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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無名城 文 / 佛誅

    黑風洞前

    邪修的倒下讓冷天涯放心了許多,雖然這一戰冷天涯是屬於完勝對手,可因為真元大部分被「須彌神噬」牽制,所以此時的他也與真元枯竭時一般無二,雖說這點並不能從外表上看出來,但冷天涯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現在是什麼處境。正在冷天涯覺得自己已經脫離險境的時候,倒在地上的邪修卻生了異變。只見其身體表面皮膚開始爆裂,漸漸的,邪修身上的所有皮肉皆開始以肉眼可見的度腐壞,直至後來露出深深白骨。

    「卡卡!啪!」骨節相互摩擦的聲音悄然而至,不消片刻,只見這位邪修的皮囊{借指表皮和肉}皆被其自主卸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嶄新的奎屍{身上皮肉沒有完全腐壞的,任人驅使的屍體}出現在冷天涯的面前一動不動的靜立在原地,一時間血腥之氣瀰漫附近的各個角落。而在冷天涯看來,這可並不單是血腥之氣,在這其中還包含著暴斂的血煞氣息,如果其被凡人嗅到,那凡人便會成為奎屍的奴役,直至最後被人殺死為止,否則他們也將享有無盡的生命。

    「敢問是哪位邪宗高手駕臨?為何不現身相見?」冷天涯在打量完身前的奎屍後,便想起了曾經在乾元真人所賜的玉簡中奎屍的詳細記載。奎屍是屬於無靈識無感知神經的存在,正道之人稱其為「奎屍」,而邪修則美其名曰「死士」,這也是根據它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感到畏懼而得名。奎屍的種類大體被分為兩種,其一是死靈奎屍,其二則是與其相反的活靈奎屍,這兩者間區別就在於是用活人煉製,還是死人煉製,不過這兩種奎屍的威力卻近乎於等同,都是按照黃金、白金、紫金三等劃分,而在這三等之外,還有一種名曰「土屍」的存在,這便是最低等的奎屍了。

    此時這個站在冷天涯面前手拿板斧的奎屍,它的品色近乎於純白,但隱隱中卻有一絲紫光閃動。這就說明它已經開始向紫金奎屍轉變,而這也同時代表著創造出這個奎屍的人在煉製奎屍的技術上已經達到了近乎於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這並不能定論來人的修為就有多麼高,說不定他連剛剛死去的邪修都不如,只不過是煉製奎屍的能力比其高些罷了,而這也正是修煉煉屍術邪修的弱點。

    冷天涯心裡想過這些後才會用言語相逼,迫使這個幕後之人現身相見,畢竟就算是殺掉一百個對方煉製的奎屍,也不會傷及對方分毫,所以盲目的攻擊這些不死生物只會空自浪費體力,直至後來筋疲力竭之時給對方可趁之機。冷天涯可不會傻到去將奎屍擊垮然後在去找這位通曉隱藏數術的邪修,而是沒等奎屍向他起進攻,便開始四下尋找起來。

    隱藏之人沒有回答冷天涯的問話,顯然這位隱藏在暗處的邪修是不想現身相見了。冷天涯此時倒不是擔心奎屍進攻他,而是怕這位邪修暗自跟蹤自己,在獲得了自己住所的具體位置後向邪主匯報。到那時邪主因為自己拒絕交出「幻境天竺」而惱羞成怒,萬一真的下達了一級追殺令追殺他,到時自己在住所中被人圍困卻無法脫身,那豈不是「甕中捉鱉」!至此,冷天涯下定決心,非要把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邪修擊殺不可,否則將來喪命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

    冷天涯想到這裡,開始思索應當如何將此人引出。立時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計上心頭,只見冷天涯揮動左手,將陳列在「須彌神噬」中許久未動的「幻境天竺」秘籍拿出,霎時間,只見一道幽藍色光暈閃動,緊接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牛皮錦盒便出現在了冷天涯的手裡,正是當初他在曹謙的指點下找到的那本「幻境天竺」秘籍。冷天涯高聲喊道:「閣下能製造出這等罕見之級的『死士』,冷某人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下自認不敵,特將『幻境天竺』雙手奉上,萬望閣下取回以孝敬邪主他老人家!」冷天涯說得這一番話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噁心,但為了能斬草除根,他也只有這樣忍氣吞聲了。

    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人出現,這令冷天涯不禁有些心浮氣躁。不過就在這時處於他身前不遠處的奎屍動了,只見其同正常人一般像模像樣的走到冷天涯身前,緊接著,白金奎屍將右骨手中的板斧高舉,與此同時又將左手伸出,作出一副索要的姿態靜立在冷天涯的面前。冷天涯見此,心中便將這位隱藏在暗處的邪修祖宗十八代盡數問候了一遍。

    冷天涯暗罵一聲這位邪修真是狡猾,便甩手將「幻境天竺」收回到「須彌神噬」之中,而後向旁側瞬移出三丈的距離以脫離奎屍的攻擊範圍。「閣下既然這般沒有誠意,那在下也不多加討擾了!如果你願意跟隨於我,隨便你!告辭!」冷天涯見自己的計策根本就沒有得到誘敵的效果,便折身向東走去。他這樣做也是想讓對方有所動作,然後在趁其行動的時候盡可能的察覺出此人的隱藏所在,以便著手進行攻擊。

    就這樣,冷天涯慢悠悠的向觀蒼峰行走著。行約小半日,那個奎屍依舊跟隨在他的身後。他走奎屍就走,他停奎屍就停,這使得冷天涯非常氣惱,而這氣惱的初衷便是因為憑現在這樣的形象如果遇到城池攔路,他根本就不會順利進城,可現在又沒有空餘真元使用大範圍的空間跳躍之術,根本就不可能甩掉這如影隨形的死東西,這讓冷天涯越想心裡就越是煩亂。漸漸的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懊惱之色,如不是心中清楚此時的真元不能胡亂浪費,冷天涯早就回身將奎屍打垮了。

    可能是因為暗處的邪修見冷天涯逐漸心浮氣躁而有些得意忘形,也可能是因為一時的疏忽,忽然在冷天涯的神識覆蓋區中,一個細微的空間波動產生。要是換做平時身後沒有奎屍跟蹤的情況下,冷天涯甚至都不會注意到周圍這微不可查的變化,可現在不同,那位背後操縱奎屍的邪修早已讓冷天涯恨之入骨,當這一波動觸及到冷天涯的神識後,頓時迎來了冷天涯的雷霆一擊。

    冷天涯採用短距離瞬間轉移,霎時間便將身軀移至出響動的地方。雖然此地並沒有任何人影的存在,但冷天涯依舊高舉手中的伏龍戟,深信不疑的狠狠砸了下去。只聽「轟」的一聲,伏龍戟立時砸進地下三尺有餘,隨後,一個虛影慢慢的出現在了冷天涯的面前,虛影的顏色逐漸加深,直到後來出現了一位身材曼妙的蒙面邪修。冷天涯知道這便是主控那個奎屍的人,於是不屑的望了一眼她那已經被斬成兩截的屍體,便回身繼續向觀蒼峰行去。

    冷天涯剛剛走出沒多遠便現了一個不對勁兒的地方,根據乾元真人玉簡中所述,如果煉製奎屍的邪修慘死,那麼他所煉製的不死生物就將灰飛煙滅,可為什麼這個一直跟蹤他的白金奎屍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原來,整個正道包括冷天涯在內並不是完全的瞭解邪宗。類如邪宗的秘法、神器等等,他們瞭解的也只不過是邪宗的冰山一角而已。對這近乎於與正道歷史等同的存在,如果要想將其研究透徹,所需要的時間絕對會出正常一名修士的壽命,因此才沒有人太過於研討歷史,多數都是各自苦修,為得成大道而努力。

    冷天涯見此,心中暗暗猜測道:「莫非暗中還有邪修在此?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繼續走,這個奎屍必會繼續給隨!反正現在想快些趕路也是不可能的,不如我就試上一試,以防萬一!」冷天涯想罷,便繼續向東行去,可當其行出百十餘丈後,那個白金奎屍卻沒有跟上前來,這讓冷天涯不禁很是納悶兒,難道說乾元真人給他的玉簡記載有誤?邪修死後煉製的奎屍依舊能繼續存活於世?想到此處,冷天涯又施展了一招短距離瞬移,回到了那位剛剛被他擊殺的邪修面前,蹲下身開始在其身上翻找了起來,試圖去揭開這個奎屍在沒有主人驅動的情況下為何依舊存活於世的秘密。

    冷天涯仔細翻找了許久,在邪修的身上他並沒有現有什麼驅控之類的神兵。不過他也沒有就此放棄,因為他深信,要麼奎屍是由別人驅控的,要麼就是女修用了什麼驅控器材,否則絕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冷天涯正吾自犯愁,無意間覺女修的右拳緊攥,似乎她是想將手中的東西極力掩蓋住,於是冷天涯便強行將其右拳掰開,頓時一個形同扳指的玉環出現在了冷天涯的眼中。見此,冷天涯明白此物極有可能便是控制奎屍的東西,可他沒有冒然將其拿起,而是先用神識探查起這個扳指來。

    經過探查,冷天涯現這個扳指內有一個非常霸道的神識被禁錮在裡面,同時此物也的確和奎屍有著一種莫名的聯繫。除這兩點之外由於扳指上有結界阻擋,所以他無法獲得更深一步的瞭解,不過僅憑此點便可獲知白金奎屍為何會存在於世了。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索性冷天涯也不管那麼多,將地上的扳指撿起帶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試著驅動遠處的奎屍。果真如他所料,奎屍如意而動,這讓冷天涯在欣喜之餘越的想探索扳指內的秘密。但此地畢竟是是非之地,所以他打算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安家後在行研究。

    看完了扳指,冷天涯又端倪了好一會兒面前的白金奎屍,最後無奈其樣子實在是太過乍眼,只好將白金奎屍收歸於「須彌神噬」之中,然後繼續向觀蒼峰行去。冷天涯一邊走一邊思索為何剛才那位邪修不命令奎屍上前攻擊自己,難道是怕奎屍威力驚人下手又沒有個孰輕孰重,擔心一不小心將自己殺掉使得他無法獲得「幻境天竺」秘籍?這種想法冷天涯認為很牽強,但人已死他也無從知曉,既然想不通索性乾脆就不要想了。於是冷天涯一門心思的向無為道派趕去,心中也不再有任何的私心雜念了。

    冷天涯運作少許真元,將其驅至雙腿之上,利用這輕盈的腳步開始飛前行。雖然這樣耗費真元的度會有所增加,但與長時間滯留在趕路途中遇到的危險相比,他認為這樣做還是很值得的。度快,才會減短趕路的時間,從而將途中遇到危險的幾率降到最低;相反要是度慢,雖然應對危險的能力提高了,但也會增長趕路的時間。所以相比之下這兩種方式效率都是一樣的,索性冷天涯打算加快腳步,畢竟早一天安家才能找些安寧。

    冷天涯就這樣行約一日有餘,在行到距離觀蒼峰還有不足二百里的地方卻意外的碰到了一座城池。六十多年前冷天涯從觀蒼峰上逃亡而下的時候,路過這裡時此地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叢林,時別六十載,當朝皇帝卻將此處變為了供人居住的城池,這令冷天涯感到很是興奮。

    「哎!物是人非一點兒也不假,僅僅六十年此地便成為了這副模樣,真不知道無為道派現在又有何巨變!但願人沒改變吧,否則我此行就算是白白浪費了時間啦!」冷天涯轉瞬間來到了城牆之下,面向前方大規模的城池,放眼看去,青磚砌成的城牆雄風彪悍,想必帝王一定是花費了大手筆才建造而成。

    「盛唐之下,國泰民安!你一個小小平民為何攜帶兵刃?還不與我進城受審!」冷天涯正自顧自的著感慨,不想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城牆之上傳來說道。原來冷天涯本是步行到此,但他卻手拿馬上將的兵器,這讓守城之人不禁感到古怪,加之唐王規定平民不准自帶兵器,於是才會如此對待冷天涯。

    冷天涯見此,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當年進入唐城碰到的麻煩便是因為隨身攜帶了「伏龍戟」的緣故,此時進入這座無名城池卻也同當年一樣。現在人家已經對自己有所警覺,所以除非是解釋清楚,否則要想通過此地上觀蒼峰,簡直就是妄想了。於是冷天涯急忙解釋道:「城上官爺,請容小弟解釋,這件兵器乃我祖傳之物,而今我遷居他鄉所以才會挾帶著它,在下並沒有拿其當殺人凶器之意,只是祖先遺物實在是不容丟棄,所以還望官爺高抬貴手,放我通過此城,我擔保絕不會用它傷害城內的任何人!」

    冷天涯沒有依其所言進城候審,而是站在城牆下高聲叫道,希望城樓上的官兵能被他的這一番說辭感動,放他通過此城。冷天涯的話顯然起了些作用,只見城樓上的官兵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兒,方才回答道:「念在你一片孝心我們破例放你一馬,但你也別不識抬舉,如果讓我等知道你在城中惹是生非,哼哼!我就申請上司給你執行車裂!進來吧!放行!」守衛官兵言道,只見其大喊一聲「放行」後,冷天涯面前的查閱官兵便紛紛讓出一條路,讓冷天涯免檢通過。

    冷天涯向城頭上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徑直走進了這座暫時還沒有名號的城池。冷天涯觀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感受著這車水馬龍的盛世景象,不禁心生一種腹中空曠的感覺。見面前有一家名曰「飄香樓」的地方,冷天涯便打算舉步進去好好地大吃一頓。可是在他行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並沒有銅錢之類的錢幣,心想這該如何是好?「須彌神噬」中雖然有銀子金子,可是這光天化日之下拿出這樣顯眼的財物不是故意招賊嗎?於是冷天涯不禁躊躇起來,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吃飯。

    「咦?這位仁兄面相好陌生,看得出來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在下劉千耀,不知閣下肯不肯賞臉上飄香樓一敘?」冷天涯正在原地犯難身後卻傳來了謙遜的說話聲。聽此人的聲音冷天涯頓時判別出這人並不是修行之人,於是便安心的回過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位身著雪白長衫的青年人手拿一把折扇正彬彬有禮的看著自己,從此人的明眸之中冷天涯沒有看出一絲狡黠之色,這說明此人並沒有惡意。於是冷天涯心想既然人家請客,自己又實在是餓極,你情我願,那又何必客氣呢!想到這裡,冷天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仁兄既然有這樣的美意,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小弟我實在是囊中羞澀,所以事先先與兄台言明,省著一會兒仁兄怪罪我小氣!」冷天涯熟讀天下書,所以對禮節方面他是不會失了禮數的,因此這一番言辭也很講究,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

    「仁兄這是哪裡話!我尚在少年,哪裡能讓兄台稱之為仁兄,這樣吧!承蒙不棄,喚我一聲劉弟即可,來來來!仁兄也別站在這裡了,你我樓上雅間斟酒聊談豈不快哉!」這位劉千耀很是好客,見冷天涯就此答應了自己,臉上不禁現出一絲興奮之極的表情。也不待冷天涯如何回答,便拉著他徑直走進了飄香樓,向二樓的雅間行去。

    二人到得樓上,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雅間各自落座。也不等冷天涯言語,劉千耀便吩咐店小二好菜好酒儘管上,然後便看著冷天涯的伏龍戟著呆,也不同冷天涯說話了。冷天涯並不傻,見到劉千耀這樣的表現,頓時明白他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伏龍戟才會這般盛情款待自己的。不過冷天涯心想讓其看看倒也無妨,於是便開口講道:「劉弟這樣端倪在下的神兵,莫非是想觀上一觀?給,你儘管看便是,這可是我身上最珍貴的物件兒了!」冷天涯說罷將伏龍戟放在了桌子上,而後便將頭轉向了窗外,欣賞起外面的景色來。

    良久,「咦?仁兄別望街景了,先給我解釋一下這件長戟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為何我剛才如此用力都拿不起它?」冷天涯正細心地留意著街上過往的行人,打算看看這距離觀蒼峰最近的城池有沒有邪修的存在,不想正在此時劉千耀開口相問。冷天涯聽罷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而是臉現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劉弟,看你這一身裝扮便知道你是文人,這把神兵足有幾百斤重,憑你這一介書生又何以能挪得動呢!這把長戟喚作「伏龍戟」,是家族歷代傳承之物,至於它的來歷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是一位修仙之人留下的東西,說是能為我家鎮宅辟邪,所以便被我的高祖流傳了下來。後來經過世世代代的傳承,我們家族逐漸摸索出一套戟法,專用它來施展。因此它不光是鎮宅之寶,而且還是我的神兵。劉弟可曾明白了?」

    「哎呀呀!看來仁兄還是一代武學名宿啊!如果你能參軍入伍,必將前程似錦!來,為此我們乾上一杯!」冷天涯為劉千耀解釋了一遍後頓時引來了劉千耀的讚譽,也正是此時,店小二將一碗上好的煲魚湯拿了上來,劉千耀見此,急忙招呼冷天涯喝酒道。

    「唉?恕在下無禮,竟忘了請教仁兄的高姓大名了!遠來是客,你我交一個朋友如何?」劉千耀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而後便問起了冷天涯的名諱。

    「哈哈哈哈!高姓大名不敢當,在下草姓『冷』,賤名『天涯』,不知賢弟如何稱呼?」冷天涯大笑一聲說道,與此同時心中暗想:「我與他年紀差了足有半百,此時卻交上了朋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忘年之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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