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陰謀初成(上)
一間不大的檯球室的包房裡，空氣中煙霧繚繞，天花板上的黃燈透過煙霧污濁地照在一張球桌上，桌旁圍著一圈叼著煙頭的不良少年。一個個染著黃綠各色的頭，皮帶鐵鏈胡亂地裝飾著自以為很酷帥的身上。
「大哥！九弟他們被欺負了你不能這樣不管不問吧！」說話的是那晚上的大塊頭譚木。看著專心致志打玩桌球的大哥，此時他一股腦兒將心中的怨氣倒了出來，四周都是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地盤上，說著自己相當霉運的事，難免不得不添油加醋一番。
「都是你們自己沒本事，敗了手，還有臉回來搬救兵，老七啊，我看你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伏在桌面上的一個身穿開領牛仔服的青年看了看面前與自己對打的大哥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是十兄弟中的老五6玉，一副白淨的皮膚，文儒雅士一般，表面上給人很文靜的感覺，不過說起話來卻是滿口污言穢語，連諷帶刺，再加上陰狠毒辣的手段，是這群人當中最為惹人煩卻也讓他們敢怒不敢言的角色，因為他與老大博朗關係不凡，又是他們的軍師智囊，所以即便是兄弟間的矛盾重重，都不敢隨便打他的主意。
「啪啪」6玉一石二鳥，雙色共贏，傲人的眼睛看了看對面持桿肅立的老大博朗。根本不去理會一旁譚木憤怒到想吃人的眼神，笑瞇瞇地嘬了口煙，好似剛才的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也便化作空中飄然而散的煙霧，漸漸淡漠。
「五哥說的是，都怪我們無能，請大哥責罰！」辛哲、辛榭兩兄弟低著頭齊聲說道。這也是他們四人頭一次出師不利，以往打拼江山的時候，流血受傷是常有的事，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敗的窩火，可謂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責罰？你們還有臉回來請罪？別以為自己人多就真的勢眾，沒打贏不說，連人家的褲子邊兒都沒碰著，自己在外邊丟人現眼不說，還得我們十兄弟的名頭都跟著你們顏面掃地！」6玉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盯著桌面上的白球狠狠地說道。
「老五！你……」
「七哥！你別說了！」譚木脾氣火爆，這已經達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了，正準備作，身旁的老八聶華鋒開口阻攔道。
「大哥，不是我們不盡力，是對方功夫實在了得。」聶華鋒坦然道。
「還不是你們平時傲慢過了頭，一點小事都辦不了，虧你們還是十兄弟的人」老五6玉口無遮攔，肆無忌憚。
「你太過分了！」譚木大吼道。
「夠了！」一個不怎麼高的聲音想起，滿屋寂靜，說話的人是十兄弟老大博朗。他們這個小組織中有個規矩，除了出去辦事的兄弟可以說話之外，別的閒雜人等一律不准多言半句，不許插嘴說話。不過只有老五是個例外，因為他的身份使然，足智多謀算不上，但可以說是詭計多端。十兄弟當年打拼天下的時候他沒少出過力，之所以排名居中，完全是他能力有限，畢竟打拼之中武將的功勳是遠遠大過文臣的。
「連少言寡語的老八都開口了，你們還辯解什麼！」博朗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徹小屋，連半空中飛舞的煙霧也打了個旋，他的聲音像是波紋般以他為中心，緩緩擴散，撞擊到四壁之後又極返回，帶動著空中的煙霧繚繞，極具震懾力。
「老八，你把那天的事說說」博朗丟下手中的球桿，半躺在沙椅上，點了枝煙，緩緩說道。隨著他的坐下，四周眾人齊齊起身，低頭不語。因為他們知道，老大的忍耐已經達到底限了，隨時有爆的危險，所以一個個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怔怔地佇立著，等待末日的宣判。聶華鋒的坦誠是博朗最明白的，雖然少言寡語，但只要是他說的，就沒有半句假話，這就是他的性格。
「是，大哥！」聶華鋒一字一頓地將那天晚上生的事給眾人複述了一遍，包括前面生在食堂的事情也一併交代了。當說道方天定打人之後丟了句「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的時候，博朗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手中的香煙隨著力氣的加重慢慢變形，博朗猛然起身，那支煙隨著砸在桌面上的一拳化作了粉碎。
博朗怒了。
就在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一個小弟進來伏在6玉耳邊輕言幾句，轉而極離開。
「大哥，煙哥來了。」6玉走到博朗身邊，低頭說道。
「嗯，讓他進來。」博朗收拾了下心情，晃了晃脹的腦袋。
「呦！這是個誰啊？」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博朗看著煙霧裡，來人肩膀上厚厚的滲血的紗布，笑著說道。
「笑個屁啊！沒看見老子受傷了，還幸災樂禍的！」來人正是那晚被天定用匕釘在車上的煙哥，隨行的還有那天的兩個小弟。
「能把大名鼎鼎的煙哥弄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啊！」博朗看著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一陣好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過來也是有事讓你幫忙」煙哥收起自己的架勢，緩緩說道。
「什麼事，說吧。」博朗早已把他來的原因猜了大概，見果真不出自己所料，笑了笑說道。
「你知道我這傷是拜誰所賜的？」煙哥摟起外套，整個肩膀包裹在厚厚的滲血的紗布中。四周的眾人眼中透露出一絲駭然，眾人神色的這點變化被老五6玉看的一清二楚，再看他身上包裹的粽子一般的紗布，顯然傷的不輕，手段如此殘忍的，自己還真的沒聽過幾個，暗中也細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是誰？」老大博朗眼睛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語氣中的溫度頓時降到冰點。
「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小孩，」煙哥顯然不願意回憶那個恐怖的夜晚，但為了報這一刀仇，還是緩緩地說出了那晚的經過。說完，煙哥頭上汗滴滾滾，可見此事在他心中的份量。
「難道是他？」說話的是一直站在眾人身後沉默的老八聶華鋒，一語驚人，大家紛紛轉身朝著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