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轱轆,轉了一圈又一圈,離開玉甬已經有數日,了口氣,那日慕峰走後,湛清鴻從另一扇門洞裡走了出來,本欲向他解釋自己為何沒拒絕慕峰,不想他搖手說了句,「我明白的,草原上的人有搶親的傳統,若你一味地拒絕,只怕會適得其反。」
本來還有些擱心的林清弦,頓覺心裡一暖,湛清鴻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當初對葉二叔帶著他來邊關有些怨恨,如今竟變成了慶幸,經歷了生死,他越來越成熟了。
回京城的同行很多,葉守中帶著五千精兵,押著囚車在前開路,清弦的馬車緊跟其後,因馬車上多了個龍瑤兒,周定邦他們也不便呆在馬車裡,騎著馬兒跟在馬車左右。
每每到了晚間入宿的時候,就聽見李巍在喊著,腰斷了,腿斷了,可大家都避著嫌,對他的叫喚只當是耳邊風,可苦壞了這位大少爺。
林清弦也覺得心煩,龍瑤兒好似知道些什麼,時不時提及慕峰,像是在打探些什麼,這不,已經離開玉甬半月了,她還是不死心。
「表姐為何急著回京呢?等著慕公子一起多好,到時回了京城,將軍替表姐做了主,咱們姐妹也好討口酒喝。」前些日子提及慕峰,林清弦總是避而不答,要不就立馬轉了話題,這心裡的不安就更甚了,表哥與表姐之間那流轉的眼神,她一直都關注著,總覺得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也不知瑤兒妹妹從哪裡聽說的,這事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靠著廂壁輕掃了她一眼,「離開府裡已有兩月,再不回府,娘該擔心了。」
「表姐與表哥感情真好,雖非親兄妹卻更勝親兄妹,瑤兒羨慕得緊了。」龍瑤兒話裡充滿著酸意。
「清弦是大哥領回家的,自然感情不錯。」林清弦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心裡升出一絲戲謔的意味,她越是緊張這事,自己就越說得輕描淡寫,讓她心裡去折騰去。
龍瑤兒一雙美目在她臉上打探來打探去,最後徒勞無功地垂下了眼簾,「瑤兒一直覺得挺奇怪,表姐隻身來尋表哥,將軍又如何會同意呢?莫不是與瑤兒一樣是偷跑出來的?」
輕笑出聲來。她又沒人逼婚。何必偷跑出來。「清弦怎麼算是隻身呢?有紅包有鷹衛。還有周定邦他們一起。」
是這樣嗎?難道是她看錯了?龍瑤兒心裡亂了起來。表哥對她一直很冷淡。甚至還斥責她不該離家出走。卻對表姐和言悅色。讓她很不甘心。本以為這一趟出來找表哥。既能避了那入宮之苦。又能與表哥長相廝守。誰知一切並不如她所原。
臨近京城。葉守中地大軍與林清弦地馬車分道而行。擔心他們地安全。葉守中分了一百精兵與他們。然後押著狼主直奔京城而去。
走了三日。雙龍鎮就在眼前。進了城。周定邦與李巍別了各位。獨自回家。把精兵打到了驛站。馬車晃晃悠悠地進了湛家大門。
看著冷清地門房。林清弦覺得很意外。進鎮前已經派人通知了湛府。平日裡若是得知她來了。湛老爺定會在門口迎接。可今日為何只有管家阿福在門口。連娘都沒見人影。
「大少爺、三小姐、表小姐。老爺和夫人在前廳等候多時。讓你們三位趕緊去。」阿福邊說邊在表小姐身子打量了一番。
腳還沒踏進前廳,連裡面坐了些什麼人都沒看清,一陣暴喝傳了出來,「好你個湛清鴻!居然敢拐騙未來的太子妃!你是不是活膩了!」
聲音一落,一個人影已經竄到了湛清鴻的面前,揚手就揮了過來,湛清鴻本能的側身一閃,抓住了再要揮過來地第二掌。
大伙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誰,「舅舅,你幹嘛?」湛清鴻鐵青著一張臉,話雖恭敬,可聲音卻無一絲敬意。
本坐在前廳裡的人也已經趕到了門口,湛夫人拉著自家兄長的手,「大哥,有話好說,別嚇著孩子們。」
這突然竄出來的人還真把他們給嚇著了,紅包拉著小姐躲到了一旁,可那龍瑤兒卻緊緊抓著湛清鴻地手臂躲在了他身後。
湛清鴻看爹娘都已經出來了,便放下了龍慎泉的手,卻一步不讓地與他對視著。
看大家都僵在門口,林清弦緩緩走到了他們面前,盈盈下拜,「清弦見過爹娘,見過舅老爺。」
湛夫人趕緊上前擋在了兩個男人中間,拉起了下拜的清弦,「清弦回來了,快進屋坐去,鷹衛大人也來了?老爺,還不請鷹衛大人進屋坐坐。」
龍慎泉與湛清鴻怒目而對,終於敗下陣來,瞪著躲在湛
後之人,喝道:「還不敢快過來!拉拉扯扯地成何
龍瑤兒本不欲過去,可看姑姑對著她猛丟眼色,只得乖乖地從他身後站出來,走到自家爹面前,弱弱地喚了聲,「爹。
輕哼過後,抓著自己地女兒的手,拖到了廳堂裡坐了下來,可臉色卻陰沉得有如大雨之前的天色。
幾人相互見禮之後,湛夫人拉著清弦的手噓寒問暖,卻一邊向兒子打著眼色,讓他好好說話,別衝撞了舅舅。
等大家都靜了下來,龍慎泉開腔了,「清鴻,你說,為何將我家瑤兒拐去玉甬!」三日前,湛清鴻派人送了信來,說是瑤兒現在與他一起,正回雙龍鎮,讓他別擔心,看到這些他心頭地火一竄就上來了,女兒失蹤了兩月多,他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私下裡尋找著,就怕誤了她進宮的事兒,誰知她居然跑去了邊關。
龍瑤兒掙了掙有些微痛的手,卻現越是掙扎,她爹就抓得越緊,只得嘟著嘴忍了下來,「爹,是女兒自己去了玉甬,不關表哥的事。」
「閉嘴!你一個女兒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知道什麼?如果不是他替你謀劃,你能跑哪麼遠?」不是他不相信女兒,可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不信只她一人就能辦到。
說到這個,龍瑤兒心裡有些小得意,雖說她從未出過門,可因為經常在凝香坊買胭脂,認識了店裡的老闆娘,正巧老闆娘要回玉甬娘家,她便跟著一道出了京城,「我說地是事實,你可不能冤枉表哥。」
「你!」龍慎泉抬起手想給她一巴掌,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你簡直太胡鬧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是要進宮選妃之人,隨便就跟著人家跑到邊關去,如果出了什麼事,你想讓爹落個欺君之罪嗎?」
龍瑤兒趁著他不注意,用力地一甩手,掙扎了他地手掌,「爹,瑤兒不要進宮,不要嫁給太子!」
「哼!現在由得了你嗎?袁國舅已經為你打點了一切,你想不嫁都不成!」他為了讓女兒能參選,可是花了大價錢,不想女兒居然這般不懂事,真是氣煞他了!
看著自家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龍瑤兒求助地看向了廳堂裡的其他人,三步兩步衝到湛夫人懷裡,「姑姑,瑤兒不要進宮,您幫幫我。三表姐,你答應過幫瑤兒地,你答應過的。」
湛夫人拍了拍哭倒在自己懷裡的瑤兒,「大哥,瑤兒非得進宮嗎?其實京城裡多得是好人家,何必一定要送進宮呢?」
「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進宮有什麼不好?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偏偏她不知好歹!」對於這個不同母的妹妹,平時龍慎泉就沒給過好臉,這個時候更不會留半分面子。
被自家兄長搶白,夫人卻好涵養地笑了笑,這個時候不宜再火上澆油,還是快些想法子才好。
「舅老爺。」龍瑤兒看夫人都被堵了回來,只得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清弦,可清弦卻一直不話,急得她用力在清弦手臂上一掐,力道雖不大,便林清弦還是痛皺了眉,「這些話本不該我這個外人來說,可瑤兒與我姐妹一場,實在是不忍心看她難過。或許在您眼裡,進宮當太子妃是件很榮耀的事兒,可後宮三千佳麗,誰得寵誰失寵,這是很難說的事兒,舅老爺就忍心讓妹妹守著一間空殿過一輩子嗎?」
怒目一瞪本慾火,卻感受到了對面座位上幾道冷冷的眼光掃來,深吸了口氣,語調低了半拍,不過話卻一點都不客氣,「誰說瑤兒就一定會失寵?國舅爺是當今太子的外祖,他舉薦的妃子,太子自然會放在心上,何來失寵之說?」
真是笑話,是國舅爺舉薦的妃子就不會失寵?若那天國舅爺失了聖心,妃子不失寵才怪,夫人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也是,關她何事,於是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們父女爭吵。
龍瑤兒看左右無人再能幫她,便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的表哥,誰知表哥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讓她一時灰了心,銀牙一咬心一橫,「爹,我是不會進宮的,我已經是表哥的人了,想進也進不成!」
冬天來得如此的快,大前天還是3o度,今天只有6度,什麼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