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路見不平
三元拍了拍背上的行囊,裡面滿載的是父親的叮嚀和祝福,還有兄弟們熱切的期盼和希望,不論此行會有多少艱險,不論前途會有多麼坎坷,都要咬緊牙關走下去。尋找天哥的使命已經不單單是自己一個人的要求,而是兄弟們的托付,多年兄弟情誼的光榮而又神聖的任務。
三元一路風塵,下山之後等到了開往q縣的中巴車。看著車窗外徐徐倒退的影子,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象飛離而去。他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與方天定當時離去的心境是那麼的相似。
雖然自己現在還是毫無頭緒,但只要有個大致的方向,靠自己敏銳的洞察力和多年鍛煉的追蹤技巧,找到他應該不會費多大力氣,這次的下山,也是驗證自己是否學有所成的一次機會。其實三元也不是第一次下山,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跟隨父母下山採購物品,父母對他也是疼愛有加,帶他進城的次數也相應地比那兩個哥哥多的多,雖然幼年時期記憶力還沒有完全成熟,但對沿途的景物還是有些印象的,這也加大了他尋找方天定的信心。
車行大約兩個小時,三元終於來到了這個帶著方天定痕跡的城市。滿眼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繁華的景象與自己的小山村比起來確實天差地異。
q縣的車站與火車站相鄰,位於縣城南邊。正北方是一條寬約二十米的大路,筆直的大道一路向北,兩側是齊齊整整的路燈,沒有了繁瑣的電線桿,道路兩邊是林立的商舖店家,五金百貨樣樣俱全。縣城中央是個大十字路口,一隻高約十米的燈塔,一圈鎂光燈靚麗地排列著,把小城裝點的別有一番現代的風味。
三元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繁雜的世界,一時間竟也迷失其中,感覺天地恍惚,腦海裡一片車龍馬嘯和喧鬧的叫賣。
「啊!搶劫啦!」忽然,一聲蒼老的呼救聲從不遠處傳來。三元猛地轉頭,看見一個極的身影從一位老人身旁掠過,手中赫然提著老人的挎包。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這麼醜惡的事情。看來這個城市美麗的外表下掩藏著不少不為人知的黑暗與醜陋。三元定睛一看,是一個身穿校服的青年,腳步凌亂,東碰西撞的拐進了一個小巷,身後還有倆人緊緊相隨,一看便知是個很典型的配合嫻熟的小團伙。
三元頓時來了精神,沒想到自己剛剛踏上這片人人嚮往的土地,腳還沒站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歎,無論如何還是幫老太太搶回她的財產才是關鍵。三元看準那個小巷,施展起了身法,腳下如蜻蜓點水般,極向巷口奔去。
三元腳步停留,奔跑之中不忘留意著空氣中隱隱的腳步聲,剛準備轉過那個巷口,忽然眼前一個身影掠過,三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定睛一看,是個模樣慌張的少年,穿著與那個搶包的人一模一樣。
正準備興師問罪,忽然聽得巷子裡面有人大喊「救命啊,打人啦!」
三元轉頭一看被自己一手攥著衣領臉色慌張的男孩,沉聲問道:「誰幹的!」
「是他!」男孩惶恐地伸出手指,不遠處是一個攥著提包漠然站立的男生,在他身前是一個落荒而逃的男孩,顯然剛才就是他喊的救命。
三元一看肇事者就在眼前,這兩個男孩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或許他們倆是見義勇為的也說不定。看著那個狂妄地提著手包晃來晃去還恐嚇別人的少年,三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揮拳便上。
三元身法迅,幾個箭步便來到那人身前,一手出拳一手出掌,一招龍虎雙向,一左一右襲向對方。那人也靜靜地看著他,這幅冷靜的表情和態度隱約中有點天定的影子,讓三元恍惚間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天定。
就在這個空檔,三元眼前的青年身形拔地而起,一腳飛出直直地踢向他的拳頭。三元心裡一陣好笑,對方起身的時候一看就是倉促而行,自己的鐵拳卻是有備而來,況且這一拳是自己凝聚了全身的力道,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敢輕視自己,三元心裡不禁一陣好笑。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倆人一觸即開。三元倒退兩步,青年穩穩地停在了剛才躍起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自己,空氣頓時凝固了,一個同樣冰冷的聲音傳來:「你還行,比他們兩個強多了,不服的話可以來一中找我。」
正當三元準備再次力的時候,身後那個呼救的蒼老聲音又一次傳來:「哎呀,小伙子,你們別打了。」
三元轉身一看,是那個被搶包的老太太,充血的臉皮隨著呼吸一脹一脹的,腳下一瘸一拐的,看來為了追自己幾人,累的夠嗆。
「阿姨,這是你的包。」三元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只不過現在聽起來語氣中少了很多冰冷,取而代之的是絲絲關懷和溫暖。
未等三元轉身,一個身影擦著自己的肩膀走到老人面前,把包遞給了她,攙扶著老人慢慢離去,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三元心裡一陣愧疚,看來自己是誤會了人家,還把他當作了搶劫兇手,沒等自己道歉,就冷漠地離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空氣中遠遠地傳來了老人對他的誇獎和讚賞,想想剛才自己魯莽的不分是非的行為,真為自己感到愧疚難當。猛然間想起他剛才說的「不服的話可以來一中找我」,頓時覺得自己挺慶幸,這下也算有了線索。雖然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方天定,但遇到不平之事誤打誤撞的冤枉了好人,還是給人家道個歉的好,畢竟於情於理都是自己有錯在先,就這樣不言不語的離去,自己也太沒教養了。
三元揉了揉麻的手臂,自己剛才全力出擊,本想著給對方重創,打斷他的腿倒不至於,但一擊之下卻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影響,看來對方實力真的不容小覷啊。在山上就是方天定也不可能硬碰硬地接自己這一拳,頂多是借力打力,把自己的力氣引至別處,像這青年這樣的還真的沒有遇到過。看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三元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打聽著一中的方向,漸漸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