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開出的價碼令林賽非常滿意,在這個沒有知識產權概念的世界裡,百分之五的利潤分成遠遠出了林賽的想像。林賽很清楚,這百分之五的分成裡面拉攏的成分居多,不過他還是卻之不恭了。錢,多麼美妙的字眼!儘管現在用不上,不過誰能保證沒有缺錢的那一天呢?
「何況今天晚上,老子還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把拉蒙那小倒霉蛋從死神手中拉回來呢?」林賽憤憤地想道。
在陰暗、臭氣熏天(當然,後來已經麻木了)的地下室裡亡命工作了六個多小時之後,出於對今晚那濟世救人使命的恐懼和某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心理,林賽決定出去喝一杯。
而法諾爾城堡裡,沉重的歷史氣味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那裡喝酒,只會讓自己更加鬱悶。
「或許該找個小妞!」林賽心道。不過奇怪的是,眼前浮現的卻是梅麗雅那張漂亮的小臉蛋,那臉上睫毛長長,撲閃撲閃,如同劃在了自己臉上。林賽搖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扔出了腦海。
跟拉蒙打好招呼之後,一輛馬車直接將林賽送到了獨眼巴克酒吧門口。
奧利克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弗雷德似乎也有了新的使命,湯姆那小子就是借他兩個膽子都不會出來的,他那老婆,可是厲害得緊!胡思亂想了片刻,林賽推開了獨眼巴克的門,緩步走了進去。
初冬,外地的冒險者們大多已經返鄉,下午的酒吧顯得有些蕭條。老巴克懶洋洋地站在吧檯後面,瞇著獨眼打盹,幾個侍者也有些懶散,招呼著鎮上的幾個熟客。只有靠門處還依稀能夠尋到一絲往日的感覺,七八個冒險者打扮的傢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粗聲粗氣地吹牛打屁,戲弄著陪酒的小妞。
林賽皺了皺眉,走到裡端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杯招牌烈酒火焰龍舌蘭,小品了一口,一股**辣的感覺順著喉嚨往下,到了胃裡,卻又似燒起了一團烈火,灼熱的感覺瞬間延伸到每一個毛孔之中。初冬的逼人寒意,就此消散。
不過林賽卻遲遲不肯喝下第二口,作為曾經的外科醫生,一直以來保持著良好的習慣——滴酒不沾,當然,今天是個例外。怔怔地等了半天,卻不見一個陪酒小姐上來,想要招呼那侍者過來問問究竟,卻又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就在林賽下定決心,打算召來侍者問上一問時,酒館門被人推開。
一個搖曳多姿的身影緩步移了進來。一襲華美黑袍猶如跳動的火焰,卻包裹不住更加火辣的身材,胸前一道巧妙的低領引出深深的溝壑,溝壑之外則白得驚心動魄,那一抹潤白直直地順著修長的脖頸往上,勾勒出一張絕世的艷麗容顏。再往上則是一頭柔順的黑褐色長,那長筆直垂落,分出兩縷,乾乾淨淨地擋在了胸前,趁得那潤白愈加耀眼。
如果不是眼角那一點黑痣和眉眼之間流動著的、驚心動魄的媚,這張面龐可以堪比天人。不過也正因如此,這女子身上才有了一絲煙火氣息,一絲妖嬈的、帶著歇斯底里誘惑的煙火氣息。
不知為何,在那妖嬈背後,林賽感覺到的卻是極度的危險。
酒館裡一片安靜,就連獨眼巴克那張獨目之中都閃過了一絲轉瞬即逝的精芒。
那女子在酒館門口靜靜地立了片刻,微微一笑,直奔林賽而來。
冒險者們出一陣失望的歎息,酒館復又恢復了原狀。
林賽心中大跳,強忍住了施放精神探查術的衝動,低頭死死地盯著桌子上那杯火焰龍舌蘭,心中既充滿了期待,又飽含了畏懼。他期待這妖艷絕倫的女子到來,卻懼怕她身上那危險無比的氣息。
就在林賽心內天人交戰之時,一道沁人心脾的香風襲來。隨後是一身如墨的黑袍,一雙潤白若脂玉凝成的纖纖美手,依次出現在林賽眼前。
那女子莞爾一笑,挨著林賽,儀態萬方地坐了下來。
「真是個漂亮的小子呢!~」
那聲音柔糯甜膩,悅耳之極。
林賽頓時如遭電擊,頭腦懵,條件反射地靠牆挪了挪,卻始終不敢抬頭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撲哧」一笑,卻復又朝林賽挪了過來,這一回,林賽已經退無可退了,卻仍死死盯著那酒杯。
「漂亮小子,你這樣可很不禮貌啊!」
那女子側身附耳,輕輕地在林賽耳邊低語道:「我叫尤蘭達!是不是長得很可怕啊?」
林賽只覺香風撲鼻,大腦一陣陣眩暈,耳邊麻癢不已,更要命的是,右手臂上傳來陣陣驚心動魄的柔然觸感。
「不……不是!」林賽強忍住歇斯底里的興奮與瘋狂,連忙否認。
「那你怎麼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呢?」
「那是因為……」林賽強忍著,把「你太危險」幾個字壓了下去,想要說出「你太漂亮」,話到嘴邊,卻又始終無法出口。
「哦?是不是我靠得太近了!你沒法轉頭啊?」
「嗯!嗯!」林賽連連點頭,卻是不敢移動分毫。
「奇怪,你們男人不是喜歡這樣嗎?」那女子若有所思,退了回去。
耳邊的麻癢驟然停止,手臂上那令人眩暈的觸感也隨之而去。林賽抬起頭,卻看到那女子一臉似笑非笑的促狹表情。
「呵呵,這樣才對嘛!讓我看看,咦,這雙眼睛可真漂亮呢!漂亮小子,你這樣可很不禮貌呢!一不請我喝酒,二不自我介紹。果然是人家長得難看嗎?」
「呃……尤蘭達是嗎?林賽,我叫林賽,林賽?克勞德。」林賽深吸了幾口氣,終於鎮定了下來,不過這自我介紹卻實在糟糕得緊。「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
「就這個吧!」尤蘭達伸出纖纖食指,直指火焰龍舌蘭。「人家倒是想看看,什麼酒能比我更有吸引力呢。」
林賽一扭身,沖獨眼巴克豎起食指。片刻之後,一名乖巧的侍者將調好的酒送了上來,侍者掏出火石,輕輕打在酒杯上,酒杯裡騰起一小團艷紅色的火焰,侍者緩緩退了下去。
「嘻嘻,這酒還真是有意思啊!」尤蘭達看著升騰的火焰,一隻纖巧的手卻伸向了林賽的酒杯。「這杯是你的,你的嘛,自然是我的了!」
林賽頓時口乾舌燥,身體某個部位不爭氣地挺立了起來。
尤蘭達看林賽不說話,顰眉微皺。紅色的火焰映在她紫色的雙眸之中,閃爍跳脫,卻壓不住那紫色的妖艷。
「啊,你是不是嫌棄人家啊?」
「不!不!只要你不嫌棄,你想要哪杯就拿哪杯!」
「呵呵,這樣才對嘛!」尤蘭達轉動著酒杯,正巧合著林賽的唇印,輕抿了一小口。一口酒喝下,尤蘭達面色古怪,卻強忍著沒有吐出來,片刻之後,潤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色。
「哇!這酒真烈!人家要是醉了,你可是要負責的哦!」
一個聲音在林賽腦中陰笑道,醉吧,醉吧,另一個聲音則冷哼道,醉?騙鬼吧!
尤蘭達卻真似醉了一般,右手探頭,輕輕地倚在了林賽身上。直把林賽嚇得魂飛魄散,喜得心花怒放,一時間色膽包天,順勢將這美女攬入了懷中。
尤蘭達嚶嚀一聲,直聽得林賽如在雲端,身下那活兒活躍了起來。一低頭,那角度卻是正好,一道深深的溝壑差點讓林賽眼珠掉進去。
「呵呵,這樣才對嘛!」尤蘭達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林賽的臉,嘴裡輕輕吐出幾個字,林賽卻聽的不是很清楚,急忙湊近了一些。卻聽到尤蘭達朱唇輕啟,輕聲說道:「林賽,嗯嗯,這個名字可比荷普利亞斯好聽多了!」
林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些無比活躍的想法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瘋狂逃跑的念頭。
「你說什麼,我可不是很明白啊!」林賽本想裝作平靜,這顫抖的聲音卻徹底將他出賣。
尤蘭達咯咯嬌笑,右手卻輕輕巧巧,探到林賽要命的所在,剛才那一聲荷普利亞斯,只差讓它縮了回去。現在在那一隻纖手之中,仍然乖巧無比。
「嘻嘻,我是說,林賽這個名字可比那荷普利亞斯好聽多了。哦!都是人家不對,忘了告訴你了,那荷普利亞斯嘛,是一個臭不要臉的壞蛋。不久之前,那個壞蛋佔了人家的便宜之後一走了之,沒有辦法,我就只好出來找他咯!你不知道,我找得可是很幸苦呢!光找人還不說,還得對付那些個想沾人家便宜的壞人。唉,這世上壞人怎麼總是那麼多呢?你說,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老老實實,該有多好啊!」
尤蘭達宛如一個小怨婦,嘴上抱怨著,右手可沒有停下,林賽那乖巧的部位復又挺拔了起來。
「呃。美女姐姐你傾國傾城,那垂涎的壞人自然是多了,只是不知道姐姐你是如何對付那些壞人的呢?」
「嗯?美女姐姐!這個稱呼還真不錯呢!可我還是喜歡你叫人家的名字!讓我想想來著,哦,對了!你靠近一點,人家不好意思大聲說嘛!」
林賽趕緊依言附耳。
「嗯,其實也很簡單的啦,人家心情好的時候呢,就把那些壞人丟到異空間去,心情不好的時候呢,就給他們一道永恆魔焰,呃,永恆魔焰你應該聽說過吧?就是那種燒光身體之後,繼續燃燒靈魂的火啦,反正就是很厲害啦!」
林賽頓時冷汗涔涔,這女人話語輕鬆,宛如一個頑童在炫耀折磨蜻蜓的方法,臉上還巧笑倩兮,實在是可怕之極。
「哦,對了,人家心情不好不壞的時候呢,就把他們閹了。」
那要命之處,頓時伏倒。
「啊!你害怕什麼?人家都說了,你可是好人呢!」尤蘭達將手收了回來,林賽心裡一陣輕鬆,又是一陣失落。
「尤蘭達小姐!不知道那佔了你便宜的大壞蛋長什麼樣子,如果哪天我見到他,一定幫你把他找回來!」
「呵呵!人家果然沒有看錯!林賽,你可真是個好人呢!至於那大壞蛋長什麼樣子嘛?讓我想想,哦,對了,好像跟你很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