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生沒有逃跑。第二天早上,夏想沒費一點勁就找到了他,更讓他放心的是,蔣天生已經在等他了。同時,他還收到了一個信息。
夏想:
接下來你還需要什麼?我給你找了一些初步的信息,如果有任何新發現的話,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首先,你的那位馬洪不是一位俄羅斯特工。他在銀行的賬號已經開戶相當長時間了,他在那裡還擁有一套小房子,產權是和一個女人一起擁有的,房子就在郊外。據我所知,他是在一九九九年買下這套房子的,後來時不時在那裡出現,戴著黑色的眼鏡。馬洪的賬戶從來沒出現過任何麻煩,只是一個小賬戶而已。銀行覺得他是一個四處跑的商人。所有的這些讓我感覺,這位馬洪也許有兩重生活,但你完全可以排除那個關於俄羅斯特工的推斷。
就在今天晚上,我跟線人聯絡了一下,據他所知在你那不可能有俄羅斯特工在活動,他覺得你一定是搞錯了。
還有,關於馬洪的內幕故事,我是通過電話從他那的警察那裡瞭解的,他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首先是你們那裡的警察找過他們,現在又是我!所幸我跟他們的局長很熟悉,還能讓他向銀行施加壓力。我怕,在和我的談話之後,他的感覺是,這個案子和重婚罪有關!
這就說得通了。然後他見了蔣天生,蔣天生還是用慣常的粗魯作風來打招呼。他盡最大可能忍耐著,然後,他不經意地說:「哦,昨天下午你可給了知秋一個不小的驚嚇啊。」
蔣天生非常不快地看著他。
「哦,是嗎?」
「我並不是指你的行為,」夏想說,「當然我也覺得你的行為很讓人吃驚。但你為什麼沒提過,你以前見過他?」
「沒提過?原因非常簡單,原因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別這樣,蔣天生。那上個星期四下午在老喬小路呢?」
蔣天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不過,這當然是你自己的事,但如果你想換個假名,應該把胳膊上那個花紋也弄掉。我知道,這些東西是退不掉的。我想,用一種新顏色再文一次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哦!」蔣天生愣了幾分鐘,然後一個勉強的笑容慢慢出現在他臉上。
「所以,當那個娘娘腔知秋說他看到了一條蛇,他指的原來是這個啊。厲害的傢伙,夏想,幹得不錯。」
「請你說話注意點!」夏想說,「你需要用尊重的稱謂來稱呼社長,別逼我干難堪的事,把你牙齒打到脖子後面去。」
「哦,好的好的,隨你喜歡。我倒是願意讓你試試。」
「現在我不會,但如果有必要就一定會發生,我這麼對你說。但我沒時間跟你爭論牙齒和脖子的位置。我知道,你把自己偽裝起來到關卡是為了什麼。」
「這又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但警察會感興趣的。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上個星期四發生的時候都會讓他們感興趣。」
「哦!我明白了,你想陷害我。好吧,不過就事實來說,你辦不到,所以還是把這個主意放在自己的煙管裡抽了吧。我的確用了另外一個名字到這裡來,這是事實。但為什麼我不可以呢?我不希望我母親知道我在這兒。」
「為什麼?」
「好吧,你看,我不喜歡這個林克。這一點沒有必要否認。我已經說過了,我也不介意再說一遍。我當時想搞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如果他們真的要結婚的話,我能阻止他們。」
「但這樣的事你難道不能公開辦嗎?非要把頭髮染色,並戴黑框眼鏡嗎?」
「我是可以,的確可以粗魯地把這對戀人拆散,把事情鬧大,把林克嚇走。但然後呢?我想,在我母親心中我就會是一個惡魔,她一分錢都不會再給我。這可不行,我的主意是,先在周圍打探打探,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要結婚,如果他們真要結婚,我就去把那個討厭鬼抓來,私下把他買通。」
「你這麼做需要很多錢,」夏想冷冷地說。
「這我不知道。我聽說過他在這邊有個姑娘,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的母親知道了——」
「呵,是啊,這敲詐很有份量。我開始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當時在村莊是想打探林克先前的那些感情糾葛,然後給他兩個選擇,要麼你就告訴潘曉雯這一切,這樣他很可能要兩手空空地走人;要麼從你那裡拿一點好處,但不可以再扮演那個忠貞愛人的角色。是不是?」
「是的。」
「為什麼要在關卡?」
「因為住在村莊的話,我怕偶然會被我母親撞上。一副眼鏡,一瓶染髮劑用來對付這些莊稼漢還可以,但要想逃過母親敏銳的眼睛,可能就沒那麼容易了。」
「的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再問一下,你那項周密調查有沒有什麼進展呢?」
「不是很多。我星期二晚上才到這兒來,星期三大部分時間又浪費在修車上。那些修車廠的笨蛋們把它送出來——」
「呵,是的!等一等。真有必要為了保密的目的,而專門去租一輛車嗎?」
「有,因為我母親能認出我的車。那輛車的顏色很特別。」
「你的這個主意策劃得很周全啊。那你租車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哦,不,我多笨啊!當然了,你跟租賃公司用的肯定是自己的真實名字。」
「倒是可以,但我沒那麼做。跟你老實說吧,跟你說也沒關係,我早就準備好了另外一個名字和地址以防萬一。有時間我要悄悄跑去那裡,去看那裡的一個女人。一個不賴的女人,特別愛我。她丈夫不知道在哪個鬼地方。他不願意跟她離婚,我也不著急,這對我挺合適的。只是,如果我母親知道的話,那就是大麻煩了,我又不想招惹這樣的麻煩。我們在那兒很安全——在那裡的名字是馬洪夫婦,在那裡還很受人尊重呢,當我想要個清靜的地方,溜到她那裡去很容易的。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