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醒來,清樹總會忘記昨天的煩惱,他覺得過去的事,終是要過去的,不必拿過去的陰霾籠罩自己的未來。可是今天起床後他卻不這麼想了,看他那憔悴的樣子似乎這一晚睡得並不怎麼好。
(什麼叫神人,我今兒算是見著了,哪有這麼寸的事兒你說,一個睡覺磨牙,一個睡覺打呼嚕,還有一個睡覺說夢話的,敢情就哥們我喜歡熬夜,這不坑我呢麼)
揉了揉自己的熊貓眼,摸索著枕邊的手機一看,都1o點多了,雖然有點晚了,不過屋內哥幾個倒是蠻默契的,一個也沒起來,不過仔細看去,就現老四正猥瑣的趴在被窩裡擺弄自己的手機,另兩位仍然保持著睡姿,而黃偉也不避諱,呼嚕聲依然不斷,只是那聲音聽得清樹這個揪心,他生怕黃偉一口氣沒上來就過去了。現在清樹倒也不覺得餓,想到起床也沒什麼事坐,索性也就躺在了床上,和老四一樣,擺弄起手機來。
偷完了菜,清樹便又感到無聊了。平時他是很少聊天的,也很少有人和清樹說話,自然而然的,清樹也便習慣了一個人,還養成了自言自語的毛病。不過現在屋子裡還有人,清樹只好忍著在心裡想了。
(我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明白,只是這事情解決起來實在是豪無頭緒。究竟要從什麼地方入手……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這隻眼睛啊,先假設我的眼睛是遭遇了變異,從而影響了我,導致我看到了一些本不該看到的東西,那麼這麼說來,那些東西並不是因我而出現,而是本來就存在的,如果以上成立,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卻真正存在的東西,生活在我們身邊……)
肯定了自己的假設,清樹按照這條線索繼續摸索下去,先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結論,不得不說對清樹的世界觀產生了足以顛覆的影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一般人的心裡,當然還有一些人是相信或不相信鬼的存在的,大家各執一詞,各有各的理。然而畢竟那都是猜測。在這兩天的經歷之後,隱約的,清樹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古人說的好,難得糊塗。正是因為無知,人們才活的快活。
(這世界上果真存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在身邊麼,他們就是鬼麼,鬼究竟是什麼,是電影裡那樣,有著思想,有著行動,有著恐怖的臉……不可能這麼簡單,不可能的,這裡面一定還有著天大的秘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那麼等價交換原則,我一定是會遭遇一些本不屬於我的事情……其實已經遭遇了,只是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會怎樣,是不是比現在還要遭,連在大白天的都差點送命,如果以後再碰到更多更厲害的……)
清樹不想再想下去了,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逃也逃不掉,與其這樣嚇唬自己,不如冷靜冷靜,說不定還可以想出一條對策來。清樹沒有什麼像奧特曼那樣拯救地球的崇高思想,他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過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日子,最多,他也就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不要涉及這些太多。這世上,沒有什麼秘密是白白得到的。
(希望大家都不要被我牽連了吧,或許只要我不說,一切就可以不了了知了吧,唉,真希望能有人陪我聊聊,好讓我吐吐苦水,清樹清樹,為什麼就是不能傾訴呢)
出於鴕鳥心裡吧,清樹已經懶得去想了,再說也是想不清楚的事,清樹需要大量的信息來驗證自己的假設,可是那信息怎麼可能白白送到自己手裡。百度?清樹到是想過了,或許這世上有很多與他有著差不多奇異經歷的人,可是……就算真的有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分辨得出來?在這個網絡靈異小說縱橫的時代,一點點離奇的事都不如作家筆下編出來的事情來得刺激,再加上作家的文筆,最後再扣上個「絕對真實,冒死公佈」的大帽子,實在是可以以假亂真了。不是有這麼句話麼:現在有假的,誰還用真的?
渾渾噩噩的一早上就在清樹的胡思亂想中過去了。作為老大的沈博一起床就是一大嗓門,看來說了一晚上夢話對他的嗓子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總之清樹的思緒被他這一嗓子算是吼亂了,索性也就把它丟到一旁,人是鐵飯是鋼,躺了一早上怎麼著也得吃點東西才行,四人懶洋洋的起了床,默契的把被子往邊上一堆,穿好衣服並一個個拿著盆去洗漱去了。
一頓屁嗑練習之後,四人來到了第二食堂。要說這四人也都一個脾氣,那就是懶,純兔子思想。四人撿了個靠邊的位置便坐了,可能也沒什麼可挑的,四人清一色的套餐飯,想想也是,剛起床也沒什麼特別的胃口,能糊弄一口也就可以了。
即便是吃飯眾人的嘴也是沒閒著,又攪到一起吹牛打屁了。只見沈博一臉壞笑的望著清樹問道:
「哎,老二,昨晚打電話的,是個女的吧?」
「……」
「對啊對啊,哥幾個可都聽著呢,快說,是不是二嫂?」
老四不甘寂寞,見有話可接,連忙把嘴裡的肉段嚥了下去,抻著脖子直喊。清樹突然有種想在他那驢臉印上自己41號的鞋底的衝動。
「別扯淡了,是我小妹兒。」
「哎呀,不容易啊,都叫妹兒了,看樣子都拿下了啊。」
「嘿嘿,先叫姐,後叫妹兒,最後再喊小媳婦兒。這可都有說頭的啊。」
「……」
清樹真是服了這幫傢伙了,說風就是雨,感情這什麼事到他們嘴裡,全他娘的得過期變味兒。自己要是真有那麼兩下子,至於到今天還是火柴棍麼。再說了,自己要真這麼做了,黨和人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咳,這裡插一句,在清樹的家裡,老媽就是黨,至於誰是人民就不用多說了。
清樹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口難辯,就是辯了也是越描越黑。他無語的看著對面那二位,心想了就旁邊的黃偉還算是個人。黃偉一直都在低頭吃飯,似乎對大家正在討論的話題並不感冒。清樹不由得覺得這加菲貓也有著讓人有好感的一面啊。
「你看看人家黃……」
「難道是小三兒?」
二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話,只是結果嘛……
從食堂出來已經是12點多了,一行人在大醫市買了點水打算就此各辦各的事了。清樹畢竟提前來了一天,省了很多事,其他三人可就有的忙了,又說了幾句俏皮話,其他三人便各帶著清樹「送」的「項鏈」離開了。清醒覺得此時時間還有點早,估計小丫頭此時還沒忙完,外加現在天氣正是熱的時候,他決定還是先回寢室再收拾一下自己,不管是不是自己小妹,畢竟還是和美女出門嘛。
不多時清樹便一個人回到了寢室,看著自己胡亂堆著的被子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僅僅是皺了下眉,他這懶到姥姥家的人怎麼可能會去疊呢。清樹打開衣櫃,拿出木梳對著鏡子臭美起來。要說清樹的長相並不怎麼出眾,不過他那一臉清秀的樣子到是讓不少人誤會了他是好人。清樹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那都是他自己閒得沒事時編的,五指梳加木梳在自己的腦袋上上下翻飛,不時的還仔細的對著鏡子照照,要拿清樹媽媽的話來說,那真是「後悔沒把你生成女孩」。
可是照著照著,清樹慢慢的表情凝重起來,本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頭上,誰知冷不丁的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讓清樹覺得心頭的大石仍給著自己無形的壓力。他覺得自己的樣子實在怪極了,雖說在國外左右眼不同顏色很是長見,但清樹的的確確是正宗東北純大老爺們兒。可看著自己那「青光眼」,清樹心想估計等自己老了,簡直可以在路邊支個小攤去給人算卦看相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星星點點的綠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透過鏡子看上去就像是在看別人的眼睛似的,真他娘的滲人……」
清樹不禁又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自己在上學的幾天中居然經歷了一次生死,這不能不說是心靈上的一種衝擊。也許現在的人沒有幾個怕死的,其實不然。我們不畏懼死亡,是因為我們不知死為何物,不知責任的重大。當我們真正的去面對死亡,我們才會明白自己在大自然的法則面前有多麼的渺小,我們才會體會到生命有多麼重要。無論是電視裡,還是小說中,那此將要死去的人們總是會在臨死之前回憶好多好多事,那些不甘,那些不捨,可是,若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誰又會有那麼久的時間來回想呢,那時我們便覺得生一秒鐘都是幸福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古人是不會亂說的。正因為人們在大難當頭時體會到了生的可貴,才會再死裡逃生之後更加珍惜身邊的一切,自然而然的,自己也便改變了人生。清樹也是這樣,雖然現在看起來他還沒有什麼過多的變化,那就是那一段讓他仍摸不著頭腦的經歷,讓他也更加珍惜身邊的事,身邊的人。
「我想要現在這樣普通的生活,我想要大家都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只是這樣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老天會不會允許……」
知道自己的未來可能不會平坦,那種純屬直覺的想法卻不像平時那樣讓人不在意,一絲憂愁爬上了清樹的眼角,爬遍了清樹的額頭。清樹可笑的覺得自己好像老了,怎麼變得這麼毫無活力,再這麼下去,那小丫頭還不得管自己叫老哥了?
「呵呵,現在明白什麼叫幸福的生活來之不易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份實力,但是如果我可以,我會守護我想要的生活,還有守護我身邊的人,如果我可以的話……」
「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