繁華之地,棋盤街、前門、簾子胡同等繁華不夜之地卻歷來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但從酉時初,這些商賈人家,風流士紳以及販夫走卒都被街上不時出現的手執刀槍火把的兵丁驚得紛紛作鳥獸散,家家閉戶,商舖酒肆妓館歇業。

    因此雖然戌時,西苑禁宮方向火光沖天,但由於街上胡同內詭異恐怖的一幕幕讓大多百姓都不敢出來瞧看一眼。只有官員們由於兵丁和廠衛突然大批湧進京城,都驚得出來瞧看。

    有些官員攔住兵丁詢問,是否出了什麼大事?

    兵丁無一例外,咧嘴躬身笑道:「小的奉上峰長官命令出來巡邏,其他一概不知。」弄得一干官員們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京城官員內,最驚慌的當屬順天府尹,身為京城最高地方長官,竟然不知曉京城究竟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間湧進這麼多兵士,連廠衛也如一窩蜂般全都跑到界面維持起治安來,這原本是他順天府應干的。

    順天府尹驚得臉色煞白,胡思亂想到,難道是皇上要治自己的罪?念頭剛起,順天府尹差點沒當著一干手下和三班捕頭狠狠扇自己耳光。

    娘的,自己也太高看自己了,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在京城不過芝麻綠豆大的官,皇上要治自己的罪,能出動足有上萬兵士成千的廠衛?我他娘的以為自己是誰啊?

    順天府尹通過對自己痛快淋漓的一番從靈魂深處到**的鄙夷和譴責,終於興奮清醒的意識到,兵士和廠衛在京城的巡邏,與自己沒有絲毫的干係。

    順天府尹抖了抖身上簇新的官服,神情恢復了悠閒,坐在衙署二堂,笑瞇瞇的邊喝著茶,邊將自己剛才的心得說了一遍。同知、通判等下屬都如釋重負舒了口氣,臉上也都露出了輕鬆,紛紛呵呵笑了起來。

    同知站起身,諂媚的笑道:「到底是府台大人見識深遠,轉念間就瞧出了這件事的根本所在。卑職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府尊,咱們是不是也派衙役捕快出去轉轉?」

    順天府尹點頭道:「有理雖然兵士和廠衛突然雲集京城街面巷尾,與咱們沒什麼相干,但京城畢竟是本官管轄之地,龍蛇混雜,他們要是弄出些什麼事來,最後擦屁股恐怕還要落在本官頭上,確實應該打衙役們悄悄盯著點,有什麼事,讓他們來回報。」

    三班捕頭急忙躬身道:「是,小的這就帶人上街。」

    「回來」順天府尹微皺眉頭,沉吟了片刻,說道:「記住,只許遠觀,不許近前。兵丁和廠衛突然雲集京城街面巷尾,一定有什麼大事,咱們可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同知忙點頭道:「對對對,府尊說的是,少一事不如無事。」

    「府尊大人放心,小的們明白。」三班捕頭瞭然的躬身退出了二堂。

    順天府尹眼神閃爍,心裡犯疑道,京城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動靜鬧得這麼大?突然剛出去的三班捕頭連滾帶爬又跑進二堂,臉色煞白,驚呼道:「府、府尊大、大、大人,大、大大事不好了,西、西,」

    順天府尹臉色一沉,攔住三班捕頭含糊不清結結巴巴的驚叫,呵斥道:「慌什麼?遇見鬼了不成一個一個說。」

    捕班班頭煞白著臉,喘著大氣,驚慌道:「府尊大人,西苑禁宮方向失火了,你快出來瞧瞧吧,火光通天,將半邊天都染紅了。」

    捕班班頭話音剛落,順天府尹的臉白得真如見到鬼一般,呆怔著喃喃道:「真、真出事了?那、那皇上?」雙眼猛地上翻,身子一挺緊接著一軟,嚇昏在椅子上了。

    「府尊」順天府衙署二堂亂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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