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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六章 等我 文 / 青離

    翠菡萏和青離俱是一震,兩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青離滿心歡喜的衝出門外,飛到半空中四處張望,開滿花朵的荷塘延伸到天際,與灰濛濛的上空融為一體。她熱烈的期盼再來一場更大的震動,將這個牢籠徹底地震碎。翠菡萏緊隨其後,可是大地卻很快恢復了平靜,彷彿剛才的震動只是一場錯覺,甚至荷塘裡的清水也是波瀾不興。

    青離還是很歡喜,激動地向翠菡萏說道:「一定是他來救我了,一定是的,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青離遇到的是一雙冷漠的眼眸,翠菡萏臉上毫無生氣的看向她,眼神複雜幽深,她用乾巴巴的聲音說道:「你言之過早了,也許這只是陣法的一次自我調整,根本不是什麼人來救你。」她轉身就咚咚的走回木屋,一把抓起地上的古琴,重重的摔在琴架上,匡的一聲似乎有一根琴弦被拉斷了。

    天空急的黯淡,一大片一大片烏雲像陰影一樣,遮蓋住廣袤無垠的荷塘上空,雖然永遠不會有雨滴落下。青離詫異,她不也是很想出去麼,為什麼現在有了希望卻變得這麼暴躁呢。

    青離盤旋四顧周圍再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才怏怏不快的從空中落下,慢慢走回木屋。屋內翠菡萏坐在床榻上,手邊擺著那把古琴,那琴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十三根琴弦已經全部斷掉,胡亂不堪的軟軟下垂著。剛才兩人之間的一點親熱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寂靜無聲。

    沉默,很久很久。

    「和我說說外面的事情吧,什麼都行。」翠菡萏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細微的聲音似呻吟又似苦笑,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你想知道什麼?我剛剛從珞珈山出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青離側著頭看她,她雙手安安靜靜的擺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顯得文靜端莊。

    「珞珈山靠著西海,你給我說說海裡面的事情吧。」翠菡萏狀若無意的說,青離卻注意到她的雙手相互扭在一起,握成一個嚴嚴實實的拳。

    「海裡面的事情?」青離的心一震,緩緩收回視線,彷彿一道鋼針**心中,痛得她麻木不能思考。她也緩緩盤坐下來,雙手抱在胸前,頭靠在手臂上,彷彿畏懼寒冷一樣攏住自己。

    「西海前一段時間生了一件大事呢,西海三太子敖不破為了在籐蘿會上娶凡人梅心如,當著賓客的面受了西海龍王的打龍鞭,結果龍身昇華現在已經是玉龍了。西海很是歡慶,為此特意上奏天庭。敖不破不僅娶了梅心如,而且被冊封為洞庭湖龍王。他現在是四海中唯一的玉龍。梅心如,眾人都說她真的好福氣呢。」

    青離覺得那些輕柔的話不是自己說出來,它們就像山頂的流水一樣,不假思索的從心底流過,然後從自己嘴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好像這些東西醞釀了很久,不吐不快,然而心底某一個隱秘的地方卻又酸的冒泡泡,讓她覺得羞愧。敖不破的身影又在眼前晃動,耳邊彷彿又是那日梅林中雪風中的笛聲,還有那若有若無絲絲纏繞的梅花氣息。她說完就覺得有些後悔,為什麼非要說這些,為什麼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為什麼

    沉默

    青離許久才從恍惚中回神,才想起翠菡萏一直都沒有說話,抬起頭不安的看向翠菡萏,吃驚的現翠菡萏和她一樣雙手抱在胸前,眼中卻有淚花閃爍。糟了,「他不過是東海的一條小白龍」,難怪她想問自己海裡面的事情。青離心中湧過一陣憐惜,似乎是對她的,又似乎是對自己的

    「他是四海中唯一的玉龍麼,真的只有他一個麼?」翠菡萏空寂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淒楚。

    青離低下頭,無意識地撥弄瑩潤的翡翠玲瓏,胸中彷彿有一塊石頭堵著,說不出來的難受。她的聲音婉轉圓潤:「是真的,以前的錢塘江龍王已經失蹤了四千年了。」說完她悄悄地長舒了一口氣。

    沉默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幽幽聲息,彷彿是翠菡萏胸腔震動了一下,聲音還沒有散開,就已經凝固。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不到重新輪迴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福。」半響,翠菡萏淡淡的說。

    青離吃驚的抬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翠菡萏,心裡思索她究竟想說些什麼。

    空氣中有淡淡的荷花香氣,風裡面有讓人緘默的輕柔,兩人各自安安靜靜的想著心事,誰也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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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山的春夜本該寂靜安詳,山谷外一棵高高的長蒼鐵杉邊上卻殺意料峭。

    華落的劍抵著一隻黃羊精的胸膛,劍尖已經有一些陷入皮肉之中,鮮血正慢慢的氤氳出來,纏繞著光亮的劍身。

    「你是黃沖的人,我不想和你為難。你去告訴他,就說故人來訪,要他出來見我。」他聲音低沉的說,月輝之下眼睛中的銳利逼得那黃羊精不敢回視。

    黃羊是一種善於逃竄和躲避的生靈,華落病體未癒,卻為了活捉這只敏捷的黃羊精費了很多心力,追蹤折騰了半日才把他拿下,奈何這只黃羊精倔強固執,居然就是不肯帶華落去見黃沖,華落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你殺了我好了,想要我帶你去見他那是休想!那個女孩早就死了!」那黃羊精的骨頭依然很硬。

    華落和顏悅色的打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的頭被重重的打偏,歪在脖子一邊。華落森冷道:「憑你們也殺得了她?!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如果那個女孩有個萬一,我要你黃羊一族上上下下都下去陪她!」

    那黃羊嘴唇哆嗦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臉色蠟黃還有病容的男子一定會說到做到。他的詛咒令人膽寒,彷彿有一盆徹骨冰冷的涼水從頭澆下,寒意緩緩滲透到肌膚中,鑽入骨骼之間,他全身都因為這惡寒而變得僵硬。

    雖然堅信青離不會有事,可是說這話的時候,華落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抽搐一樣的跳動起來。等我,青離,一定要等我!

    鮮血中有種甜膩的味道,幽幽的散在空中,混著花香草香,繞成奇異的芬芳。華落忍住體內的衝動,語氣轉為緩和,像哄騙一個小孩子那樣低聲下氣:「你是和黃沖一起從華山過來的麼,你不要擔心,只要你去告訴他華落來訪,他一定會出來見我!」

    那黃羊瞪大眼睛看著華落,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回,終於鬆口願意去傳遞這個口信。

    「記住,我叫華落,華山的華,落地生根的落!我在這裡等一個時辰,如果他不來見我,我就燒了梅花山,再去殺了金陵知府一家。別告訴我你們不在乎,我認識黃沖的時候還沒有你們呢!」華落看著他奔跑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夜幕中,才緩緩地盤坐在地上,運功抑制下胸口不斷翻騰的血氣。

    黃沖,如果真的是你,可不要做出讓我傷心地事情,否則,我真的會殺你的。

    華落默默地望著眼前森林中的濃密枝椏,華山的往事像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自幼無名無姓的生活在華山,等通曉靈性之後,便以華山為姓,給自己起了一個落字。自己就像一塊石頭,被隨意的丟棄在華山。沒有親朋故舊,也沒有同族,自己卻期盼著能夠落地生根,長長久久的在華山生活下去,直到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才和上神去了珞珈山。黃沖和自己不一樣,他家族龐大,修煉得有氣候的也多,常常滿山都是他家子弟,熱熱鬧鬧的惹人羨慕,不像自己總是這麼孤零零的。自己,算是和他有交情吧!

    華落腳邊的一株青草終於承受不住露珠的負荷抖動了一下,那顆折射了月光的晶瑩露珠就消失在濕潤的黑色泥土中。遠處的風聲中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細碎聲音,華落卻聽不仔細了。

    那顆露珠緩緩地墜下,華落追逐著下滑的圓影,直到眼前俱是泥土的漆黑,滿眼都暗了下來。他緊緊咬住牙關,炙熱、冰冷、酥癢、昏沉、針一樣的疼痛、萬千螞蟻咬噬的難受,整個身體變得極為靈敏去迎接那種混亂不堪的感受。心臟的跳動變成一場酷刑,每一次舒張和收縮,都能感覺的血液流過的地方快要漲裂。如果可以,他一定願意將自己打暈,沉沉的睡去,等待心脈的自我緩解,而不是在這裡苦苦支撐。

    這種痛苦經歷讓他憎恨一切死亡的生物,因為他們都不必受這樣的痛苦。同時又憎恨著自己,這麼虛弱的身體怎麼能夠堅持到最後。可是難以言說的疼痛中,只要想到青離的微笑,就彷彿沙漠中乾渴的旅人遇見了綠洲,他便覺得這種痛苦忍受是值得的,即使千次萬次,也是值得的。

    華落鋼鐵一般的意志戰最終勝了他孱弱的身體,青離,他額頭大汗淋漓,口中卻低低的喚道,等我來找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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