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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魔紋傀儡 文 / 煉金醫師

    第二天上午,林賽站在圖書館門口,靜靜地看著沉重的木門緩緩合上。木門上巨大的銀白色荊棘十字架在冬日的陽光下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林賽瞇上眼睛,摩挲著左手小指上一個樸拙的戒指,沉吟了片刻,轉身離去。

    和聖騎士之魂談話完畢之後,林賽取出了這個戒指。令他頗為驚訝的是,這居然是個連海德堡都垂涎不已的空間戒指,儘管存儲空間不過一立方米,卻也讓林賽著實興奮了很久,更為難得的是,這戒指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造型古拙卻毫不顯眼,非常適合林賽現在的需要——低調。

    冥想片刻,補足精神力之後,林賽在圖書館裡泡了整整一晚,雖然多是驢眼看花,卻也被這私人圖書館給足足震驚了一把。別的不說,光是第五層那整整一層的**,就不是一般貴族家庭敢收藏的,想必這也是圖書館不外借的原因之一了。這**之中,還有不少年代久遠頗為大逆不道的,兩百年前,那教宗塞克圖斯五世大抵是見過這類藏這位教宗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居然沒有在火刑柱上添上法諾爾家族的名字。

    在那**之中,倒還真有幾本很對林賽胃口的,比如《論神聖魔法的本質》和《邪惡召喚與異界召喚》。稍稍瀏覽了片刻之後,林賽效仿海德堡,直接將這兩本書收入了戒指之中。

    吃過早餐之後,拉蒙來了。拉蒙眼袋烏青,雙眼中血絲密佈,顯然是一夜沒睡,不過蒼白的臉色卻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了!」

    林賽心中感歎,無知真好!在那個世界,他曾見過不少像拉蒙這樣的病人,對自身的病情一無所知,卻幹勁十足,心中裝滿了要做的事情,眼中儘是明天的輝煌和美好,活得異常美好;相反,那些早早獲知自己命運的人們,卻因為沉重的心理負擔而早早離開人世。

    傀儡工廠的地下密室裡,林賽再次見到那名須皆白的煉金師。這老頭和拉蒙一樣,眼中血絲密佈,和拉蒙的興奮不同的是,在老頭的眼裡,林賽看到了一種異樣的光芒:執著和狂熱。老頭看到林賽進來,立即上前自我介紹: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默達克,聽拉蒙說,你能解決鋼鐵傀儡的魔防問題,作為鋼鐵傀儡的負責人,我希望能夠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默達克!?瘋子默達克!!沒想到您還活著!」林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名老者。

    「瘋子默達克!哈哈哈!真是個讓人懷念的名字啊!真沒想到,五十年過去了,竟然還會有人記得!」老頭哈哈大笑,對林賽的無禮毫不介意。

    默達克醉心於傀儡研究,為了製造出真正帶有獨立意識的傀儡,實驗過無數方法,甚至公然涉獵亡靈魔法,將死者的靈魂禁錮於傀儡之中。事後不幸敗露,於五十年前被神殿以褻瀆靈魂的罪名通緝,逃到伍賽德附近之後,被當時的法諾爾侯爵殺死。

    「林賽,請你不要介意,當年那件事情之後,大師被神殿通緝。逃到伍賽德附近之後,正好遇到我祖父,祖父大人李代桃僵,保住了大師的性命。大師也從此立誓為法諾爾家族效力。」拉蒙略帶歉意地解釋道。

    林賽心下震撼,這當真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原來權勢還有這等好處,就連教廷要犯都能給來個李代桃僵,保了下來,也難怪這法諾爾家族屹立四百年不倒,原來這聖騎士的名頭還有這般好處——**可以收藏,要犯可以窩藏。

    「呵呵,這件事情,本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大師信任林賽,才以真名相告。大師放心,林賽自當嚴守秘密!」

    「小子,我相信的是拉蒙的眼光!現在一切準備就緒,把你那方法演示一遍吧!」

    林賽苦笑,這老頭說話還真是直接,還真沒有愧對這「瘋子」的名頭。當下也不以為意,轉身開始忙碌起來。

    密室中巨大的實驗台上擺放著一具佈滿刻痕的鋼鐵傀儡,矮人工匠們手藝相當精湛,鋼鐵傀儡身上的刻痕非常完美,和林賽圖紙上的幾乎一摸一樣。

    實驗台旁邊的移動平台上擺放著十數瓶淡藍色的魔晶粉液,林賽拔掉瓶塞,嗅了嗅,相當滿意。實驗台地上,那成捆的披甲犀皮條顯然也是嚴格按照要求連夜裁剪出來的,林賽抽出一根,彎曲揉捏了片刻,扔在了地上。

    檢查完所有的材料之後,林賽從背包中掏出一個紫黑色的水晶瓶,在拔掉瓶塞之前,突然老臉一紅,低聲道:

    「你們最好找塊布把鼻子堵上,會很臭!」

    拉蒙大概是對林賽的藥劑早有耳聞,趕緊掏出隨身絹帕,摀住了鼻子。默達克這瘋子卻一臉狂熱,湊到近前,瞪大了眼睛,看著林賽手中的紫黑水晶瓶。

    「這是什麼新奇藥劑嗎?」

    「不,灌口魔魚魚膠。」林賽拔掉瓶塞,一股沖天惡臭噴了出來,熏得默達克一陣暈頭轉向。

    好容易回過神來,默達克摀住鼻子,跳了起來:「這他媽哪裡是魚膠,分明是毒藥!」

    林賽心中暗笑,從實驗台上抄起一根鐵片,小心翼翼地將魚膠倒在一條刻痕之中,用鐵片輕輕抹勻。然後撿起地上那根揉捏過的皮條,輕輕按進了刻痕之中。

    「大師,您要是沒事的話,可以過來幫把手。」

    一個小時以後,打滿補丁,奇醜無比,再加上散著奇臭無比氣味的鋼鐵傀儡出現了。途中默達克不斷詢問林賽這樣做的意義,林賽只是神秘一笑,對老傢伙的問話始終只有一句回答:「等會你就知道了!」

    看著老傢伙一臉疑惑、費解、不甘的表情,報復的快感讓林賽喜悅不已。

    魚膠很快凝固,待皮條全部粘牢之後,林賽小心翼翼地用匕削去了刻痕上多出的部分,連連點頭,滿意地看著這個半成品。

    第一步工作完成了!

    默達克連連點頭,對林賽的奇思妙想讚歎不已。至於那惡臭嘛,聞久了,身在其中,也就不覺得了。

    「小子!不得不說,你這一招的確非同凡響!居然能夠想到這種辦法來解決鋼鐵無法附著魔法的問題!魚膠能夠粘合金屬和披甲犀皮條,而披甲犀皮條本身和魔法具有很好的親和力,再在皮條上蝕刻出相應的魔法陣!

    小子!你簡直是個天才!不過你這些皮條紋路千奇百怪,沒有一個能夠組成魔法符文,好像不能蝕刻成任何魔法陣吧?」

    「大師!您見多識廣,應該聽說過魔紋吧?」林賽摸著下巴,淡淡道。

    「魔紋?!你是說魔紋!!」默達克跳了起來,「魔紋真的存在?」

    「是的,大師!鋼鐵傀儡表面起伏不平,各部分之間的連接是依靠巴德摩爾礦提供的動力來維持的,也就是說,各部分之間並沒有構成完全連接,因此,即使解決了金屬的魔法親和力問題,也難以蝕刻出魔法陣。只有這根據魔法陣分解而出的魔紋,才能真正解決附魔問題。而湊巧的是,我恰恰知道一兩種能夠提升防禦力的魔紋。大師,接下來,才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林賽操起刻刀,皮屑翻飛,一條條奇異的魔紋在刀下展現。默達克瞪大了雙眼,默默地將每一條魔紋牢記在心底。拉蒙則好整以暇地搬來了一把椅子,靜靜地看著這兩人。

    整整四個小時之後,林賽扔掉了刻刀,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作品,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第二道工序完成!默達克大師,接下來的工序,您應該最熟悉不過了吧?」

    目瞪口呆的默達克茫然地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您了!」

    「什麼?」默達克驚呼一聲,雙目之中復又恢復了神彩。「由我來完成?!」

    林賽微笑著,看著有些難以置信的默達克:「接下來的工作,我希望由您來完成!大師,難道您不想親自參與這個奇跡嗎?」

    「謝謝你!」

    默達克聲音有些哽咽,緩緩走上前去,雙手顫抖,撫摸著眼前這個全新的作品,輕柔的動作彷彿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而非冰冷的鋼鐵,雙眼中燃燒著炙熱的光芒。

    「林賽!你知道嗎?自三年前我現魔法能量能夠直接模擬鋼鐵傀儡意志而製造出真正的鋼鐵傀儡之後,無時無刻不在夢想著這一天!沒有魔法防護的鋼鐵傀儡只不過是沒有血肉的骨架,而魔紋,將賦予這骨架以血肉和肌膚!如果這個魔紋能夠奏效,自今天以後,亞維利亞大6歷史將會翻開嶄新的一頁!」

    「能不能奏效,大師不妨親手試一試!」林賽心中明白,那嶄新一頁的意思,那一頁,不是眾生得福,不是花開遍地,而是戰火硝煙,血流成河。低級騎士和魔法師將在量產的魔紋傀儡面前黯然失色,舊時代的榮譽與尊嚴,將在冰冷的鋼鐵面前粉碎,新時代的秩序與輝煌,將在廢土之後重建。雖然那一天還很遙遠,甚至可能在自己有生之年還看不到,但那新的一天,終將到來!

    默達克雙手顫抖,緩緩拿起數瓶魔晶粉液,念動長長的咒語,開始往瓶中注入魔力。

    藍色的魔晶粉液漸漸沸騰、翻滾,在默達克的引導下,歡叫著、顫抖著、興奮、迫不及待地流進魔紋之中。

    待最後一條魔紋被魔晶粉液填滿,一道藍色光芒沖天而起!光芒閃過,整個地下密室之中,所有的燈火熄滅,只餘那鋼鐵傀儡身上皎若月光的曼妙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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