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大清早的,湛清弦把自己收拾乾淨,便出了門,小七奇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個轉,頭一次看到清弦姐穿得這麼正式,連平日不常戴的飾,今兒也在頭上看到了好幾樣。
「清弦姐,你這是上哪兒去啊?」小七想著老大的吩咐,裝作閒聊地打探。
「想去廟裡給菩薩上香,小七,客棧的事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就去找福叔。」
周老夫人禮佛,這供奉觀音菩薩的頭等大事,她卻忘記了,今天今墨公子沒時間,看來只有自己去趟千禪庵了。
千禪庵在天邕城郊外,前些日子聽客人們說,千禪庵的香火旺盛,很多人都去那裡求神拜佛。
從馬車上下來,湛清弦有些傻眼,客人只是告訴她千禪庵在郊外,卻沒說千禪庵建在梅嶺上,長長的石階一眼看不到頂,石階兩旁種了不少松樹,樹枝間隙裡隱隱看到千禪庵的飛簷,已經有不少香客從馬車裡下來,拾階而上,其中不乏步履蹣跚的老人,看著她們清弦暗罵自己,既然來請菩薩就應該誠心,於是提起裙擺,跟著人群一步步爬上去。
今日正值觀音菩薩壽辰,來往的香客頗多,湛清弦排著隊給觀音娘娘祝壽,末了,找了位師太請教請神事宜,師太帶著她去了專門替菩薩塑像的院子,她挑了個慈眉善目的白玉觀音像,由庵裡的師太頌經七日,七日後再來參加開光儀式,這才能請回家供奉。
湛清鴻今天手氣不好,不到一個時辰,已經輸了十多把,看李巍賭得起勁,也不好掃他的性,於是一個人轉回了客棧。
客棧外站著一個人,頭戴官帽,身著官服,不用想,肯定是那周今墨,這書生越來越過分了,昨兒才把清弦拖出去,今天又來找,他也太不當清弦的名聲是回事了。
本來心情就差的他,臉色也更陰鬱了,「周狀元,您親自給我家看門,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可不好交待?」
周今墨聽出話裡的諷刺意味,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一味地行禮。
「周狀元。請啊。您不會真想給我們家看門吧?」
趕緊擺擺手。「不了。湛公子。我來找清弦姑娘有事。」
湛清鴻瞇著眼在他臉上掃了兩眼。「狀元爺是不是應該替清弦想想?她一個大姑娘成天有個男人在門外等著。你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這話雖說不好聽。可句句在理。周今墨承認今天是疏忽了。可他現在真是六神無主。一大早就被綠兒堵在林府門口。說是替她家小姐傳話。想到他地狀元府看一看。讓他早些回林府來接她。
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地。這些天他一直躲著林小(eb用戶請登6。)姐。可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躲。從綠兒口中得知林若月地心思時。他除了驚訝。其實心中有著小小地心動。林小姐是京城裡眾多公子傾慕地對象。與她相處地這些日子。她地好自己一點點地看在眼裡。若她能像清弦姑娘一樣溫柔一點。只怕自己也會成為眾多仰慕者之一。
可就是那小小地心動。讓他有些無措。自己與清弦姑娘雖未訂親。可他心裡已經將她視為未來地妻子。怎麼還能對別地女子動心呢?
「周狀元,可是我說錯了?」周今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他很不爽。
周今墨趕忙回話,「不,不,是我考慮不周,還望湛公子原諒。」
「那就進來唄,你杵在門口,客人都不敢進來。」
「不了,清弦姑娘出門了,只怕一時回不來,我還是先行告辭了。」剛剛已經問過客棧裡的小姑娘,說清弦姑娘早上出的門,他琢磨著快回了,這才在外面等著。
湛清鴻伸手擋住他的去路,冷冷地說道:「清弦不在,你就不敢進來?難道這客棧裡還有人吃了你嗎?」正愁沒機會打探一下他們的事,如今送上門來,他豈會讓他走。
話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不留下來的理由,於是隨了湛清鴻進了客棧。
「小七,清弦上哪兒去了?」其實他老早就知道清弦給菩薩上香去了,可他偏要裝作不知道。
小七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清弦姐姐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有些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
「這樣啊,狀元就多等會兒吧,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他承認他很緊張,這小小的客棧裡,好幾雙眼睛盯著他,特別是對面的人,問了他許多問題,他已經招架不住了,這情形真有些像審犯人,而且那陰冷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雖然那張臉上一直帶著笑。
過了一個時辰,桌前的茶壺換了一壺又一壺,周今墨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清弦姑娘還沒回來,這天色也不早了,他向湛清鴻提出辭行。
「既然狀元有事,那我也不多留了,等清弦回來,我會告訴她的。」湛清鴻想知道的已經問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留他。
周今墨從客棧出來,摸著已經被茶水漲飽的肚子,苦笑地搖頭,清弦姑娘的大哥看來很關心她,盤根問底般把他的家世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只差沒讓他畫張地圖,好去瑜州查證。
天色漸晚,那兩個賭徒都已經回來了,可是湛清弦還是不見人影,小七一邊給客人斟茶倒水,一邊偷偷觀察著湛大少,老大果然是坐不住了,剛開始還只是眼神兒往外瞟,這會兒已經靠在窗台向外看了。
李巍正在說著他今天的輝煌戰況,回頭看他魂不守舍的,知趣地提醒他,「老大,這天都黑了,清弦妹子還沒回呢,要不去找找吧。」
湛清鴻臉一黑,坐回了位子上,「我才懶管得她,成天只知道往外跑,是該得點教訓了。」
「不會吧,老大!」小七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人扯了扯衣袖,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周定邦太瞭解他了,生來長就一副彆扭的性子,「是啊,還是不要去找的好,這麼大個人了,也該知道世道險惡了。」看著那人的臉色越來越陰鬱,「小七,你聽說沒有,最近郊外不大太平啊。」
小七馬上接過話茬,「是啊,特別是梅嶺一帶,聽說了不少殺人越貨的事。」
「啪!」手中的杯子頓在了桌面上,「我約了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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