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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六節 韓重答應一聲 文 / 最後的漢人

    韓重答應一聲,對外面命令:「點火把--」外面的大漢立刻點起了火把。enxuemi。韓贊周對劉滄湖:「出口在城南郊,不遠處,有一個驛站,那裡備有馬匹糧食,還有一些銀兩,驛丞和驛兵都是錦衣衛,想必也等待很久,你們快走吧。」

    劉滄湖:「公公不隨我們去嗎?」

    韓贊周莊嚴道:「我是大明朝司禮監掌印大太監,享盡尊榮,國家臨難,惟有一死報之。只是我身負國家重任,國家到了這個地步,我無臉目去見先帝啊」說到悲辛處,淚水奪眶而出。

    一時,人人感憤,均低頭垂淚。

    韓贊周止住悲聲,喝道:「快走快走,不能再耽擱,那趙之龍隨時都可能打進來啊--」劉滄湖跪下去,對他深深地一拜。堂內外的大漢、太監和宮女也都跪了下來。只有郡主一人站立,可她面上的輕紗卻在不住的抖動,明亮的眼睛早已是朦朧一片,輕紗微濕了。

    韓贊周對著郡主也跪下了:「此去雲南,遙遙一千里,老奴先給你辭別了,代老奴向沐王問安。」

    郡主身子一彎,對他做個福:「公公保重。」

    劉滄湖站起身,手一揮,沉重的命令:「走---」

    外面的十幾個大漢手持火把,魚貫而入,韓重領著他們分別低頭鑽入洞口。宮女扶著郡主也走了下去,待眾人都進入,劉滄湖對韓贊周,長揖在地,轉身跳下洞口。

    韓贊周望著他們消失,突然說道:「你怎麼不走?」一直站立在他身旁的大內太監跪了下去,不說話,也不動。韓贊周歎一聲:「好吧,你就陪著我吧。」說完,走到菩薩像的蓮花座旁,扣動機關,「唧唧嘎嘎」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像又回歸本位。

    韓贊周點燃香燭,恭恭敬敬再拜三拜,然後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禁宮門前。

    喊殺聲震天,空中羽箭來去,有似飛蝗。趙之龍收編了吳真的部下後,便令人到門前勸降,門上一陣亂箭,把信使射成了刺蝟。趙之龍大怒,他本就不欲勸降這些錦衣衛,只是礙著路青峰在場,做個樣子罷了,現在見錦衣衛不降,正合了他屠戮的心意,立令攻門。

    城上錦衣衛沒有守城的利器,惟有拿弓箭急射。可門前軍士無數,早列成弓弩陣,像排浪一般,密密層層地向上疾射,壓的錦衣衛無法露頭。城下,幾十個軍士合力抱著一根粗壯大木,「嘿呀嘿呀」的吆喝著,猛烈撞擊著宮門。

    禁宮之門本就不比城防,怎經得起這樣的攻擊,眼看禁門的門閂破裂一道大縫,吱吱嘎嘎地就要斷折了,門後拚命頂門的幾十個錦衣衛被撞的氣血翻滾,也要支持不住。督戰的李參嘶聲大喝:「頂住,頂住!」頭上的紗帽不知哪裡去了,亂人急的揮舞著長刀。

    「不用頂了!」有人喝道。

    李參大怒,回頭喝道:「誰敢亂我軍心?我殺了他」突然跪下了:「公公!」

    韓贊周帶著大內太監站在門前的不遠處,負手而立,平靜的道:「讓他們都撤下來,我們是錦衣衛,就是死,也得有錦衣衛的樣子。」

    李參:「是。」站起身,大聲:「都撤回來---」門後的,還有城上的錦衣衛提著長刀,呼呼地退回來,在韓贊周的兩側列隊而立。

    韓贊周掃視著他們,說道:「還有多少人?」

    李參:「三百。」

    韓贊周點頭,望著一張張蒼白恐懼的臉,大聲道:「我們是錦衣衛,是皇上的親衛,是大明朝的臉面!這天下人誰都可以當叛徒,惟獨我們不行!自穿上這身衣服起,我們就沒有了退路,殺奸臣除貪官,不惜一切!現在,就像你們宣誓的那樣,到了最後報效皇上的時候了。」

    李參單腿跪地,高聲道:「慷慨烈烈,不負大明朝。」所有的錦衣衛都拄刀跪下,半哭半叫道:「慷慨烈烈,不負大明朝!」

    禁門的門閂「喀嚓」一聲大響,斷為兩截,叛軍齊聲高喊,蜂擁而進,呼拉拉將眾錦衣衛圍了起來。李參縱身而起,橫刀立在韓贊周面前,大喝:「保護公公。」錦衣衛組成肉盾,把韓贊周護在中間。

    叛軍們挺槍執刀,你看我我看你,卻無人敢上前攻擊。一時圈裡圈外陷入沉寂,只聽的眾錦衣衛粗重的喘息聲。少頃,聽的一個沉悶的聲音命令:「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霎時間,刀槍相交之聲大作,叛軍勢重,且訓練有素,四五支長矛對著一人攢刺,錦衣衛們困獸猶鬥,個個勇不可當,可畢竟勢單,稍有恍惚便會為幾支長矛同時刺穿,漸漸地不支,被分割包圍開來。

    李參和大內太監帶著十幾個錦衣衛護住韓贊周,四下裡長矛猛刺,一排又一排。二人渾身是血,一前一後殺的如癡如狂。韓贊周則負手站立,毫不防備的暴露在叛軍的槍矛之前,但叛軍無人攻擊他,只是對著李參和大內太監猛刺。很快錦衣衛們一個接一個被刺倒挑飛,血肉橫飛死狀甚慘,卻無一人哀號求饒。

    漸漸,喊殺刀槍之聲平息下來,場中只剩下了韓贊周、李參和大內太監三人。韓贊周面色痛苦,每看著一個錦衣衛倒下,眼角都會劇跳,直到場中那紅色的錦衣一一倒下,他輕輕一歎,仰望向天:「陛下,武將負你,我錦衣衛終不負你!」說完,探手入懷,摸著一顆血紅的小丸,便要往口中塞。

    這時,就聽的有人喝道:「住手!」叛軍們立刻止住攻擊,緩緩後退了幾步,中間向兩邊一分,讓出一條通路。路青鋒錦袍鐵甲,負手踱步走了進來。

    李參殺的止不住,一聲吼叫,撲上去,刀光霍霍,連砍十幾刀。

    路青鋒左手負後,右手單臂遮擋,李參攻的雖急,卻傷不到分毫,他右指在李參手腕上輕輕一彈。李參的右腕登時**,長刀把持不住,「噹」的掉到了地上。驀地裡,就見人影一閃,一個人飛腳猛踢路青峰的面門。腳影重重,瞬息間連踢數十腳。正是那大內太監。

    路青鋒側頭讓過,雙手齊出,連拍帶打,「砰」的一掌切在大內太監的腳面,右掌再一拍,「啪」正擊在大內太監的胸口,大內太監連退幾步,氣血翻滾,右腳不住的哆嗦,顯是受了傷。

    李參揀起刀,咬牙又要上。「住手!」韓贊周叫住了他,仔細打量路青峰幾眼,說道:「你是滿清特使?」

    路青峰也望著韓贊周。見他從容鎮定,眼神中毫無大禍臨頭前的驚惶,個子雖不高,卻如山如岳,舉手投足、有一種攝人的氣勢。於是收了臉上的不肖,正色道:「你是韓公公嗎?」

    韓贊周盯著他:「正是。」

    路青峰:「我自滿洲來。」

    韓贊周:「你果然是滿清的特使。」

    路青峰:「不錯。」

    韓贊周轉眼望向四下的叛軍,望向他們身上的明衣明甲,又仰頭望向空中的紅日。日快到中,陽光依然刺眼,眼前幻化出無邊的光影,他沒有閉眼,依然直視太陽,口中道:「趙之龍呢?叛國投敵,攻破大明皇宮是他不世之偉業,可謂萬古流芳,他應該錦衣鐵馬,昂昂而進,好好風光一番,卻怎麼不敢進來?」

    路青峰冷冷道:「公公,事到如今,相見何如不見,一切便隨天而走吧。」

    「天?你知道什麼是天嗎?」韓贊周冷冷。

    路青峰冷冷:「我乃關外胡虜,比不得江南才俊,可如今天下大勢,卻一清二楚,便是匹夫也能看明白的,公公一腔忠義,路某佩服,但天數早定,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韓贊周哈哈大笑:「你是在勸降嗎?」

    路青峰:「降就活,不降就死!各位要死,我給各位一個痛快,不過得回我一個問題,不然各位就是想死,恐怕也死不了!」

    韓贊周見過了他的本領,卻毫不畏懼,只淡淡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你這個韃子能奈我何?」

    路青峰眼角一跳,凌空飛起,五指向韓贊周胸口抓去。大內太監早防著他,橫身一擋,飛腳踢他面門。李參也揮刀砍去。

    路青峰的武功高出大內太監和李參許多,但二人拚死力戰,竟擋住了三四招,路青峰猛然出一掌,「砰」的擊在李參的胸口。李參本已氣喘吁吁,這一掌力道奇大,打的他「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蹬蹬連退了兩步,可他嘶聲大吼,不退反進,滿口鮮血的揮刀又衝了上去。

    轉過身,路青峰右腿橫掃,「喀嚓」的清脆聲響,李參腿骨乍折,疼的呲牙咧嘴倒在地上,長刀也脫了手。路青峰回過身,呼呼連出兩掌,盡揮向大內太監的面門。大內太監早已大汗淋漓,勉強支撐,李參一去,獨力便難支,雖咬牙抵擋,但路青峰掌影如電,「砰」的一掌還是猛擊在他的面門,打的他眼冒金星,昏昏漲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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