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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七章 第二輪會試——命案隱情 文 / 佛誅

    觀蒼峰峰頂

    道乾真人下令聲未落,一旁的乾元真人便連忙開口阻止了無為道派弟子的行動.從其聲音上看,乾元真人的情緒有些激動,且還隱隱帶著一絲不安。他的這一聲喊話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引去,一時間乾元真人反倒成了眾人的焦點。至此,道家之主道乾真人頓覺顏面受辱,自己下的命令卻被他的弟子駁回,當著這麼多門下的面丟臉暫且不說,此地還彙集著眾多新收弟子,這讓他日後還如何豎立威嚴的形象,乾元真人此時的舉動又令其如何下的來台。

    「乾元,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道乾真人口氣微冷的說道。

    「師傅,弟子並不是成心折您顏面,只是……只是我覺得這位年輕人說得有些道理,師傅不妨讓他把話說完,我們這些人在此,想必他也跑不了,您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再者我道家一向明事理懂是非,就算他乃邪修也還是要三部公審的,不如您就讓他說吧!免得他心存不服!」乾元真人見恩師冷下臉來,於是急忙解釋道,說話期間有意無意的看了幾眼冷天涯,這令冷天涯不禁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哼!好,就容你多說幾句!乾元,待會兒你到我這兒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講!」道乾真人還是太遷就自己的大弟子了,即便是在此時這樣困窘的情形下,在聽罷乾元真人的話後,道乾也依舊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順從了下來,隨後深深的望了一眼愛徒,向其交代一聲後便將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冷天涯。

    冷天涯可沒有多想什麼,在他認為,自己能不暴漏身份就不要暴漏,畢竟當初的道乾可是一心要處死自己,萬一他舊恨未了自己仍然遷怒著他,那樣一來自己一旦坦白,同樣也會陷入眾人的圍攻之中,索性此時見道乾讓自己繼續講解,於是冷天涯趕忙回答道:「人死不能復生,因此死屍是不會說話的,可是兇手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人的眼睛,鍾子木房舍內被剝了皮的屍因為沒有皮膚的覆蓋,使得他的雙眼仍暴漏在外,我當時在審視他的頭顱時,便覺得有些不對頭,鍾子木平常的眼神滿含**且還暗帶著一絲渴望,我並不知道他的這種眼神源自於何處,但我敢確定,昨天的那個屍體眼眸中沒有這二者中的任何一種,單從這一點來看,昨天那具死屍就可斷定不是鍾子木的,換句話說,也就是鍾子木很有可能尚在人間!」

    「青年人,關於鍾子木的眼神我們並未見識過,但我聽你說得在理,所以我便多嘴問上一句,你說鍾子木尚在人世,那麼在鍾子木房間裡的兩塊人皮又是怎麼回事,莫非這人皮有假不成?」無為道派八位門主中一位身著水藍色紗衣的絕美女子張口說道,從其著裝上不難看出,此人便是水淼門門主水月道人。

    「水月門主,在下剛才曾說過,那兩塊皮囊乃是人皮不假,可準確的說,這兩張人皮卻並不是鍾子木本人的,應該是來自於我們所見到的鍾子木裝扮之人的,這麼說可能大家有些糊塗,不過不要緊,我會給你們解釋清楚的。在解釋前,在下先問句閒話。不知水月門主可曾聽說了,前些時日有人獨闖邪宗總舵冥屍潭之事?」冷天涯毫無顧忌的言道,他心想:「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笑蒼穹,那何不將自己憋在心中的話全全講述出來,一來能讓恩師知道一些自己的過往,二來也能為自己訴訴苦,何樂而不為呢?」

    「這……」水月聽到冷天涯這一句唐突的問話,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心中清楚那個獨闖邪宗總舵的人是誰,可是「冷天涯」這一名字在無為道派不可提及早已是不成文的規定了,因此,水月此時才會顯得躊躇不定,不知該如何應對面前這位年輕人的問話。

    「看來水月門主是沒有聽說過了?沒關係,我來告訴你那人是誰!那位獨闖邪宗總舵,重創邪宗三大護法的人就是無為道派追殺至今,乾元真人的關門弟子冷天涯。可他為什麼獨闖邪宗總舵,恐怕世上沒有誰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才小人卻知曉其中的緣由,只可惜此時道家座道乾真人在此,雖然這與鍾子木的死息息相關,但我卻不敢說出來供大家聽!」冷天涯故意吊眾人的胃口,遲遲不肯講述出來,這令在場所有人皆將目光看向了道乾真人,似乎很希望道乾能准許冷天涯道清緣由。

    眾望所歸之下,道乾真人也是無計可施,要說不讓笑蒼穹說吧,這六十年來新收下的弟子一定會以為他與冷天涯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況且他也很想知道冷天涯當初是為何孤身前去邪宗總壇的,於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道乾真人還是陰沉著臉點了點頭,示意冷天涯可以照實說來。一旁的乾元真人早在見其說知曉冷天涯為何前往邪宗的時候,便顯得有些急迫,雖然此刻他還不能斷定面前的這位青年人便是自己的愛徒,但畢竟冷天涯可是他的親傳弟子,哪有師傅不關心徒弟道理,因此當此時道乾應允下來後,他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兩步,豎耳傾聽青年人的下話。

    「說實話,冷天涯的事跡蒼穹可謂是瞭解得一清二楚,但那些不關乎昨日命案的事情我也就不加多說了。且說冷天涯為何前去邪宗總舵吧!此事還要從冷天涯修為小有所成說起。冷天涯自打離開了無為道派,在經過了一段流離失所的日子後,誤入了散修部落被散修拿下,在那裡,冷天涯身為正道修士,可想而知會被邪派中人怎樣欺凌,那種生活冷天涯自認為就是在苟延殘喘的活著,為了生存,冷天涯決心逃離,可考慮到沒有和手的兵刃,何談逃出散修部落了。蒼天有眼,在冷天涯愁苦沒有煉器材料之際,神婞蟻這種靈蟲出現在了他的生活之中,金鑫門弟子對其應該再熟悉不過了,此蟻正是以服食金屬為生的妖獸。冷天涯苦守蟻**一年多,終於找到了入洞之法,在得到大量煉器材料後冷天涯立時三年打製出了一桿丈八長戟,名曰羅剎鞭,呵呵!想必大家一定會懷疑,不是一桿長戟嗎?怎麼又變成羅剎鞭了?沒錯,就叫羅剎鞭!記得當初冷天涯初來無為道派時曾經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叫水星凡,此人乃是水月門主唯一的男弟子,因此門主對此人可謂是百般呵護,以至於在這位水星凡修為剛至煉器期時,便將門內至寶煉器密集交與他親手閱讀。」冷天涯苦笑著說道,說到這裡他的雙眼萌生了一片水霧,很顯然他是因為多年未曾提及自己的至交好友而心生感傷了。

    可冷天涯並沒有留意到,當他提起水星凡這個名諱時,水淼門弟子身軀全全一震,這其中也正包括水星凡本人,只可惜冷天涯並未察覺到水星凡的身影,因而冷天涯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可水月門主哪裡知道,水星凡的第一件神兵除魔劍,便是出自他與冷天涯二人之手方才煉成,而冷天涯之所以會幫助他,就是為了圖謀借整套煉器密集一觀,水星凡比冷天涯稍小,心機不敵冷天涯深,因此水星凡完全不知道冷天涯有過目不忘的強記能力,在這一觀之下,冷天涯將煉器密集全全背下,熟記在了心中,而這把羅剎鞭,便是出自煉器密集的第二百零七頁戟類神兵之中!……」

    冷天涯情緒激動得異常厲害,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說走了嘴,連水淼門煉器密集標注的戟類神兵的頁數都給講了出來,這下可是嚇到了水月道人,水淼門煉器密集向來是由她貼身保管,未曾想到竟然還是洩露了出去,不過此時煉器密集也不再她身邊,因此冷天涯所言真假與否,她也不甚清楚,所以當冷天涯說到這裡時,她也沒有打斷冷天涯的下話,而是繼續聽其述說著。

    「我想如果冷天涯在此,一定會向星凡致歉吧,所以還請水星凡不要記恨於他,笑蒼穹這裡替冷天涯謝過了!且說再後來,冷天涯有了神兵後,卻不曾想到散修部落竟被邪宗搗毀,本以為僥倖逃過一劫的冷天涯,卻意外的被一位邪修高手逮到,那時的他自認再無生機可言,可不想此人卻放過了他,並與其達成了協議,至於這協議的內容,我不便說來,只能告訴你們那位邪修名叫曹謙,人送外號千面君子。當初在他們達成一致後,千面君子就贈與冷天涯一本幻境天竺古籍,此古籍中所述功法極為霸道,有效仿萬物之功效,正是這一功效的使然,才使得現在的邪修可以幻化外形,任意變換容貌,因此,我斷定昨日屋內的死者,只不過是邪修效仿的一個對像罷了,真正的邪修仍在我們的身邊只不過他又換了容貌而已!」冷天涯肯定的說道。

    「哼,照你這麼說,那本古籍打從六十年前便存在於冷天涯的手中,那為何六十餘年後的今天,邪修也會這種功法?」道乾真人冷哼一聲問道。

    「不錯,六十餘年前這本古籍確實是在冷天涯的手中,可六十餘年後,也就是一年前,冷天涯陰差陽錯與一位邪修後裔鬼修女子結為夫婦,二人雖在一起時間不長,但冷天涯能感覺到鬼修女子對他的真誠,兩人雙宿雙膝之日屈指可數,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感情。冷天涯天性知恩圖報,在他與女子有了夫妻之實後,在得知邪宗將要派人潛伏到無為道派,試圖對無為道派不利的情形下,冷天涯念及恩師乾元真人的知遇之恩毅然選擇離開了那位女子,隻身潛伏在距此不遠的無名城中,準備等到無為道派下山收徒,再行假做拜師之人暗中潛入無為道派,幫爾等渡過難關!」冷天涯說道這裡,一顆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顯然是想到了愛妻嫣兒所致。而他的一番話也令在場眾人吃驚不小,以往眾人只知道冷天涯是因為殺了無為道派的弟子而逃亡下山,不曾想到冷天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此時一聽冷天涯講故事般的敘述,對冷天涯的看法也是大大改觀,同樣,這也令乾元真人在為自己弟子能有這番選擇感到光榮的同時,不禁更加疑惑冷天涯為何前去邪宗總壇。

    冷天涯平息了一下情緒,繼而又道:「冷天涯哪裡想到這個時候邪宗已經開始算計他了,當初他與千面君子的協議已然被邪主知曉,在邪主得知幻境天竺有掩蓋邪修氣息之功效後,便開始派人查找冷天涯的所在,試圖從新得回幻境天竺秘籍,使邪修進入無為道派後卻不被現的保障更大一些。可是冷天涯並沒有將幻境天竺交給邪修手中,即便是邪主以將來的半壁江山為報酬,他也沒有答應,邪主萬般無奈下使出了卑鄙之極的手段,派人殘殺了他們邪修後裔鬼修的一整個部落,並將冷天涯的妻子嫣兒掠走試圖逼冷天涯就犯。嫣兒那時懷胎十月剛剛誕下一子,可為了夫君能不去涉險救她,她寧死不肯讓孿生妹妹告知其姐夫自己的處境,後來如不是靈兒被逼無奈說出了真相,恐怕冷天涯也就不會到邪宗犯險了!」冷天涯將眼淚狠狠的拭去,他的聲音也因此戛然而止,這令在場幾乎聽得入神的眾人紛紛緩過神兒來,在相互討論冷天涯為人忠義的同時,又用追問的眼神看著冷天涯,意在讓其繼續講解下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冷天涯知道妻兒被邪宗略走後,在情義之間冷天涯毅然選擇了保全嫣兒母子,我想他的這一種做法各位門主會認為很自私,可你們替他想想看,冷天涯要求不高,他只希望除盡天下惡人,與愛人共度餘生,生平兩大願望僅這兩點,因此前去搭救妻兒也算符合情理。哼哼!就我認為,換成是在座各位且不說在得知無為道派有難會不會前去相助,單是面臨這兩種選擇,常人亦會如此!只可惜……」冷天涯很是激動的說道,說罷看著身前的八位門主以及道乾真人沉默不語了起來。

    「可惜怎樣?」乾元真人聽得也很激動,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考慮面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弟子,此刻見笑蒼穹猛地不再說話,於是急忙開口問道,而與此同時,在場眾人也焦急的看著冷天涯,似乎是在埋怨為何不趕快揭曉最後的答案。

    「只可惜邪主出爾反爾,在冷天涯真的來到冥屍潭後,辣手殺了冷天涯的妻兒,非但如此還將冷天涯打成重傷,強行奪去了幻境天竺秘籍,不過皇天自佑善人,冷天涯僥倖落得一命,離開了邪宗統治範圍,就此他誓要毀掉邪主的計劃,以圖為妻兒報仇雪恨,而邪主在得到幻境天竺後,命派往前去無為道派潛伏的邪修統統苦心修習幻境天竺秘籍,因此,也就不難解釋昨日的那具死屍為何不是鍾子木本人的了,我想現在各位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真正的兇手就是鍾子木本人,此人身份乃是邪修,他幻化相貌以鍾子木的名諱潛伏在無為道派之中,昨天又將效仿之人殺死,造成命案,引起道乾真人的注意,而此人的意圖何在,我雖然知曉但卻不能說,我只不過是想澄清此事並非我所為罷了!」冷天涯在說出嫣兒母子已死後,神情便轉變為了木訥,之後的言語更是毫無感情可言,甚至說其為下意識的言辭都不為過,可見他的這一番敘述也將他多日不敢想起的傷心事勾起,因而才會使其又現出崩潰一般的神情。

    「咻!」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在冷天涯語畢之後突然響起,伴隨著聲音的傳來,置身於冷天涯正前方的道乾真人毅然出手,一時間只見一道玄青色的流光直襲冷天涯咽喉而來,所過之處空間撕裂,黑洞更是不計其數,在流光的周邊,隱隱還泛起一絲英紅,顯然是因為流光度過快,造成的空氣摩擦生出了火光,這令眾人在錯愕的同時不禁讚歎真人期修士出手果真非同凡響。

    冷天涯說完話後便處於愣神兒之中,當道乾真人出手向其攻擊後,冷天涯仍未緩過神兒來,可是時間不等人,真人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何等之快,幾近毫釐時間便欺近了冷天涯的週身,不過也多虧冷天涯此時的修為處於大道初期,因此在修為高出道乾真人一個境界的情況下,冷天涯在反應過來時,右手前伸直接迎向了向他攻來的青色流光,霎時間,只見冷天涯右手掌前出現了一對碟盤大小陰陽魚,黑白相間的光華說明著此乃道家八卦法印。

    毫無懸念,在冷天涯推掌而出後,流光與八卦法印相交,立時只聽一個類似於銅鐘嗡鳴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圈銀白色與地面垂直的圓形漣漪向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蕩漾開去,行過之處地面裂痕不斷出現,通往空中的漣漪更是將白雲驅逐出百丈以外,可見二者這倉促的一擊威力也是絕非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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