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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文 / 但願長醉不復醒

    一百六十四章

    「子攸。」司馬昂突然出聲說話,嚇了子攸一哆嗦。

    「恩……嗯?」子攸抬起臉來,有些驚慌,她生怕司馬昂說她很讓他失望,而且很讓他難過,最好能先回大顥國去,不要在這裡跟著他,他想自己一個人。

    「你看那裡。」司馬昂沒有回頭看她,他指了指腳下,子攸思索了一陣子才回過神兒來,「那裡,看到了嗎?那裡是這個城邦的中心。如果這裡真有什麼值得咱們去看的東西,應該藏在那裡。就像你說的,這個地方比咱們的京城還要大,是什麼樣的人建了這麼大一個城,卻捨得倉促離開呢?那是說不通的。你想不想去那裡看看?」

    「好啊。」子攸點點頭,小心地伸手過去挽住司馬昂的手,司馬昂沒有鬆開她的手,她鬆了一口氣,慢慢攥緊了司馬昂的手,「我覺得住在這座城的外層的都是貧民和士兵,你看那些房子,雖然很大,可是除了通往水源地的那條路,其他地方都破爛的很,咱們走到這裡就不同了,連石頭上都雕了花。不過這裡好像不是人住的地方,你看那個地方好像是神龕,好像原來供過什麼,只不過好像都被人用刀弄下來砸碎了。」

    「是啊。」司馬昂輕聲答應了一聲,「他們供奉的好像跟草原人供奉的不同。我見過草原人供奉的神,是個女人的形象,好像跟這裡殘存的不大像。」

    「唔,是的是的。這裡的人應該跟草原人壓根就不是同宗。」子攸連忙回答,「是不是都被草原人給殺了,草原人卻說他們全都遷徙走了?」

    「全殺了?」司馬昂看了看這座宏偉地城池,怎麼看也像是能住下幾十萬人的模樣,「一下子就殺掉幾十萬人?要佔領他們的城池?可是這裡是空著的啊?」

    「遊牧民族是不稀罕土地的,他們也許只是為了來搶奪這裡的財寶。」子攸簡單地做了一個解釋,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並不關心,她只是想找出一些話來跟司馬昂說。

    司馬昂又陷入了沉默,子攸也找不出話來說,她緊張地拉著司馬昂的手,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去看那個什麼中間地位置,那裡蓋了座很高的房子,說不定是這個番地的皇宮,可她現在什麼心思都不大有了。「司馬昂,咱們還是明天再去看吧,我想回去歇一會兒了。」

    司馬昂終於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看了看她地面色。看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她指望著司馬昂能再關心地問她一句。可是司馬昂什麼也沒說。就帶著她往回走。自作自受。怪不得連爹爹都不怎麼喜歡她。心疼她。子攸在心裡歎了口氣。拉著司馬昂地手。身子靠在他地胳膊上。幸好他沒推開她。

    他們走回到齊烈和劉捨地身邊。劉捨地臉色不是太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子攸打量了他一眼。難道他還能比她更倒霉嗎?

    劉捨看起來就是有話要說。不過他好像又有點不想說。他看了齊烈一眼。似乎是希望齊烈能替他開口。可是齊烈地眼睛還有點腫著呢。他最近不拘做什麼事都謹慎持重。話就更少。子攸一直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司馬昂跟她說不必如此。一是從當時地情形來看子攸並沒有錯。二是從如今地情形來看。那些從京城裡出來地人都應該懂得謹慎。

    總之劉捨只好自己去跟司馬昂說。今天出去打獵地兵士又是無功而返。這麼些人只打到了九隻兔子。儲備地食物也已經沒有了。一百人吃九隻兔子……

    子攸抬頭看著司馬昂。如果這樣下去。那就真地有些麻煩了。可司馬昂只是一笑。「九隻?這數目還挺吉利地。」

    劉捨沒想到王爺就是這麼回答他地,他有點不知所措,還等著王爺再說點什麼,可是王爺也沒再開口。一直以來,他們的指望就是王爺,他們也算遭遇過不少險境,可每一次王爺都是胸有成竹,拿得出解決之道來。

    這一次,司馬昂就那麼帶著子攸走了過去。子攸好奇地回頭去看劉捨,他好像還想衝過來繼續跟司馬昂說今天沒飯吃的事,但是被齊烈攔住了,齊烈跟他嘀咕了幾句話。子攸就算不聽也知道,那一定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類的話。是啊,兵士們打不到獵物,司馬昂能有什麼辦法呢?大家都是看著草原上的蠻子輕輕鬆鬆地靠著打獵就能生存,可實際上裡邊的道道兒哪有那麼簡單。

    可是吃不上飯了畢竟是大事,這一天所有人都很消沉。這地方很大,不過為了方便,所有人都住得很近,司馬昂在確保所有地城門

    了之後,就把所有人都集中在這個門口,住在上下兩中。雖然裡城地房舍要更好一些,可是司馬昂覺得這裡更安全,他關閉了通往裡城的門,把這裡圍成了一個不大地區域。這一天,子攸幾次跑到樓梯邊上去看下邊的兵士在做什麼,今天沒有多少人說笑話,可能從昨天甚至前天開始有些人就在挨餓了。

    子攸跑回自己住地那間大房子,司馬昂正坐在褥子上靠著小几讀書,翻開拂去只有那麼幾卷書,子攸覺得司馬昂都該倒背如流了。她走過去趴在褥子上,她希望司馬昂跟她說點什麼,看不出來他在跟她生氣,甚至看不出來他故意不搭理她,可是她就是……「我剛才聽一個侍衛說,在他們家鄉裡邊,遇上荒年,娘親就讓孩子每天晚上都早早地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那倒有些道理。」司馬昂隨口應了她一聲。

    子攸翻身躺下,她覺得頭有些疼,「你晚上什麼都沒有吃,是嗎?」

    司馬昂沒有回答她,她知道自己猜對了。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說道,「我不想離開你。你會一直帶著我的是不是?不管去哪,也不管吃什麼?」

    司馬昂放下了書,他看著子攸的側臉,子攸躺在褥子上晃了晃她的小皮口袋,「我有很多錢,可是卻沒想到有一天有錢也買不到一個燒餅。」

    司馬昂忍不住笑了,氣氛緩和了很多,子攸也笑了,「就像我很愛你,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就算我很喜歡你,將來我也可能換不到你的一點喜歡。」

    「子攸。」司馬昂低聲說道,「我喜歡你,在這個時候,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心裡很滿足。可是,呵呵,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過於自私了,我什麼都給不了你,為什麼還非要把你帶在身邊呢?已經有幾天都在這裡找不到什麼食物了,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不得不帶著人回到草原上去了,那裡要比這裡要危險的多,我可能會變成草原上無人收撿的枯骨。我守不住你。」

    子攸背朝著司馬昂,司馬昂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只是她的聲音乾巴巴的,「可是你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自己干難受。你怎麼把我送回去呢?我要穿越草原的話,那是一樣的危險,不是被狼吃了,就是被蠻族人抓住了。說不定我還來不及回到中州去,就已經變成骨頭了。」

    「子攸。」司馬昂輕聲叫了她一聲,他知道子攸惱了,她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真的惱了的時候,話就像刀子。

    子攸背向他坐了起來,又站起身向外走。

    「子攸,你要做什麼去?」司馬昂也站了起來,子攸若要是這個樣子,那就是很不對勁了。

    「隨便走走。」子攸低聲說。

    「走走?」司馬昂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這是什麼地方?外邊又天黑了,你要隨便走到哪裡去?」

    「隨便走走就是走走。」子攸惱火地一把摔開他的胳膊,她回過頭來,司馬昂才看見她眼裡的淚,「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另找個地方睡覺。」

    「你鬧什麼?這裡是王府的深宅大院嗎?你以為你在裡頭說什麼外頭都聽不見嗎?」司馬昂低聲吼著,一面卻拉子攸的手,把她拉回懷裡,這真是個所有人都心緒不寧的夜晚,他其實不該讓子攸難受。

    子攸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壓低了聲音,「我不是成心說那些話的。該被埋怨的人是我,和我爹。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根本就沒人在乎我怎樣,你已經對我很好了,這樣就夠了,你根本就不該多想什麼,我沒那麼嬌貴,也沒那麼好命,我死在哪裡都是死,不論是這裡,還是京城,我在哪裡都活不成,都沒有什麼分別。只要你自己不覺得難受就行了。

    司馬昂呆呆地看著子攸,他想擦子攸臉上的眼淚,可是被子攸推開了手,「真的沒關係,司馬昂,連我爹爹都不覺得我死了他會有所愧疚,你就更沒必要想那麼多了。我想待在你身邊是我自己的事,你什麼都不用去想,就算我對你好,就算我給過你什麼,可是我這麼一個隨時都可能被什麼人殺死的人,有什麼又有什麼用呢,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就當是你撿到的就是了。」

    子攸轉開臉,自己抹掉了淚水,她不知道自己跟司馬昂說了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也記不清,只知道司馬昂一言不地站在她身後,他們就那麼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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