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沽獨自走在街上,離開穎川還不到三個月,書院是不能回的,且不說院長和徐庶沒有任何瓜葛,單是殺人一嘴,院長也不會去說清,雖然殺的是一方惡霸.
張沽從懷裡拿出手術刀,舉起,精鋼做的刀面微微泛著銀光,張沽歎口氣:「看來只有去見他了。」
榮平守在門房,「梆梆。」又有人敲門,這已經是第五次了,雖然老爺爺算穎川的一個管,但也不是最高的,平常都見不到幾個人上門,怎麼那個柴太歲一死就有許多人上門,逼得老爺要稱病謝客。
拉開門閂,榮平往門外看,現站著的是一身素色青服的年輕人單獨站在外面,看樣子不是下人,但也不是什麼老爺,「什麼事?」
「在下想拜見……」青年人抱拳說道。
「老爺有病,不見客。」榮平沒好氣插話道,說完就要關門。
青年人叫住榮平道,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這位小哥,在下正好是醫師,你把這個給你家老爺,他的病自然會好。」
榮平犯難了,還真沒考慮過醫師上門怎麼辦,想來想去,接過布包,說道:「你等著。」把門一關,往裡面準備交給管家,老爺要是不見,就說這不管用便是,自己只管跑腿,榮平如是想到。
管家聽後很納悶,聽榮平描述,未曾聽說有這麼個年輕的醫師,但也不敢拆開布包,便向後院走去。
郡丞正在後院陪母親說話,母親自從五年前母親得過一場大病被治好後,照著留下來的醫囑修養,身體竟比過去好了許多,看母親越活越精神,郡丞很是高興。
「老爺。」管家走了進來。
「什麼事?」郡丞問道。
「門外來了個人,要求見老爺。」
「不是說過不見客了嗎。」郡丞不悅道。
「這人自稱是個醫師,還給了這麼一個東西,說老爺看了病自然就好了。」管家把布包拿了出來。
「哦?什麼東西這麼神奇?」老夫人聽著奇道。
郡丞不敢忤逆母親,把布包拿來在母親面前打開,布包裡裡外外包了三層。打開最後一層布,露出的是一柄精緻的小刀。
老夫人看了疑惑道:「我當是什麼包的這麼嚴實,原來是把刀,這刀難道是什麼神物,還能治病?」
郡丞看後楞了半晌,聽母親話後拍掌笑道:「可不就是能救人嗎,管家,快快請醫師到後院來。」
榮平正在前堂口等著,不一會就見管家疾步走了過來,「快,快去請醫師進來。」
榮平急忙跟上管家,心裡直納悶,那是什麼東西,連老爺的假病都能治好?
打開門,青年正在左邊看著門旁的石獅子。管家急忙迎上去,「五年不見,小神醫別來無恙。」
青年人回頭抱拳道:「五年了,管家還記得小子。」
管家笑道:「誰都可以忘,小神醫怎麼能忘,走我家老爺爭等著你呢。」說著拉住青年的手就進了府。只留下榮平一人看著那石獅子呆。「五年前?這人才十五六歲,五年前不是只有十歲,怎麼就是神醫了?」
郡丞聽到腳步聲,起身轉頭看去,管家帶著一個青衫少年走了過來,五年不見,昔日孩童,如今已長成,面目仍能看到依稀的影子,青年抱拳拜道:「南陽張沽見過郡丞大人,見過老夫人。」
君臣笑著拉過張沽到老夫人身旁坐下,道:「昔日小兒,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時光催人老,我也不得不服了。」
老夫人對著張沽上下打量,「一晃眼五年不見,真是大了,我還一直念叨給我治病的小神醫怎麼不來,今日既然來了,可要住些日子再走。」
張沽連忙說道:「小子只是有事路過穎川,不敢耽擱太久。」
老夫人也不強求,拉著張沽問長問短,聊了好些話,終於感到乏了,讓丫鬟扶著回去睡下。
郡丞叫下人退下,只留下自己和張沽,看著張沽說道:「小神醫多年不見,突然造訪,可是有什麼事要鄙人幫忙?」
張沽站起身道:「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確實有事相求。」
郡丞招呼張沽坐下說話,「家母的命是小神醫救的,只要不違背道義,小神醫但說無妨。」
張沽踟躕道:「穎川最近出了一樁人命。」
郡城一聽,眼睛一閃,問道:「和那柴太歲有關?」
張沽點頭。
郡丞輕敲桌面,說道:「這幾天來,總有人上門說那柴太歲的事,逼得我只有稱病。不想小神醫竟也是為這事而來。」
張沽疑道:「還有人,是誰?」
郡丞站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無非兩路人,一路是柴家要處死犯人的,一路是要藉機處理柴家,好爭奪其生意的。」停步望向張沽:「小神醫是哪路人?」
張沽起身搖頭:「沽兩路都不是。」
郡丞奇道:「難不成是為那犯人而來?」
張沽回答:「正是。」
郡丞聽了坐下問道:「小神醫認識那犯人?」
張沽點頭抱拳道:「犯人正是小子摯友,姓徐名庶。」
郡丞捋鬚想了想道:「徐庶?近幾年卻也聽過這個名字,似乎是個頗有俠氣的少年英雄。」
張沽稱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郡丞聽後歎道:「此等俠氣倒也讓本官佩服,只可惜年紀輕輕做事太過衝動。」
張沽輕聲試探道:「正是,不知郡丞可否?」
郡丞皺眉搖頭道:「若是普通人家,隨便找個死刑犯頂上便是,只可惜現在那邊柴家盯得緊,實在難辦。」
張沽坐下想了想,問道:「柴家和郡守是什麼關係?」
郡丞冷哼了聲,「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多年做生意給郡守送些銀錢罷了。」
張沽又問道:「那大人剛才所說另一路要搶生意的人和柴家比又如何?」
郡丞道:「新來的甄家本在上蔡縣,兩年前,上蔡令甄逸患病死去,甄家只剩下甄逸之子甄贗和其母,雖然甄家也是大族,但孤兒寡母支撐困難可想而知,而且聽說新任上蔡令為扶植自家打壓甄家,甄家在上蔡縣的生意大不如前,前不久,甄家把主要生意轉到了穎川。」
郡丞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甄家想在穎川做大勢必要有郡守支持,甄贗便準備了厚禮送給郡守,柴家知道後自然不甘落後,郡守也樂得兩邊收禮,遲遲不答覆甄家。如今柴太歲被殺,柴家能主事的只有柴老太爺一個,甄贗看準這時機,想把柴家的生意搶過來,柴家擔心生意被搶,兩家都去找郡守,郡守掛門不見客,兩家找不到郡守,便來找我這二把手,逼得本官也稱病不見客了。」
張沽聽後坐下皺眉,郡丞自在一旁喝茶。
不久後張沽開口,「大人更喜歡柴家還是甄家?」
郡丞想也不許想,道:「他們都是生意人,我本該一視同仁,只不過近些年柴家做事越來越過分,城內百姓早有怨言,只是郡守那邊不話,也不能治他們罪。」
張沽追問道:「如今郡守態度如何?」
郡丞笑了笑,喝了口茶:「如果郡守還向著柴家,徐庶早就被治罪了,為何會壓到現在還沒提審。」
張沽一聽忙問道:「我聽說是柴家花錢買通了官府押後的提審?」
郡丞哼了一聲:「他柴家再有錢也休想干擾官府辦公,什麼時候提審豈是他能說的算的。」
張沽聽後,放下心來,徐庶暫時是安全了,然後俯下身子貼近郡丞,輕聲道:「如果,柴家人死掉,會有人為柴家喊冤嗎?」
郡丞聽後,凝眉盯住張沽,張沽站直身子,臉色不變,良久,郡丞笑了,似是自言自語,「若是甄家能代替柴家繼續給郡守孝敬,我想郡守也想要個安分守己的商人,而不是欺壓一方的惡霸。」
張沽抱拳告辭道:「謝大人招待,小子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
郡丞站起,拿出那個小布包,道:「小神醫行事總是出人意表,莫要忘記這醫人用具。」
張沽接過布包笑道:「頑症還須猛藥治,告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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