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部落
冷天涯見對方的攻擊如此的花哨,加之大長老已經說了自己的無痕劍乃是神器,所以冷天涯此時打算放手一搏,意圖看看神器的威力究竟會有多麼霸道.冷天涯想罷,只見其右手食、中二指相並放於左臂臂彎處,左手握拳直揮而上,立時一道金黃色流光從其右臂上射出,逕直迎向了韓十劍的七彩蓮花。短短的瞬息時間,二者的攻擊便打在了一處,霎時間七彩蓮花與冷天涯的無痕劍皆滯留在了空中,攻擊之間相隔只不過是微不可查的一指間距,竟就此僵持在了一起。
韓十劍見自己的至霸一擊都被擋住,一時間無痕劍帶給他的震撼不禁讓他有一種害怕的感覺。此時他心中暗暗想道:「冷天涯還僅僅是煉器巔峰的修為,可他單憑這件神器就能與修為高他四個境界的修士對壘,這樣的事情任誰也不會相信,可此時冷天涯真就做到了這點,我該如何戰勝他呢?」韓十劍心中一邊嘀咕一邊思索著怎樣戰勝冷天涯,熟不知,此時冷天涯的處境也是極為不妙。
冷天涯看著天空中對峙不休的無痕劍與七彩蓮花,心裡也是有苦難述。想想自己修為只不過煉器巔峰,哪裡能是人家的對手,可是這場對決已經開始,就是再不濟也要打完這場擂再說,所以在他心中是既希望能完勝韓十劍,又希望能就此敗下陣來。因此,冷天涯此時的心境非常的矛盾,而這矛盾的初衷就是勝利了他還要繼續比擂;敗了先不說受不受重傷,而無痕劍神器的威名也將因此遭到貶低。所以冷天涯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在二人還在各自思索心事的時候,冷天涯忽覺左臂上傳來一陣痛入骨髓的震顫,原來韓十劍為了能一招制敵,又將七彩蓮花中注入了大量的真元,打算孤注一擲,非勝不可。而他的舉動頓時顯現在了冷天涯的身上,雖然七彩蓮花並未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但冷天涯修為有限,即使借助神器無痕劍的神威,也不可能戰勝這場修為懸殊的對戰,因此,當全場人見到冷天涯左臂瑟瑟抖的時候,便以為這場對決已經到了尾聲,只等著看冷天涯如何被打下擂台了。
忽然,「彭!」冷天涯的腦海深處轟然響起一聲驚天巨響,與此同時一段文字出現在了他的意識之中。「驅物期,道心未固,佛心未成,需除惡磨礪道心。每除百位萬惡之人,再殘殺一善人,方可道心永固。」這段文字的出現,讓冷天涯欣喜異常,雖然此時情況十萬火急,但當他看過這幾句話後,便開始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因為這段文字明顯是說冷天涯已經徹底脫離了煉器巔峰,步入了驅物初期,而按照翟倜真人的說法,此時他也已經能夠釋放無名功法的第一個進攻法門了。
冷天涯明白了是壓力讓自己的修為有所長進,便全力催動體內的真元與韓十劍再一次陷入了對峙時期,而他自己則利用這對峙的時間快瀏覽了一遍無名法訣在驅物期的進攻技法。可當他看過之後,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翟倜真人說得沒錯,無名功法中驅物期的確是有進攻技法的具體說明,但這法門同他使用的神兵根本就不相對應。按照無名功法中所述,唯有使用方天畫戟之類的神兵方能揮出最大的威力,可冷天涯莫說是方天畫戟了,此時連一把像樣的配劍都沒有,何談這等罕見的兵刃。
冷天涯尋思了良久也沒想出方法應對韓十劍,心念這樣與韓十劍對峙不是辦法,對方的修為高出自己很多,就是這樣乾耗也能將自己的真元耗乾,到那時輸了比擂是小,若韓十劍的攻擊盡數打在自己的身上,這後果的嚴重性可想而知。於是冷天涯硬著頭皮打算強試進攻法門,強行攻擊韓十劍。此時無痕劍已經將七彩蓮花完全的牽制住,而冷天涯身上又沒有其他武器,所以需要找一個取代方天畫戟的兵刃。冷天涯環視一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支撐擂台的圓木上,心想有武器總比沒有強,雖然其乃凡物,但按照功法中運行真元它也應該能產生一定的效果。
「天星皓月,道心誅魔;戟指蒼穹,力撼乾坤!天戟咒!」冷天涯想罷,拼盡全力將整套法訣念出,在低聲吟念的同時,將體內殘餘真元盡數運轉,用神念控制著無痕劍繼續阻擊七彩蓮花,而他自己則橫身一個旋子向後飛出五丈,當落地之時單膝跪倒,右手五指摳進支撐擂台的原木之中並且抓牢,在最後一句道出後,單臂用力愣是將長約一丈二三的實心硬木從地中拔出,當其為方天畫戟,向韓十劍刺來。
冷天涯的這一做法令韓十劍和在場眾人嚇了一跳,依照修真之人的自身防禦,凡塵之物根本就傷不到他們分毫。可冷天涯此時也是別無它法,硬木雖為俗物,但在冷天涯的手中卻揮出了意想不到的威力。只見一道青色螺紋先是從冷天涯右臂臂彎處散射而出,然後彙集成一道玄青色的幽光向硬木上附著而去,當其完全流轉於硬木之上的時候,硬木頓時生了意想不到的現象。
只見硬木從冷天涯手中飛出,當其離開冷天涯右手三尺的時候,對應韓十劍的那一端驟然爆裂,而在無數木屑四下飛濺之時,一道金青色寒芒向韓十劍激射而去,逕直打向了韓十劍的心口。韓十劍見此臉色驟然大變,自己剛才孤注一擲的進攻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保留,他認為冷天涯也已經達到了極限,不可能再出其他的攻擊傷害自己。此時未曾防備冷天涯的韓十劍,當見到寒芒之時便慌亂了起來,因為他此時根本就沒有餘力來接冷天涯這拼盡全力的一擊了。
「少俠手下留情!」一蒼老的聲音響起說道,與此同時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出現在了韓十劍身前。不過初次運用攻擊技法的冷天涯根本就不懂得怎樣化去自己的進攻,見到來者是一位老人冷天涯急忙喊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攻擊,老人家小心啊!」台下眾人見到老者相貌後,便知道這場戰鬥將不會出現死傷的情況了。因為老者就是韓十劍的父親,散修部落的二長老韓松。
冷天涯的攻擊還在前行著,就在二長老打算將這道寒芒化去的時候,冷天涯的攻擊開始出現了虛化,細長的寒芒逐漸的消失無影。二長老還以為冷天涯是體力不支,沒有真元可供攻擊,臉上便現出一絲心安之色。可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瞠目結舌,只見一個丈許方圓的巨大『咒』字橫空出現,已經憑空懸浮在了他們父子的身下。可當二人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再想動彈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無數掌心大小的『咒』字出現在了二人的皮膚上,將他們完全的禁錮在了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一把十餘丈長的方天畫戟出現在二人頭頂之上,在其成型的那一瞬間,又倒插而下,直接斬向被禁錮住身體的韓氏父子。「哈哈哈哈!老韓莫急!有我譚雄在你就死不了!」二長老此時已經驚愕之極,他的修為雖說停滯在顛坤中期已經數十年之久,但還從沒有碰到被人禁身不能脫逃的時候。此時被冷天涯這樣定在半空中,丟臉不說,單是冷天涯這樣低的修為就足夠讓他臉紅的了。不過還好譚雄此時出手搭救,否則要是真被冷天涯的攻擊傷到,那豈不成為人家的笑柄!
譚雄雖然上前搭救,可在其心中已經是暗驚不已。冷天涯這招可並不像看起來這樣的簡單,他的禁身招術並不是出自真元禁錮,而是用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人的中樞神經暫時阻塞,只能維持站立卻不能自主移動。不過冷天涯這招禁身也是有缺陷的,一旦外力進行搭救那將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上前拉上一把就可將被困之人救出,這一點也是創造此功法的翟倜真人所不能克服的。因此譚雄利用迅猛的度欺近韓氏父子身邊,然後便將他二人從『咒』字上方拉了下來,當其二者脫離『咒』字的時候,身軀便不再受禁,這一點讓置身事內的二長老稱奇不已。
本來眾人都以為這場打擂就這樣圓滿的結束了,可冷天涯此時卻出現了情況。原來剛才譚雄將他的禁錮破壞令冷天涯受到氣機的牽引立時嘔血倒地,現在已經是不省人事了;而天空中那把巨大的方天畫戟也因冷天涯的倒下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冷天涯!」一聲驚叫傳來,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柔美。只見一道白色的倩影閃過,接著秋澀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冷天涯的身邊。在場眾人此時還沒有從冷天涯的攻擊中緩過神兒來,所以對於秋澀前來搭救冷天涯根本就沒有太注意……
冷天涯這回可謂是一戰揚名,一時間所有散修皆知道了一個煉器巔峰的修士竟將二長老連同其兒子一起定在半空中,要不是後來譚雄搭救,恐怕他們早就死在冷天涯的手下了。雖然傳誦的有些誇張,但眾人對冷天涯立時另眼相看。其實冷天涯最後一擊根本就沒有多大威力,因為那個幻化出來的方天畫戟乃是根據冷天涯所使用的神兵幻化而出,可當時冷天涯用的乃是圓木,所以這個攻擊充其量也就相當於用俗物去砸修真之人的腦袋罷了,即使是打到二人也不會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
秋澀閨房
冷天涯昏迷過後,秋澀便趁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將冷天涯帶回了自己的閨房。至於後來比擂是否進行她也不甚瞭解。此時秋澀閨房中,冷天涯安靜的躺在秋澀的牙床上,一張俊臉毫無血色,如同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一般,而秋澀則坐在自己的床邊望著冷天涯出神。剛才冷天涯與韓十劍的一戰,秋澀完全沒有料想到冷天涯還能有這等本事。當她見到冷天涯將二長老連同他兒子韓十劍定在半空時,深深地為冷天涯的攻擊技法感到震驚。
「哎……」淒婉的一歎從秋澀口中傳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聲歎息意味著什麼。她輕輕的將冷天涯左手抬起,仔細的審視著那把冷天涯命名為無痕劍的神兵,櫻口輕啟的說道:「劍似情絲綿意長,抽刀斷絮苦愁暢。借問此情何為故,願做姬妾長伴郎!冷天涯,為何我對你會產生害怕的感覺?我到底是在意你還是憎惡你是一個出身正道的修士?」秋澀不知為何,自己一直保持沉寂的心裡此時竟生起絲絲波瀾,甚至連她自己都對此時的做法感到不解。
「方天畫戟……我要……我要……方天畫戟!」冷天涯斷斷續續的念叨著,偶爾有一兩聲格外清晰,但是也不成句子。冷天涯的胡言亂語引起了秋澀的注意,秋澀見冷天涯不住的說胡話,便連忙將玉手放在了冷天涯的腦門上,這一摸頓時把她嚇得抽回手來,開口擔心的說道:「好燙啊!糟了,一定是因為真元短缺造成的體質虛弱!部落中又沒有這類補虛的藥,這下可怎麼辦啊?」秋澀見冷天涯這副模樣不禁開始焦急起來,雖然他們都是修行之人,可一旦失去了真元的支撐就與凡人無異,所以這看似不起眼兒的燒,如不及時治療也可置修真之人於死地。
「對,降溫!水!水!水!」秋澀思索著,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的目光移到了屋內的銅盆之上。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秋澀還是將銅盆拿了過來,將搭在銅盆邊緣的毛巾沾濕,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其敷在了冷天涯頭上。就這樣,秋澀看護著冷天涯一直到第二天天明,她不知道為冷天涯換過了多少次毛巾,只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此時冷天涯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
散修部落裡今天格外的喜慶,因為部落中大長老之子譚灝的婚事在今天舉辦,所以各家各戶都前去幫著忙碌、道喜。然而他們渾然不知此時部落外圍眾多不之客正在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打算趁他們不備之時來個突然襲擊。
時間悄然而逝,正午時分婚慶宴席如期而至,正在眾多散修在這喜慶氣氛中暢飲攀談的時候,部落外圍的邪宗修士便開始行動了……
冷天涯漸漸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有些憔悴的俏臉。「你醒了!對……對不起,是我將你推上擂台的……」秋澀因為一夜未眠所以精神有些萎靡,但當她見到冷天涯清醒過來的時候,頭腦卻立時清醒了許多,感覺到冷天涯的目光中充斥著一些責備,秋澀不禁開口小聲的說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譚灝的結侶儀式開始了沒有?」冷天涯沒有回答秋澀,而是故意避開她的話問起了譚灝的婚事來。秋澀也是明白人,見冷天涯這副表現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開始了,怎麼?你要去參加嗎?」
「嗯,我答應過譚灝要去參加的,如果不去的話有失顏面,所以麻煩你帶我去,這裡的路我不是很熟悉!」冷天涯說道,說罷便從床上下來,看著秋澀靜候她的回答。
「哦,那我們走吧!」秋澀覺得此時的場面有些尷尬,索性就依冷天涯所言答應了他。言盡於此二人便一起向外走去。不想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冷天涯正行走間忽然被身旁的秋澀拉住,站在了原地。「有人來了!別出聲,快躲起來!」秋澀顯然對暗襲之法很是精通,聽到這樣的腳步聲立時判別出來者乃是刺客中的高手,於是拉著冷天涯便躲在了自己的牙床之下。
「吱呀!」秋澀窗子的縫隙中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只見其將窗閂挑開,接著窗戶便被慢慢的打開了。冷天涯與秋澀此時皆側躺在床底下,而秋澀在冷天涯身前,此時冷天涯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由於秋澀的牙床窄小,所以冷天涯與秋澀幾乎是貼在了一起。男子的本能令冷天涯倍感窘迫,不過好在秋澀現在並沒有感覺到冷天涯的異樣,所以他還算是鬆了口氣。
「沒有人!做好進攻宴席的準備,我們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出,接著秋澀的閨房中便沒有了生人的氣息。感覺到闖入之人已經離開,秋澀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哎!還好他們沒有翻找,不然今日你我必死無疑!來者的修為全部過不滅期,即使你我二人聯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嗯?什麼東西?」秋澀正說著話,忽然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在頂著自己的腰部,於是不加思索便將巧手伸了過去。
「不要!」冷天涯見秋澀這樣的舉動不禁大叫出聲,連忙抓住秋澀的手腕,阻擋了她那玉手的前進。「我們還是趕快將此事報告給族長吧,這些人修為這麼高,不請眾位長老一定是不行的!快走吧,遲則晚矣!」冷天涯不待秋澀問,便急忙以稟告族長為借口意圖錯開這個話題。
「可是……」「沒什麼可是的了,快走吧!」冷天涯見秋澀還打算問自己,所以便打斷了她的下話,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冷天涯將秋澀推出了牙床,自己緊跟其後爬了出來,略微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便拉著秋澀的巧手向外走去。秋澀本來是想繼續追問冷天涯的,可是被冷天涯這一牽手,俏臉一紅便不再有所反抗,直接跟隨冷天涯走出了自己的閨房。
冷天涯與秋澀行走的路上靜得嚇人,唯一的動靜便是遠處傳來的喝酒划拳聲。秋澀聯想到剛才闖入她閨房的幾人和在他們臨走時說過的話,明白這些人一定是想進攻譚灝的結侶儀式,而此時他們前去必會被圍攻的敵方逮到,所以連忙將繼續行走的冷天涯拉住,對他說道:「我們不要去了!現在已經晚了,我們去了也是被人圍攻,不如現在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他們走後你我馬上回散修根據地,將此事匯報給散修王!」
「不行!秋澀,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的貪生怕死!散修部落雖然不是我的家,可這是收留我的地方,我不忍心看著眾位部落中的散修一個個死去!要走的話你自己離開,我去給他們報信!我真沒有想到,原來你的心真如你的性情一般冷得無可救藥!」冷天涯聽罷秋澀的話頓時暴怒的說道。冷天涯所言沒錯,他從觀蒼峰逃下來要不是散修部落收留他,恐怕早就被追殺之人抓回去了。此時散修部落有難,而冷天涯天生心地單純性情倔強,所以他現在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想失去這個容身之地。
「啪!」秋澀聽罷冷天涯的話揮手就是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冷天涯的俊臉之上。「你以為我想那樣嗎?冷天涯我告訴你,從來就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也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樣對我!我心冷?但你知道嗎?天擎族長就是我的親舅舅,而大長老就是我的親叔叔!我想讓他們慘死在這裡嗎?我不想!可我沒有能力從眾多高手的眼皮底下將他們救出來!我只能回根據地找更厲害的高手前來搭救!我有錯嗎?……」秋澀在打完冷天涯後情緒顯得異常的激動,身軀也在不住的顫抖著,說到最後竟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可能是冷天涯與秋澀的聲音過大,引起了眾位意圖圍攻的邪修的注意。但眾位邪修已經開始了對散修的行動,所以此時他們實在是抽不出身來,只能命令手下的幾個修為不是很高的邪修前來查看,否則此時冷天涯與秋澀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什麼人?」問話聲在冷天涯身後響起。冷天涯立時感覺到不妙,所以也由不得他多想,拽起蹲在地上的秋澀,逕直向他的住處黑風洞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