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蒼峰水淼門
一間別緻的小屋之中,水星凡百般哀求著雙碧姐妹,可不管他怎麼說,雙碧就是不同意他出去,一時間水星凡只好可憐兮兮的望著二女,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水星凡腦中靈光一現計上心頭,開口不急不緩的說道:「雙碧師姐,我整整半年沒有吃過你們做的東西了,現在剛剛出關,覺得腹中空曠,不如你們抽出一人去給我做些吃的來,反正憑我現在的修為也不是你們任何一人的對手,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是逃不了的!」
雙碧本以為水星凡會知難而退,不再惦念著出去走動,可誰成想他此時竟說自己肚子餓,兩姐妹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無奈的對視一眼,而後又看向了身前坐在椅子上的水星凡說道:「小師弟,你是真的肚子餓,還是依舊想出去救那個冷天涯呀?我們姐妹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在我們面前耍花樣,否則有你好瞧的!」
「碧玉師姐,我哪敢在你們面前耍花招呀,你儘管去做吃的好了,有你親妹妹看著我,你還不放心嗎?」水星凡聽罷雙碧的話,連忙對雙碧中的姐姐說道,樣子表現得尤為乖巧。不過到底是不是在耍花招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雙碧聽罷水星凡所言,雖說仍然心存懷疑,可她們是看著水星凡從小一點點長大的,對他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現在聽他說肚子餓,又怎能忍心看著呢。
「嗯,諒你也不敢!碧環妹妹,你看著他,我去給他做些吃的,如果他敢有什麼妄動,你就把他擊昏,等我回來後,看我怎麼收拾他!」雙碧中的姐姐板著面孔對水星凡說道,同時交代妹妹一聲便折身走出了屋子,為水星凡準備伙食去了。水星凡見此,臉上不禁現出一絲得意的神情,眼睛一直目送著碧玉師姐離去。可當其完全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水星凡的眼中則充滿興奮之色。
水星凡回過頭來,見長相清麗的碧環正盯視著自己,便一本正經的說道:「碧環師姐,師傅說要我好好鞏固一下修為,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不如你幫我護法,讓我趁著這閒暇的時間鞏固修習,這樣一來即可以省去你的提防,我也能盡早將修為鞏固,何樂而不為呢?」水星凡知道碧環年紀稍淺又涉世不深,比較容易受到欺騙,所以便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哄騙著她。
碧環本以為自己的小師弟定會趁此時機使用什麼詭計,所以便加倍的小心於他,以防中了水星凡的圈套。不過在聽過小師弟的一番話後,碧環雖然還沒有完全的放下心來,但也對水星凡的提防稍微鬆懈了一點兒。「小師弟能有這樣的進取心很好,師姐怎能會不答應,你大可放心修習,等姐姐回來後,我再叫你吃東西!」碧環想想小師弟說得也不無道理,修習功法時最忌諱的便是一心二用,也就是說在水星凡修習功法的時候,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使詐,索性也就依言讓他修習了。
水星凡見碧環師姐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便知道此時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於是也不多言,直接盤坐在了地上,修習起功法來。因為無為道派所有弟子修習的都是同一種入門功法,所以水星凡不敢裝樣子,於是運作起體內真元,認真的修習了起來。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水星凡心想如再不有所行動,恐怕等到碧玉師姐回來後就別再指望出去了。
水星凡想罷,便將體內正常運行的真元抽出一小股來,讓其逆行大周天。霎時間水星凡便覺得週身刺痛難忍,不過為了能出去相救冷天涯,水星凡覺得這點苦算不得什麼。可走火入魔的厲害豈是他所料想的,沒過片刻時間,水星凡便痛哼出聲,竟把假戲給做真了。可他倒也很聰明,見自己已經達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便急忙打斷了所有真元的運行,將對自己身體的損害降到了最低點。與此同時,他將舌尖咬破猛然睜開雙眼,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噗!」鮮血噴濺的聲音響起,因為整個房間佔地極小,所以聲音立時便傳進了碧環的耳中。碧環剛才見小師弟已經進入了修煉狀態,便將懸著的心放下了,此時冷不防聽到這樣的聲音,連忙轉過身來看向了水星凡。碧環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跑到水星凡跟前,急切的說道:「師弟!師弟你沒事吧?」碧環一邊說一邊搖晃著水星凡的身體,樣子表現得極為擔心。畢竟水淼門門內就水星凡這麼一個男修士,而水月道人更是將其視為心頭肉,如果此時他出現什麼閃失,相信水月道人定會狠狠地責罰雙碧二人。
「師……師姐,快拿鎮脈丹來,我剛才走火入魔,現在體內經脈受損嚴重,快拿鎮脈丹供我服食,遲則晚矣!」水星凡假作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其實他哪裡有自己說的那麼嚴重,剛才雖然逆行真元,但也只不過是一小股真元而已,為的便是能達到走火入魔的效果,所以他整體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只是因為週身疼痛難忍,臉色有些慘白而已。然而也正是因為他面色蒼白的嚇人,所以才足以說服碧環為他去取靈丹。
「好好好!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取,師弟一定要堅持住啊!」碧環心地善良又很單純,見水星凡現在這般痛苦的表情,早就將師傅與姐姐的叮囑忘到了九霄雲外,也不加以思考便轉身走了出去,為水星凡取鎮脈丹去了。水星凡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強忍著週身的刺痛,起身跳出了窗戶,意圖從屋後逃走。
水星凡穿過後窗,逕直向水淼門後門處行去。在行走間,水星凡心想,憑自己這樣的修為即使是找到關押冷天涯的天牢,也不可能從眾多守牢房的修士眼皮底下將人救走,可此時誰又會幫助自己呢?水星凡不斷的思索著,忽然一間佔地不是很大的廂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水星凡知道這是大師姐清靈的房間,便一改先前的行進方向,直接來到了清靈的閨房門前。
「門內除師傅外,就只有大師姐的修為最高,如果她能出面幫我的話,此事的勝機就大大提升了,可是師姐向來就不喜歡我,我該怎麼勸她呢?終不能一進屋就跪地相求吧!」水星凡幽幽的自語道。水月門主座下清靈大弟子,修為已至不滅巔峰,在整個無為道派的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水星凡如能得到她的相助,那成事的希望便會大大的提高。可是清靈為人古怪,從不與門內弟子交往,所以即便是水月道人的愛徒水星凡前來相求,清靈也不見得會答應於他。
「誰人造訪?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嗎?」一個冷硬的女聲從屋內傳出,水星凡的自語驚動了屋內的清靈女修士。
水星凡聽罷,臉上現出一絲疑惑,心中暗暗想道:「規矩?什麼規矩?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看來我是孤陋寡聞了啊!」想是這樣想,可水星凡卻不能這樣說,畢竟是自己有求於清靈大師姐。「師弟水星凡,初次拜訪清靈師姐,所以不曾知道師姐有何規矩,還請師姐明示小弟!」水星凡向後推出兩步,躬身恭敬地說道。
「不知道我的規矩也敢來我閨房?哼哼!師弟水星凡?我怎麼不記得水淼門門內有你這個名號?不過這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既然你不知道來我這裡的規矩,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一、無事閒聊者請回。二、有事相求者請回。三、未經過我的同意,便闖入我閨房三丈以內者請回。這三條你現在已經違反了一條,即便我不說什麼,相信你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屋內又傳來了女子的說話聲,相比剛才,聲音略微柔和了一些,不過從其言辭上看,卻依舊冷硬得嚇人,絲毫不給人親近的機會。
「你……,哼!師姐果真人如其名!冷傲過人不說,還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不過傲慢也要有傲慢的資本,我不知道師姐的冷傲出自何處,又憑什麼這般對人?」水星凡性情也是冷傲不羈,要不是因為冷天涯身陷險境急需救助,相信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這裡討罵,此時聽罷清靈師姐的話後,心中更是怒氣上湧,也不管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便直接出言頂撞了大師姐清靈。
清靈聽罷水星凡所言,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話,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開口說道:「你這一番話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同我叫囂?水星凡,別以為你是我恩師水月道人的關門弟子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是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看你年紀還小就不與你計較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要是真把我惹惱了,興許你永遠也走不了了!」
「哈哈哈哈!人說大師姐美若天仙,心地仁慈,看來這也是有前提的嘛!我想這個前提就應該是除男子以外!罷了罷了!像你這樣的沽名釣譽之輩我不屑與之為伍,告辭了!」水星凡見大師姐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雖然他還沒有把來意說明,但料想清靈也不會幫他救助冷天涯,與其死皮賴臉的在這哀求,倒不如再去尋其他出路。於是水星凡便嘲諷著大笑兩聲向後門行去,打算去乾鳳門找乾元真人說說,看自己有沒有救出冷天涯的機會。{水月門主並沒有告訴他乾元真人也同冷天涯一樣,被關入了天牢之中,所以水星凡此時才會有這樣的打算。}
「站住!我准許你離開了嗎?」清靈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暗含著絲絲怒氣,不過水星凡並沒有在乎清靈的話,依舊向後門的方向行去。「彭!咻!」清靈閨房的木門驟然敞開,接著便是刺耳的破空聲響起,不待水星凡轉身查看,他便頓時覺得腳下一空,身軀不由自主的向清靈閨房中飛去。不用想水星凡也能猜到,定是清靈惱羞成怒對自己下了毒手。
「你你你……你幹嘛?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不想死就別吭聲,外面有人來了!」水星凡雖然為人傲慢,但他畢竟還是個十多歲的孩童,所以在清靈將他捲入屋中的一剎那,他不由得顫慄了起來,致使其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不過沒等他將話說完,清靈便用一把寒氣徹骨的長劍點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威脅的說道。
水星凡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寒氣,便依言將嘴巴閉上,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未過多時,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便是雙碧姐妹說話的聲音。「碧環啊碧環,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啊!小師弟向來聰明伶俐,雖然他從不說謊,但也要分時候的嘛!可現在倒好,師傅讓我們看著他,卻讓他給逃了,如果師傅追問下來我們要怎麼交代呀?」碧玉在清靈閨房外焦急的說道。
「都怪我!都怪我!當時我見他臉色極為難看,便真的以為他是走火入魔了,可誰成想他竟是裝出來的!現在什麼也不要說了,憑小師弟的修為應該還沒走遠,我們快去後門看看,興許能將他追回來!」碧環自責的說道。碧玉見自己的妹妹急成了這個樣子,而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便開口安慰道:「好了,我們也別在這裡乾著急了,你我趕緊上山去找,如能找到最好,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回水淼門找師傅認罪,相信到時還能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哎,也只能這麼辦了!」碧環歎息的說道,說罷二人的聲音便逐漸遠去消逝,想必已經是遠離了清靈閨房。
清靈的閨房之中,當水星凡第一眼見到清靈大師姐的時候,便徹底的被他的容貌所震撼了。只見她身著一身潔白的素衣,如瀑的長直搭在翹臀之上,一對柳葉彎眉配上那雙丹鳳明眸,凹凸有致的迷人身姿,相信任何男子在看過她的容貌之後都會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此時雖然清靈用長劍點著水星凡的咽喉,可在水星凡的心中卻升起一種死在她的劍下此生也足矣的感覺。
「看什麼看!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敢挖掉你的這對兒招子?」清靈調轉回身,本想對水星凡說些什麼,不想他卻這樣盯視著自己,一時間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湧上心頭,致使其這般冷言以對。
水星凡沒有按她所言將目光移開,而是依舊盯視著清靈的俏臉,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言出之後,水星凡便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是覆水難收,於是他連忙將眼睛看向了別處,一改之前的語氣說道:「師姐莫怪!星凡也是無心之失,誰讓師姐你生得這般美貌呢!」
「油腔滑調,如果你再對我這樣說話我就割下你的舌頭,看你還拿什麼討好我!」清靈言語極為犀利,根本就不給水星凡一絲一毫的機會解釋。聽罷她所言,水星凡頓時感覺有些力不從心,自己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就連睜眼亂看都不行,索性將眼睛一閉,一聲不吭的躺在了地上。
清靈見此,微微的點了點頭。可過了一會兒見水星凡仍然一聲不吭,便覺得此時的情形有些不對勁兒起來。她用劍尖點了點水星凡的咽喉,開口冷冷的說道:「怎麼不說話了?」水星凡聽罷,睜開緊閉的雙眼,委屈的說道:「大師姐,我剛才說話你卻說我是在討好你;不說話吧,你現在卻又讓我說話。我真不知道應該怎樣和你相處!既然你將我拉了進來,那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呀?」
「你……」清靈剛想斥責水星凡幾句,但一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便將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思索了一番又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看我沒有必要和你說這些,因為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幫助我的。你換個問題吧,不過你可要快些,我還有急事要辦,去遲了我怕就來不及了!」水星凡聽過清靈的問話後,並沒有將自己來此的緣由告訴於她,而是委婉的拒絕了她的問話,並暗示自己還有急事,想盡快離開這裡。
「哦?你越是不說我就越是好奇!既然你說我不會幫你,那麼我就偏不幫你!並且還非要知道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事。你不告訴我也行,那你就在這老老實實的呆著吧!反正我有許多時間與你乾耗。」清靈輕『哦』一聲,有意為難水星凡的說道。說罷起手一甩衣袖,瞬時一個金光四射的軟繩從其袖口竄出,並且自動將躺在地上的水星凡捆了起來。
「師姐你……?我真的沒有時間與你閒聊!如果我再晚些就會出人命了,算我求你了還不成嗎?我不求你幫我,但你也別這樣害我呀!」水星凡說道。
「人命不人命我不管,反正如果你不將事情告訴我,我便不放你。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從我的手中逃脫!好了,越是磨蹭越耽誤時間,我勸你還是早些說了為好,不然……呵呵!」水星凡話音未落,清靈便蠻不講理的說道,說話期間一絲唯美的笑容如花兒一般在其臉上綻放,將她本就絕美的容顏映襯得越的迷人起來。
「我沒有時間在這裡與你閒談,但我說完之後你得必須讓我離開!」水星凡看到大師姐那傲人的微笑,臉上的神情不禁一怔,但此時冷天涯的性命還懸於一線之間,容不得他胡思亂想,所以水星凡便與其討價還價的說道。
「呵呵!你說過之後我自會放你離開的,留你在我房間我還怕髒了我的屋子呢!」清靈蔑視的一笑,語氣中滿含譏諷的說道,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視著水星凡,靜候著他的講解。
「我現在是想去天牢解救冷天涯,我與天涯大哥之間得從我受到師傅的責罰說起……」水星凡將他與冷天涯相識、相知的一切盡數告訴給了清靈師姐,不過他並沒有原樣照搬的將所有事情告訴於她,而是必要的刪改了一些,而僅僅是這樣粗略的描述,水星凡便敘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好了,大概就是這些,現在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吧!」水星凡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嗯!故事講得很是精彩,只不過我不知道有多少是可信的。現在你可以離開了,但我敢與你打賭,三日之內你必定會再來我這裡,哈哈哈哈!」清靈並沒有像水星凡想像中那樣搪塞於他,而是很豪爽的答應了水星凡的要求。可不知為何,水星凡卻覺得清靈的笑聲中存有些許淒楚之意。
水星凡沒有理會清靈話語中的含義,而現在自己還不知道關押冷天涯的天牢在何處,自己找尋一番也不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種種原因,水星凡可以說沒有絲毫的把握將冷天涯救回。可是畢竟還是相識一場,所以水星凡決定盡力而為。水星凡行出清靈閨房,小心的查看了一番周圍的情況,方才緩緩的向後門行去。他知道一旦此時讓師傅水月道人捉回去,那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所以不得不多加小心的潛行著。
行約一炷香的時間,水星凡方才來到了乾鳳門後門處。見到後門緊鎖,水星凡決定翻牆而入,可整個圍牆皆為漢白玉築造,並且打磨得很是光滑,根本就無法攀上,而他又沒有練過凡塵的武學,所以上這一個高聳的圍牆簡直如同登天一般困難。盞茶時間過去了,水星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上了圍牆,可是牆內的一切卻叫他傻了眼,一時間他的臉上爬滿了頹唐之色,明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好你個水星凡!你是想氣死我不成?要不是你清靈大師姐給我來靈封,我還真就逮不到你呢!還不快快下來,同為師回去!等到了水淼門看我怎麼責罰你!」水月道人氣憤的聲音從乾鳳門後門內傳出,正好攝入了牆頭之上水星凡的耳中。見此,水星凡知道自己是再也無法去救冷天涯了,而只好在心中默默的為冷天涯祈福,希望他能逃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