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僅僅十分鐘,一場**裸的屠殺就結束了,留下的只是滿地的碎屍和血肉,但王家衛隊幾乎沒有損傷,他們的軍事素質簡直高的嚇人,一陣槍林彈雨過後,他們還能冷靜地站出來直視襲擊自己的敵人,那份從容和鎮靜就連狼軍成員都比不上。博朗徹底心如死灰了,帶出來的二百精兵,是現有力量裡面的中流砥柱,他們一散,恐怕自己只有徒勞等死的份兒了。博朗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石頭他們一個子彈夾打完,目標竟然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博朗手下的這群烏合之眾,一看他們雜亂的服裝和惶恐的反應就不難看出他們就是上級口中所說的那群殘害百姓的暴民,而博朗自然是有苦說不出了。
石頭等人將三方人員一網打盡,雖然都是軍人,但軍中有不殺俘虜之令,作為共和國最精銳的特種部隊,當然不可草菅人命了。一百人全副武裝,臉上抹著油彩,身材相似,動作一致,張晶、三元他們當然認不出他來。但他驚天地泣鬼神的一通瘋子似的洩,震驚全場。眾目睽睽之下,他不顧士兵的阻攔,衝到青門幫眾裡面就是一通狂毆,怒氣完了,他有意無意地避開張晶等人的視線,又匆匆離去。再看這群莫名其妙挨揍的人,一個個忍著劇痛,捂著傷口,頂著黑洞洞的槍口不敢多一言。
在石頭他們動進攻前,山村兩邊的交通就被他們以軍方演習的名義隔絕了,一百名真槍實彈的死神代言人就上演了一場血淋淋的屠殺,雖然他們相比之下更願意徒手格鬥,但上級的命令卻是殺無赦,一個不留……若不是單楓及時聯繫石頭,才勉強制止了這場屠殺。即便如此,狼軍依然損失慘重,幾十名兄弟瞬間遇難,張晶等人心裡怎麼能好受,但怎奈對方是軍隊,無論你再強再狠,跟軍隊鬥,無疑就是找死!三元火氣暴躁,張晶早已站在了他身邊,和他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賀劍和陳人傑,眾人團團圍著三元,他也實在無奈,只能怒氣沖沖地盯著眼前冷漠的士兵。
眾人很快被押解上車,幾十人被塞進軍車內,但意外的是王家衛隊的人沒有被打亂,還是乘坐他們來時的車子默默地跟在軍車後面。張晶感覺有些奇怪,這場沒由來的襲擊,死者大多數都是青門的人,雖然己方也有些損傷,但王家衛隊卻毫未傷,他們的軍事反應未免也太快了吧。
就在張晶苦思冥想的時候,軍車已經駛進了q縣城邊的一家廢舊廠房,這裡顯然是這支軍隊的指揮部,門口兩名崗哨手端鋼槍,目不斜視,只有在軍車駛入的時候抬手敬禮,然後同時放下,動作連貫自然,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從這點,張晶就斷定這是一支沾過血的實戰軍隊,手段犀利,臨陣不亂,戰鬥力強悍,能夠動用這麼一支精壯的軍隊,看來對方來頭不小啊!
車停了,三方人員分別關在了相互隔開的房間,三元等人低頭不語,默默地圍坐在張晶周圍,臉上平靜異常,很顯然,這次襲擊對他們情緒上的影響不是很大,但這正是張晶所擔心的。放棄抵抗意味著什麼?對這些不畏生死的血氣男兒來說,放棄抵抗就等於和死神握了手,生死自有天命了,張晶擔心他們從此一蹶不振,畢竟從來沒有敗的這麼慘,這麼不甘。不一會兒,一名士兵打開房門,意外的是對方長官點名的不是張晶,而是三元……
三元疑惑地看著張晶,張晶遞給他一個「沒事」的眼神,示意他一定要冷靜不衝動,因為現在他代表的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狼軍所有的兄弟。三元看著張晶對著他指了指身邊身後的眾兄弟,心裡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堅定地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三元被帶到角落的一間小屋內,進門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個萎靡的背影,這人身邊站著一名標桿似的血氣軍人,散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好像這間屋子的一切都已經被他牢牢地掌控,尤其是那雙眼睛,只要被目光鎖定,就再也無法脫身,但是三元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個眼神有些似曾相識。
「咳…」對面的背影短促地咳了一聲,石頭會意地走出房間,隨手帶上了門,屏退了門口的警衛員,自己猶如一堵鐵牆一樣站在了那裡。就在這時,對面的背影竟然輕輕地顫抖,很顯然,這個所謂的長官竟然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面哭出了聲。
「喂!要殺要刮你隨便,少在這裡假慈悲!」三元聲音裡滿是怒氣。
「三元……」對方一開口,三元不禁一驚,雖然這個聲音掩藏了太多的悲痛和沙啞,但那熟悉的味道還在。
「你是……?」三元皺著眉頭,不敢確認。但他很快想到了剛才出去的那人的那雙特別的眼睛,詫異地喊道:「小楓!你是小楓!」
「我……」單楓慢慢地轉過身,但早已淚流滿面,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兄弟,雖然自己心裡很矛盾,但不得不承認導演這場戲的人,就是培養自己多年的情同父子的長——黃桂山!
「為什麼!」三元臉上剛剛出現一絲笑意,但很快轉喜為悲,幾步衝到單楓身邊,狠狠地揍了他一拳,質問道。
「你打吧……狠狠地打!」單楓掙扎著站起來,眼淚奔湧不絕。
「難道你不知道你殺的是自己的兄弟嗎!」三元同樣有些泣不成聲,一把扯過單楓的胳膊,狠狠地將他摔在地上,「你這個畜生!簡直禽獸不如!」
「我殺了自己的兄弟……我是畜生!我禽獸不如!你殺了我吧!」單楓跪倒在地上,臉上身上都是灰土,掙扎著走到桌前,翻出一把手槍遞到三元面前,神色悲涼,眼神迷茫。
「我……你!」三元奪過槍,頂在他腦門上,手指卡在扳機處,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單楓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槍口傳來的幽幽涼意,焦灼的心忽然有點莫名的舒暢,或許,只有一死,才能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吧。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三元出奇地有些冷靜,把槍丟在桌上,氣呼呼地坐下來看著他。因為他感覺,如果單楓真是這樣的人的話,根本不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他的為人,自己還是很信任的,他不相信單楓會變成別人手中的刀。
「兄弟……我……」單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但換做是自己,也沒有勇氣對著自己兄弟開槍的。
「說吧,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三元真摯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責怪,單楓聽著溫暖的話,鼻尖酸酸的。三元把單楓扶到椅子上,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然後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三元哥…謝謝你的信任,我也可以告訴你,這不是我的意思,人在軍營,同樣身不由己…做兄弟的,對不起你了!」單楓慢慢站起來,說到最後的時候,一記手刀切在了三元後頸,三元防不勝防,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然後是張晶,整個下午,單楓幾乎用同樣的辦法,把他們一個個弄暈,然後給他們換上死去的青門幫眾的服裝,派石頭帶著一部分兄弟回去「打掃戰場」,順手把他們丟在路邊。而那些狼軍兵團裡的人卻死命抵抗,無奈之下,單楓只好採取強硬措施將他們驅散,關上了大門,再也不見任何人。
這時,廠房外響起一輛汽車的轟鳴,單楓對著石頭苦笑了一下:「該來的終究會來,我們不能選擇逃避,那就,勇敢地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