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看了看熟睡的小姐,掩著嘴兒偷偷笑了起來,昨房的時候,其實她根本沒睡,偷偷爬起來看了眼,只見小姐傻傻地坐在桌前,對著蠟燭在呆,嘴角含著笑。
有人來敲門,紅包飛快地竄了出去,一邊拉開門,一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湛大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個大少,明知小姐睡得晚,怎麼不知體貼人呢?
很早嗎?湛清鴻抬頭看了看,已經爬到半中天的太陽,搖搖頭,想是清弦還沒起身吧,把手中的紙包交給紅包,「等她醒來,把這個給她。」說完便離開了。
看著一臉春風的湛大少,紅包呶呶嘴,像是個受傷病重的人嗎?不過,小姐就好比是一劑良藥,如今大少恐怕連藥都省了。
等她回了屋子,床上的人已經醒來了,邊揉眼邊問,「誰來了?」
揚了揚手中的紙包,「湛大少爺給小姐送東西來了,還熱乎著呢。」
熱乎著?林清弦披了衣衫,梳洗過後,打開了紙包,熱乎著的蓉香糕散著撲鼻的香氣,撿了一塊放入嘴裡,輕輕嚼著,覺得味兒比昨晚的更甜了些。
「小姐,這是什麼糕?好香啊。」紅包看林清弦一塊接著一塊,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吃了三塊了。
看紅包一副眼饞的模樣,林清弦睨了她一眼,「蓉香糕,你也來嘗嘗。」
紅包得令撿了一塊咬了一口,之後便用怪異地眼光看了小姐一眼,然後又咬了一口,沒什麼奇特啊,「小姐,這蓉香糕也沒什麼稀奇啊,坦白說,咱們府裡的廚子做的糕點都比這好吃。」
是嗎?林清弦停下了再往嘴裡塞地動作。奇怪地看著她。府裡地廚子做地糕點怎麼能比這好吃?
蓉香糕再好吃。可天天早上吃。也總歸有吃膩味地時候。可是小姐已經一連吃了三天了。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這就讓紅包不能理解了。私下去問了周定邦少爺。誰知周少爺用一種很奇怪地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後噗地笑出聲來。
「誰知其中味啊。紅包。你是不明白地。你家小姐喜歡就好。」這個湛清鴻真是個笨蛋。也不知成天吃會讓人膩味地嗎?
湛清鴻地傷勢恢復得挺快。除了每日大早偷偷替清弦買蓉香糕。其餘地時間都呆在房間裡靜養。龍瑤兒依舊守在他床邊。端茶送水。一派女主人自居。
林清弦得了定心丸。也不與龍瑤兒計較這些。雖說兩人不能當面說些什麼。可那有意無意碰到一起地目光。那偷偷地相視一笑。心情時常像小鹿一般亂撞著。都能感覺到幾分甜意。
這樣地神情。時常落入旁人眼裡。知情人都密而不宣。不知情地都帶著幾分打探地眼光來看他們。特別是龍瑤兒與慕峰。
慕峰帶著懷地心情來找林清弦,其實慕卓達已經派人來催了好幾次了,眼看著結盟大會就要開始,可他卻一直呆在玉甬不想回家,自從那日龍瑤兒說出訂親之事後,清弦小姐就對他躲躲閃閃,讓他很是苦惱,這時候回族地,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清弦小姐,在不在?」走進林清弦住的院子,只見著丫頭紅包坐在院子裡。
紅包素來不喜慕峰,自然沒個好臉色,「小姐困了,正午睡呢。
「紅包姑娘,能不能替我傳個話,說是慕峰有事求見。」
雙眼一瞪,「說了我家小姐在午睡,有什麼事等小姐醒來再說。」這蠻子真是不懂事,小姐已經在疏遠他了,還一直纏著不放。
「那就替我帶句話給清弦小姐,說是我在府裡地小花園裡等著。」受了冷遇,慕峰的臉色一冷,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帶著一肚子火氣,慕峰走到了將軍府的小花園裡,「慕公子,好巧啊。」
「原來是龍家小姐,有禮了。」慕峰收了脾氣,對龍瑤兒行了一禮。
剛剛去找表哥,誰知表哥說要午睡,便把她趕了出來,不想在花園裡遇到了慕峰,「嗯,隨意走走,慕公子也來花園看花?」
「剛剛去找清弦小姐,誰想她在午睡,便出來走走,順道等她來。」
表也要午睡?這不過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可不知為何,龍瑤兒心裡咯登一響,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原來慕公子約了表姐,那瑤兒就打擾了。」走了兩步,龍瑤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慕公子和我們一道回京城嗎?」
「回京城?何時的事?」慕峰半天沒緩過神來。
「表姐沒和你說嗎?過兩日便打道回京。」龍瑤兒心裡突然有些明白了,只怕表姐壓根就沒想過要嫁給慕峰呢。
慕峰心頭竄起一團火,可面上卻朗朗一笑,「是我忘記了,前日聽她說過了。」回京城地事,不單是林清弦沒告訴他,連湛清鴻都沒吱一聲。
龍瑤兒歪著頭笑了,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說了句,「慕公子是準備等結盟大會之後,才會去京城吧,你可得抓緊了,表姐年級不小了,可等不得人。」雖林清弦一再的否認那門親事,可在她眼裡卻是篤定地事情。
「謝謝龍家小姐關心,我爹早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結盟之後,便和我一道上京去向將軍提親。」慕峰心裡煩躁起來,按龍瑤兒上次所說,袁國舅也曾向林家提親,看來他真要回家催一催爹了。
林清弦動了動身子,睜開眼看到床頭正靠著一人,正欲撐起身子坐起來,卻現自己的手正被他緊緊握著。
「醒來了?」床頭的人說話了,卻沒有一絲把她的手放開的意思。
紅著臉嘟著嘴,想要把手抽回來,不想越是用力,對方握得越緊,「放手啦,讓人看到多不好。」聲音裡帶著嬌嗔,羞得不敢抬頭。
「紅包在外守著呢。」扶著她坐了起來,兩人並肩坐在床頭,「你又不是沒握過我的手,為何羞成這個樣子?」
輕啐了一口,「誰握過你地手來著!」
「沒有嗎?我受傷那天晚上,是誰一直握著我的手呢?」湛清鴻故作奇怪地看著她,眼裡全是促狹。
「你
迷了嗎?又如何分得清是誰?說不定是瑤兒妹妹呢?一撇,輕哼了聲,話裡帶著酸意。
湛清鴻哈哈一笑,卻被林清弦用手給摀住了,「小聲些。」若是讓人聽到地話,真是羞死人了。
「對了,我想著,先回雙龍鎮一趟,可好?」
當然好啊,娘雖不知他失蹤之事,可兒子一去大半年,只怕也想念得緊,「當然好啊,可是瑤兒妹妹怎麼辦?她離家出走這麼些日子,只怕舅老爺挺擔心的。」
「依著她地性子,讓她獨自回京城,只怕是不易,還是一同回雙龍鎮好了。」龍瑤兒還真是讓他頭痛,她那些暗示明示,他並非不知,不過是裝作不知而已,可狠心地逼她回家,嫁與太子,他也有些不忍心,畢竟是自家表妹,一入宮門深似海,著實有些可憐。
湛清鴻地心思,她又如何不知,跟著一聲長歎,「回雙龍鎮也好,有什麼事兒,就讓娘去決定好了。」
歎氣過後,湛清鴻這才想起自己來地目的,從懷裡拿出了紙包,遞給了林清弦,只見她皺著眉,「怎麼不喜歡吃?」
一連吃上好幾天,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膩味,「你是不是準備讓我一次吃個夠?」
「當然,等回了京城,你想吃都吃不到了。」湛清鴻沒想那麼多,只想彌補她小時的遺憾。
不想拂逆他的好意,撿了一塊放入口中,總歸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也是不太難吃。
坐了一會兒,紅包來扣門,兩人迅地分開,等那丫頭進來時,一人坐在外間的桌子前,一人正在水盆前梳洗著。
「小姐,醒來了?」其實她在外面早就聽到兩人在說話了。
林清弦用手帕捂了捂臉,確定自己地臉已經不再燙了,這才抬頭應她,「怎麼了?」這丫頭臉色好像有些難看。
「小姐午睡時,慕公子來過了,說是在小花園裡等您,讓您一定要去。」慕峰那冷冷地一瞪眼,紅包可沒落下。
與坐在外間的湛清鴻交換了個眼神,才想起兩人硬是把這人給忘記了,是時候打消他地念頭了,林清弦輕點著頭,「大哥,你先回屋子休息,我去看看。」
看著這主僕兩人離開,湛清鴻也出了院子,卻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走另一條轉去了小花園,慕峰一直對清弦不死心,雖說將軍當時只是權宜之計,卻保不定到時不得不同意這門親事,清弦曾經說過,慕峰如果不能留在京城,這門親事是絕對不會算數的,可萬一他願意留在京城呢?
將軍府的小花園,有亭有山,卻無水,不過正值春天,花紅柳綠別有一番滋味。慕峰面對美景,卻無心欣賞,剛剛龍瑤兒說的話,提醒了他,自己當初是答應了林將軍要留在京城,可現在京城只怕已經不能留下,將軍還會同意嗎?
思來想去,這事兒最終還是落在了清弦小姐地態度上,當初清弦小姐拒婚,他是親眼所見,林將軍對她的寵愛也是有目共睹地,若是她執意要嫁入格斯那草原,將軍只怕也不能阻擋,慕峰自問這一月來,對林清弦用足了心思,可清弦小姐卻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讓他心煩不已。
今日一定要好好和她談一談,若是她不同意呢?慕峰皺著眉,眼裡閃過一絲戾氣,若是不同意,就強行把她留在草原!如今格斯那草原已經是慕家的天下,他就不信,東凌會為了一個小女子,而對草原動用武力,當然林鎮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只要東凌皇上不兵,他一個人又如何能奈何得了。
「慕公子?」林清弦遠遠便看到慕峰坐在亭子裡,皺著眉想著事情,連她走到身邊都不曾察覺,看著這張臉陰晴不定,甚至看到了他臉上那一絲狠意,心裡湧起一絲不安來。
一連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清弦小姐來了?」
兩人入了座,「慕公子喚清弦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聽說,清弦小姐後日就要回京城了?」慕峰省了一些客套話,直奔主題,語氣不由地有些生硬。
林清弦笑著起身行禮,她沒有忽略那生硬的語氣,「這些日子,多得慕公子幫助,才能找回大哥,清弦都不曾謝過,還望公子見諒。」
「應該的,清弦小姐不是外人,還是不要與慕峰多禮了。」
話裡有話,清弦淡然一笑,她沒有忘記族長夫人說的話,慕家好像對這門親事志在必得,如今雖在東凌地地盤,可離草原太近,自己還是小心應付的好,「常說禮多人不怪,這禮慕公子受得起。」
「真是後日就走嗎?何不多留些日子,等結盟大會結束之後,慕峰親自護送清弦小姐回去。」
輕皺著眉,好似有些為難和不捨,「清弦也想多留些日子,那些天盡顧著找大哥,都不曾好好看看草原地美景。可是大哥急著回京覆命,而清弦亦離家甚久,著實有些思念娘親。」
她也想多留些日子,她也想好好看看草原的美景,慕峰聽到這兩句話,心一安,清弦小姐對草原也不是那麼排斥地,語氣也柔和了不少,「是慕峰想得不夠周到,來日方長嘛,等到京城求得將軍同意之後,慕峰一定會陪著清弦小姐一同來看草原的美景。
林清弦不拒絕也不答應,只是柔柔一笑,「聽葉大哥說,等結盟大會之後,慕公子會與老族長一道上京,到時清弦定要請爹在府裡擺上酒席,答兩位在草原上地照顧。」
細細琢磨了這些句子,話裡沒有一絲拒絕之意,慕峰的心定了,暗罵自己多心,「既然這樣,清弦小姐,咱們就京城再見了,爹催了幾次,今日我便要返回族地了,到時還請小姐耐心等待,結盟大會一結束,慕峰就帶著聘禮去天」
今日多寫了一千字,算是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