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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節 群臣稀稀拉拉的都站了起來 文 / 最後的漢人

    這時,群臣稀稀拉拉的都站了起來,然後便陣營分明的分成兩邊,馬士英、阮大鋮領著一群官員站在左邊,錢謙益領著另一群官員垂頭喪氣的站在右邊,雙方你瞪我,我瞪你,卻誰也不說話,大殿裡一片沉寂

    許久,馬士英咳嗽一聲,走到殿中站定,望著兩側的官員,打著官腔道:「史可法無德無能,失了揚州沒什麼可惜的,現在關鍵是穩固江防,只要穩固了江防,我大明依然穩如泰山!阮大鋮---」

    阮大鋮一拱手:「在!」

    「你是兵部尚書,如何調兵遣將,可有計劃?」

    與剛才的卑微和恭敬不同,阮大鋮好像換了一個人,甩著鬍鬚,眼睛瞪的老圓,先惡狠狠的注視右邊的官員一眼,目光再轉回馬士英時,卻又恭順的露出狗一般的忠誠,他上前一步,拍著胸脯:「請輔大人放心,區區十幾萬滿兵豈在話下?他們不犯長江則罷,若敢犯我長江,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馬士英點點頭,眼望向殿頂:「諸位可還有異議?」群臣不說話,都望向了錢謙益,錢謙益的心中卻仍在翻滾著皇帝剛才大呼的那四個字:大婚要緊!越想越黯然,也就沒有心情再和馬士英糾纏,當下冷哼了一聲:「軍國大事可不是紙上談兵!」一甩袍袖,大步下殿去了,東林群臣也都是氣哼哼的緊隨而出.他們一走,剩下的百官便眾星捧月般的圍住了馬、阮。馬士英和阮大鋮對望一眼,舒心的大笑,史可法一去,大明朝堂再無人可羈絆自己,至於清軍,不就是北方的旱鴨子嗎,但有長江天險在,一切又有何懼哉?

    丹徒牢房。

    第二天,一切平淡,到了飯點,便有軍士端來好飯好菜,甚至還有好酒,傍晚時分,石漢便會來巡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然,第六天的夜晚,大霧瀰漫,盧耀陽和劉滄湖斜躺在乾草上,愁緒萬千難以入睡,劉滄湖沉吟:「此去南京,快馬奔馳,來回也就一天多,我們死命從揚州逃出,兵部應該急於召見才是,怎麼還沒消息?」盧耀陽折斷手中的一節枯枝,忿聲:「現在兵部尚書是奸賊阮大鋮,一切恐怕不能以常理推斷。」劉滄湖輕輕搖頭:「不,揚州這麼大的事,兵部又那麼人,阮大鋮未必壓的住莫非?」盧耀陽:「莫非什麼?」劉滄湖:「莫非我兩的事根本就沒有報到兵部?」盧耀陽一怔,卻也知道未必不可能。

    便在這時,忽聽的炮聲隆隆,喊殺四起,二人急站起,從小窗向外望去,見兵士往來,火光沖天,盧耀陽急喚看守的兵士,可喊了半天,也無人應答,他急的直跺腳,鐵鏈嘩啷啷的亂響,劉滄湖聽了半天,奇怪道:「怎麼只有我軍炮響,不聽韃子的炮響?」盧耀陽細聽也是,奇道:「是啊?韃子進攻一定先是大炮狂轟,這怎麼改了?」

    炮聲轟鳴不絕,幾乎響徹一夜,直到天快亮時,才漸漸稀疏,盧耀陽好不容易喚來一個疲憊的看守兵,急問:「可是韃子在渡江?」看守兵站在窗戶邊,沮喪的搖頭,忿忿道:「哪啊?韃子趁著大霧,在江面上縱放無數臨時編束的門板、桌椅和木排,上面點上燈燭,鳴響號炮,順流而下,唉,我們以為是戰船渡江,便調兵遣將,用大炮一直亂轟--」

    盧耀陽呆一呆,劉滄湖卻輕道:「草船借箭,韃子習我漢家東西太多了,」看守兵搖著頭,歎一句:「不是我軍無能,是韃子太狡猾了--」

    忽然,軍中一陣大亂,有人大喊:「快跑啊---韃子打過江來了---」二人大驚,聽得呼喊聲愈來愈大,像沉雷般捲過整個大營,透過牢房窗戶向外看去,只見旗倒帳傾,人喊馬嘶,無數的明兵丟盔棄甲,亂哄哄擁著一員大將向南而逃。

    盧耀陽失聲而叫:「鄭鴻逵!」鄭鴻逵伏身馬上,頭也不抬,只是一勁的策馬揮鞭。

    突然,斜刺裡衝出一官佐,一把抓住馬韁,嘶聲大喊:「將軍,你不能跑啊--」原來是石漢。鄭鴻逵在馬上一趔趄,險些跌下馬,抬頭看清後,大怒:「鬆手,給我鬆手--」石漢失聲痛哭,卻是不肯鬆手,啪的一聲,鄭鴻逵手裡的馬鞭閃電般在他的臉上閃過,鞭梢擊處,石漢的臉上立刻顯出一條鮮紅的血印,可他被重重地抽了一鞭之後反而勒馬勒得更緊了,鄭鴻逵氣急敗壞,命令左右:「拉開他,拉開他!」

    左右一擁而上,掰手扯韁,石漢嘶聲大哭,好一陣的亂騰,鄭鴻逵終於擺脫而去。石漢僵跪在那裡,望著遠去的惶惶逃兵,伏地大哭。

    牢房邊,看守兵愣了片刻,醒悟過來,撒腿也要跑,劉滄湖猛地從窗戶裡一把抓住他衣領,厲聲命令:「快,給我們打開手銬!」看守兵連連點頭,手忙腳亂的打開牢門,卻也顧不得為他們開手銬,只把鑰匙一扔,跌跌撞撞的便跑了。

    二人開了手銬,風一般的衝出牢房,只見逃兵四散,紛紛拋弓擲槍,爭先恐後的急奔,盧耀陽悲憤莫名,一把抓住一個:「為什麼要跑,知不知道你們跑了,江南百姓就要遭殃了?」那兵不知他是哪路神仙,又掙脫不開他的鐵手,只好無助的大喊:「當官的都跑了,我們還要在這裡送死嗎?」盧耀陽愣一下,鬆開了手,那兵撒腿就跑,突然又站住,提醒道:「你也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盧耀陽臉色沉痛,俯身揀一桿長槍,披一件鐵甲,又找頂頭盔扣了,回身看,劉滄湖卻不知哪去了,他歎息一聲,便逆著潮水般的逃兵向江邊衝去!

    江風習習,江水滔滔,盧耀陽挺槍來到江邊,卻看不到一個清軍和清軍船隻,他有些驚訝,便沿著江岸向前急奔,江岸已看不到一個守兵,只有孤零零的幾十尊大炮和落寞招展的明字大旗。長江的江防,朝廷確實是下了血本,只看這些威力無比的大炮便可知道,可惜,這些重金購來的大炮,一事未做,除了轟降了江北的敗兵,轟花了清軍偽裝的木排、木筏,在正需它大顯神威的時候,卻悲滄的被明軍拋棄了。

    盧耀陽跳上一尊炮台,舉目向對岸望去,只見旌旗飄飄,船帆鼓鼓,清軍的大小戰船正在忙碌,黑壓壓螞蟻般的清兵一隊隊的整齊上船。

    原來清兵大軍還未過江,只是趁著昨夜的大霧,有一小隊百十個前明的降兵,被派過來試探,清晨時分,他們乘亂上岸,在一個高崗處打鼓吹號,搖旗吶喊:「殺啊-殺啊--」明軍頓時恐慌,報與大將鄭鴻逵,鄭鴻逵本就是個膽小無能的庸才,一夜亂轟,損耗彈藥無數,彈藥補給不上,都快成擺設了,聽聞清兵已經過江,更嚇得是魂飛魄散,二話不說,打馬先逃,主將一跑,餘眾萬餘大軍立時一哄而散。

    就這樣,連清軍的人影也沒見著,明軍就丟棄了長江的要塞渡口--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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