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峰飛起一腳,將他踢了開去,抬腿便向站在那裡的韓贊周撲去,突然間雙腿一緊,卻是李參翻身而起,緊緊抱住了他的雙腿路青峰雙腿力掙,卻掙不脫李參手臂猶似鐵圈般的緊箍。聽的嘶聲大叫,大內太監赤紅著眼,又撲了上來。
四下的叛軍各執刀槍,彷徨無措,不知上還是不上。
路青峰斜瞄一眼,見韓贊周臉色蒼白,情形似乎不對,當即不敢再耽擱,當下凌空一掌!寒冰掌力揮出,大內太監在半空打個寒蟬,叫一聲:「寒冰」聲未叫完,胸口已重重受了一掌,頓時就覺寒氣徹骨,氣血凝固,「撲通」落下地上,渾身抖了幾抖,立時便不動了。
再看,眉毛口鼻上蒙上了一層白霜,肌膚都成了青紫色。四下的叛軍看的驚駭,有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路青峰回身又向李參的背心猛拍一掌,「砰!」李參立時氣絕,可雙手卻仍緊緊抱住路青峰的雙腿。路青峰雙手抓提住他的左右臂,用力一分,「喀嚓」聲響,硬生生的給折斷!
將兩條殘臂一扔,路青峰掙脫束縛,向前掠去。可韓贊周卻在慢慢地向後倒,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臉上帶著安靜平和的笑容,眼角鼻孔向外冒著血,血色暗黑。
知他是服了劇毒,路青峰恨恨的搖頭,上前一步,狠狠一腳踢在屍體上---屍體「砰」的飛起,直墜向深深重重的紅牆黃瓦間。
路青峰轉過身,大步向宮外走去,心中想一個問題:「盧耀陽那廝不見露面,會去了哪?」
皇宮外。
盧耀陽剛走到離皇宮還很遠處的地方,就看見刀槍如林,無數的叛軍封鎖了大街小巷。他心中大急,翻牆越戶,繞到另一邊,現皇宮四周都一樣,到處是叛軍,根本無法通過。想到宮中的危急形勢,他急的跺腳,直恨不得提劍衝殺進去,可心裡卻知道,這於事無補。
正自焦躁無計時,就聽號令之聲響此起彼伏,叛軍們一齊轉身,一隊隊地開拔離去。盧耀陽躲在一邊的屋脊上,暗暗自驚疑,就看見兩個百人隊的鐵甲軍士,挺矛前行開路,十幾個錦袍大將騎馬簇擁著奸賊趙之龍緩緩而過。
盧耀陽的熱血猛往上翻滾,手握住劍把,尋思:「看趙之龍志得意滿的神情,難道皇宮有變了?不如拼的一死殺了這個狗賊!狗賊戒備嚴密,須的想個辦法」正自躊躇,忽覺的趙之龍身邊的一個面色蒼白的總兵將軍分外眼熟,細一思量,立刻認出那人正是與自己纏鬥的路青峰。心想:「這韃子在他身邊,那是決計不能成功了,嗯,須得忍耐一時。」伏下身子,隱藏起來。
叛軍一隊隊離去,中間還夾雜了許多的老人孩子,盧耀陽看的不解,自然不知道他們是吳真軍的家屬。接著有十幾輛的大車,緩緩駛過。盧耀陽眼望去,但見一具具的塞滿了屍體,屍體都穿著紅色錦衣,蹬著黑色的官靴,正是守衛皇宮的錦衣衛。
盧耀陽大驚,腦中轟的一下。那個不敢想像的可怖結果,無法阻擋的湧現眼前,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住翻滾的氣血,直到叛軍徐徐退盡,才從巷子裡閃出來,望向皇宮,只見皇宮前面仍有大批軍士執槍把守。他想了一下,悄悄地靠上去。
到了離皇宮最近的一個街口,已經能看見皇宮前面那寬闊無比的漢白玉廣場以及廣場四周林立的軍士,不過他卻無法再隱秘前行了。
街口處,有一隊軍士正在把守,為的隊官挎著刀,左右的走著。街道上並沒有人,靜的可怕。他們在這裡守衛,顯得有些多餘,大約是因為折騰了一夜,沒有休息好,所以都顯的無精打采。隊官打個哈欠,說道:「都給我精神點。」邊說邊打著哈欠,向旁邊的一個小巷走去。
到了小巷的深處,左右無人。隊官對著牆壁,大大咧咧地正要鬆腰帶,忽覺的後頸一痛,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待醒來,現自己躺在松柴稻草之中,後頸劇痛,他張嘴就罵:「他媽的,是哪個王八蛋」一手摸後頸,一手撐在松柴上,張望著便欲站起。原來身處一間小柴房內,松柴稻草堆得滿滿的。在靠門的地方,正站著一個年輕人。隊官大吃一驚,拔出刀來,當頭砍去!可只見身影一閃,手腕一麻,手中剛刀不知怎的已經被年輕人奪去了。他大吃一驚,再看年輕人拿著剛刀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刀鋒扳得斷成兩截,順手一扔,嗤嗤兩聲輕響,斷刀插在隊官的腳下。
隊官嚇的駭然,退了一步,又倒在了松柴之上,原本想要的大喊硬生生地也吞了回去。他久經戰陣,知道眼前這人極端厲害,即能以手勁折斷鋼刀,要折自己的脖子那更是易如反掌,喊叫來人,恐怕也是救不了自己的。
他咽口乾唾,顫聲:「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朝廷命官」卻忘了自己是叛軍,早不是朝廷的人了。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盧耀陽。光天化日守衛嚴密,他無法進入皇宮一探究竟,只能抓俘虜問個明白了。他上前一步,盯著隊官:「我問一句,你就老老實實答一句,若有絲毫隱瞞,就有如此刀。」說著,一把提起他的胸口。
隊官嚇的要叫,盧耀陽一耳光扇過去,打得他七葷八素。盧耀陽問道:「皇宮到底生了什麼事?皇上可還在宮裡?」
隊官不敢隱瞞,結結巴巴地把皇宮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聽到杜國柱被殺,吳真的家人被推出來時,盧耀陽咬牙切齒,緊抓隊官胸口的手越來越緊。隊官喘不過氣,顫聲道:我無關,與我無關啊,這,這都是他們當將軍的事啊耀陽鬆開手:「接著說。」
「是。」隊官長出一口氣,擦下汗,接著往下說,但聲音卻越來越小。當說到吳真殉國時,盧耀陽已是滿臉熱淚,心情激盪的全身在抖動。
隊官:「後來,大帥下令要撤軍可有一個白糝糝的將軍,我從來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誰,大帥好像非常尊敬他,他要大帥立即攻門,大帥起初不肯,後來還是下令攻門了。」
盧耀陽知他說的是路青峰,急問道:「皇上呢,皇上不在皇宮了嗎?」隊官:「皇上,皇上在三天前就已經離開皇宮了。」
盧耀陽如遭電擊,騰的抓住他胸口,俊白的臉龐漲的通紅,半天才緩緩道:「你胡說!」
「我沒有我沒有,」隊官嚇的連連求饒:「那晚我在南門值夜,是親眼看著皇上和馬大人的車隊出城的。」
盧耀陽呆了一下,鬆開手,往後退一步。三天前的夜晚,那就是自己負著百官奏疏,獨闖禁宮的夜晚。皇上深夜急走,不用說,定是為奏疏的內容所動,可奏疏裡有什麼值得皇上連夜急走的?啊,盧耀陽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皇上定是為清軍過江的消息嚇走了。啊,而皇上一走,大局才不可收拾,趙之龍這才百無忌憚,追根溯源,自己竟然是禍嗎?
想到這裡,盧耀陽氣血翻滾,竭力控制著情緒,又問:「那宮中還有誰?」
隊官顫聲:「沒有人了,皇宮裡面已經沒有人了。不過不過那些錦衣衛倒是硬氣的很,居然一個也不投降,害的我們死了不少弟兄」見盧耀陽臉色鐵青,忙收住了口。
盧耀陽呆呆的,只覺小隊官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在天邊響起,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對著隊官:「滾!立刻滾!」隊官蒙了大赦,連滾帶爬向外衝去。出了小屋門,卻是一聲悶哼,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掌把他擊暈了。
聽得動靜,盧耀陽回頭望去,便看關山越出現在門口,把暈死的隊官提進來,扔到屋角,對著盧耀陽道:「現在還不能讓他走。」
盧耀陽望著關山越,臉上久久地沒有一絲的表情,就如同心死一般,突然枯澀的說一句:「我是大明的罪人啊。」頭一側,便軟軟暈過去了。
過了很久,盧耀陽幽幽醒來,眼前漆黑的,只隱約有一盞油燈在閃爍。側頭看週遭情景,見處身在一個小屋之中,屋中一方木桌,桌上燃著一盞油燈,自己則躺身在一張床榻之上。屋中卻沒有其他人,耳中也聽不到什麼聲音,只隱隱聽得遠處傳來幾聲犬吠之聲,但隨即像是被主人猛踢一腳,哀鳴的不出聲了。
他心頭一驚,坐了起來。也記得起昏迷前的事情,自己大約實在是太累了,心情又極度收縮,因此昏了過去。雖不知昏了多久,但現在天色黑暗,又是一個深夜的來臨,就是說最少也昏睡一個下午了。
屋門「呀」的一聲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只看身影高大,一雙眼睛在漆黑裡炯炯亮,拖過一條凳子,在油燈旁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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