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誇張麼?我的傷再重一倍,那我也沒命再享受他那人情了!」
隨性嘿嘿笑道:「關鍵也是你應對及時,不然司徒正也不會看你順眼而說出欠你人情的話來.」
孫少陽道:「我就弄不懂了,他的人情有這麼值錢麼?他到底是什麼人啊?讓師兄你這麼推崇備至!」
「他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家祖籍原不在東北而在山東,你應該聽過一句老話叫做『山東響馬河南賊』,而他家祖上就世代都是響馬,後來新中國成立,國家逐漸富強,這些響馬當然不能再容於這個社會,於是漸漸就敗落消失,而到司徒正這一代則就徹底淪為『良民』。」
隨性和尚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司徒正從小就是孤兒,是跟著他爺爺身邊長大的,而他的父母據說生下司徒正沒多久就被仇家殺害了。他從小就是一個『武癡』,癡愛武學。正好他爺爺是一個老響馬,一身武藝也十分了得,所以司徒正跟著他爺爺也就學了一身高強的武藝,後來在他16歲時,他爺爺也撒手而去,只留下他一個人。」
「在他爺爺死後,因為沒有生活經濟來源,再加上他又自持武藝高強便惹到一些仇家,但因為他的仇家勢大,他惹不起就逃到了東北。到了東北以後,他更是窮困潦倒,於是便做起了一些黑活,也就是別人出錢請他出手擺平一些不方便的事情,比如幫人要債,斷人手嚼,甚至殺人。因為他本身就武藝高強,做這些事情就更是少有失手,於是在東北這地也就逐漸聲名鵲起,人們都稱他為『活閻羅』。」
「這樣的事情他一做就是四年,一直到他3o歲時遇到他的妻子,兩人結婚後,他恐再做這一行有傷子孫陰德,於是便金盆洗手收手不做。潛心在家陪伴妻子,後來兩人又生了一個兒子,原本是極為高興的事情,可誰知她的妻子在為他生下兒子以後沒多久就得了重病。於是他為了給妻子治病就走遍東北三省所有醫院,可是卻沒有一家可以治好他妻子。無奈之下,愛妻心切的他當時就準備帶著妻子到中國其他地方去找醫治方法,但是那時他的兒子剛出生沒多久,如果帶在身邊會極為不方便。所以當時就想找一個人代為照顧孩子……」說到這,隨性和尚停了下來。
孫少陽問道:「然後呢?」
隨性和尚道:「就在那時,正好何博出現,哦,也就是何力他父親。何博極力承擔了代為照顧的責任,原本司徒正在做黑活時,就曾幫何家做過事情,所以當時也就放心的把兒子交給了何家,並且承諾欠何家一個人情!」
「人情?」孫少陽驚訝道,同時心裡似乎想到什麼,但又不確定。
隨性和尚笑道:「對,看來你也想到了什麼,沒錯,後來司徒正還人情就是為了何家看家護院十年的時間。」
「啊?」孫少陽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愣住了,一個人情居然要為別人看家護院十年來還!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啊。
隨性和尚笑道:「現在知道那個人情又多值錢了吧?」
孫少陽問道:「那現在他兒子呢?」
「死了!」
「死了?死在何家?」孫少陽驚訝道。
「當然不是!」隨性和尚像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孫少陽,直把孫少陽看得不好意思,才道:「要是死在何家,司徒正又怎麼可能還幫何家看家護院!」
「那是怎麼回事!」
隨性道:「嗯,事情是這樣,司徒正把兒子交給何家以後,他便帶著妻子走遍全國,四處求醫,這一走就是兩年,可走遍全國也無法找到醫治妻子疾病的方法,最後他妻子連兒子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就死了。當時他傷心欲絕的帶著妻子的骨灰回到了東北,領回兒子,準備專心教導兒子不再過問其他。就這樣過了兩年,當他兒子四歲時,有一天他出門有事,就把午睡的兒子放在家中,可是等他忙完回到家一看,卻現他兒子已經橫屍在床上!」
孫少陽驚呼一聲:「啊?怎麼會這樣?」
隨性道:「哼,他早年在做黑活時,雖然闖得了一個『活閻羅』的稱號,卻也惹一堆仇家,那些人不敢找司徒正的麻煩,就只好拿他兒子出氣了!」
「哎!」孫少陽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長歎一聲!如果不是當年司徒正干黑活時過於心狠手辣,不留餘地,也不至於最後連兒子都慘死!正所謂做人需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啊!
「後來他找到仇家,把那一家人殺的乾乾淨淨,但儘管如此他也還是變成了孤家寡人!」隨性也感慨了一聲。
「那後來呢?」
「後來他心灰意冷之下,準備離開東北回山東老家隱居時,何博派人找到他,說叫他還人情!那時何博已到了彌留之際,生命以到了盡頭!因為早期何博從廣東遷到這時,為了崛起也同樣惹下一些仇敵,雖然都是商場上的,但為防仇敵在他死後出陰招,找人害他一家,於是就請司徒正還人情,也就是在他死後幫他看護何家十年!而司徒正雖然早期時心狠手辣,但這個人人品卻不壞,相反是一個重承諾,敢擔當的一條漢子。於是司徒正在聽到何博的要求後便答應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十五年,雖然時間早已過十年,但司徒正依然還住在何家!也可能是司徒正早已心灰意冷,不願再出去奔波的原因,才讓他一心留在了何家吧。」隨性和尚終於一口說完了司徒正的全部。
孫少陽輕笑道:「想不到司徒正一生連我這個人情一共只欠了兩個人情,看來我得好好利用這個人情,呵呵。」
隨性笑瞇瞇的說道:「不,司徒正一生一共欠了三個人情!」
孫少陽好奇道:「哦?一共三個,除了我和何家之外還有誰?」
「呵呵,還有一個是我的!」隨性隨意的說道。
「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隨性和尚對孫少陽眨眨眼道。
「這是為什麼?」
「你可記得他兒子慘死在家中,當時他並不知道是誰害了他兒子,他四處查探都無法查出具體是誰來……」
「原來是師兄告訴他的,可是你怎麼知道是誰呢?」
「天機不可洩露!」隨性不願意說,便隨意敷衍了過去。
孫少陽問道:「那師兄要他幫你做了什麼事麼?」
隨性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找他,他除了殺人放火,我看他也做不了什麼大事。再說我又沒有寺廟需要他看護,即便我有仇家,我自己也可以應付了,還不需要他。」話語中充滿自負。
孫少陽道:「那這個人情不是浪費了?」
隨性笑道:「我不用但不代表你不能用啊,到時我把這個人情送給你就好了,現在你惹下周勁沖這個麻煩,你可不能大意啊,他父親周天在東三省也是一個極為難纏的人物。」
孫少陽苦笑道:「誰知道周勁沖混蛋怎麼想的,我不過彈一次鋼琴,這就得罪他了?莫名其妙!」孫少陽心中也有些憋屈,任誰在他這樣的情況下,剛重生到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身上就惹上一個這樣的麻煩。
隨性笑道:「呵呵,一切自有天定,周勁沖這個麻煩同樣讓你獲得一個司徒正的人情,這也值了,純比較武藝而言,周天就算遇見司徒正也要退避三舍。畢竟司徒正可是一個國術大師,當年他在做黑活的一段時間裡,他曾遍訪東北三省內的國術名家,或求教,或挑戰,一身國術早已達到化境,我也比不上!」
孫少陽詫異道:「師兄你也比不了?怎麼可能?」孫少陽見過隨性與清冷女子的打鬥,所以下意識的認為隨性的武技比誰都要高一些。
隨性哈哈笑道:「司徒正雖然學的東西沒我駁雜,但勝在他常年只專心於武學上,所以在武學上自然要比我高上一籌。」
「只是他這樣一個這麼注重承諾的牛逼人物為什麼會因為我被周勁沖打傷就承諾欠我一個人情呢?」孫少陽忍不住問道。
「其實這也怪他自己,他當年答應了何博守護何家後,就放出話來,不准任何在何家內打鬥鬧事,一旦現絕不留情。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看到朱紅梅與周勁沖打鬥沒有出手阻止,後來才讓周勁沖現你然後出了這檔子事。」隨性和尚解釋道。
孫少陽想了想道:「可是這也說不通啊,即便他想看朱紅梅與周勁沖兩人誰更厲害,可他為什麼不在周勁沖現我之後就出現呢,好吧,即便是他沒想到周勁沖會對我出手,可是後來周勁沖追打我時,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讓他出現啊,那他為什麼一直要等我倒地不起時才出聲阻止呢?想不通啊!」
隨性和尚道:「誰知道呢,反正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傷,讓他當年說的話成了一句空話,他當然生氣了,為了彌補你受傷這件事,所以他就說出欠你一個人情的話來了。」
「也許吧!」孫少陽不置可否的說道。
兩人走了大半小時,孫少陽本來就有傷在身,再加上毒癮過後的虛弱,已是走得滿身大汗,便提議在路邊坐一會。於是兩人走到路邊一張石椅上坐下休息。
隨性和尚接著剛才那個話題道:「不是也許,而是肯定,這一點上毋庸置疑,司徒正注重承諾,一生中只要他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如果是實在做不到的,他也會想方設法用其他事情來彌補,所以,他當年承諾的事情有了你這麼一出,他必然會有表示的,我也是我為什麼昨晚不願出手的原因,就是要讓他絕對虧欠你,日後對你有幫助。」
孫少陽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然後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點著抽上一口,聽到隨性的話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師兄離開這裡了?」好一會而後,孫少陽突然想到隨性似乎有點像交代什麼事一般。
隨性和尚從身上摸出一張『中國銀行』的atm卡遞給孫少陽,道:「這裡面是十萬元,應該夠你母親治病所用,你拿著。」
孫少陽也沒有客氣接了過來,只是心情有些沉重。
隨性和尚見孫少陽興致不高,猜到他心中所想,笑道:「我來這裡是為了查一些事情,這件事情和何家又有些關係,正好他家請我幫他們『望氣』,我便就順勢參加了這場宴席。」
「望氣?」孫少陽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看風水,看氣脈。何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在找和尚我,只是我已經很多年不再做這事,因為害怕洩露太多天機,所以就沒有答應,這次既然來到這裡,一時手癢便答應了他們,正好也叫他們出點血,賑濟一下災民什麼的。」隨性說的隨意,但孫少陽知道,這裡面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需要錢的緣故。
「謝謝師兄。」孫少陽感激道。
隨性搖了搖手道:「和你無關,就算沒有你我還是會去的,因為本身我就要查清一件事。所以你不用謝我。」
雖然隨性和尚這麼說,但孫少陽心中還是很感激的,但也沒有再說出來,只道:「師兄你要查什麼事啊,有沒有查清楚?」
隨性和尚沉默了一會道:「這件事你暫時還不用知道,你還是安心養傷和戒毒。畢竟就算你知道你也還幫不了什麼忙。」隨性和尚說的很直接,讓孫少陽也無法反駁,接著隨性和尚又道:「我所要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所以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到黑龍江邊境去一趟。」
孫少陽擔心道:「有危險麼?」
隨性和尚沉默片刻,才道:「也不用瞞你,我此去危險很大,可謂凶多吉少,所以,司徒正那個人情我也送給你,你要出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找他。別忘了!」
孫少陽擔心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沉聲問道:「師兄不能不去麼?」
隨性和尚笑道:「師弟不用擔心,就算凶多吉少,也並不代表我一定會有事,以前那麼多危險的地上我也照去不誤,都沒有出事,這次我去了也不見得就一定會去見佛祖,要知道我這樣的酒肉和尚,佛祖可不喜歡。再說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清楚。」
「可是……」
隨性和尚搖了搖手道:「有些事情必須去,不然我活著沒意思!」
「哎!」孫少陽沉默了半天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我幫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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