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隆冬時節
因修真界動盪,致使凡塵天象怪異地處南方四季如春的城池,此時竟大雪紛飛,北方反而溫暖之至,一時間人人猜測將有天災降臨。加之這些年來各地連續不斷的生一些離奇的怪事,一時間令整個凡塵皆人心惶惶,未到傍晚便足不出戶,死守在家中,生怕天降橫禍落在自己的頭上。所謂的離奇怪事,是指一些凡人平白無故的失蹤,一座城池一夜間竟化為虛無等這樣的事情。這些事情在修真之人眼中並不算什麼,可是在凡人看來,卻絕對是令人膽戰心驚的大事!
在嵩山南側的山腳下,有一座比較富裕的村莊。村莊因常年吸取山上傳來的佛氣,所以一般的邪修根本就不敢靠近此處。也正因此,在天下看來,這裡還算得上是一片樂土。不過村民在得知外界的傳言後,也不敢在陰氣極重的晚上出入村莊。畢竟無風不起浪,哪有空**來風的道理。這日傍晚,在村莊中一座豪華別院的後花園裡,一位皮膚黑亮的健碩少年翻牆而入,從此人的相貌身材來看,他的年齡應在十六七歲左右。少年穿著極為寒酸,但身上的衣物卻很是乾淨,可見他是一個愛潔之人。少年悄悄的繞過花園之中的假山,蹲在了一棵低矮的石榴樹下,賊眉鼠眼的向花園通往別院書房的圓門外張望著,待他確認沒人後,踮腳向門內走去,行為動作極為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習武之人。
少年剛剛穿過圓門,猛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他翻身栽進圓門旁右側的草叢之中,靜候來者何人。少頃,一位手端銅盆,肩搭毛巾的丫鬟從圓門左側的碎石小道兒上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盯視著盆中清水,一副生怕它濺灑出來的樣子。「啊……!」丫鬟剛剛走過圓門,只覺左肩突然被人按住,頓時驚叫出聲,不過還沒等她呼救,又一隻大手便將她的櫻口摀住。這一切正是之前鑽進草叢之中的那名少年所為。
「誒喲我的姑奶奶!你可小點兒聲呀!是我,『老鼠』啊!」只見之前潛伏在草叢之中的少年眉頭緊皺的在丫鬟耳邊說道,說話聲顯得很是急切。少年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悄聲的對身前丫鬟說道:「我放開你可以,但你可不許叫哦!聽到沒有?聽到就點一下頭,沒聽見就搖頭!」可能是由於太過緊張,少年竟說出這樣矛盾的話來,說罷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而是等待著丫鬟的回應。
「唔唔唔!」丫鬟聽罷少年的話,連忙不住的點頭,一張秀美的臉上,早已被憋得一片紅暈,樣子尤為嬌艷動人。「啊!你可憋死我了!你是怎麼進來的?萬一讓老爺知道了,你可就慘了!我看你還是快點兒回去吧!」少年剛鬆開手,丫鬟便開口抱怨道,說完之後驚奇的看著面前的少年,臉上寫滿了驚異的神色。
「我是『老鼠』嘛!這麼個破牆休想擋住我!老爺老爺的,你除了他好像就沒怕過別人!我來這有事,快告訴我你家冷少爺現在在哪?我有事找他!」少年有些吹噓的說道,當吹噓過後,藐視的瞪了一眼面前的丫鬟,語氣中滿是譏諷的味道。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拿起搭在丫鬟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的冷汗。
「哎!都怪我爹娘心狠!當初將我賣給了冷家當家奴。我現在不怕老爺還能怕誰呀!好了,不說這個了,少爺就在書房,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讓其他家奴見到!否則你和冷少爺都得挨鞭罰。哎哎哎!你聽到沒有?小心點兒……」不待丫鬟說完,少年抬腿便走,幾步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了丫鬟一人站在後花園的門口,靜靜的著呆。不過『老鼠』的行為還是相當的小心,他心裡非常的清楚,萬一被冷府家丁看到了,那鞭刑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冷府書房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一句句朗誦聲從書房內傳來,聲音聽起來很輕很淡,嗓音還略有些沙啞。這種說不出來的質感魅力,令人聽過之後不禁心生迷醉之意。「惟吾德馨……惟吾德馨……,對,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的朗誦了起來。
「呆子!純粹是書獃子!家裡這麼有錢還學個屁呀!『書生百無一用』難道他就沒聽過嗎?」先前那位與丫鬟交談的『老鼠』來到了書房的後窗前,聽到了屋內的讀書聲後,嘴裡不由得低聲暗罵了一句。只見他偷偷的將書房後窗戶打開,翻身跳了進去。期間竟沒有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僅這一點便足以叫人為之歎服了。進入書房後,先引入他眼簾的是一位身材纖細、瘦弱的少年背影。在少年身前,一張精雕細琢的檀香木書桌上擺滿了各種詩集,文房四寶皆為上品,再配上這精緻的書桌,一看便知其一定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行了!你大哥我來了,還背什麼背!走,跟我出去!前幾天我又現了一處風水寶地,我猜那裡一定有古墓,說不定裡面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老規矩,你打下手我去盜,得來的東西歸我,反正你也不在乎錢!」瘦弱少年正用心地背誦著手中的詩書,不曾想突然的有一隻手將書搶走。他剛要怒,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少年驚喜的回頭望向來人,目光中充斥著濃濃的友情。
「行了!你們家的破牆還不至於擋住我,什麼呆,還不快走!」『老鼠』見瘦弱少年這樣呆呆的望著自己,頓時開口訓斥道。說罷右手抓在少年左肩,便向窗口拽去。少年冷不防被人拽起,立時摔倒在地,痛『哼』一聲開口說道:「大哥,我爹他說咱們這裡晚上經常有鬼怪出沒,叫我不許晚上出去,否則就打斷我的腿!大哥,你也別去了,萬一有什麼……」
瘦弱少年苦口婆心的勸著『老鼠』,不過沒等他說完,『老鼠』便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虧你小子還叫『冷天涯』這麼瀟灑的名字!像你這樣的名號就應該自己獨闖天涯,幹出一番大事業!可你倒好,就知道讀書啊讀書,有什麼用啊!可也是,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像你這種慢性子,等你考完科舉,說不定得等到猴年馬月哩!我可跟你說,你坐吃等死能活一輩子;可我窮光蛋一個,不忙活生計,我拿什麼活啊!去不去由你,反正我是非去不可!」『老鼠』微怒,言辭中對世事的不公心懷不忿。
「這……,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陪大哥你去,不過我們得偷偷的走,我怕我爹……,嗯……,你是知道的嘛!」冷天涯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兄弟情誼頗深,向來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此時面對自己的生死兄弟,冷天涯最終還是決定與其同往,寧願冒這一次險。
「這就對啦!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走!這次如果我們收穫大,你我明日就好好的上城裡吃上一頓水酒,怎麼樣?大哥是不是很爽快呀!」『老鼠』見冷天涯答應了下來,頓時臉現喜色的一把將他摟在懷里許諾道。「行了大哥!我可不用你請我。咱倆哪回喝完酒不都是我付賬的啊!好了,快講講你說的古墓在哪裡?我也好為你參詳參詳!」『老鼠』話音未落,冷天涯抱屈的聲音便響起說道。
「賢弟啊,我跟你說,此墓離這裡並不遠,也就十里地左右,依山傍水的地勢,後靠嵩山,前有梧桐遮陽,右側不足一丈處還有一條小溪潺潺而下,無論晝夜陽氣皆比尋常之處要高,所以我認定此處定有皇室之人下葬,如果真是那樣,我們這回可就了!哈哈哈哈!」『老鼠』滿臉都是得意之色的說道。
「那我們快走吧!別去晚了讓別人盜走!」冷天涯聽著聽著眼中竟也逐漸的放出光來,雖然他從不缺錢,可自打小時候同『老鼠』盜一回墓後,便深深地為其所吸引。之後每逢『老鼠』盜墓他都會前去觀看一二,久而久之竟也通曉了盜墓的所有規則,加之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又查閱了眾多關於盜墓的史書,可以說他現在應該是一位金牌盜墓賊,甚至連『老鼠』都不一定趕得上他。二人說罷,一同從窗戶跳出了書房,直奔後花園『老鼠』進來的地方而去……
夜闌人靜,尤其是此時這修真界兵荒馬亂的年月,入夜以後更是無人行走出入。可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少年卻出現在了嵩山腳下,沿著嵩山向其另一側迂迴而去,正是『老鼠』與冷天涯二人。忽然,冷天涯止住了腳步說道:「大哥,嵩山唯一的溪流已經走過了,怎麼還沒見到你說的『風水寶地』?你是不是在騙我呀?」冷天涯眼中滿是懷疑之色的望著兄弟『老鼠』,語氣中也掛著絲絲不滿之意。
「哎呀!反正你也出來了,就跟我一起走吧!我保證那裡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別說話了,快走吧!省著招來不乾淨的東西!」『老鼠』眼中現出一絲尷尬的神情,不過這也只是一閃即逝,並沒有被身後的冷天涯看到罷了。說完二人便不再言語,繼續的向前走著,冷天涯雖說心裡有些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了『老鼠』的身後。畢竟他比『老鼠』小上兩三歲,沒有『老鼠』那麼多的心眼兒。
二人走著走著,冷天涯忽然覺得周圍地勢不對,便連忙拉住了身前的『老鼠』說道:「大哥,你說的是不是離此還有不足一里地的山坳處呀?」冷天涯眼中滿是畏懼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心中不斷的思索著史書上那些與這裡地勢相似的地方,回想著書裡面對這種地勢的解說。
「對呀,你是怎麼知道的?」『老鼠』聽到冷天涯所言,頓時奇怪的問道。
「大哥,不要去那裡了!我以前曾經算過那裡的地勢,那裡乃九陰玄煞脈,加之現在正是月圓之日,陰氣會越的濃重,我想此時那裡一定招去了很多不乾淨的東西,並且還有許多正在前往的途中,恐怕你我已經沒有回去的可能了!」冷天涯幽幽的回答道,眼眸中目光顯得是那樣的空洞,沒有一絲情感波漪產生。
「天涯,你別嚇我!我知道你對這方面有研究,但如果你現在不想去也不至於找這樣的借口吧!」看著冷天涯那已經變得極為凝重的表情,『老鼠』有些膽顫的說道。雖然他心中已經承認了冷天涯所言不假,可他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問向了冷天涯,同時身軀也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明顯是因為過於害怕所致。
「咻……」突然一聲破空的爆鳴聲從二人身旁十丈外的叢林中劃過,聲音在暗夜中聽起來顯得尤為駭人。『老鼠』不由自主的向身邊的冷天涯靠近了一步,二人一同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敢吭聲。「跟我來!」冷天涯低聲說道,說完不等『老鼠』回答便將其拉向了不遠處的草叢之中,直接蹲在了草叢後面,意圖躲過林中那不乾淨的東西。『老鼠』平時最為機靈,可此時他卻連一個主意也想不出來,只好躲在冷天涯身邊,屏息的凝視著四周。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低沉的笑聲從四面八方行至,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大,但卻極為震耳。一時間兩位少年耳朵被震得嗡鳴不已,眼中也是金星四濺,險些便被震暈了過去。「好可口的娃兒啊!沒想到在我邪宗集會的時候,竟能夠碰上這等美味!難得,難得的很呀!哈哈哈哈!」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與此同時,一聲厲嘯震懾九霄雲天。只見二位少年四周猛然湧現出大片黑霧,緊接著一雙放射幽綠色光芒的瞳仁出現在了黑霧之中,並且方位不斷的變換著,但唯一不變的就是目光緊緊的鎖定在了兩位少年的身上。
「媽呀!」『老鼠』終於抵不住強大的精神威壓,率先的叫出了聲來,起身便欲向來時的方向奔去。可是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力量卻將他托離地面,無論他怎樣掙扎,可就是回不到地面。相反冷天涯此時的神智卻極為清醒,不但先前的畏懼之意一掃而空,而且反倒有上前與來人對峙的衝動,不過他好歹也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便沒有吭聲上前,而是觀望著頭上懸浮的『老鼠』,靜候來人的後話。
「嗯?有點兒意思,別人見到我都被嚇得屁滾尿流,而這位小傢伙兒竟然有這樣的氣魄!我歷魄真是頭一回見到,好!那我就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自稱邪修歷魄的霧中人說道。說罷只見一個碩大的鬼頭出現在了冷天涯的面前。在鬼頭的周邊,幽綠色的光華流轉,時不時的還有鬼嘯從中傳出。忽然鬼頭流光大放,由於黑霧對光線有折射作用,霎時整片黑霧都泛起了朦朦的淡綠色,此時莫說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孩童,就是換做成年人在此,其一定也會被面前的景象所嚇昏過去。不過奇怪的是此時冷天涯心中並沒有泛起害怕的意思,而是依舊默默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鬼頭,彷彿是在欣賞一個抽像畫一般。
「求……求你放開我的……我的朋友好嗎?要嚇……要嚇你嚇我好了!」冷天涯性情純真,雖說現已將近成年,可他依舊善良可愛。此時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可還為朋友著想。若換做他人巴不得自己能躲過此劫,哪裡還有心思顧及朋友的死活。歷魄聽罷少年所言,頓時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身為邪宗席大護法,目前還沒有人同他講過這樣的條件。此時歷魄惱羞成怒,瞬間催動鬼頭向冷天涯襲去,打算殺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
鬼頭並不是直接的上前攻擊,而是化作了飛灰消散在了黑霧之中,當其消失的那一剎那,黑霧立時翻滾騰湧。短短的吐息時間,環繞在冷天涯身邊的黑霧內側便佈滿了無數面目猙獰的奎屍{個頭瘦小,身上皮肉沒有完全腐壞的屍體。},它們揮舞著手中板斧形兵刃,逕直向冷天涯撲來,大有將他生撕活裂的韻味。在奎屍出現的那一瞬間,『老鼠』便被嚇得昏死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妖物休得猖狂!今日便是你命喪黃泉之時!」突然一聲暴喝響起,只見一道金青色劍芒徑直向黑霧射來,伴隨劍芒之後,出現了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修士。來人意圖極為明顯,就是想採用圍魏救趙的方法,助冷天涯脫離險境。此時只見劍芒行至黑霧前一丈處時,猛然四散開來,一時間無數纖細劍芒從金青色劍芒中分出,每分出一道,金青色劍芒都會縮小一圈,直至後來與分出的劍芒一般粗細,方才停止繼續分支。與此同時,所有劍芒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形向黑霧之中射去,這種大面積的攻擊,為的便是逼歷魄現身相見。
不過此時歷魄好像並沒有退卻的意思,依舊繼續著自己的進攻。劍芒與黑霧相交,只聽『噗噗噗』一連數聲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再看前去攻擊冷天涯的眾多奎屍立時消散了一片,中招者皆當場支離破碎,灘倒在地後慢慢的消失了。雖然劍芒攻擊覆蓋面廣,但依舊沒有抵住所有奎屍,最後還是有十餘位奎屍來到了冷天涯的面前,雙手高舉板斧形兵刃,向冷天涯迎頭劈來。
就在冷天涯認為自己必死無疑,再也見不到明天日出之時,「嗡!」一巨大的鐘鳴聲響起,只見冷天涯週身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鐘,與此同時,其腳下也現出了一個緩緩旋轉著的金色『卍』字,地上『卍』字周圍一個足有兩尺來寬的圓環將其圈在了中央,圓環上面繁瑣的符咒浮動不已,成反方向與『卍』字相對而轉。博大的佛門祥瑞之氣僅僅毫秒之間便將冷天涯周邊的所有奎屍度化,這一點就是連修為高深的佛修都無法如此輕易的做到,致使歷魄與白衣修士不禁看呆在了那裡。
少頃,當二人緩過神兒來的時候,他們的對戰便由剛才的各為其主,轉變為了此時爭奪面前的少年。不過二者目的有所不同,歷魄是想斬殺冷天涯,原因就是因為冷天涯天資與佛有緣,如日後修習佛門法訣必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那就等於為己方留下了一大禍患,所以歷魄認為,此人無論如何也留不得;而另一位白衣修士則剛好與其相反,見到少年先前放出的光輝,修士第一感覺便認定此人如是在佛禪宗培養百餘年,必會成為正道的一支獨秀。所以二人為此對峙了起來,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此時冷天涯已經因為脫力而昏厥了過去。
「小子,這個孩童我是要定了!如果你賣我這個人情,我現在可以將近幾日收來的百位天資上佳,擁有靈根慧骨的孩子交給你,反正正道修士也沒人見到剛才的景象,你我不說,誰又會知道呢!你與其在這裡同我爭鬥不休,不如坐享其成,領回百位孩童回去領功!」歷魄見來人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便開口勸告道。
「哼哼!你要是這麼說,那我也跟你談個條件,只要你現在將此少年讓給我,我正道三年內絕不與你邪宗爭奪,怎麼樣?條件夠豐厚的吧!」白衣修士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的望著面前黑霧中隱現的黑影說道。
「不識抬舉!你當我真的怕你不成!」歷魄聽罷白衣修士的話,頓時氣火上湧,叫罵一聲便甩手化出一道透明風刃,逕直向面前的白衣修士攔腰斬來。從其外表看上去此人正是處於暴怒的狀態,可要是細心留意就會現,此時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目光。由於此時乃是深夜,加之風刃透明無色,所以根本就無法判別其攻擊走向。不過白衣修士的修為也算傲人,當其見到歷魄招數起手式的時候,便知道對方採用的乃是難得一見的風屬刃芒。白衣修士沒有閃躲,而是直接將右手平伸於身前,只見其身前立時白光流轉,瞬時出現一面光幕,將其身體嚴嚴實實的擋在了光幕背面。
「乓!」一金屬撞擊聲響起,再看光幕之上火星四射,猶如火石、火刀碰擊產生的火花一般。歷魄放出的風刃輕易便被光幕攔擋了下來,這使得白衣修士不禁有些懷疑。他知道歷魄的修為與自己相頡頏,甚至還饒有過之,那麼剛才歷魄的一擊怎麼會這般無力?頓時,白衣修士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兩位少年的身上,只見此時歷魄的身軀屹立於冷天涯身邊,其慘白的面孔邪異的笑著,在月色的映襯下,他的笑容顯得是那樣的猙獰可怖。
「不可否認你修為真的很強,只不過論對戰經驗你與我相差的實在太遠了!不好意思,我不會給你百位天資上佳的孩童,因為這是我憑實力得來的勝利!哈哈哈哈!」歷魄狂笑著說道,說罷雙掌同時抬起,分別印向了冷天涯與『老鼠』的心口,只見兩道鮮紅的光束從其掌心直灌而下,只聽『撲哧』一聲,妖艷的血紅便穿透了『老鼠』的胸膛。而冷天涯雖然也被歷魄的全力一擊擊中,但卻並沒有出攻擊貫穿身體的聲音,而出的則是一連串的骨裂生。
雖然此時歷魄對進攻冷天涯的結果並不是很滿意,但他依舊邪異的一笑,飛身遁走了。因為歷魄知道自己剛才的一擊對於一位毫無準備的修士來說,都足以要其性命,更何況這位在昏厥狀態下的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