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集結弟兄們!」石頭看著單楓的眼睛裡滿是堅定。
「石頭!你們是無辜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想牽扯你們!」單楓一把拉住石頭的肩膀,淡定的眼神出奇地平靜:「我現在終於明白天哥當年不辭而別時候的心境了,確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同樣沒權力替你們選擇,也沒權力決定。」
「團長!!」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狠狠踢開,湧進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眾人熱淚盈眶地看著他。
「你們……」單楓心頭一驚,看著這群同自己出生入死的漢子,心裡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揉搓了一把。
「楓哥!兄弟們都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你不在了,我們這支狼軍還有什麼意思?」石頭眼睛紅紅的,死死地抓著單楓的袖口:「看看這些好兄弟,他們是因為你而聚集到一起的,你一直都說我們是好兄弟。大哥有難,做兄弟的難道就能見死不救,難道就能袖手旁觀?!」
「不能!!」眾人的情緒被石頭激了起來。
「都給我住嘴!別忘了!你們是軍人!!」單楓強壓住心中的激動,他當然明白這群血性漢子跟著自己就是因為看重了自己的為人和俠義氣魄,但是正因為如此,絕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而牽連他們。單楓眼神繼而變得冷峻起來:「你們是軍人!是軍人就得給我服從命令!服從命令!!你們懂嗎?給我下去!這是命令!」
「楓哥!」「團長!」石頭眾人無奈地看著他。單楓說的對,就算他們再衝動,畢竟脫不掉軍人這層不變的定義。
「楓哥,他們來了。」門外跑來一名士兵,單楓一聽,想必外面的兄弟也已經和這裡的情況一樣了,自己面前的這群戰士全然沒有了軍人的作風,竟然連報告都不喊了,而且還直呼其名!
「都給我精神著點!」單楓撥開擋在身前的士兵,佯怒道。
「單楓!」還沒見人,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怒喝。單楓心知肚明,本來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帶著一臉的波瀾不驚,緩步走出門來。
「這真是你做的?」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單楓的頂頭上司黃桂山!一身筆挺的戎裝,掩蓋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來自己這位長最近待遇不錯。
「是!」單楓的一個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單楓臉上,黃桂山怒視著單楓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違抗軍令是什麼後果!」
「知道!」單楓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水,面不改色,直視著他的眼睛。
「來人!給我綁了!」黃桂山怒火沖天,一揮手從身後走上幾名冷峻的漢子。
「誰敢!」石頭大喝一聲,飛身躍上車頂。「嘩-嘩」四週一陣槍栓上膛的聲音,黃桂山平靜地看著四周平舉起來的黑洞洞的槍口,臉色不怒自威:「怎麼,你們想造反!?」
「石頭!都給我把槍放下!」單楓真有些火大了,這群傢伙都瘋了!
「不!你們先放了我們團長!」石頭有些歇斯底里,光他一個人瘋就足夠了,現在還拉上了所有狼軍的士兵,如果不趕緊阻止的話這罪名可就大了!
「石頭!」黃桂山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充斥在小院的上空:「我再說一遍!把槍放下!不要妨礙公務!」
「公務?讓我們幾十挺機槍掃射一群手無寸鐵的漢子就是公務?讓我們團長親手殺掉自己的兄弟就是公務?去***公務!老子不幹了!」單楓看著石頭越來越不像話了,但怎奈平日裡嚴守軍令的這群傢伙和石頭相處的時間更久,現在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和上級做對了!
「石頭…」「砰!」單楓話沒說完,就被石頭的槍聲打斷了。
「團長!楓哥!我的大哥!你什麼都別說了!石頭無父無母,在軍營裡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就是我的親哥!他們要帶你走,我石頭不是傻子!你走了,誰能保證你能平安回來?還有,天哥他們根本不是任務裡講的什麼持槍暴徒!他們還故意拖延時間不讓你們見面!這就是陰謀!!」石頭出言不諱,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現在他已經不管那麼多了,絕不能讓他們把單楓帶走!
「什麼?」黃桂山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石頭,又轉臉看了看單楓。
「別在這兒給我裝傻!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有能耐,居然能請動軍方的老人來打壓,你們想借刀殺人,這眼光未免也太好了吧!」石頭冷笑了幾聲,手中的槍口又壓下了幾分,直直地對著黃桂山的胸膛。黃桂山身邊的警衛已經簇擁在他身前,自衛手槍也對著車頂上的石頭,四周皆是單楓手下士兵的槍口,槍火一觸即!
「石頭!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桂山顯然是毫不知情,單楓已經隱隱約約感到了。
「石頭!把槍放下,你們都給我下去!」單楓索性撥開身前的警衛員,站在了眾人槍口下。眾人一見單楓站了出來,槍口也開始慢慢放下。
「石頭!你給我進來!還有你!」黃桂山抬手指了下單楓,忿忿地走進一間側房,身後的警衛員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沒走幾步便被他一腳踢開。
「都下去!回自己崗位上!」單楓怒視著眾人,轉身跟著長走了過去。石頭一看這架勢,心裡也沒想那麼多,丟下槍,晃了晃腦袋跟著單楓走去。
「混賬!」黃桂山狠狠一掌拍在方桌上,蕩起一陣塵灰。
「長,難道您確不知情?」石頭有些慌張,看來自己確實是冤枉他了,剛才自己魯莽至極,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長,石頭他…」單楓不敢正視黃桂山的眼睛,壓低了聲音想為石頭開脫。畢竟他剛才玩的太大了,公然持槍頂撞上級,還說了那麼多的混帳話,換了自己是他的話早找個地縫鑽了,不過看石頭現在的表情,也和他想的差不多了。默默地站在一旁,聽候長的落。
「我不怪他。」黃桂山威嚴的聲音慢慢迴盪在小屋內,他現在可氣的是那幾個軍界的老頭子,假公濟私的手段他見多了,但公然調用軍隊去所謂的「平亂」還真是罕見。光是這樣就不說了,他們竟然借自己的手,把自己扯上了關係,這些老傢伙賊心不死啊,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對自己動手了。
「小楓!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的話,你聽嗎?」黃桂山一掃剛才的威嚴,宛如一位慈祥的老父一般,溫情地看著他。
「嗯?」單楓有些惶恐,不知道長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但從他善意的眼睛了看不出半點怒意,單楓有些手無足措了。
「沒關係,我理解你的心情。事情既然已經生了,再遷怒誰,也無濟於事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上報軍界,畢竟這事情,我還是有資格壓一壓的!」黃桂山眼神忽而變得犀利,幽幽補了一句:「當我是老將廉頗,也未免太低估我了。」
「長的意思是?」單楓抬眼看去,正好對上石頭同樣疑惑的眼睛。他們感覺,身前的這位老將軍,突然變得莊威萬分,一股無形的壓迫力撲面而來,那副漸老的身板突然煥出一陣強大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