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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章 白樺林 文 / 五行之戰

    第七十九章白樺林

    仇銘說道:「失去愛人,是一個人最為心傷之事,即便窮一輩子時間,也難將這種創傷撫平而為愛情誓言獨守一生,又豈是一件輕易的事,在別人眼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可世上真正這樣做到的又有幾人。誰又能知道她半夜裡夢見斯人時的相思之痛,每早醒來時以淚洗面的境況。這些苦痛,不會因為人們的對她的尊重而有所減輕。我想她之所進入舞坊的原因,是為了在舞蹈演練那種殘酷過程的折磨下,使這顆傷痕纍纍的心靈麻醉。不要以為我們今天看到的是林姑娘的真實面目,這只是她在故作強顏歡笑而已,我們是不可能看到她的真實面目的,那是在淚水浸泡中著的。」

    苗瀾聽了仇銘之言,頓時同情起林青倩來,玉娉婷更是心中不忍,說道;「原來林姑娘身世如此可憐,為了自己的愛人終身相守,但又遭受世俗的嘲笑,銘哥你能不能幫她一把?」

    仇銘沉吟半晌,說道:「我試試看吧。」

    此刻台上仇銘看著林青倩,眼是滿是敬佩,林青倩見仇銘的神色,心裡一愣,不知仇銘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自從進入舞坊後,面對著的都是人們鄙視的目光,甚至家人都不願見她,但她對此並不在意,因為愛人的遇難,她整個身心已被悲痛所淹沒,別人對她的看法,她又何須在意。

    這時仇銘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林青倩鞠了一躬,會場中眾人頓時止住了掌聲,用十分驚訝地眼光看著他。

    仇銘面對眾人不解的眼神,並沒有表現出情緒變化,他用平靜地語氣對林青倩說道:「之所以對林姑娘鞠躬,是我向林姑娘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眾人更是愕然,不知仇銘如何將此事聯在一起,玉娉婷和苗瀾自然知道仇銘之意,但仇萍卻是不明白,低聲罵道:「這個白癡,怎麼會這樣迎合這個賤女人?」目光卻掃向玉娉婷,怕她有什麼不滿,待見到玉娉神色自然時,才放下心來。

    玉海梅對林青倩卻比較熟悉,因為林青倩時常到宮中表演,她也聽說過林青倩的事,心裡對她較為同情,此刻見仇銘如此說,知道他肯定是要幫林青倩,又聯想到仇銘幫自己的事,一顆心更是全都繫在他身上,看仇銘的眼神也顯得柔情萬分,暗暗想道:如果那天能幫上銘哥哥,即便是死,我也願意!

    皇太子玉海星心裡卻五味雜陳,林青倩的未婚夫曾是他的伴讀,兩人相處甚好,甚至比過他和他的兄弟之間的關係,只是林青倩未婚夫成年後,婉拒了他的安排,到了邊關。

    後來在林青倩未婚夫遇難後,他曾相幫林青倩,也同樣被拒絕了,但林青倩的處境一直使他感到不安,總覺得自己對不起朋友的在天之靈。此刻見仇銘幫林青倩,他自然希望林青倩能因此洗去污名,重新受到人們的尊重,但同時他又怕仇銘因為此事得到更多人的擁戴。

    仇銘此時繼續說道:「林姑娘其實進入舞坊的目的是為了麻醉自己的心靈,以解長夜漫漫的相思之痛。但林姑娘的苦處又有幾人知道,無端背上下賤之名。更何況林姑娘之法也難於取到什麼效果,只怕每夜都會夢到斯人,夢醒之時仍是淚滿巾。」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仇銘之意,心裡也有些同情林青倩。

    林青天倩聽仇銘之言,心裡甚是感激,喟然長歎道:「公子知我心,但又何曾知我心!」

    眾人聽林青天倩之言,覺得她的話自相矛盾,不知何意。

    仇銘笑道:「仇某何曾不知道,本來姑娘可以選擇尋短見,但又覺得辜負了父母的養育之恩,也怕九泉之下的愛人心裡不安;苟且偷生,又是姑娘不願的,最後姑娘選擇進入舞坊,一是為了在殘酷地練舞氣氛中使自己心靈麻醉;二便是因為舞坊練舞的方式十分殘酷,對人的身體傷害較大,因此進入舞坊表演舞蹈的人並不長命,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進入舞坊,但在姑娘看來,這裡卻是理想之地,姑娘想借此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和愛人相會。而姑娘之所以舞跳得好,在下以為,是在你心中,你每跳一支舞,都是為愛人所舞,而且你也相信他在地下看著你。不知在下猜的對不對?」

    這時林青倩已泣不成聲,場中眾人也是眼含熱淚,為林青倩所感動,仇萍心裡暗暗為剛才所言感到後悔。

    仇銘這時又說道:「林姑娘和未婚夫相別白樺林後,便一直苦守,愛人雖已去世,但她卻踐行誓言。本來她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她沒有,這不僅是她的驕傲,也是我興月國的驕傲!」

    這時場中已有低聲的啜泣聲,仇銘心中感慨萬端,他走過去扶著有些搖搖欲墜的林青倩坐在凳子上,然後直起身來,手指撥動吉它琴弦,隨著吉它聲起,他動情地唱了起來:「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他們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仇銘前世在唱這歌時,雖也唱得較好,但是總覺得差點什麼,此刻他才明白,他原先唱歌時所欠的便是親身感受。而林青倩的事,使他心靈受到震憾,因此在這歌裡揉入了這份情感,此時唱起來顯得情意綿綿,哀婉盡致,場內眾人也是感同身受,只聽得心碎。

    台上坐著的林青倩,這時也是悲傷欲絕,當仇銘唱到「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噩耗聲傳來在那個午後,心上人戰死在遠方沙場」時,林青倩再也堅持不住,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在全場眾人的驚呼聲中,仇銘一把扶住了她。

    這時在貴賓席的玉海星也很是著急,大聲叫道:「快喊醫生。」

    台邊的一個女侍跑到仇銘身邊道:「麻煩公子抱林教練跟我走。」

    仇銘此是已無暇他顧,將吉它放在地上,抱起已昏厥的林青倩,跟著這女侍快順著場內通道走了出去。

    會館外有幾間房屋,仇銘跟這女侍進了其中一間,裡面已有一男一女兩個醫生模樣的人在裡面等著,他們讓仇銘將林青倩放在屋裡床上後,便讓女侍和仇銘出去。

    原來這裡是文會舉辦時的臨時治療室,目的是防止文會中有人因情緒激動或是生其他傷害事件時,能夠及時對傷病者進行治療,醫生都是上京學院醫術極為出色的老師擔任。

    仇銘在屋外呆呆地站著,心裡空蕩蕩地,他為林青倩所感動,心裡也較為沉重。

    這樣過了一刻左右,兩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無奈地對仇銘說道:「這位就是仇公子吧,林姑娘請你到裡面講話。」

    仇銘只覺心裡格頓一下,忙向兩位醫生問道:「林姑娘沒事吧?」

    那女醫生長歎一聲道:「軀體可以修復,但心已死,我們也回天無力。」

    仇銘只覺心臟收縮起來,隱隱痛,他不再說什麼,衝進屋裡,只見林青倩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看見仇銘進來,臉上露出了笑容,雖是面無血色,卻也燦爛無比。

    仇銘坐在床邊凳子上,林青倩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呼吸有些困難地說道:「仇公子,謝謝你!」

    仇銘沉聲道:「林姑娘,你不要過於悲觀,在下將竭盡全力,使你恢復健康。」他此時已想好,將回春丹和玉液摻合在一起,也許能治好林青倩的病。

    林青倩笑著拒絕道:「不必了,青倩之所以苟且偷生,便是想使自己不背著污名下去,否則到九泉之下,青倩心中也不安寧,只怕污了他的名聲,現在得公子給青倩正名,我心願已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仇銘忽地覺得心中堵得慌,不由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林青倩的手緊緊地握著仇銘的手,說道:「青倩有一個非分要求,不知公子能否答應?」

    仇銘有些哽咽地說道:「有什麼事,姐姐儘管說,仇銘將盡力為之。」

    林青倩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說道:「謝謝你喊聲我一聲姐姐,青倩已是心滿意足了,公子的詩名,青倩也所聞,只是因先前青倩身背賤名,不敢走近公子。現在只求公子能在我墓碑上為我作一詩,青倩便心滿意足了。」

    仇銘哽咽道:「小弟一定做到。」

    林青倩滿足地閉上眼睛,輕輕地哼著「第亭外、古道邊……」,她的心又飛回到十多年前的送別場境。

    仇銘只覺她的手越來越冰涼,最後她的歌聲漸漸地停住,只是手還在緊緊地握著仇銘的手。

    此時場裡的人仍在靜靜地等待,心裡都在暗暗為林青倩禱告。

    只見仇銘一臉傷痛地走了進來,大家一見,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

    仇銘走到台上,顯得頹然地在凳子上坐下,拿起吉它,接著彈唱起來,當他唱道:「在死的時候她喃喃地說:『我來了,等著我在那片白樺林』」時,聲音已變成哭腔,只聽「錚」地一聲,吉它的琴弦斷了,頓時場中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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