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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節 身份暴露 文 / 翻手男覆手女

    大雨磅礡中,孤獨的身影在泥地裡滾爬前進,遠方的鮮血刺痛他的眼,心頭的沉痛感幾乎令他不堪重負。那是先知曾描述過的王國歷史嗎?四分五裂的國家、勢不兩立的部落、屍橫遍野的荒蕪高原、浴血奮戰的族人們……崩潰的王國和敵對的同胞,這明明是數百年前的歷史!為什麼在他的眼前化為最真實的畫面?就像悲劇活生生出現在他的身邊,讓他親眼目睹自己的國家重蹈覆轍,再度上演數百年前的亂世一幕。

    這到底是歷史還是未來?這到底是幻象還是真實?自從一聲淒涼悲鳴的笛音入耳,他的腦中就始終被這樣的畫面佔滿,痛苦與絕望充斥心靈,殘酷的血腥的場面讓他窒息。驀然,幾具少年少女的屍體映入眼簾,他心頭巨震,立時泛起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整個人艱難到無法呼吸——這不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妹妹們麼?

    「啊!」一聲慘叫,男子抱著頭猛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那銀藍色的頭全被冷汗浸濕了,褐紅色的雙眼顯得格外迷惘無神。

    「嗨!你在做惡夢嗎?」一聲悅耳的招呼在他身側響起,「我們又見面了!」

    男子茫然轉過臉去,呆呆望著那俊朗溫潤的金男子。這裡沒有屍體、沒有鮮血、沒有殺戮,那麼剛剛真的只是一個夢了?那就好,那就好!他那顆劇烈跳動的心終於平緩下來,低低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你不認識這裡啦?」旭天溫和笑著,「前幾天你不是非要闖進來看看嗎?現在你不用和人打架便進來了,還得好好感激一下那吹笛子的傢伙呢!」

    濃烈的藥香飄入鼻中,男子凝視著自己滿身的綁帶,昨夜的情景在腦中一一呈現:半山腰地潛伏、魔力笛音的奏響、暗殺者的突然出現、渾渾噩噩中他失去了知覺……看起來是這些人救了他。先前對他們的惡感頓時減了大半。

    「旭天老師!別在這個時候亂扯!」面容甜蜜純真的金少女擠了過來,笑靨如花,「我們還沒正式認識呢!先自我介紹,我叫作賽菲爾.亞姆。」

    「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亞姆伯爵小姐?」男子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左耳的菱形墜子,口中喃喃道,「西大6地人類把你傳得神乎其神,不過是個小丫頭嘛!」

    旭天在一邊偷笑,賽菲爾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扭頭道:「喂喂,互道姓名是基本禮節。不管你是不是人類都該說個名字吧?」

    「我,我地名字是夜琅。」男子抬起眼,「我來自北大6的獸人王國,隸屬狼人部落。」

    「夜琅,野狼還是夜狼?」賽菲爾嘻嘻笑道,「這次你為什麼肯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我們呢?」

    「因為你們救了我,而獸人絕不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隱瞞身份。」夜琅直接回答,「這是我們獸人一貫秉承的。」

    「你真的是獸人嗎?我從來沒見過獸人呢!」賽菲爾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聽說獸人能變身為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屬狼人部落。那就是能變為狼?」

    就一個貴族來說,她這種質疑不太禮貌,尤其對外族人來說有點過分。不過看她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又有誰會認真計較她的無禮呢?最多是將這問話當作小女孩地不懂事而已。旭天笑吟吟站在她的身後,心知肚明這位伯爵小姐又在假天真、裝可愛了。

    面對那雙純淨晶瑩的碧藍眼眸,夜琅果然沒有生氣,而是認真點點頭:「對,我在月圓之夜就會自動變身為狼。平時戰鬥時也能變身,不過那樣會耗費許多靈力,所以一般我們不到緊要關頭不會選擇變身戰鬥。」

    「昨天就是月圓之夜……」賽菲爾美目一亮,呢喃道,「怪不得!你昨晚變身為狼,所以受到笛音刺激,痛苦萬分,才會受傷嚴重的,對不對?」她輕輕擊拍自己的手,篤定道:「那愛豬的傢伙吹奏短笛。對獸類的影響極大。昨晚水閣附近的動物全被他操控,連老鼠都被他指揮著來攻擊我們。」

    「那笛音對人類也有很大影響。」旭天在她身後說道,「攝人心魄,惑人神志。」

    「唔。笛音對人類也有影響。但效果遠不如對獸類地影響。若人意志堅定,或是身懷異能。就能抵禦那股笛音的刺激。昨晚笛音響起時,那女精靈就能完全免疫,我也沒有喪失意識啊!但獸類是無法抵擋那笛音侵襲的,我相信這位夜琅哥哥意志堅韌,但還是敗在笛音之下,就是因為種族不同、作用也不一樣。我想,若是夜琅哥哥一直保持人形,未必會被笛音害得這麼慘哩!」

    「你是說,那個愛豬的是特意挑了昨天月圓之夜演奏短笛,好讓變身後的夜琅喪失神志?」

    「對!」賽菲爾扭過臉,笑道,「夜琅哥哥,你和那愛豬癖有什麼過節,現在總可以告訴我們了吧?我們昨天也被他害得很慘呀!」

    聽她一口一個「哥哥」親熱叫著,夜琅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暖流來。看她的年紀,倒真的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差不多,那活潑伶俐、古靈精怪的性子也和他們很像啊!

    「而且,我們也正在尋找獸人……」旭天俯下身,輕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旭天.海格斯,來自梵固學院。」

    「啊,你是梵固學院的那個旭天!那你來這裡是為了……」夜琅懊悔地捶捶床板,「我明白了!早知道是你們,我又何必多等這些日子!」他急急說道:「我就是先知派來給你們引路的……」

    賽菲爾一撅嘴,心想要不是這傢伙次次只顧和那愛豬少年糾纏,還對他們這行人看不順眼,兩方早就接上頭了!

    「都怪我!」夜琅臉上帶了幾分羞愧,「我和幾名同伴一出白令隘口就被人襲擊,同伴們都戰死了。對方也沒討到好去,都死得差不多了,最後只剩我和那個喜歡騎著豬戰鬥的傢伙。我從白令隘口一直追著他來到這裡,心裡只想著殺了他,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任務。」

    「那傢伙是什麼人?」

    「不知道。」夜琅似乎很困惑,「他既然有那麼厲害地笛子,為什麼前幾次被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上次在山洞裡,我差一點就殺掉他了。」

    「或許賽菲爾說得對,他地笛子只能在你變身後才有明顯作用,平時戰鬥效果不佳吧。」旭天摸摸頭,「說到那個山洞……我好像救了不該救的人。」

    賽菲爾冷哼兩聲,嘲笑道:「旭天老師,你不是天生地善人命格嗎?也會救錯人?」

    金男子微微一笑:「我是人,又不是神,偶爾也會犯錯的嘛!」

    「不過那傢伙為什麼一定要在水閣演奏呢?若是單單想害夜琅哥哥,沒必要去參加選美啊!」

    「他是為了不讓比凌獲勝吧!你看所有選手中只有比凌受影響最大。」旭天這次反應很快,「比凌在初賽時不就中了精神異術嗎?笛音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精神異術吧?可見有人不想讓他勝出,十有**設下圈套的人和愛豬的傢伙是一夥的。」

    「那樣說來,比凌在王宮裡不是很危險?」賽菲爾生怕旭天懷疑到「獸類」上去,忙說,「比凌已經中了兩個精神異術,這其中搞不好有什麼聯繫,只要再來一曲笛聲吹奏,他說不定就……」

    旭天曖昧的眨眨眼:「喔,原來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啊!」

    賽菲爾為之氣結。都到什麼時候了,這傢伙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到底有沒有身為老師和領隊的自覺啊?

    「彭!」叉子突然飛快的闖入屋來,語帶不安,「旭天老師,佩蘭來了,指明要見你……」

    「唔?要見我?他又沒有看到過我……」

    「他說,奉了國王的命令,來請梵固學院的歷練者們入宮做客!」叉子面色難看,「包括旭天老師、賽菲爾小姐、娜娜公主、永恆和淼澗!」

    「哎呀呀,被一網打盡了?」旭天微微皺眉,歎了口氣,「看起來,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既然那愛豬的傢伙是襲擊獸人一夥的,白令隘口的事情應該也是他們在搗鬼。那傢伙在我們這裡待了這麼久,弄清了我們的身份也很正常。」賽菲爾無奈的聳聳肩,「誰叫我們好心救錯了人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叉子憂心忡忡的問道,「我如何答覆佩蘭?」

    「還能怎麼辦?那就入宮唄!」旭天剛說完,竟覺叉子眼中閃過一絲掩不住的喜色,不禁有點奇怪——去布優格王宮又不是什麼好事,他這麼開心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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