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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母子 文 / 青離

    蕭側妃瑯嬛緩緩向自己居住的宮殿走去,臉上那裡還有半絲笑意,分明是滿臉冰霜寒雪。穿過重重華麗的宮門,走進一座雕欄玉刻的宮殿前面,已經可以看到宮殿你們有一個年輕男子正在待客的桌前自顧的飲茶。

    她頓時怒氣沖沖快步走進去,身上所佩的白玉碰撞有聲,叮噹作響。掌簾的宮女乖覺而小心翼翼的替她牽開翠珠簾,自有其他丫鬟上前遞上她最愛的龍井清茗並伺候她脫下身著的桃紅色羅裙,然後一干人等都退下,諾大的宮殿立刻變得空蕩蕩的,只留下她和那個男子。

    這是她的日常居所,在整個西海龍宮中也算是豪華奢侈的。宮殿四角有白玉香爐,正燃著珍貴的百花香,所以整個宮殿中都充盈著一股花朵的清新氣味。可是這些都不能讓蕭側妃消掉怒氣。

    蕭側妃盯著那個依然坐在桌前安然自若的白衣男子,怒道:「我算是沒有福氣的,生了你這個孽子。這般忤逆於我!我難道不是為了你著想麼,為什麼你就鬼迷心竅,不懂得體諒為娘的一片苦心。如果由著你的性子胡鬧,這諾大西海,那裡還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你是非要氣死我不可麼!」

    原來這個白衣男子就是她的獨生兒子敖不破。她嫁給西海龍王也有幾千年了,但是只有一個兒子傍身。

    剛剛嫁過來時候,西海龍王愛她千嬌百媚,獨寵了她幾百年,那時候她在西海是風光之極,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是龍王正妃也得讓她三分。她不久就有身孕,在龍宮上下萬千寵愛下生了一個公主。

    誰知道公主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宮中太醫診斷是在母胎中帶來的疾病,非常難以醫治。她為愛女操碎了心,但是女兒還是未滿週歲的時候就亡故了。她反覆思量,對於正妃在她懷胎期間流水般送來的安胎藥越加懷疑,都怪她自己一時大意害了女兒,所以對正妃便時常尋隙鬧事。

    誰知道花無千日紅,原先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年老色衰的王妃居然從娘家找了一個遠方表妹獻給龍王,成為西海龍王的第二位側妃,惠側妃。此後在好長一段時間只聞新人笑,那知舊人哭。她雖然沒有徹底失寵,卻也避退三捨,恩愛大不如從前。

    她也嘗了不少人前冷眼,背後辛酸落淚。在深夜一個人守在原先歡聲笑語的寢殿時候更是孤獨寂寞。這一切簡直就是當初她和正妃的翻版。而原先不敢動她的正妃也趁機報仇,明裡暗裡她吃了不少虧。然而她又能如何,君王早就不是對她言聽計從了,她若是還像以前一樣撒嬌哭訴,只能自取其辱了。

    甚至這個年輕的側妃後來者居上,居然很快有孕,一時間在西海龍宮比正妃還要體面尊貴。她只道從此更沒有她的翻身機會了,卻沒有想到。惠側妃依仗龍王的寵愛,不僅不將她放在眼裡,甚至想對正妃取而代之。

    那時候正妃的兩個嫡子也還年幼,根本護不得自己的娘親。正妃的娘家也是惠側妃的娘家,竟讓正妃無所憑仗,真可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恰在那時候,正妃的嬤嬤向正妃獻策,買通看護惠側妃的太醫,借口惠側妃胎位不正,不得留宿西海龍王。並且重新推出蕭側妃奪寵,此外更是替西海龍王廣召姬妾。

    她自然是心甘情願,伏低做小的討龍王歡心。就是一向不得龍王喜歡的正妃,也得到龍王的讚譽,讚她賢惠得體不愧母儀西海。她不知道和龍王結夫妻的正妃心裡是什麼滋味,她只知道要是自己這次不能挽回龍王的眷寵,她會比正妃下場還慘。所以她一面對正妃小心翼翼的迎奉,一邊對對龍王極盡溫柔。

    天可憐見,在惠側妃就快生產的時候,她終於也傳出有孕的消息,她這才心裡踏實許多。更令她和正妃高興的是,惠側妃吃了千辛萬苦生下的卻是一個女兒,哈哈,不過是個公主。惠側妃幾乎氣歪了鼻子,除了努力恢復身材重新取悅西海龍王之外,再不敢有非分舉動。而她卻如願以償的生下一個兒子,那就是敖不破。

    後來惠側妃雖然又有身孕,也生下一個兒子,名叫敖不平。但是蕭側妃的地位已經穩固,在很長時間內,西海龍宮都是她與正妃、惠側妃三足鼎立,互較長短。可是三百年前正妃終於過世,只剩下她和惠側妃相鬥,雖然西海龍王還有一堆不太重要的姬妾,但是只有她們兩個地位尊貴的側妃可堪匹敵。

    兩人都為正妃寶座拚個你死我活。這樣一來她就落了下風。一來她比較年長,不如惠側妃年輕,且有娘家依靠;而來西海龍王有兩個嫡子,自然是尊貴的,但是在她和惠側妃兩個人生的兒子中,惠側妃的兒子敖不平更加聰明伶俐更懂得討西海龍王歡心,而她的兒子敖不破卻性格倔強常讓龍王生氣。

    此長彼消之下,她只能苦苦支撐著。誰知道惠側妃居然在一百年前將女兒嫁給了東海大王子敖不凡做正妃,大大助長了惠側妃的威勢。這下在西海龍宮中惠側妃就成了眾望所歸的王妃熱門人選了,龍宮的權柄也漸漸向惠側妃傾斜。她幾乎著急得夜不能寐。

    想到這裡,她看向兒子的目光簡直炙熱得能燙傷人:「不破,難道我為你挑選的女子不夠美嗎?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你想讓我為你操心到什麼時候啊?!」

    敖不破眼睛清澈如水,穩穩的看向她:「母妃,兒臣只想娶自己心愛的人,和她廝守終身相伴到老,難道這也有錯嗎?您為什麼非得逼我娶那些不相干的人呢。別人就算再好,門第再高,我心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難道您不願意我幸福快樂麼?」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娶那個凡間的賤人是麼?她不過百年的壽命,怎麼能和你白頭偕老,她能替你生下天資聰慧的孩子麼?她有母族可以依靠讓你穩穩當當的做三王子麼?她只能拖累你!你如果娶了她,就真成了四海的笑話了!」蕭側妃揮揮衣袖,氣急敗壞的說。

    「雲如不是賤人,母妃不要侮辱她,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在我心裡,她就是我一輩子愛的人,就算她壽命短暫,我自然也能替她延續性命,以後自然能夠雙宿**,母妃多慮了!」敖不破一改平淡的神情,神情堅定的說。

    「你休想!我絕對不會讓你自甘墮落的!今天籐蘿會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還是那麼執迷不悟的話,那麼你念念不忘的賤人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如果你肯懸崖勒馬的話,那麼我還可以留下她的性命,以後你想納她為妾也不是不可能,你細細思量吧!」蕭側妃冷冷的說,心裡篤定兒子不能跳出她的手掌心。

    敖不破站在當地,臉上激動得紅,眼睛裡面又滿是痛苦,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的母妃,蕭側妃不為所動,也是神情冷淡的回視他。母子二人都冰冷如霜。

    「母妃!」他抑鬱沉痛的喊道。

    「你用挾持雲如來要挾我,我不能拒絕。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對自己的兒子,我心裡有多難過。就算今天您得償所願,我們母子之間的情分還剩下多少!我敖不破大好男兒,應該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堂堂正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依靠妻房建功立業是怎麼回事!」敖不破氣憤的喊到。

    蕭側妃更加氣憤的喊到,全然沒有之前貴夫人的氣度。「我不為你著想?誰還能為你著想?現在西海是什麼情形,難道你不知道!要是我們再不挽回局面,只怕接下來我們母子就要被趕出西海了,你還想建功立業?!

    你看看北海你那個堂哥,他那點不如你,不就是因為他娘親失寵了,他被趕到人間一個破井裡面當龍王,多可笑!甚至連龍族大會都不能參加!你說我要挾你,難道你不為你母妃考慮,難道你也想我被打入冷宮麼,難道你想我們母子也像他們一樣,幾百年都不被允許見上一面!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就算你什麼都不要,你以為你就能娶一個人間女子,龍王能允許麼,你不過是癡心妄想!」蕭側妃說著竟在玉階上坐下,忍不住哭起來。

    敖不破看她的樣子,靠前兩步想攙扶她起來,然而手懸在半空中停留很久,想到另外一個嬌俏的身影,接著又變化成滿是淚痕的容顏,終究沒有落下。片刻之後,他煩躁的歎了口氣,一甩袖衝出宮門去了,只剩下被他衝撞的珠簾在空中搖擺不定,出稀稀落落的聲音。

    蕭側妃看著那些紛亂的珠簾,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嘴角露出極苦的笑容。她緩緩起身,坐到桌邊,托腮沉思良久。又走到宮殿的貝殼床邊上,在一座雕刻精美的梳妝台前,手一伸,一個珊瑚形狀的鑰匙出現在手上。她小心的打開梳妝台上的櫃子,取出一面雕著眼睛圖樣的鏡子,只見修長的手指撫摸過光亮的鏡面,鏡子出耀眼的光芒,鏡子裡面赫然出現青離的身影。通過這面寶鏡,逍遙院裡面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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