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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籐蘿會 文 / 青離

    青離一時間心軟答應了蕭瑯嬛也就是西海龍王側妃的殷切邀請,雖然短時間內有些後悔.然而這個美貌溫柔的蕭側妃待人實在是親切,講話又很風趣,倒是比阿娘待青離更和善些。青離初次出山,以前接觸的人太少了,所以面對蕭側妃的溫言軟語,心裡還是暖洋洋的,便將那些少許後悔置之腦後了。

    蕭側妃雖然與她閒話家常,但是並不著意打探她的出身來歷,倒是很能體諒她的隱瞞一樣,青離原先的提防也不由得漸漸放下,倒是暗自嘲笑自己實在是小人之心了。

    前往西海龍宮的道路兩邊景色與珈落山迥然有別,全然是另外一番天地,青離看得眼花繚亂,心下不住的讚歎,暗道龍宮果然是富貴鄉溫柔鄉啊。

    海中道路並不像想像中幽暗,各處可見懸掛著一個個諾大的蚌殼,蚌殼打開著,中間是著柔潤光澤的夜明珠。隨處可見五顏六色的珊瑚,長長短短,形態各異,有些珊瑚也能出光芒,端的非常好看。

    海草茂盛處有魚群穿梭往來,各自嬉戲,看起來還沒有通靈性,但是彷彿天生本能一樣不敢向她們靠近。

    這些魚群也不像尋常所見那樣呈青黑色,有鮮艷的大紅色,有明亮的桔黃色,還有粉紫色攢成一團如同花朵一般的,要是停留在水藻之上,真是看不出來原來是一條魚。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龍宮,光明越盛,遠遠的可以看到龍宮呈現一個巨大的光圓蓋樣子,圓蓋是透明的,可以看見圓蓋下面樓台高聳長廊遍佈,儼然一個熱鬧的水晶宮。

    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喜歡熱鬧,這種歡歡喜喜的場景令青離很是高興。雖然事隔很多年之後,她已經回想不起到底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可是心底那最初的新奇雀躍,卻依然能夠感覺得到。

    她雖然不時露出驚歎的神情,蕭側妃卻彷彿不曾覺,後面的丫鬟也依然恭恭敬敬的跟隨。蕭側妃一邊為她指點路上的景致,一邊緩緩講述這個籐蘿會的來源。

    籐蘿會一開始並不叫籐蘿會,原先只是四海龍族中成年公子的一個標誌。原先叫冠禮,和人間意思一樣。只有舉行冠禮之後,四海龍王才會為各個海中的成年龍登記在冊以被調用,這樣才有資格接受天庭賜予官職或者是四海龍王的任命,如果沒有舉行冠禮,那麼連到偏遠湖泊甚至不知名的井中當個坐井觀天的龍王,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一開始這個冠禮龍族對於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無論出身地位如何,每逢舉行冠禮,都會盡可能的邀請天庭啊人間仙山啊西天佛地啊反正各個地方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見證的人身份地位越是貴重,那麼這個冠禮就越有光彩,行冠禮的龍在以後的日子越有前途。

    青離聽到這裡,不由得撇撇嘴,心裡想到:「那是自然啊,要是連天帝都出席這個什麼冠禮,那麼掌管天下任命的太白金星自然也不敢不安排一個好差事啊。」

    好在蕭側妃並沒有注意到青離的小動作,繼續講下去。

    當時雖然不舉行冠禮就不能成親,但是到也不是一定要在冠禮上就定下妻子人選,往往是舉行冠禮之後很久,行冠禮的龍已經被授予職位了,才會慢慢的談婚論嫁。但是後來因為認定是不是有資格舉行冠禮每個龍王的判斷標準不一樣,四海中漸漸紛爭不斷。

    有的海龍王要求嚴格,往往令很多幼龍怎麼都通不過考試;有些海龍王比較隨意,那麼通過考試的幾率比較大,這樣就造成有些已經通過冠禮的龍實力反而不如沒有通過冠禮的龍,天庭在選拔龍才時候多有怨言,四海之中彼此攻擊,甚至有些冠禮就成了挑釁尋斗的場合。

    畢竟如果遲遲通不過考試,龍總是心裡壓著一股氣的,而這個時候看到不如自己的居然能舉行冠禮不惱火才怪呢。所以往往會在冠禮上生事,如果能夠勝出也算挽回面子。這種事情一多,冠禮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有時候天庭就越過冠禮,直接對覺得合適的龍授予官職,紛爭才漸漸少了,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怎麼在意冠禮了。

    兩萬年前東海前任龍王在已經擔任很重要官職的時候要求舉行冠禮,並且廣請帖引起了震動。原來他想求娶南方天帝少昊的三女兒,這才興師動眾以示尊重。因為這次冠禮上東海前任龍王是以女媧娘娘造人時候使用的籐蘿為聘禮求娶南方天帝少昊的三女兒的,所以後來就把這個改稱為籐蘿會了。蕭側妃說話聲音非常動聽,宛如黃鸝一樣婉轉,聽在青離心裡非常熨帖,所以也聽得非常入神。

    此刻蕭側妃話音方落,青離聽到這裡心裡卻泛起說不出的感覺。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為什麼求娶南方天帝少昊的女兒要這麼鄭重呢,難道修真人不是應該一心一意修煉麼,成親究竟是為什麼呢?」

    她的話音剛落,原本乖乖跟在她們後面走的丫鬟中有人忍不住噗哧笑出來了。即便是蕭側妃也忍不住露出吃驚的神情,但是她很快鎮定住,回頭看了看丫鬟,丫鬟立刻乖覺許多,變得斂容肅穆。

    她回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青離。蕭側妃的目光讓青離心下有些不安,卻不便出言詢問。好在一會兒蕭側妃就恢復從容自若的神情娓娓道來:「成親也是修煉的一種啊,天地萬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雖然得證大道要擯棄七情六慾,但是夫妻人倫也是非常重要的。即使是天帝也是有天後相伴的啊。鄭重其事的求娶南方天帝的女兒,是因為東海龍王心中極端愛慕南方天帝的女兒,自然無比珍視,這才想給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青離瞇了瞇眼,有些不明白瑯嬛的意思,然而聰明的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被丫鬟恥笑了,不願意再露出無知的一面出來。最後實在忍不住繼續追問道:「那麼後來他們兩個人都得證大道了麼?」

    蕭側妃停止前進的步伐,抬頭望向遙遠的東方,語意淒然的說道:「他們夫妻恩愛無比,雖然成親萬年他們始終沒有子嗣,但是東海龍王不曾納一妾。聽說龍王從不曾對王妃疾言厲色過,王妃實在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了。可惜天意弄人,後來遇到修羅界侵犯,東海龍王以身殉道,王妃也追隨龍王一同寂滅了。」

    青離只覺得心裡某個角落悄悄的起了變化,突然之間,她現原來除了修道,還有其他一些事情,大家都認為很重要,而她卻一直不知道。隨著蕭側妃的歎息,心地某一地方微微的觸動了。

    只不過青離並不知道需要當眾求親的龍並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就算自己有情投意合的伴侶,回家請父母做主上門提親就得了,倒不用開籐蘿會大費周章。只有當急切想成親又沒有合適人選的時候,會召開籐蘿會,希望在籐蘿會上能娶到如意伴侶。蕭側妃卻省略過這節不提,單純的青離也沒有現。

    這時候已經接近水晶宮了,已經有一個老者模樣迎上來,腰彎得像一個蝦子一樣,鬍鬚很長,快要拖到地上了,看起來老態龍鍾的,正緩緩的要蕭側妃行禮,口稱:「下官蝦何拜見娘娘。」

    蕭側妃儀態萬方的揮手示意他起身,蝦何也就顫顫悠悠的站起來了。蕭側妃問道:「今天是蝦將軍當值看守宮門麼?」

    「是」,蝦何恭恭敬敬的回答。

    「今日籐蘿會,來自各方的貴客不少,蝦將軍可要仔細巡查各處,不可馬虎大意。」蕭側妃訓誡道。

    蝦何低頭回答:「下官一定會恪盡職守,不敢有負龍王王妃的重托,請娘娘放心,今日籐蘿會必定穩穩妥妥。只等三王子娶得名門淑女時候娘娘還請賜下喜酒才是。」

    蝦何的話讓蕭側妃很是高興,讚許的道:「那是當然。」

    「對了,這是我請的貴客,華青小姐,你去宮中報備一下。我就不再派人了。」蕭側妃命令道,蝦何彎著腰拖著長長的尾巴去了。

    蕭側妃笑臉盈盈的對青離說:「華青且安心在宮中住下,今天晚上好好看看熱鬧就是,我讓金魚伺候你,有什麼差事你吩咐她去做就是了。」

    蕭側妃指了身後的一名丫鬟給青離。青離連忙道不用客氣,蕭側妃卻一意堅持。她面色嚴肅的對被稱為金魚的丫鬟說道:「你要好生伺候華青小姐,不可偷懶。你伺候小姐前往逍遙院休息吧,一定要盡心盡力,知道嗎?」

    嬌俏可人的金魚姑娘便低低的說了聲:「是」,恭順的站到青離的一邊。

    話已至此,青離多謝蕭側妃,隨著金魚前往逍遙院,蕭側妃面帶笑容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長廊後,才收回目送的目光,沉聲道:「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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