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兄,這段時間好忙啊,竟連小弟也難得見一面,皇眼前的大紅人喔.」「哪裡,哪裡,能得皇如此器重,我又怎能不肝腦塗地,盡心報國憂民呢?」「喔,我倒看你像胖了幾斤。」
「這和操心沒什麼關係的,我可以邊操心邊長肉的。」「這功夫可難得,幾時教教我,哈哈!」「這確實有些難,因為目前你沒什麼事情可操心的,這皇隨召護衛當的可自由。」「是啊,該去找件操心的事來操操心才好。」兩人一見面又互相捧逗。
「是了,別操不操心的了,我看我們該去散散心才對,窩在這皇宮中遲早會悶出病來,聽說後晚京城的元宵佳節可熱鬧了,我們兩人到時出去溜溜如何?你也可借此擺脫一下政務。」衛青道。「不錯,這個主意挺好,就這樣,明晚我們一起去鬧元宵。」東方朔應道。
這夜已是元宵,吃過晚飯後,衛青東方朔齊步跨出城門。時間過得真快,不覺已到京城近半年,兩人正感慨著邊走邊說。
還沒走多遠,忽見一宮衛直奔而來,參見後道;「皇有旨傳東方朔入宮議政。」東方朔無奈地一耷臉道:「真不湊巧,一晚也不能放,看來只好衛兄一人孤獨了。」
「沒辦法,皇最大,你走。」「好的,你再無聊也要再忍耐一些時日,我想皇一有機會就會提拔你的了。」東方朔一拍衛青肩膀。「明白,先盡你的忠君之責,我知道的。」
一面走著,只見城外分東西兩市,皆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擁擠不堪,寶馬香車,美女嬌娃,花樹盛放,魚龍穿梭,紅羅綠帶,呼喊左右,此起彼伏,雜物陳列,南腔北調,好不熱鬧。
看到別人如此興奮,喜悅,熱鬧,自己的則更顯淒涼,想道:「若蕊兒在此就好,看來今晚是注定孤獨了,卻不知有無比我更孤獨的人。」看鬧市人多,自己擠進去更顯無聊,便一較為陰暗處走去。
正想著心事,突聞幽香一陣,抬起頭已不見芳蹤,再走幾步,正猜測間,只見遠處一花樹旁側立一女子,身子修長,纖腰盈握,身穿青羅,瓜子臉龐,雙眉緊皺,玉面含怨,背負雙手,手執一簫,秀披散,一陣風起,將那絲與羅帶吹得四處飄揚。
「喔,好美,簡直憂鬱死了。」衛青看得一陣呆,真沒想到憂鬱也有這麼大的魅力,再想看時卻花影片一閃,失去了那女子的模樣,心下一陣惋惜。
再走一段,忽見牆角處再現腦中那美極的倩影,快步前細看,果是剛才那女子,心下一陣欣喜,看來真的有緣,反正無聊孤單,倒不如去和她搭訕解悶也好,就當欣賞一件美好的事物。「嗯、嗯,想不到我這麼孤獨,還有比我更孤獨之人!」衛青自語道。
那女子扭過頭來,卻是眉清目秀,秋波如水,配那模樣更增其韻。「你說誰更孤獨?」女子有些慍色道。
「哈哈,當然是你了,剛才你那樣子孤獨極了,不過也美極了,一個人孤單還不如兩個人孤單,我們一起走走如何?」那女子聽他說得毫無邏輯,亂七八糟的,哼了一聲,但卻也不反對,逕直漫步。
衛青跨一步笑道:「姑娘,你的情郎呢,在那裡啊,是否不理你了?」「關你何事!你的情妹呢,又在那裡呀?」美艷女子反唇相譏,「啊呀!」衛青捂胸一陣痛嘶:「休提此事,我與她情深似海卻相見不能,如此佳節,人何以堪?。」言畢一臉的苦楚,欲抹眼淚。
女子見他誇張,反鼓勵道:「哭啊,為何不哭?是不夠傷心?」「你可有香巾?借我一用。」衛青卻仍繼續靠近道,「香巾就沒有了,衣袖要不要?」女子抬手一拂羅袖。
衛青一呆之下卻接捧面前,當然要說哭就哭並是不那麼容易的,於是變成一副苦臉,但那女子見此情景卻是忍俊不禁掩嘴竊笑一下,想道此人倒也有趣,不妨與他一遊,當下不再言語繼移蓮足。衛青見她櫻桃綻放,亦知其不反對與己同行了,於是緊隨其旁,挺胸昂步,一副保護玉女的架勢。
邊走邊言,已至鬧市一角,兩人正考慮從何處游去時,卻聞得哇、哇小孩的啼哭聲傳入耳際,循聲細看,卻有一女童坐至地雙手摀住眼,哭得唏哩嘩啦。兩人並無通話,但皆同時朝那女童走去,那女子彎下腰身,手撫幼童柔聲道:「你為何啼哭?告訴姐姐好嗎?」
此時四周也聚攏了一群人,來看熱鬧。只聽那幼童止住啼哭,但仍滿臉哭意怯怯地道:「我爹娘不見了,他們不知去了那裡。」說完又哇哇的哭開了。
原來是一家人被人群衝散了,定是人流過多而致,看樣子一時半刻也不能把她的父母找到。
正想用不用在此等候,卻見那女子把小孩一抱,摟到胸前輕聲道:「乖,別哭啊,姐姐陪你找爹娘好嗎?」孩子故作堅強地點一下頭,仍低聲抽泣。女子憐惜地幫她拭擦擦淚水,衛青不由心道:「好有愛心啊。」
接著那女子朝衛青美目一溜,也不言語,抬足欲走,衛青急道:「喂,喂!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等等!」那女子回目一瞪,道:「休得胡言亂語,你且自便。」衛青方知失言,卻也理會不也那麼多,跟至其旁,一起尋那女童雙親。
這時和剛開始時感覺可就完全不同了,原來還以孤單自傷,現在卻一行三人,且那小孩慢慢被那女子逗樂,一路吱吱喳喳,想靜一靜都難。
至一賣冰糖葫蘆攤前,那女童雙目放光,手指偷伸至小嘴中嚼咬,那販子眼尖,立聲大叫:「冰糖葫蘆啊,好香呀!」
見兩人果移至前,不由滿臉堆笑道:「貴夫婦給孩子買一串怎麼樣?」那女子還沒來得及回答,衛青已道:「無所謂,無所謂。」
女子付錢後轉身朝衛青怒嗔道:「你又胡言什麼?人家說我們是夫婦,你卻道無所謂無所謂。」衛青一時頭大,喊冤道:「唉呀,我是說買一串無所謂,那料到你這樣想?」
見衛青苦喪著臉,那女子也不由哭笑不得,佯氣拂袖而去。為怕再惹那女子怒,衛青不敢再隨便言了,一臉的正經,嚴肅,只偶爾的微笑點頭示意。
這時人潮略消,估計往另一頭去了,兩人一路尋來卻毫無所獲,正洩氣間,卻見一對男女神色驚慌朝前走來,四處張望,邊喚:「靈兒,靈兒,靈兒你在那裡,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