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女人的心思有如海底針,湛清鴻這一會兒總算是見不過是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說了句重話,她的眼淚滴溜兒就落下來了,一時間杵在那裡,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紅包看兩人一個流淚一個乾瞪眼,氣得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真是多嘴,說什麼不好,偏要說小姐身子不好的事情。
看她哭得傷心,湛清鴻長歎了口氣,「別哭了,我錯了成嗎?」
什麼叫他錯了成嗎?這歉道得一點誠意都沒有,林清弦心裡越想越難過,這眼淚越不可收拾。
「小姐,是紅包的錯,您別哭了,哭傷了身子,紅包的錯過就大了。」紅包看湛清鴻根本不會哄人,只得出聲相勸。
林清弦的哭聲漸弱,湛清鴻長吁了口氣,如今清弦轉了性子,小時很難見她哭一次,總是輕咬著唇,倔強地低著頭,這一哭還真讓他手足無措,正想說些什麼來,門外有跑步的聲音。
「湛副尉,我家小將軍叫你馬上去前廳一趟。」
他們不是在酒樓嗎?怎麼就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還沒,不過馬上就會回來,還請您趕緊。」親兵說完便行禮離開了。
湛清鴻低聲和清弦說了聲,「清弦,我先去了啊,等會兒再來陪你。」看清弦還側著頭掉淚,他只能看了眼紅包,便匆匆趕去了前廳。
等林清弦收拾好心情。天色已經晚了。紅包出去看了幾次。都沒見湛清鴻回來。一個人在嘀咕著。這個湛大少。說好等會兒來。怎麼這麼久沒見人影?還有其他兩位少爺怎麼也沒個影子呢?
將軍府地下人跑來問她是在前廳用飯。還是在房間裡用。說是將軍和幾位少爺都出去了。家裡就剩下她和龍家小姐。龍家小姐說是累了想在房間用飯。問她是不是也在房間用。
既然大家都不在。一個人去前廳也沒甚麼意思。於是林清弦也呆在房間裡。只是心中有些奇怪。他們出去了。是去哪裡呢?
林清弦讓紅包去前院打探。結果只知將軍帶他們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哪裡。暗啐了口。說定是去哪裡玩去了。有了李巍止不定是去喝花酒去了。虧她還在這裡擔心。
有了這層心思。林清弦本來還不安地心靜了下來。和紅包說了些話。兩人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睡到半夜有時候。林清弦被一陣喊門聲驚醒。紅包比她動作快。已經披著衣開了門。「二少爺。幹什麼呢?小姐睡了。」
「別睡了,趕緊來幫忙,老大受了傷。」李巍的聲音雖是壓低了,可睡在裡間的林清弦還是聽見了。
受傷了?林清弦心一慌,趕緊起身手忙腳亂地穿著衣,若非紅包來幫忙,恐怕半天也不能出門,「小姐,別急,你多披件披風,這早晚露重,莫沾了寒氣。」紅包看她穿好衣服就向外衝,連忙拉住了她。
趕到湛清鴻住的院子裡,房間裡燈火通明,外間裡李巍來去走動著,時不時伸長了頭向裡間看去,其他幾人都圍在房間門口,中間那張八仙桌成了擺設。
「周定邦,我大哥怎麼了?」找了個比較冷靜地人問了句。
「清鴻受傷了。」周定邦的眉頭皺得成了個川字,看林清弦臉色白,示意紅包扶著她坐下,然後把經過緩緩道來。「下午的時候,有人現了蠻子地蹤影。」
其實不止是蠻子地蹤影,而是西蠻狼主的蹤影,那賊子突然出現在離玉甬關不過二十里的地方,得牧民來報,兵士不敢怠慢,趕緊跑去酒樓稟報,於是葉守中立即調動了兵馬,與湛清鴻匯合,殺了過去。
本是不會帶其他人等去的,誰知這幾個人好奇心太重,一定要跟著去看看,慕峰是格斯那人,帶路自然是少不了他,林鷹好戰,已經很多年沒上過戰場了,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浩浩蕩蕩一群人,帶著親兵護衛,本沒什麼危險,誰知狼主似是得了消息,等他們趕到地時候,只留下了一座空營,大伙在附近搜索未果,只得打道回玉甬。
離開狼主的空營之時,天色已晚,大家打著火把前行,剛剛回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草原裡突然橫裡竄出一支隊伍來,什麼都不說,舉刀便殺,把他們圍在了一個山坡上。
林鷹地功夫是這些人中最高的,因得了湛清鴻的囑托,要保護李巍兩人,帶著幾個親兵圍成個圈,守在中間,其他人四下衝殺,想要衝出包圍,回玉甬送信。
狼主出現了,騎著高頭大馬,冷地哼著,他不過是略施小計,便把他們引了來,可惜自己人數太少,不然玉甬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士兵受傷地居多,葉守中急了,不顧湛清鴻的阻擋,當先衝了過去,與狼主拚殺起來,狼主雖過半百,可畢竟常年征戰草原,葉守中如何是他的對
看著就要喪命在狼刀之下,湛清鴻用銀龍一挑,救了
仇人相見格外眼紅,狼主狼狽匿藏了數月之後,一直沒有忘記這柄銀龍,於是兩人趁著月色在草原上糾纏起來。
一旁的林鷹,不停地點著頭,他不得不佩服將軍的眼光,這小子果真是得了將軍的真傳,一柄銀龍在手中如同活了過來,招式變化多端,頗有橫掃千軍之勢,一點也不遜色於將軍當年。
兩人大戰三百回合,眼看著狼主已經處於下風,蠻子中有一人趁著大夥兒沒注意,稍稍退了一步,拉緊了弓弦,瞄準了湛清鴻。
箭聲響起時,其實湛清鴻已經聽到了,可是他卻不想退後一步,因為他已經把狼主逼得節節後退了,只要一招便能將他挑下馬。
林清弦聽完整個過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湛清鴻真是笨到家了,若人都死了,還提什麼把狼主挑下馬?」還好當時林鷹眼疾手快,拋出了手中地刀,把箭頭打偏了些,不過最終箭還是射進了他的身體。
「他傷得怎麼樣?」她地話音還未落,隨軍大夫走了出來。
「小將軍放心,老夫已經替湛副尉拔出了箭頭,上好了藥。只是副尉失血過多,現在還昏迷不醒,但只要過了今晚,就無大礙了。」大夫抹著額頭的細汗回答著。
大伙不再聽大夫嗦,全都擠進了屋子裡,林清弦卻不在這些人當中,問了些要注意地事情,把大夫送出門,最後才進來。
剛踏進門,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惹得林清弦心裡一陣翻騰,下人拿著血衣、端著血水從她身邊經過,看著滿滿一盆血水,她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們都去休息,別圍在這裡。」林鷹冷靜地指揮著,大小姐剛剛的趔趄落入了他地眼中,「大小姐,您也去休息吧,屬下在這裡守著。」
林清弦壓下噁心,搖搖頭,「你們休息吧,都累了一晚上了,我來照顧他。」
「大小姐,還是紅包來吧。」小姐面色蒼白,紅包擔心她會支持不住。
「一起吧,一個人照顧不來。你們都是大男人,粗手粗腳地,照顧人地事兒還是讓我們來。」輕捏了捏紅包的手,示意她別多嘴。
眼神相互交換了一下,幾人乖乖地退出了裡屋,除了慕峰。慕峰行在最後,經過清弦身邊時,輕輕說了句,「累了就靠會兒,別顧著你大哥,忘了自己。」
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欠身行禮,「多謝慕公子關心,清弦省得。」
等大家全都離開,林清弦依著大夫說的法子,讓紅包去取了些溫水來,用手帕兒打濕了,敷在湛清鴻的額頭上,大夫說了,今兒晚上最重要,一定不能讓他熱,不然傷口只怕會作惡。
睡夢中地湛清鴻,緊皺著眉,時不時輕哼上一兩聲,哼得林清弦的心也跟著一緊。湛清鴻可真是個蠻夫!雖說狼主被他挑下了馬,成了東凌的俘虜,可他地傷卻不輕,一箭插在了右胸上,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傷口若是作惡,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紅包換水去了,屋子裡只留下他們倆人,林清弦輕輕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看他迷迷糊糊地哼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人揪著,痛得慌。
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時,她地心亂成一團麻,手腳軟,連衣服都穿不好了,心裡直有一個念頭,若是他有什麼事情,自己要怎麼辦?和他鬧彆扭的時候,她還想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可那一會兒,什麼彆扭啦、惱怒啦,全都沒放在心上了,一顆心只期盼著他平安無事。
天終於亮了,林清弦靠在床頭瞇了會兒眼,門外有敲門聲響起,睜開眼才現自己握著湛清鴻的手睡著了,紅著臉把手放開,看紅包去開門去了,這才定了神。
「三表姐,表哥他怎麼了?」得了信的龍瑤兒飛奔進來。
林清弦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輕點兒,他剛剛才睡安穩,別把他吵醒了。」哼了一晚上,一直到早間才沒了聲音。
「三表姐,昨兒晚上怎麼不叫醒我呢?」龍瑤兒拉著清弦出了裡間,有些埋怨地說著。
林清弦輕揉了揉眼,一晚上沒睡,還真是有些困了,「有人照顧就成了,難不成還得所有的人都守著?」
龍瑤兒看她一臉倦意,「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表哥。」
回頭看了看那張熟睡地臉,眉頭已經舒展開來,想來已經無大礙,交待了些要注意的事情,便帶著紅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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